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騙過程珈瀾

220騙過程珈瀾

“薄荷!”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那個‘恨’字,從薄荷的口中吐出時,程珈瀾頓覺心頭的疼,比剛才更加劇烈激蕩,那種疼痛直接超越了在他得知孩子沒有了的那一刻。

他的氣息頃刻間變得更加不穩,“你要恨我,那就恨到底吧,不過……既然你敢殺死我的孩子,那就再生一個,一個換一個,很公平!”

“你休想!”

公平,程珈瀾居然跟她講公平?在他對她做出那些事兒的時候,何曾跟她講過公平?

薄荷的雙眼漸漸染上了一抹猩紅,她冷睨着程珈瀾,厲聲道:“我一定不會再懷上你的孩子!不信,那就試試!”

這句話里已經滲透出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拒絕!

這句話讓努力將自己透明化,縮小化的閻修都忍不住側目望去……

他相信,在很多人的眼裏,包括他自己的眼中,薄荷一直是個羊咩咩般的軟弱女孩,雖然偶爾會鬧點小脾氣,但是總的來說卻是一個脾氣很好,性子有些軟綿綿的人。

誰會知道呢,踩了她的底線后,竟然學着被惹急的兔子般開始咬人了——

打掉程珈瀾的孩子,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啊才能做出來這樣的事兒?

什麼叫做不怕死,他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你這是威脅我嗎?”薄荷話里的意思,程珈瀾當然聽得出來,正因為聽懂了,周身的氣壓也變得極低,他眯起的狹長深邃的眼眸里,閃爍着冰冷的寒光。

“不是威脅!”薄荷昂了昂頭,她拒絕這麼大的帽子扣在她的腦袋上,“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決定!”

“決定?”

這恐怕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大放厥詞!

程珈瀾那張俊美的臉龐此時直接黑成了墨玉般的色澤,“那我也告訴你,我的決定好了,閻修——”他怒聲冷道:“把她給我帶走!”

“不!我不要跟你走!”

薄荷有點傻眼,簡直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後果,明明在她的設想中,程珈瀾得知她將孩子打掉后,如剛才的暴怒是一定會出現的,但緊接着的不應該是憤怒到拂袖而去嗎!

為什麼現在演變成這種結果了?可是無論如何,她都不要被帶走!

要是現在被帶走,恐怕只有被關在某一處的下場吧,就猶如四年前她體驗過無數次的禁足。

“你以為你還有說不的資格?”

薄荷的抗拒,讓程珈瀾的火氣更勝,他說完這句話后,再次對閻修怒道:“還愣着做什麼!”

一再被訓斥的閻修,抬手摸了摸鼻子,他對薄荷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后,直接逼近薄荷,然後伸手去抓人,就在他的手將要碰到薄荷時,一隻手橫空而來,閻修本能的收回了手臂躲過對方這一擊,就在他瞬間的退讓里,一道身影錯步而來,直接橫身,將薄荷護在了身後!

“程總,你這般仗勢欺人,不好吧。”

這個忽然出現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將薄荷送到醫院的蘇幕遮,剛才他就一直隱藏在人群之中,而急於尋找薄荷的程珈瀾,卻是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這會他瞧見程珈瀾竟然要玩‘擄人‘這種低級的遊戲,就再也坐不住了,要是這個時候,他再不出聲,別說喜歡薄荷了,甚至連出現在她面前的資格,都沒有了。

於是,他出手攔下了閻修!

“蘇幕遮!”

“程珈瀾。”

蘇幕遮喚着程珈瀾的名字,頗為銳利的視線與程珈瀾相對,且不肯退讓分毫。

當兩個氣場強大的男人,氣勢全開時,那對同處一個空間的人來說,絕對是一場重災難,那種令人窒息的極低氣壓讓所有人都覺得壓力山大。

最先頂不住的人,是薄荷,剛才努力起身的薄荷,幾乎站不起。

除了兩個男人本身氣勢的影響,她發軟的腿無力支撐着她的身子,薄荷感受到身體上傳來的難受感,輕聲喚道:“蘇幕遮……”

蘇幕遮似乎想起了什麼,顧不得跟程珈瀾置氣,轉身連忙扶住了薄荷,溫和道:“薄荷,你還好吧?”

“嗯。”薄荷輕輕頷首,示意蘇幕遮不用擔心。

儘管薄荷如此表示,但是蘇幕遮卻根本沒法放心,因為薄荷現在的臉色真心很難看,很顯然她就要支撐不住了,可是他卻還沒打發走程珈瀾,只要想到這一點,蘇幕遮就滿眼憂慮。

薄荷眼見自己的安撫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也顧不得了,因為她真的很難受,“我坐一下就好。”

“好。”蘇幕遮立刻小心翼翼的扶着薄荷,坐在一旁的長椅上。

程珈瀾站在一旁,冷冷地望着在他面前上演的這一出,你儂我儂的戲碼,忍不住想,薄荷此刻的身體如此虛弱,都是因為擅自打掉了他的孩子,沒準還是為了蘇幕遮……

只要這麼一想,心頭那把火登時猶如被汽油加持了般,燃燒的更加猛烈洶湧。

程珈瀾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倏爾染上猩紅色彩,從口中吐出的話語,溫度低的更是猶如凝結的冰,有種即將碎裂的感覺,他說:“薄荷,你到我這邊來!”

對於程珈瀾的話,蘇幕遮是想回擊的,可是薄荷卻衝著他輕輕地搖頭,阻止了他,爾後自己開口諷刺道:“你死心吧,我不會過去的。”

聞言,程珈瀾俊美的臉龐漸漸猙獰,他剛想說些什麼,卻被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阻止了,“頭兒!”

來人是閻三,他握着手機一臉興奮的衝到了程珈瀾的身邊,大聲喊道:“烈哥打來電話,說是找到嘉禾小姐了!”

這話一出,大廳里的空氣明顯凝結,最起碼蘇幕遮能感覺到,他懷裏的薄荷因此顫抖了一下,他低頭望去,只見她的眉目更加冰冷,而他的心,好像被刺了一下。

“頭兒?”

處於興奮狀態的閻三並沒有感覺到不對勁,直到這會才感覺氣氛異樣,他滿臉疑慮地抬起眼帘,看向程珈瀾,卻見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程珈瀾將方才的話咽下去,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被蘇幕遮親昵的摟在懷裏,眉目冷凝的薄荷,這才微微悵然道:“走!”

隨着程珈瀾的離開,大廳里的壓力驟減,那些個沒有來得及離開的病患,這才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他們紛紛對視,從對方的眼中捕捉到驚駭和疑問,那個男人是誰?

漸漸地,嘈雜的聲音在大廳中恢復,而靠在蘇幕遮懷裏的薄荷卻沒有任何動靜。

等到蘇幕遮發現了異樣,低頭去看的時候,卻發現薄荷已經不省人事,他嚇了一跳,當即喊道:“醫生——”

薄荷總聽到有人在喊她,雖然喊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媽媽,媽媽……

但是,薄荷很確定這是叫她呢。

那種稚嫩的,清脆的聲音,莫名的勾動着薄荷的心臟,她就在迷霧中循聲忽東忽西,忽上忽下,她想找到那個聲音,找啊找的,幾乎將每個角落都找遍了,卻還是沒有找到。

越是找不到,薄荷就越是心急如焚,整個人好似無頭蒼蠅般轉來轉去,一直到筋疲力盡,也沒有絲毫頭緒,薄荷很是沮喪的席地而坐,怎麼會找不到呢?

明明好多次啊,她都聽到聲音就在她的身邊了,但是轉身去看,甚至故意的閉着眼睛去抓,抓住的卻都是白茫茫的虛無,等到張開手,就什麼都沒有了。

薄荷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她只是滿心失落,難受極了。

就在這時候,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明明猶如牙牙學語的童聲,卻偏偏透着一股子無奈,“媽媽,你低頭啊,我就在你的肚子裏面。”

肚子!

這道聲音猶如凌空而來的閃電,劈開了重重迷霧,在她耳邊乍然響起。

薄荷猛地睜開了眼睛,“薄小姐,您醒了。”

一直守在病*邊的護士,見到薄荷睜開眼,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剛想出去通知醫生就發現自己的手被大力的抓住了,“薄小姐?”

護士被薄荷的動作嚇了一跳,被緊緊抓住的手有種生疼的感覺。

薄荷不理護士略帶疑慮的目光,而是直接問道:“我的寶寶——”

“寶寶很好……”在護士回答之前,一道清朗的聲音驟然響起,“不過你還這麼激動的話,可就不好說了。”

“好就好。”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薄荷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提在嗓子眼的心臟驀地落回了原地,原本緊繃的身子也鬆了下來,她這才抬起頭看向蘇幕遮,滿眼感激道:“蘇幕遮,這次的事情謝謝你了。”

要不是有蘇幕遮的幫忙,這次她恐怕很難騙過程珈瀾!

蘇幕遮示意護士離開,等到病房的門被關上后才道:“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要不是閻三忽然闖進來,說是有了嘉禾的消息,程珈瀾恐怕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離開,而目睹了全部經過的他,更覺得程珈瀾是不會輕易罷手的。

聞言,薄荷也蹙起眉頭,顯然她也明白了蘇幕遮話中的意思,對於程珈瀾的難纏程度,可是沒有幾個人比她更加清楚了。

蘇幕遮瞧着薄荷憂慮的模樣,怕她的情緒影響了好不容易才保下來的孩子,連忙出聲安慰:“走一步看一步吧,不需要那麼擔心,你目前最重要的事兒就是努力養胎,要知道,你之前的情況可是很兇險的。”

“嗯嗯。”薄荷聽到蘇幕遮這麼說,哪裏還顧得上糾結,剛好這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之前離開的護士送來了一些適合孕婦吃的清淡飯菜,還有醫生根據薄荷身體狀況開的安胎藥。

簡單的用過餐后,薄荷又躺在牀上直接睡了過去,現在睡眠才是她最愛的,總覺得睡不夠似的。蘇幕遮坐在牀邊的椅子上,望着以極快的速度進入深度睡眠狀態的薄荷,忍不住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薄荷沒有打掉孩子的事情,在蘇幕遮的運作下,除了主治醫生跟專門負責這個房間的護士,以外的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包括薄媽媽跟薄履冰,他們最多以為薄荷在調理流產後的身子。

之後的幾天,薄荷一直住在醫院,吃了睡,睡了吃,過的絕對是豬的生活,一直等她的主治醫生宣佈她的恢復狀況良好,可以回家休養,她這才鬆了一口氣,要知道豬的生活也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的。

薄荷想,若是她知道自己會碰到什麼事兒,一定不會婉謝蘇幕遮表示要來接她的好意,雖然一直這樣麻煩蘇幕遮很過意不去,但也好過陷入那樣無可挽回的地步之中。

可惜,薄荷不知道。

所以在她辦理了出院手續后,就拎着裝有私人物品的小包,準備回自己臨時租住的地方。

是的,她現在已經不住在家裏了。

在她決心瞞住父母,騙住程珈瀾的時候,就已經不適合住在家裏了,她懷孕初期的癥狀很明顯,除了嗜睡,每天的孕吐也開始擺放了,時間長了肚子還會大起來,所以住在一起的話,想要藏住肚子是不可能的。

薄荷現在的打算是先一個人一邊休養,一邊等待蘇幕遮幫忙申請外市某所大學的研究生通知,雖然理論上來說,她應該出國生孩子比較好,但那只是理論上的。

在國外那種完全陌生,生活習慣大為不同,甚至連語言都不通的環境裏,一個人默默地適應,並且生下孩子,薄荷覺得真心是對自己的大挑戰,更何況她一點都不想離開國內。

所以,她打算聽從蘇幕遮的建議去外市,那個城市距離A市十分遙遠,且,程珈瀾的手,暫時還伸不過去……

薄荷亂七八糟的想着,已經拎了小包從房間出來,只是沒走多遠,就被人攔住了。

那個人是她的老冤家——閻烈。

薄荷蹙眉,看到閻烈健碩的身子跟帶着少許輕傷,顯得越發猙獰的端正臉龐,頓覺一陣頭疼,除了她本身就不喜歡這個不知道為什麼從很久之前就對她抱有敵意的男人外,更代表着閻烈的出現,本身就是麻煩!

她真心不認為是他自己跑來找她的。

果然,閻烈接下來的話證實了薄荷的想法,只聽閻烈道:“瀾哥和嘉禾姐請你過去。”

薄荷不知道閻烈是不是故意將這兩個人的名字放在一起的,她只知道在她真正聽到的時候,心臟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了下。

不過薄荷到底不是一個人,她現在懷着寶寶,已經是一個母親了,女人為母則強,她沒用多久,就從瞬間的失態中恢復了過來,“如果我說我沒有時間呢?”

閻烈不再開口,只是那分毫不動的身體無聲的說明了薄荷並無其他選擇。

薄荷見狀,無奈的搖頭:“哎,那就走吧。”

她現在住的醫院是蘇幕遮幫她安排的,之前的秦央也在這裏住過,作為A市首屈一指的醫院,來往的都是明星大腕,千金名媛,名門貴婦。

人嘛,身份敏感了有很多事情坐起來就不方便了。

比如說意外懷孕,養胎也好,打胎也罷,需要的除了悉心的照顧外,還有的就是更重要的*二字,所以從各個樓層直達地下停車庫的電梯就很有必要。

此時,薄荷就是跟在閻烈身後,稱作電梯直達的地下停車庫,出來后又走了會兒,才見到一輛黑色豪華商務車。

商務車的車窗間漸漸落下。

並不需要薄荷的猜測,她很輕易的將坐在車子裏的人盡收眼底,說起來都是熟人,每個人薄荷都認識,坐在駕駛位置的是閻三,副駕駛位置的是閻修,程珈瀾坐在後排挨着左邊兒窗戶的位置,而嘉禾坐在右邊,也就是薄荷站着的這一邊,她的大半個身子直接靠在程珈瀾的懷裏,臉龐直接埋在了程珈瀾的肩膀上。

那種感覺一定很溫暖,只可惜不屬於她。這個念頭不經同意的出現在薄荷的腦海中,她就覺得自己的雙眼有些乾澀,眨動的時候有種生澀的疼痛,她想一定是她昨晚沒有休息好,才會有這種感覺的,不是說睡眠不足很容易眼睛乾澀嗎?

嘉禾聽到腳步聲后,這才轉過頭來,“你來了?”

薄荷發現這次見到嘉禾,她整個人比之前在寰宇見到的還要瘦弱,她的臉色看起來也不算好,隱隱地泛着一些青白的色澤。

薄荷記得她之前受過重傷,所以沒有開口說話。

嘉禾並不介意薄荷的冷淡,她很是溫和的笑了笑,“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真是很遺憾。”

說罷她嘆了口氣,至於是真心覺得惋惜,還是真心的遺憾,那就不太好說了。

薄荷扯了扯唇角,覺得可笑極了,以她和嘉禾的關係,她跟程珈瀾的孩子沒有了,嘉禾這個女人不躲在牆角里偷笑都是一種奇迹了,更何況是遺憾?

果然還沒等她說話,嘉禾就再次開口,“放心,當初我承諾過你的五千萬不會少。”

“呵,是英鎊,五千萬英鎊!”

英鎊是不是很值錢?跟人民幣的兌換率是多少?

薄荷真心不知道,她只知道比人民幣值錢就是了,既然對方硬要送上門,薄荷覺得她要是拒絕實在太對不起嘉禾了。

嘉禾臉上的神色驟然僵硬,她簡直沒想到薄荷會這麼說,尤其是聽閻烈說了薄荷竟然直接將孩子打掉,她就以為薄荷既然能因為程珈瀾從婚禮上離開而打掉孩子,那麼聽到她的話,還不直接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啊?

原本因為主人的命令,為了得到程珈瀾的孩子,她不得已退讓答應了他們的婚禮,可是現在出了意外,婚禮沒有了,孩子也沒有了。

此刻,程珈瀾跟薄荷的關係最僵硬,她要是不挑唆一下,真的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怎麼,不會是不想給吧?”

薄荷睨着眉目僵硬的嘉禾,心情越發舒暢了,但是也別想她就這麼罷手!

她是好脾氣不假,但是不代表可以容忍對方一再的噁心她,更何況以後養寶寶也是一件很燒錢的事情。

想到孩子,薄荷的杏眸中流露出一絲溫柔的光芒,自然下垂的手,忍不住撫了撫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寶寶啊……

“當然不是——”嘉禾被薄荷略帶疑問和質疑的語氣一逼,直接想也不想的否認道。

薄荷揚起唇角,更乾脆的說:“那開支票吧。”

這句話一出,別說其他人,就連一直將視線放到其他地方的程珈瀾,都忍不住轉過頭來看向薄荷,一雙黝暗的眸子,晦暗的似乎隱藏着許多情緒。

薄荷知道程珈瀾在看她,因為她敏感的肌膚已經感覺到少許刺痛了,可是她沒有轉頭,哪怕給對方一點眼角的餘光都沒有,她只是挑釁地睨着嘉禾——

事情發展到這般的地步,嘉禾無疑是被薄荷擠兌的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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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養萌妻,總裁老公好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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