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換藥方
老頭子微微睜眼，打量靈兒一番，吧嗒一口旱煙坐起來道：“你不是信不過老頭子？我可不敢保證換了方子沒問題！”
靈兒笑眯眯道：“沒關係，若有問題，官差自會過問。”
老頭子臉色變了變，“哼！小丫頭，毛都沒長齊，敢威脅我老頭子！”
“徐大夫，我何曾威脅過您啊？只是請您幫忙抓個葯而已，還要給錢的！您擺着攤子不就是做生意的嗎？我可是您在山口鎮的第一筆生意，或許還是您出獄后的第一筆生意了，要是這筆生意都做不成，會不會再有下一個第一筆可不好說哦？”
“哼！世人愚昧，不明是非，就知聽信謠言，我徐開明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別人說！”徐半仙冷哼一聲撇開頭去。
靈兒聳聳肩，無奈道：“徐大夫，您那些事可不是我說的，附近小攤販都知道，他們連我這個素不相識的小孩子都會說，更不用說別人了，您才來沒兩天吧？再過兩天，我敢保證，整個山口鎮的人都知道！到那時你以為你的草藥還賣得出去？”
徐半仙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半晌后他回頭斜一眼旁邊那些同樣擺地攤的小販，嘴裏嘀咕幾句，撐着椅子緩緩站起來，很是不爽道：“方子給我！”
靈兒趕緊把藥方送上，笑眯眯道：“麻煩徐大夫了！”
徐半仙冷哼一聲，開始覷着眼看藥方，半晌后他問道：“你爹是不是經常腰酸背痛，腿腳不便，還時常咳嗽？”
“是啊是啊，老早以前就有這些癥狀了！”
“此前可吃過其他藥物？”
“有，爹娘一直節儉，捨不得看大夫抓藥，每次生病都是自己硬挺過來的，實在受不住就自己挖草藥吃！”
“胡鬧！每種草藥禁忌不同，份量稍有差池，病情不緩反重，怎可亂來？”
“是是，以後不會了！”
二人一問一答，徐半仙問的問題全都問到了點子上，靈兒答得認真，只要自己知道的能想到的都老老實實回答，這模樣真像醫館裏大夫開堂問診一般！小虎子聽了半晌，似乎覺得徐半仙說得很有道理，偶爾也會湊過來補上幾句。
如此折騰了一刻鐘后，徐半仙沉吟片刻，從懷裏掏出個東西在藥方背面寫寫畫畫，仔細看那竟然是根燒了一半的碳棒！靈兒心中瞭然，可見這老頭子當真是窮困潦倒，能弄來這麼多草藥當真不易！
然後靈兒立到一旁，看着徐半仙費力的蹲在地上抓藥，他沒有藥鋪用的小秤，就用自己的手衡量重量，不過那手法可比方才藥鋪那夥計熟練專業多了！
靈兒想了想道：“徐大夫，您幫我抓四副吧，正好二十文！”
徐半仙回頭看靈兒一眼，沒有多說，默不作聲的給靈兒抓了四副葯，叮囑道：“用此葯之前先把原來那葯停用一天再行服用，若有不適立刻來找我！”
靈兒連連點頭，收好藥包付了錢，“徐大夫，您家住何處？下次我怎麼找您啊？”
徐半仙稍微猶豫，指着對面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道：“我逢雙擺攤，逢單採藥，若有急事……你就去對面山坡上那小廟找我，我若不在，你就在門上畫個叉或等我回來！”
靈兒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對面那小山坡上有座破廟，這麼遠都能看清破廟的圍牆殘缺不全，房頂也塌了大半，難道這老爺子就住那兒？靈兒點頭：“好，我記住了，謝謝徐大夫！”
二人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見徐半仙也開始收拾，看他吃力的動作，靈兒一時善心大發：“徐大夫，您現在就要收攤了嗎？才中午了？”
徐半仙看她一眼沒說話，靈兒將包袱放一旁，讓小虎子看着，自己上前幫忙，他按徐半仙的辦法把每種草藥用破麻布小心的包了，裝進旁邊一個破破爛爛的半大背簍里。別看她年紀小卻手腳麻利、包得也很不錯、一點兒不漏，很快便把葯攤子收完了！
靈兒提一提背簍，嘖嘖，攤開看每種藥草只有一點點兒，加在一起卻重了，估計這一背簍足有三四十斤，老爺子這身體背得動？
靈兒看天色還早，自己的事全都辦好了，也吃過午飯了，便提着背簍一用力，背到自己背上，小虎子驚訝道：“靈兒，你那隔…隔…隔……”
靈兒瞪他一眼，他立刻噤聲，靈兒對老頭子道：“徐大夫，您上哪兒？我們送你吧？”
徐半仙見靈兒背那麼重東西卻如此輕鬆也有些驚訝，靈兒呵呵笑道：“徐大夫，您別看我年紀小，我從三歲就開始幫爹娘幹活，經常負重，時間長了就練出來了！”
徐半仙看看鎮口又看看小山坡，沉吟片刻：“那你幫我背回小廟吧！”
“哎，好嘞！小虎子，你扶着點兒徐大夫，東西別忘了啊！”靈兒率先走到前面，那掛在靈兒身上的背簍幾乎到了膝蓋后彎兒，從背面看去，就像一個大背簍自己長了腿兒在跑似的，相當怪異！
小虎子扶着徐半仙跟在後面，見那背簍咚咚咚跑得飛快，與自己的距離越拉越遠，不禁感嘆道：“靈兒妹妹果然厲害，不愧是會隔……”小虎子趕緊打住，徐半仙狐疑的看他一眼，卻沒多問。
靈兒如履平地的爬上小山頭，到了近前，才發現那當真是個破得不行的破廟。圍牆幾乎全塌，屋子也塌了大半，剩下那搖搖欲墜的唯一看上去像是房子的地方几乎只有兩面半的牆支撐着，看着也挺懸，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垮下來！
嘖嘖，比自己家還慘！現在不算冷，也許還能湊合；到了冬天，這地方怕比山洞還不如，日子怎麼過啊？靈兒放下背簍，圍着破廟轉兩圈，將背簍放那搖搖欲墜的破屋裏，翻出幾根看上去還算結實的木料，試着抱了抱，恩，不錯，抱起來不算重。
於是，你就能看見一個小人抱着比她腰身還粗的柱子在破廟裏挪來挪去，一番功夫過後，等靈兒拍拍手，環顧一圈，對自己的勞動成果滿意的點頭時，聽聞後面徐半仙驚訝道：“咦！怎麼多了這麼些柱子？”
靈兒回身，見小虎子正扶着徐半仙站在破廟門口。靈兒笑呵呵的迎上去：“徐大夫，您看，這樣是不是結實多了？就算來幾陣大風這屋子也倒不了！”
徐半仙揉揉眼睛，圍着屋子轉兩圈，嘀嘀咕咕道：“我走的時候還沒有啊，莫非誰來過？”
小虎子湊過來小聲道：“靈兒，是不是你乾的？”
“噓！小聲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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