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章大結局上
冷老爺子的生日宴過後,花雲颯就在老宅里住了下來,因為這裏充滿了家的味道和氣息。
冷老爺子平時自己一個人住實在是冷清,所以對花雲颯在這裏安胎實在是歡迎至極,而他還能哄着自己的孫女兒,簡直是人世間再美不過的事情了。
別的年輕夫妻都不樂意和老人住在一起,可是花雲颯看到冷老爺子就想到了自己的爺爺,想到他對自己的支持,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子親切感。而冷司臣沒有任何的意見,爺爺這裏可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在這裏養胎,最好不過。
她曾經打開剛進門的時候,冷老爺子給她的那個首飾盒子,都是冷司臣的奶奶留下來的,她以為是什麼貴重的首飾或者是傳家寶之類的,然而讓她和冷司臣意外的是,這個盒子裏滿滿的東西,有的竟然很平凡。小到一片樹葉,一個普通的潔白貝殼,到老舊的懷錶,自然也有帝王綠的手鐲,零零碎碎的,而這些東西無疑都包含了夫妻之間濃厚的感情。
後來,冷老爺子也說過,這些東西都是他出門在外給妻子帶回來的玩意,就是哄她開心的,也是兩人感情之間的見證。
奶奶走了之後,老爺子就靠着這些見證來睹物思人了,後來就給了花雲颯。
而老爺子無疑是希望兩人好好的過日子。
而這想法,又何嘗不是冷司臣和她的願望呢?
戀愛中的男女最後都會回到日常煙火之中,而他們早已經把愛情凝在了日常煙火之中。互相依靠。互相取暖,這樣才不會冷。
某一個晚上,冷老爺子把大家都叫來老宅吃飯,大家以為是有什麼事情,所以都很快趕到了。而由於花雲颯懷孕的原因,冷司臣的姐妹們都提了大包小包的補品,還有小孩子的玩具,而她們拿小孩的玩具是兩份,其中一份是帶給冷嘉澤的,也算是認了默認了冷嘉澤在冷家的位置。
而冷司臣的姐妹們更是細心周到。問花雲颯吃得好不好。害喜嚴重么,喜歡吃什麼,而冷司臣的大姐甚至給她熬了燕窩粥,要不是冷司臣接過碗喂她估計他的幾個姐姐連這個活也包圓了。
對了。花雲颯上一次去檢查的時候。醫生說花雲颯這一次懷的雙胞胎。這下冷家人高興壞了。真是祖宗似的把她給供起來了,而由於懷孕奶水減少,所以現在圇圇最喜歡的吃奶活動也只能慢慢的被壞蛋爸爸勒令停止了。讓她不開心了好幾天,心情實在是低落無比,最後只能喝奶粉吃輔食了。而想吃奶的時候,就含着個奶嘴解渴。
把圇圇煩躁的吭哧吭哧的張開嘴巴就想哭。那委屈的模樣,讓老爺子心都化了,整天抱着心肝寶貝的叫着,那架勢就連圇圇要天上的月亮,老爺子也會想方設法給她弄下來。
冷司臣一般回來也抱着圇圇玩,而他唯恐花雲颯抱着圇圇調皮傷着花雲颯肚子裏的孩子,所以讓花雲颯抱着她的機會大大減少。
幸虧的是還有姜止瀾那個小孩子。不錯,是姜止瀾。
姜止瀾大約是因為老爺子生日宴會上抱着圇圇不舒服讓他哭了非常內疚,所以回去竟然纏着姜易歡交給他抱小孩子的正確姿勢。
學會了之後就上老宅來抱圇圇驗證成果,小小的孩子不允許自己有一點缺點,事事要求完美無暇。就連抱孩子這一方面也要求這麼的嚴格,可以想像這個孩子對自己要求有多麼的苛刻。
圇圇顯然還記得姜止瀾,所以本來無精打採的小臉蛋,在看到姜止瀾的時候,眼睛驟然明亮起來,然後在姜止瀾小心翼翼的張開他稚嫩的臂膀的時候,嗷的一聲,記吃不記打的撲了過去,這次姜止瀾牢牢地抱住了她,同時放鬆手裏的勁兒,不要讓她感到不舒服,同時臉頰對着她,還和她說話。
於是以前的小紳士剎那間變成了小話嘮,和圇圇咿咿呀呀不知道說的什麼交相呼應,偶爾圇圇胖胖的小腿兒在姜止瀾的大腿上踩上重重的一腳。
這力道讓姜止瀾有些疼,不過他是男子漢,這點小疼,無關緊要。嗯。就是這樣的!
姜止瀾似乎抱圇圇上了癮,有時候姜易歡上班之前會把他送過來,下班后吃了飯接回去,或者姜維仁會帶着他過來。
於是老宅里倒是越來越熱鬧了,有戰初露還有花雲颯把蘇沫離和楊含梅也招了來,這兩個人在花雲颯懷着圇圇的時候就貼身照顧着她,用熟了,而且是她的人,使喚起來很順手。兩人來了之後知道謹記自己的身份,和老宅那些下人處的很好。
花雲颯吃完后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她最近胃口有些不好,人也有些倦怠,所以眼下有些黑影。而到了晚上她被叫到樓下坐了下來。她還有些困,睜着迷濛的眼睛,有些水意,頭髮鬆鬆散散的,被冷司臣直接給紮成了一個馬尾。
她在坐下來之後,並沒有吃多少,而眾人並不知道老爺子把大家都叫回來幹什麼。
所以一桌子人靜默無聲的吃着。
冷老爺子看了看大家,笑眯眯道:“大家先放下手中的筷子,聽司臣說兩句。”
大家詫異了:這老規矩都是講食不言,飯不語的,怎麼這次竟然在飯桌上開口說話了?
而冷司臣則是在大家的目光下,忽然攥住了花雲颯的手,然後單膝跪地,拿出一枚閃閃亮亮的戒指,整個面容在燈光下俊美逼人,深情無限:“雲颯,嫁給我吧!”
花雲颯直接懵了,“唔”了一聲,腦子有些空:“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了?”還嫁個什麼勁兒?
冷司臣臉忍不住的黑了,他老婆是真不懂呢還是故意的?
眾人看到這啼笑皆非。出人意料的求婚畫面,倒是笑了,但是笑中又帶着更多的祝福:這求婚來的樸實無華,沒有什麼波瀾壯闊,也沒有什麼聲勢浩大,人山人海,只是在一家人面前和她求婚。
可是,這就夠了不是么?一家人知道了冷司臣對她的愛意,豪門家主誠意的下跪表達了對她的臣服和尊敬,還有比在冷家這伙權勢通天的人面前求婚再有誠意的么?這隻會更增添了花雲颯在冷家人心中的地位和籌碼。
所以。這就夠了啊。
小輩們從另一桌席上蹦蹦跳跳走了過來。甘甜甜拍着手叫道:“舅媽,快答應啊,舅舅在給你下跪向你求婚呢!是想給你一個婚禮啊!”
花雲颯這才反應過來!看向冷司臣。
其實,她覺得這些都是虛的。兩人孩子都有了一個。而肚子裏還有倆。都老夫老妻了,熟的不能再熟了,還要那些鋪張浪費的形勢幹什麼呢?
而花雲颯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表達的。
而冷司臣卻依舊跪在地面上,在她的腿跟前,而他的手則是輕輕搭在花雲颯的膝蓋上,黑眸燦若星辰:“雲颯,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么?我一定不會委屈你的,總有一天會給你一個婚禮的,我不能讓外面的人說我委屈了自己的女人,將來甚至會有人說那個冷家主母么?記得當時連個像樣的婚禮也沒有呢!”
這一言一行全是為了花雲颯着想,他不想讓自己的女人出去被別人有一絲一毫的詬病。
兩人默默的對視着,旁若無人般,彼此的眼中只看得到彼此的身影,含情脈脈繾倦不已。
而那些小輩們則是起鬨一起喊道:“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而冷司臣的姐妹們也在一邊含笑:“雲颯答應吧!”
甚至冷司臣的幾個叔叔也看着這一幕,想着果然是年輕人啊,真會鬧。而他們是真的老嘍!
氣氛一點,一點逼近頂點,而花雲颯在眾人的起鬨中,伸出纖細的素手,任由冷司臣把戒指給她套在手中,笑的開心:“我答應!”
而接下來,眾人開始敲定了婚禮的程序。傳承的老牌家族家主大婚,沿襲的自然是中式婚禮。而且更是嚴格的執行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等舊時六禮,婚禮最後敲定的日子在明年的農曆十月十八日。
花雲颯的預產期在明年的七月里,做個月子然後結婚正好。日子就這麼的敲定了下來。而且時間還多餘的很,讓他們足足有時間來準備婚禮。
而花雲颯娘家人幾乎全部都沒有了,而出嫁之人沒有娘家人哪裏說得過去?幸虧,花雲颯手下暗地花揚還有花培安都是花家之人,雖然血脈淡了,遠了,但是他們依舊是一個祖宗。
所以在澳洲的花揚回了花溪園以後就在那裏養老,也算是花家的老人了,而姜易歡更是主動地站出來認了花雲颯做乾妹妹,畢竟姬凌雲還叫她妹妹。
花雲颯這些日子專心的養胎,而這一天接到一個電話出去了。
天氣越來越涼了,花雲颯穿上了保暖的呢子大衣,胎兒還不到三個月,不顯懷,因此她以前的衣服還能穿。
隨便攏了一下長發,花雲颯現在覺得留着這麼長的頭髮很是麻煩,懷了身孕更覺得不方便,因此想要剪了的。可是冷司臣卻愣是不同意。
她說麻煩,冷司臣卻說他不嫌麻煩,以後他給她打理就好。愣是擋着不讓她剪。
所以花雲颯發現這冷司臣就是個頭髮黑直控,還是天然控。既然有人給她打理,那麼她還有什麼不樂意的?
花雲颯踏着青石板到了家門口附近一個清靜的極具特色的下午茶店裏,英倫風的裝修,等她進來的時候,那人在玻璃窗下坐着,外面的陽光打在那人的身上,溫暖而乾淨,花雲颯眯起眼睛看向那如竹般的人,正是葉灝黎。
不,他現在已經被改隨母姓叫做蘭灝黎。
在冷老爺子生日那天蘭灝黎也來了,只不過花雲颯太忙。沒有說上幾句話。而兩人之間唯一的聯繫紐帶就是死去的花雲月。
一個是她的親人,一個是她的愛人。
而其中更是夾雜了無數的愛恨情仇。她們花家為葉家差一點滅根,而花雲月更是殘忍的死在了葉家之手。
而花雲颯後來捲土重來,直接把葉家斬草除根,葉家現在已經不復存於世上。這其中,到底孰是孰非,過錯與否,已經不能單純的那麼判定。
葉家首先起了貪婪之心,滅絕人性。可是花雲颯復仇用得也不是正兒八經的手段,各種陰謀各種曲折。手中沾染的血腥更是無數。
但是。終究是花雲颯笑到了最後。這就是結果。
以蘭灝黎的聰明勁兒肯定都知道了,本來還以為這個蘭灝黎眼睜睜的看着葉家滅亡,沒有想到這人依舊有聖父情懷。這人啊,可真是。唉!
花雲颯走過去。坐下后。對面的蘭灝黎抬起頭。問道:“你要吃點什麼?”
花雲颯搖了搖頭:“不用,一杯白開水就好。”
蘭灝黎看着花雲颯的肚子,綻開笑容:“聽說你懷孕了。恭喜。”
花雲颯細細的啜飲着白水,雙手捂着杯子,而店裏回蕩着溫暖而懷舊的音樂,絲絲縷縷的飄在人的耳中。溫暖而乾淨的氣息隨之而來。
花雲颯突然開口:“你找我幹什麼?是想找我因為滅了葉家而責問什麼,還是想要要你們葉家的產業?”這話毫不客氣,甚至犀利的有些尖銳。
葉家之人已經被執行槍決,葉灝景還在研究室里秘密關着,而葉家的產業早已經被花雲颯所接手。目前那延緩衰老的藥方經過改良之後重新上市,而且效果良好。
而冷司臣這次更是私心的把上一次保護的生物科技成果,除了國企和中關村之外,冷司臣還爭取了一下這項成果和私有企業的合作。
自然,研究室里提供核心技術,而私企則是負責原料的生產和加工。
冷司臣毫不猶豫的把這項成果的合作讓給了自己老婆。
冷司臣光明正大的開後門,誰敢質疑?而且據說,這次他的老婆在這次保衛成果的行動中立了大功,上面獎勵人家卻謙虛的拒絕了,說是這是每個人義不容辭的責任。
哪裏想到這是以退為進,原來在這裏等着呢!
而葉家企業本來就是專精藥理方面,而葉灝景一年前剛把設備都換成了精端的,本來想要徐徐圖之,可是現在卻是為花雲颯做了嫁衣裳。
因此順手拿來與生物研究室里合作,最好不過。而那些教授研究員也考察過之後才確定下來的。
可想而知,以後葉氏再次重新上市的時候,打的還是與國家合作的幌子,簡直就是獲利多多啊。
蘭灝黎聽到花雲颯的話,搖了搖頭,“你想多了,對於葉家的所有東西我都沒有興趣去覬覦,而那些人的的下場,也算是得到報應了。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問你另一件事。”
說到這裏,那具有儒雅之風的蘭灝黎突然嚴肅起來,整個人如同講台上的學者,眼鏡下的眼睛看起來反射着寒光。而他整個人那本來柔軟的線條變得有些冷硬。
花雲颯喝了一口白水,忽然心下對他所問的事情有些頭緒了,“何事?”
蘭灝黎問道:“我想問一下,我妹妹灝儀是不是被你弄殘廢的?”
這事情其實當時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蘭君雅和葉灝景並沒有找花雲颯的麻煩,而且還有冷司臣做她強悍的後盾,所以這件事葉灝儀就是吃了個暗虧。
沒有想到,蘭灝黎約她出來竟然是為了他那個現在變得痴傻的妹妹!
這倒是讓她想不到的,而他對他這個妹妹倒真是好,也有膽量來詢問。他這個哥哥做的真的挺稱職的。若是換做別人必然是稱讚一聲了,可惜換做是花雲颯,心裏卻什麼反映都沒有。
若是有的話,也只有理所當然的理由和冷哼一聲而已。
所以,花雲颯在溫煦的陽光下,眉眼含着清寒的犀利:“是又如何呢?”
蘭灝黎苦笑一聲:還能怎麼樣呢?他也就問一下而已。又能如何呢?可是不問呢,他心裏不舒服。覺得對不住自己的良心。無論他這個人在花雲颯心裏如何形象,他做為灝儀的哥哥勢必要問一問的。
花雲颯嗤笑一聲:“蘭灝黎,你倒是個好哥哥呢!我毫不懷疑,要是我現在比你們蘭家權勢弱的話,你會不會給你妹妹報仇呢?葉灝儀因為覬覦我老公,所以聽了葉灝景的挑撥派人綁架了我。葉灝景的本意是把冷司臣引來,然後讓那些雇傭兵團在密林中狙殺了我們,很可惜的是,我們沒有死。而葉灝儀本來是想要挑斷毀了我的容的,很可惜的是。被我反制了。過後她不光不知道悔改。反而在知道我和司臣分手之後,喪心病狂的讓車來撞死我!而葉灝景最後給她做了偽證,讓原來花氏集團的地產總裁代她坐了牢。呵呵,所以。這種人。因為嫉妒。喪心病狂,沒有人性,我覺得讓她變傻了反而是好事!”
花雲颯毫不猶豫的告訴他。葉灝儀腦子變傻也是她所為。
說完之後,花雲颯毫不猶豫的站起,居高臨下,臉上全是寒霜:“要是你打算找我算賬,給你妹妹報仇儘管來,我接着!還有,以後我不想見到你,蘭灝黎!還有,你也不用給我妹妹守節,不需要覺得對不起我妹妹,你以後照常結婚生子把我妹妹忘記就好了!”
花雲颯一字一句的說完,踩着平底鞋,不管背後之人是何表情,離去。
她實在是不想看到蘭灝黎!
她對這個人沒有任何的好感,也沒有惡感。要不是他與自己的妹妹有一段情,但他是葉家之人!
在她的心裏,凡是葉家之人,她統統沒有好感,即使現在與葉繼國離婚的蘭君雅,她也沒有好感!
蘭君雅她在前世和她打過不少交道,是她的婆婆。只要看到與葉家有關的人,她的心裏就莫名的不舒服。她的妹妹死的那麼慘,蘭灝黎,怎麼還出現在她面前,一遍遍的提醒葉家的獸行,一遍遍的提醒她當時的無能為力和絕望呢?
如今她過的越是舒坦,嫁的家世越好,她就越能想起當時雲月死亡的慘狀,想起雲颯在夜宮被拍賣時候那些人的無恥嘴臉,和她乾淨澄澈的眼神形成明顯的對比。
這對她來說,是一道永遠也跨不過去的坎兒,是一道永不癒合的傷痕,即使用葉家所有人的鮮血來清洗,也抹不去。而每每看到與葉家有關的人,情緒就會不穩,有些暴躁!
蘭灝黎看着桌子上的咖啡,他沒有喝,卻苦笑不已,夾雜着失魂落魄,不想見他?那麼與雲月最後的聯繫紐帶是不是一即將失去了?
而他自然明白花雲颯的意思,他今天來問,能怎麼樣呢?他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真相他大部分都已經知道了,如今從花雲颯口中他知道了自己妹妹罪有應得,花雲颯能留她一命,已經很好了。
而這個妹妹,他就照顧一輩子吧!他要如何忘記那個可愛的女子呢?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啊!而他怎麼會如此心裏沒有負擔,理所當然的娶妻生子呢?
很快,一個月過去,而花雲颯肚子中的胎兒已經三個月。而她就查出是兩個孕囊,是異卵雙胞胎,這也表明着龍鳳胎的可能性幾率大增。
花雲颯抽空就在圖紙上寫寫畫畫,更是讓梁時囿去聯繫人,最後才確定了什麼,把當初花了三個億重歸花家的“碧血之焰”鴿血紅的紅寶石胸針交給了梁時囿。梁時囿表示對這紅寶石的胸針念頭已久,所以趁着花雲颯交給他的機會可以一睹眼福。
而一個月後,葉灝景也被從研究室里提了出來,葉灝景整個人像是剛從福爾馬林溶液撈出來似的,渾身慘白,若不是微微的呼吸和柔軟的肉體表明那是活的物體,她以為那已經是浸泡多年的屍體。
他的頭髮被剃光了,渾身上都是被縫合的細細的傷疤,整個人不能動彈,即使是不禁錮着身體他也難從手術台上坐起來,甚至微弱的連翻個身也費勁。
棕色眼眸失去了顏色,唇也是白色的,咋看的話,如同墓地的殭屍,嚇人一跳,滲人頭皮。
花雲颯看到這個場景,心裏有報仇的快意么?
有。但是更多的卻是深海涌動下的平靜暗流。似乎這些年的心愿隨着葉灝景如她一樣被虐待,消失了。
花雲颯漸漸走過去,而葉灝景似乎能感受到世界上這個最恨的人,在她上前的時候,睜開了眼睛,而他的眼神慢慢聚焦,看向花雲颯。
而他的嘴巴里更是發出呼喝的聲音,露出暗紅的牙床,而裏面的牙齒已經全部被扒光了,他的神色說不出是激動還是怨恨。因為臉上只是僵硬的看出臉頰動了一下而已。
花雲颯似乎想要伸出手撫摸一下那還散發著微熱的身體。但是卻又收縮了回來。
而她在他的身邊微微一笑向他報喜:“我懷孕了,灝景,是一對雙胞胎呢。如今的我,兒女雙全。再也不是前世你打掉我的孩子。還割掉我的子.宮。害我終身不孕那個時候了。對了,清歡的身孕是假的,薛楚楚肚子中的孩子是你的。勾引薛楚楚的男人是我派去的。還有,花笑悠肚子裏的孩子我早就知道她懷孕了,故而你送我的絕育雞湯我給了她喝掉后,流產了,然後嫁禍給了薛楚楚,還讓她去派出所呆了幾天。”
葉灝景只是閉上了眼睛,只有那微微顫抖的睫毛表明他內心的不平靜。
他在研究所里晝夜不停地被研究着,身體全身上下被**解剖又殘忍的縫合,甚至連大腦也被切了開來研究了個透徹,研究所里那些所謂的學者根本就是瘋子!
異想天開的想法一個接一個,根本沒有生命至上的原則,想出一個辦法就趕緊的實施,甚至不吃不喝的在手術台面前觀察他的反映,更是把他當作了試藥工具。
一個月這番折騰下來,他早就死過好幾次了,無奈他就是想死,求死都不行,被那些人又灌了各種生命體力藥水,硬是把他從閻王爺的手中拉了回來。
那些過程,比起他當初折磨花雲曦來說殘忍了十倍百倍,而他也終於體會到了其中的難忍,無望還有無盡的麻木......,後悔了么?
他後悔當初那麼貪婪,那麼對待花家,對待他的妻子了么?
不,他這種人怎麼知道後悔二字如何寫呢?而他只是痛恨這個世界上為何要有重生這二字,還能成真!這個花雲曦簡直太幸運了!為何,老天就是對他如此不公呢?
他現在想的是要是他能重生,他一定會和花雲曦似的,捲土重來,甚至早早的就滅掉花家!
而花雲颯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你當初殘忍的殺死了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那麼你這種人根本不配為人父,所以你再親手打掉薛楚楚肚中的孩子,親眼看着花笑悠和薛楚楚肚子的孩子在你面前消失,這就是我對你害死我孩子的報復,打擊,詛咒!也是你自己,把你們葉家的根給斷了,而葉灝黎,不,是蘭灝黎已經改名。你們葉家,從此以後,徹底無人了吧!你想方設法想要拓展的葉家產業已經被接手,相信在我手中會發展的更好。你可以放心了!”
葉灝景猛然,口中吐出一口暗紅的血液,而他似乎用盡了力氣,想要掙紮起來要掐死花雲颯,他臉上表情最終由僵硬一點一點擴大成了怨恨,那兩個突出的眼珠子實實在在的表明了他的怨氣!
在這冰冷的研究室里,突然,溫度有些下降,有些毛骨悚然。
花雲颯毫不猶豫的抽出手術刀,閉上眼睛下刀極快的在他身上各處划著,一刀,兩刀,三刀,四刀......
刀刀入肉,刀刀入骨,那是她當初被折磨的時候身體上同樣位置被虐出來的刀印子,如今,一報還一報,而她心中所有的情緒,所有的怨恨,仇恨,似乎如他身上冒出的血液一般,也隨着被流走......
最後一刻,曾經的靈魂有多麼的不甘,多麼的壓抑,那麼此刻就有多麼的瘋狂與放縱。
她的身上,衣服上都是血液,有些溫涼,甚至連臉上也是血,此時的她,宛如惡魔面世,而她一邊笑一邊道:“你對我動手不就是要引起我的瘋狂,想要借用我的手殺死你么?那就如你所願好了!”
還有一刀要下去,趕來的冷司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住她的手,把她擁在懷裏:“夠了,雲颯!剩下的我來替你完成就好,不要髒了你的手好么?你還懷着身孕呢!”
這一刻,花雲颯有些不能自制,而她的眼淚更是磅礴如大雨,忽然她跪了下來,啞着嗓子嘶聲道:“父親,雲月,雲颯。花家的列祖列先們。我花雲曦一世重來,給我們花家報仇了,你們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可以安息了!你們在天上看着。我一定讓我們花家再次繁榮起來。盡我所有的努力。為花家貢獻我畢生的精力!”
她,跪的那麼筆直,神情那般莊重。語氣那般嚴肅虔誠,讓一旁的冷司臣嚇了一跳,聽她的話,以為她受了什麼刺激,趕緊把她拉了起來。
花雲颯隨着他的力道起身,身子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軟軟的依在了冷司臣的身上做為支撐,然後對冷司臣道:“這個人交給你了,我要他在最大痛苦中死去,最後你把他剔成一副完美的骨架好了!”
說到最後,花雲颯忽然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
冷司臣點頭:“這個活我很拿手,保證剔的很乾凈,保證人到最後那一刻才咽氣!你要骨架幹什麼?”
花雲颯神情有些神秘:“聽說,我們c市中央廣場那個雕塑要重新動工了,呵呵......”
一旁的葉灝景奄奄一息,似乎沒有聽到花雲颯最後這句話。
於是,冷司臣這幾天的工作就是呆在了研究室里,然後戴着橡膠手套,居高臨下,對這個男人輕蔑不已:“就你這種陰狠卑鄙的人竟然配得上花家大小姐?竟然還有珠聯璧合的說法?世人是眼睛瞎了么?”
而他一邊說,一邊仔細的動刀子,此時的葉灝景血肉模糊,但是卻還有呼吸,還能喘氣,那些研究室的瘋子們可是研究出來不少的好東西呢,只要你這個人心臟沒有被挖出來,那麼無論怎麼樣都能被救活。
而葉灝景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力氣,只能,等着被踢成骨架的命運,反抗不了,疼,深入骨髓,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點一點被割下來,那種滋味,恨不得馬上就要去死。
而半個月後,c市的中央廣場裏,深夜突然來了幾輛車子,因為這幾天廣場上那巨大的雕塑拆了之後開始重新動工。
廣場本來就是個熱鬧人集的地方,尤其是晚上,旁邊更是各種夜市雲集,人來人往的絡繹不絕,甚至在深夜也有人,而自從這裏動土后,劃了警戒線,所以人也漸漸少了下來。
車子繞過人,悄無聲息的在那快要完工的雕塑面前停了下來,兩人下車,快速的從車子拿出一個袋子,袋子在月光下有些起伏不平,其中一人把裏面的東西取出來,赫然是一副灰白的骨架!
只見那上面乾乾淨淨,如同被打磨了似的,一點血跡都見不到。
另一個人把這骨架塞到了快要成型的雕塑的身體裏,然後趁着月光和戶外燈,一點一點用工具磨平到原來的模樣。
做完這一切之後,幾人上車,快速離開。
而到了天明,大家繼續開工幹活,絲毫沒有懷疑這雕塑已經發生了變化,裏面已經被塞入了一副人的骨骼架子。
葉灝景一生窮其智慧都要往上爬,都想離開c市往京城發展,而如今他的骨架,靈魂被封在了雕塑里,永遠被留在了這個城市,看着這個城市的一動一靜,繁榮變遷,一草一木,一人一物,讓他想要的,永遠都達不到!
至此為止,花雲颯那壓在心頭上終日揮之不去的陰影終於雲消霧散,心頭一片明朗。葉家,這個噁心的家族,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眼前!
從三年前那個八月份的大雨夜裏她再次重生,到現在的十一月,三年零三個月,她終於彎成了她的復仇,而她慢慢打造起來的花家商業王國也一點一點開始顯現雛形。一切都在往她預想的方向發展。
本來花雲颯想要趁着肚子還沒有大起來想要去拍婚紗照,可是冷司臣卻不同意,一是現在天氣冷了,容易感冒傷身,而她懷着雙身子,更容易累,用他的情話來說就是他捨不得她累。她累了他會心疼,她就是不開心的皺一下眉毛他也心疼不已。
而等她生了孩子,出了月子,有多少的時間用不上呢?聽聽,這還是以前那個看起來高貴禁慾男神冷司臣說的話么?好肉麻也,但是,她好喜歡,怎麼辦?
可是,花雲颯卻是怕她生了孩子之後發胖,穿婚紗,拍婚紗照不好看啊!
可是冷司臣卻是對他老婆的身材有自信,言其有一副怎麼吃都不胖的好身材,而且生了圇圇之後不是沒有健身都沒有發福么?
當然,如果真的要是胖了,他承諾到時候陪着自己的妻子一塊健身減肥,這才打消了花雲颯想要冷天出去拍婚紗照的想法。(未完待續。)
ps:寫太多了,要分成兩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