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離別

第42章 離別

郡王世子,享受朝廷供奉,吃穿住行成親生子都由宗人府出錢張羅,身邊有兩名太監伺候,宮宴上能清楚看到聖上一舉一動。這些便利和優越,讓宗原慶自得又感激,一心以為聖上分憂不辱沒皇族血脈為奮鬥目標。初聽過程心玫的孔雀命,宗原慶只覺得荒謬,孔雀是僅次於鳳凰,是女子中難得尊貴的命格,他雖是宗室,可是朝中好幾位德高望重的親王,精明能幹的郡王也不乏其人,他在宗室中可排不上號。宗原慶誇張地大笑,“夫人可是被野道士騙了。”

程心玫逗著兒子,沒有說話,他們兩都知道慧園大師名滿天下,絕不能等閑視之。宗原慶本身便是宗室,立了大功,再進一步封個王爺也未嘗不可能。不過宗室都被朝廷養着,很難有立大功的機會。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情?”宗原慶問道。

“只我父親和大師知道,兩個妹妹並不知詳情。”

宗原慶長舒了口氣,“那便好。聖上曾受大師指點,最是相信批命之說,這事不可再泄露了,若不然我們一家都會有麻煩。你也真是心大,這等機要的事,竟瞞我這麼多年。”

程心玫歉意地笑了笑,她雖不將批命的事十分當真,卻也不敢等閑視之。畢竟這批命是給她批的,若不是對宗原慶全然放心,哪裏敢全盆倒出。“是我心大了,只是慧園大師許多年不曾出現,又批命又不是要命的,是以我並不當真,若是說了,不過徒惹玩笑,所以幾乎將之忘之腦海,若不是這回他顯了神通,憑空出現在我面前,我才記起這回事。不知相公作何打算?”

宗原慶點點頭,對程心玫話里的漏洞並不多計較,“你作何打算?”

“我們是宗室,吃喝不愁的,別的也不多求。”

宗原慶臉上神情並不贊同,“我這一代還好,血脈並不十分疏遠,宗人府好歹顧忌點,若是到我們兒子,肯定日子要艱難了,便是娶個媳婦都要輪好幾年。你父是一方大員,外族家是顯赫的公主府,我不想辱沒你。若是我搏一搏,說不定大有一番前程。”

程長清雖是地方大吏,可在京中根基淺薄,外族自長春公主病逝后,幾位舅母越發冷淡,也是指望不上,程心玫身家性命全繫於宗原慶。這時見他一幅壯志酬籌的樣子,心中後悔,若是將這秘密瞞了一輩子怕是更妥當。

宗原慶卻沒瞧見程心玫的沉默,他心中既害怕又興奮,泥腿子都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更何況他是宗氏子孫,難道不能立下不世功勛,做個鐵帽子王?以前不敢想的,一時都湧上心頭,激蕩地他心花怒放腦袋升煙,那狂熱的樣子,讓程心玫隱隱有些害怕。

宗世盛因被父母長時冷落,憋着嘴大哭了起來,這衝破天際的哭聲無異於臨頭冷水,將宗原慶從幻想中拖回,他發熱的腦子終於冷靜了,看程心玫慢慢拍着次子的背,將他哄好,歇了哭喊,才問道:“大師今日裏與你說了什麼?”

程心玫看着宗原慶,輕聲道:“大師言,‘靜觀其變,水到渠成’。”

“靜觀其變,水到渠成?”宗原慶有些不可置信地反問,什麼都不做,難道這鐵帽子王還能自動落到頭上不成?

程心珊點頭,“正是如此,我該繼續瞞着你才對,說了反倒讓你失了平常心。”

總原慶笑道,“呵,繼續瞞了我,等到哪日……,我怕是不敢當真,被看了笑話。夫人放心,剛是我妄想天開,大師所言,於我無異指路明燈,這事總不是我能左右的,成與不成,全看天意,若是天意如此,我便安然受了,若是一場夢,也不會更差。”

程心玫聽了這才放心。只是宗原慶所做與所言並不一致,自那日後歸家越發晚,對程心玫母子幾人更是看中,幾乎言聽計從,只是卻不讓放她出門,連程心玫舅母相邀都找了借口推了,另外對程長清這個岳父,恭敬了百倍,接到了他的來信,更是激動,花了十二萬分的心思,想要玉成程長清的好事,更是想方設法要探聽程心珊與程心玥的批命。種種跡象表明,他還被那美夢給誘惑了。程心玫從嫁妝中翻找出那塊工字玉佩,瞧着正中小小一隻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孔雀,嘆了口氣,然後偷偷又將這玉佩藏好。

宗原慶的態度自然讓程長清警醒,他對了柳氏抱怨,“我那時吩咐大姑娘讓她守住了秘密,到底是讓世子知道了。京中本就不太平,世子又汲汲營營,將水攪得更渾,一着不慎,庄郡王一家要吃掛落,便是程家也脫不了干係。”

柳氏也是今日裏才知道程心玫居然批命了孔雀的命。再過個兩年,這程家如若不能權勢滔天,只怕一家子都要卷進風波里,她的珊兒和泊兒都逃不脫。柳氏過了許久才說道,“若慧園大師名副其實,世子怕是造化不淺。我們一家勢必不能避開局勢,老爺不如早早使力,調回江城,也好一家人都在一起。”

“夫人所言甚是,太子已頒佈詔令重新考核官員,吏部也做了準備,世子回信會與我多番活動,只怕近日會有回信。”

“那便好。不知怎的,我心裏總有些不安,那慧園大師的批命,想來是了不得的東西,我們家居然得了三個。”

“夫人莫要這般風聲鶴唳,批命都落到程家,若是應了,更是興盛才是,若是不應,頂多-維持現狀,何至於如此緊張?只要無人泄露,我們只等着漁翁得利。”

總要無人泄露,可是已經泄露了兩次,知道這消息的只會越來越多了。

一時程長清和柳氏兩個都有些心事重重。

第二日,程長清便在飯桌上宣佈讓程流璟帶了王值舟趕回江城。

程流璟十分吃驚,問道:“爹爹不是說等到三妹妹的事定了再說?”

程長清回到:“這事一時也定不了,你們離家已久,想必家中長輩惦記,你帶了王家弟弟早日回去吧。”

王值舟看程流璟的神色,插嘴:“多謝伯父細心替小侄安排,不過小侄年紀不小,自可回去,伯父若是不放心,派兩個穩重的下人跟着一起便可,太子馬上開恩科,流璟大哥去京中即可。”

程流璟聽了,熱切地看着程長清,他原先便想着這次直接上京,在京中租個小屋等着明年的秋闈,現在太子提前開了恩科,他自然要去試試,若是不行,還可再等等太子登基后開的恩科。

程長清複雜的看着程流璟,說道:“你考了這許多年,一直未中,如今你長子都六歲,不如歇了心思,幫了你二叔好好管着程家家族事務,好好培養長子。”

程長清大庭廣眾說這句,不禁讓程流璟面色發白,他是嫡長子,父親這般輕易就放棄了他,可是想過他感受?

柳氏在一旁瞧了程流璟失望的樣子,十分不忍心,可是又不能多說,程長清這般行事,也不是全無道理的,家中只古氏一個,如何能守住老家,還不讓三房夫妻兩個把持住了,程長清讓程流璟回去,可是想一個兒子守住朝廷的關係,另一個兒子握住宗族的勢力,只是程流璟想要的是科舉,可不是做了無官無職的族長,程長清這般的決定,傷害了他的感情,也傷害了他的利益。

程流珅在一旁看着程流璟失望的樣子,心思複雜,他自小跟着程流璟身後,對這個大哥不是沒有感情,可是若是父親絕了大哥再考進士的心思,那以後他便能用程家的人脈在官場行走。

程長清眼神從程流璟掃到程流珅這裏,清了清痰,說道:“你擇日起程,去京中應考。”

“是。”程流珅沉聲應道。

程心珊和王值舟兩個都對視了一眼,努力將腦袋埋在碗裏當鴕鳥,縮小存在感。

程長清態度強硬,程流璟負氣,勉強用了朝飯,回去立刻收拾了東西,拉了王值舟便要離開。王值舟說道:“大哥稍等我片刻。”

程流璟點頭,不管怎樣,總要讓王值舟七妹道別。

程心珊瞧着饅頭滿手的行禮,露出離別的悲傷來,王值舟這人毒舌,可是這些日子相處還算想得,這一別或許便是許多年再見了。程心珊擦擦眼,抹去這離別的苦,故意惡聲惡氣說道:“你以後可要規矩了,若是做了壞事,我便要揍你。”

王值舟仔細望着程心珊,似是將她記在心裏,神態格外認真,嘴裏說的話卻討嫌,“若是你以後也如這般肥胖,我便不能長久守了規矩。”

眾人都看着,不好多說,王值舟匆忙忙與程心珊道別,幾人踏上了回家的征途。

程心珊望着王值舟的背影,不知這少年以後可否還記得他許下的一世一雙人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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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繼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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