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勸解

第40章 勸解

半夜三更,程長清從醉意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感到渾身不舒適,高聲喊道,“來人,點燈。”

“老爺稍等,賤妾這就去點燈。”屋中傳來女人的聲音。

程長清呵道:“你是誰?”他只記得自己喝了酒,怎麼回家的都記不太清楚,聽到陌生女人的聲音,心中一噔,很怕被齊州一幫人下套被塞了個麻煩的貨色。

“賤妾是徐氏,昨日裏夫人將老爺送到了這裏。”徐文蘭的聲音聽起來很委屈,身子慢慢貼在了程長清背上。

徐文蘭?程長清記起來了,雖不是下套的,卻也是麻煩貨色,突然程長清蹙緊了眉頭,這徐文蘭說不定就是齊州佬給他下的套。他使了力氣,啪地一下將徐文蘭摔倒一邊,也顧不得穿好衣服,直接套好鞋奔正院揚長而去,留下徐文蘭一人在床上蓬頭落淚,好不傷心,卻又無比憎恨,“柳氏你這賤人,居然算計我。”

坐着哭了片刻,摸到一塊潮濕的帕子,徐文蘭又仰頭大笑,她如今可算是名正言順,若是柳氏明日見了這塊帕子,不知如何反應了。

柳氏正睡得酣暢淋漓,突然就聽到了程長清闖進來的聲音,她立刻被驚醒了,一下子睜開了眼,看見程長清,好奇地說道:“老爺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程長清不好意思地摸摸鬍子,“驚到夫人了,酒剛醒。”

柳氏整理了一下衣裳,起身給程長清拿了厚的衣服,“老爺可是要沐浴?”

程長清將衣服穿上,上床半躺着,“剛已洗好,你也躺了吧,天將半夜,歇了吧。”

柳氏抿嘴輕笑,在燈光下格外溫柔,“被老爺吵醒,一時睡不着了。老爺明日裏還要公幹,快快歇着吧。”

“我睡了一覺,酒也剛醒,倒是睡不着了。夫人既睡不着,便與我說說話。”

這正是柳氏所想,她緩緩開口,與程長清說了今日的事,“老爺以後莫要這樣任性,下了徐姨娘的面子,讓她在府里不好做人。”

程長清皺了眉頭,很是不知道柳氏在想什麼,柳氏前段時間並不同意納妾,以前也不為了故意便是賢惠將他推到姨娘那裏,何至於今日這樣反常?不過女人的心思一貫難猜,程長清也不糾結,只與柳氏說了徐文蘭的不妥,“這徐氏莫名其妙就進了府中,也不知什麼底細,夫人千萬用心提防於她。”

柳氏失笑,“怎是莫名其妙進了府?不是老爺可憐她一家老小無依靠才納進來的嗎?老爺爺也莫懷疑她不懷好意,她無非是愛慕虛榮的女子罷了,天底下哪個貌美如花的女子不想找了高門嫁入?我往日裏着相,不想老爺納了這年輕的女子,現倒是想明白了,老爺年紀不大,便該多納些年輕女子,也好讓家裏源源不斷有子嗣出生,老夫人說的對,人丁旺盛,才是興家之道。”

“你與娘去信說了我納妾的事?”

柳氏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顯得有些高深莫測,“這等雞皮蒜毛的小事,哪裏用得着千里迢迢寫了信說。娘說的是二爺的事,他因玥兒的事一直不想娶親,高家一再派人來催,娘在信中催他回去。”

徐文蘭的事情柳氏不放在心上,程長清也不多說,想着自己另派幾個人看着她。他與柳氏說起了程流珅的事,“老二才學比起老大更甚,高家這些年在吏部鑽營,去年高兄更是升了吏部尚書,與我曾祖父從前的官職一樣,只怕以後高家在江城的聲望更勝過我程家了。高家這一輩里到沒有特別有才氣的,若是老二中了進士一榜,定是能某個好缺的,若是再爭氣些,只怕能接了老丈人的班,也能再光耀我程家門楣。”

因程長清身體狀態好,程家的爭鬥一直擺在檯面下,這還是柳氏第一次聽到他對程家未來的安排,讓她心中很是詫異。程流璟不過三次進士未中,而外家自古老太爺去世后未再有人出仕,就讓程長清徹底放棄了。他若是知道了,只怕受不住吧。男人真是狠心,為了埋在地里什麼都不知道的祖宗,將活人的感情這樣子糟蹋。柳氏有些冷心,不過對接下來的事情更有把握了,汪氏一雙兒女不順,而馬氏兒女一貫是程長清看中的,“我與你說的卻不是老二的事,他這次中了解元,高家姑娘不過剛及笄,怕是能等上段時間。如今迫在眉睫的便是玥兒的婚事。我今日裏去了賀府,賀老夫人與賀夫人很是喜歡玥兒,拉着她的手說了許多,想是十分滿意。不知老爺怎麼看?”

程長清坐直了身子,精神振奮了許多,“那鎮南小將軍如何?”

“我瞧着十分煞人,玥兒卻是不怕的,說起他十分欣賞,說是為國為民的大英雄。”

程長清摸了鬍子笑道,“那便好。等我見他一面,再與鎮南將軍聊聊,這樁婚事便可定下。”

不是說聖上忌憚兩家通婚困難嗎?柳氏不解,帶了些急迫地說道:“老爺不是說怕聖人忌憚嗎?”

程長清解釋道:“今日裏齊州官員設了鴻門宴,赴約后心有所感,這齊州總不是故土,便是再多任幾屆,根基也不在這,不如早離了。今日馬柳成隱晦提示聖上身體欠佳,如今太子監國,吏部考核要提前。他是賀閣老門生,只怕消息不會錯。我找人活動一番,看時候有機會調回江城。我既離了這齊州,朝廷自然也不怕我與鎮南將軍合謀奪了這北方大權。大姑娘嫁入宗室,若是女婿又從中斡旋,只怕聖上便不會多心。不過此事還須從長計議,如今聖上對鎮南將軍頗多懷疑,若是不慎,怕是招來殺身之禍。算了,我心中澎湃,也難入睡,不如去書房寫信。”

說著程長清起身穿衣,給兩個弟弟程長池、程長沛,女婿宗原慶,以及王閣老、王老太爺各書信一封。寫完之後,只聽公雞啼鳴報曉,程長清收拾一番,便去衙門了。

程長清離開后,柳氏也未能入睡,她一貫得到官場的消息少,今日裏程長清說的話她在心裏咀嚼了許久才消化。事關重大,又與她一貫接觸的迥然不同,柳氏也不知道能做什麼,只能隨程長清安排。

柳氏心中堵塞了許多事,不得安寧,醒來是就特別想見到自己的兒女。她也顧不得好名聲,只單獨將程流珀和程心珊兩個留飯。

柳氏充滿慈愛地看着兩個孩子,“這個紅稻米熬的粥特別珍貴,吃在嘴裏格外香甜撲鼻,珊兒與你弟弟多用些。”

傳香的紅色稻米,莫非是胭脂米?程心珊激動的往嘴裏扒拉,姐吃的不是粥,吃的是傳說啊。

程流珀卻不能理解母親的疼愛和姐姐的激動,嚴肅地將紅稻米放在一邊,“這是小孩子吃的,書院裏的同窗吃的都是白米飯。”

柳氏對程流珀的學業十分看重,將他送到了舉國聞名的尼山書院旁的尼山學宮,屬於名校的附屬小學,相當於北大附小的意義。程流珀剛過五歲,即便是在小學裏也屬於年紀最小的那個,他一貫早熟,又生怕被同窗笑話,平日裏總是向比他大了許多的同窗靠齊。

雖然他的心思這麼簡單,可是程心珊不理解。尼瑪,這可是一粒米一粒黃金的胭脂米,你居然嫌棄,既如此,姐姐替你代勞了,於是程心珊二話不說,將程流珀那碗吃了。

柳氏也顧不得程流珀的小情緒,趕忙阻止程心珊繼續像豬八戒吃人蔘果的架勢,“這可是農莊的管事用了整個庫房的白米換的,統共不過一斗,你爹爹都未嘗過,你這般胡吃海塞,真是浪費了好東西。”

程心珊毫不知悔改,理直氣壯地說道:“總不過是米飯,我便是細嚼慢咽,最後還不是祭了五臟廟,歸了天地間。這便似那絆腳石,便是蹲在那唉聲嘆氣,總歸還在原地。”

柳氏這般情緒失常,程心珊自然是看出來,一直勵志做乖寶貝,程心珊試着委婉安慰柳氏。

女兒這般懂事又機靈,柳氏自然是寬慰的,笑着說道:“你這鬼丫頭,許多的歪道理,吃都堵不了嘴。”最後一句卻是在表明她因為被程心珊看出心思,有些惱羞了。

程心珊故意胡攪蠻纏逗柳氏開心:“娘忒的沒道理,是您主動與我說話的,我若是被堵了嘴,怕是您又要說我不敬尊長。”

柳氏斜睨了程心珊一眼,心情真是徹底好了,“這麼多道理,娘也說不過。快些吃了去上學吧,道理姑娘。”

程流珀好奇地看着柳氏與程心珊的互動,有些一知半解,他雖聰慧早熟,到底年幼,許多事不明白。柳氏看着他懵懂不解的眼神,心中更是安定了,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快用飯,好吃的被你饞嘴的姐姐搶了,明日娘再吩咐廚房給你做一回。”

程流珀搖搖頭:“都讓與姐姐吃吧,我吃這個便好。”

程心珊也學了柳氏,像摸小狗一樣故意弄亂程流珀梳起來的總角,“弟弟真乖,姐姐明日裏都讓你。”

程流珀瞪着眼把程心珊的手打飛,程心珊心情很好地給她弟弟塞心,“我知道,我知道,頭可斷,髮型不可亂。不過你這不過黃髮小兒,算不得髮型。”

被調戲了一番,程流珀很鬱悶的去了學宮。

不過,程心珊卻也沒能多開心,因柳氏說道:“你的值舟哥哥怕是到了你院子裏,今日裏的課業怕是不能去了,我待會兒會跟師傅說一聲,又准你三天的假,可是開心?”

丟了課業在家長要求下的戀愛,怎麼想怎麼詭異,程心珊覺得自己很難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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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繼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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