第一百零五章 已經麻木了
晚上,累了那麼多天的我們終於可以放鬆地躺在床上。
“我們過幾天出一次國。”秦朝歌突然這樣說道,“靜怡現在這樣肯定是不願意出國找祖父的,況且現在都不知道該躲在哪裏。我們出一趟國和祖父說好之後就辦婚禮,好不好?”
秦朝歌看向了我,眼中的認真和溫柔讓我覺得心裏一暖。
我點點頭,但是心裏對於去看秦祖父的事情還是有些擔心的。秦祖父上次來家裏的時候說過的話我都還記得,對於那一句“你也懷孕了啊?”,心裏還是放不下來。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
抿了抿嘴唇,我還是嘆了一口氣,放心地在秦朝歌的懷裏睡了過去。不管有什麼事情,還是等到見到了人在說吧,希望那真的只是一句無意的話。
沒過幾天,我們就去了秦祖父的家裏。
仍舊是那個富麗堂皇的宮殿,但是我來這裏的心情卻不太一樣了。
和秦朝歌一起往裏面走去,進了客廳,裏面卻只有一些服務的人,倒是沒有看見秦祖父。
管家帶我們去了候客廳,說是秦祖父馬上就會來,現在在卧室,也沒有說在做些什麼。我和秦朝歌點點頭之後就靜靜地等着。
我懷孕已經五個月了,肚子微凸,檢查了一遍,說是有了輕微的產前焦慮症,所以秦朝歌就一直把我綁在了他的身邊,生怕我有些什麼事情。而在醫生面前,這個當公司項目出問題都淡然自若的男人,頭一次出現了緊張的情緒,這讓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躺在秦朝歌的懷裏,我一次又一次地嘆氣,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秦朝歌不斷地拍着我的肩膀安慰着我。
“不會出什麼事情吧?現在都不來?”我扣了扣指甲,心裏漸漸又開始擔心。
秦朝歌揉了揉我的頭髮,“不會有什麼事情的,祖父家那麼多人,不可能有事。”
我勉強地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兒,卻仍舊沒有秦祖父的身影,這讓秦朝歌也跟着我一起焦慮了。
“要不我們去看看吧?”我提議道。
如果是秦祖父故意氣我們,那倒是真的無所謂,只要知道人在,在這裏待上一天半個月都不是什麼事情;但是如果人出了什麼事情,那還能這麼安然地待在這裏么?
秦朝歌顯然也開始隱隱有些擔心了,點了點頭就扶我起來,然後一起去了卧室。
“篤篤”敲了敲門,裏面卻是沒有人應聲,只是傳來了輕微的嘈雜聲音。
秦朝歌皺了皺眉頭,管家明明說秦祖父是在卧室的,現在沒有應聲,真的是擔心出了什麼事情。於是直接擰開了門把手,然而門竟然被鎖住了!完全不能進去!
我舔了舔嘴唇,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摸了摸兜里,只有幾根發卡,於是就讓秦朝歌試試能不能把鎖給弄開。
秦朝歌鼓搗了好一陣子,聽見“咔嚓”一聲,就立馬擰開了門把手。
朝裏面看去,並沒有什麼人。秦朝歌帶着我往一側走去,卻看見了秦祖父從側室里出來,見我們已經進來了,匆匆忙忙地把門給關上。倒是也不知道裏面到底有些什麼東西。
“祖父。”我和秦朝歌一起朝秦祖父問好。
然而秦祖父的臉色卻並不怎麼好,見我們進來了,氣吼吼地問道,“你們什麼情況!怎麼還不請自來了?我明明沒叫你們進來,你們那麼著急幹什麼!”
“祖父,我來見你,聽說您在卧室,已經等了兩個小時了,你還是沒有來,我們擔心你。而且你房間的門被鎖了,我們敲門的時候又沒有人回答。”秦朝歌慢慢地闡述理由,扶我到床上坐了下來。
秦祖父眯了眯眼睛,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做到了對面的椅子上。
“找我什麼事情?”秦祖父喝了一口茶,平復了一下紊亂的氣息。
秦朝歌將秦靜怡和秦池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我就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帶着,倒是也不想說些什麼話。
然而秦祖父卻並沒有我們想像之中的不悅,生氣,甚至心疼,有的反而只是一種淡然的無所畏的態度。他繼續喝茶,點點頭說道,“她要待在國內就在國內吧。我現在也是管不了她了,她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我原以為這只是秦祖父覺得自己對秦靜怡已經夠好了,所以不想再做這種沒有回報的付出了,然而當側室的門一響,那麼一個同樣大着肚子的女人出來的時候,我才知道並不是。
“祖父,我有些餓了。”莫曉蕾的聲音柔柔弱弱地傳了出來,那張好久不見的臉顯得那麼陌生。
莫曉蕾!她怎麼會在這裏?而且還大着肚子?這是我和秦朝歌心中的疑問。難道是祖父的孩子?這當然不至於!我的心裏越發地不安,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這樣一個女人。
“朝......朝歌。”莫曉蕾彷彿現在才看見我們一樣,訝異地看了過來之後,吶吶地叫了兩聲名字,就僵在原地不動了。臉上的表情慢慢成了緊張和害怕,轉身就準備回側室待着,卻被秦祖父給叫住了。
“行了,看都看見了,再走也就不好了。留下來說幾句話吧。沒什麼事,祖父罩着你。”秦祖父擺擺手,把莫曉蕾又叫了回來。
莫曉蕾抿了抿嘴唇,顯得有些糾結地坐在了我們的對面。凸起的肚子顯然是已經有六七個月的身孕了。至於到底是誰的,真的不得而知。為什麼秦祖父要收留她,這又不得而知。
“小蕾,你們也都認識。”秦祖父笑眯眯地看着莫曉蕾的肚子,顯得很是高興。
我點了點頭,然而秦朝歌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漠然地看着秦祖父。秦靜怡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他不明白秦祖父為什麼又要在這個時候把莫曉蕾給送出來,不是應該這輩子都再也看不見她了嗎?
莫曉蕾羞澀地點了點頭,臉上有着顯而易見的尷尬。
“祖父。”秦朝歌喚了一聲視線一直在莫曉蕾肚子上的祖父,顯然是想要一個理由和答案。
而秦祖父也很是配合地告訴了秦朝歌。
“朝歌,小蕾有了你的孩子了!已經七個月了!我馬上就能抱到我的乖孫了!”秦祖父的一句話卻把我們都給劈愣了。
莫曉蕾?秦朝歌的孩子?!我看向了秦朝歌,突然又想起了那天在車上看見的莫曉蕾的吻痕......
“祖父,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秦朝歌眯了眯眼睛,冷靜地說道。
我僵硬地坐在位置上,只覺得全身冰冷。
“我怎麼能是看玩笑呢!小蕾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你的。你不是和她結過婚么!這個你怎麼能不信呢!就准這個女的懷孕,還不准你前妻懷孕啊!要是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你就直說,反正你不要啊,我要!”秦祖父說得理直氣壯,當然也是有理有據。
秦朝歌卻爆出了一個大消息,“我從來都沒有草過她,憑什麼說這是我的孩子。這個黑鍋,我還真的不想背。”
我看了一眼秦朝歌,心裏雖然想要相信他的話,卻又擔心着這句話的可信性。說真的,我還是有些懷疑的。
“你這混小子!還不認賬了!你不要靜怡也就算了,小蕾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畢竟還和你結過婚,你怎麼能這樣對她呢!”秦祖父的臉直接紅了,怒瞪着秦朝歌,“你要是不相信,我把親子鑒定的文件給你看看你不就知道了!”
秦祖父說著,走到了寫字枱前,從抽屜里抽出了一張白紙黑字的表格,然後給了秦朝歌。
我湊過去一看,99.9%的關係,還有什麼不好相信的!
怒火攻心的我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些什麼,只能閉着眼睛把頭靠在了欄杆上,一句話都不想說。
秦朝歌瞅了我一眼,鎖着眉毛質疑道:“這也有可能是她或者您做的手腳,我為什麼要相信呢?”
“手腳!這能有什麼手腳可以做啊!再說了,我為什麼要做手腳!如果她沒有懷你的孩子,我就不用現在天天伺候她了啊!我可是讓人壓着她去做的,不可能有什麼手腳!”秦祖父反駁道,這時候秦朝歌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然而莫曉蕾卻再旁邊又插了一刀,“朝歌,你可以不認我,但是你不能不認你的孩子啊!這真的是你的孩子,難道你不要他了么?”莫曉蕾的眼淚流了下來,乍一看,倒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我說了這不是我的孩子就不是我的孩子,我是不會認他的。”秦朝歌最終卻也只說出來了這麼一句可有可無的話,然後就拉着我走了。
然而在我出這個房間的時候,我還看見了秦祖父拉着莫曉蕾的手安慰着她,這無疑對我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我會查出事情的前因後果的,相信我,這不是我的孩子。”秦朝歌的話說的那麼可信。他緊緊地抱着我,讓我感受他他的緊張。
我窩在他的懷裏,眨了眨眼睛,已經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