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讀書
“這是自然，但凡夫人有需要老奴的，只開口便是。”李媽媽聽了尤小雅的話，愣了一下這才趕緊說道，不過不曉得為什麼，她心裏爬起了一絲不太吉祥的感覺來。
“如此，那明日巳時正點，便把宅子裏的人事薄送到我菡湘院去吧。”尤小雅也不客氣，她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沓，雖然她沒想過她會在這裏呆多長時間，但就算是一天，她也絕沒想過要讓自己憋屈，所以能為自己爭取的，她就盡量爭取。
“人事薄？”沒想到尤小雅一開口要得就是這個，李媽媽有些疑惑。
“李媽媽不會告訴我，諾大的晉家老宅沒有這樣東西吧？”尤小雅開玩笑一般問道，臉上帶着笑意，黑白分明的眸子沉靜而又明亮不已。
“這，這自然是有的。”好象是沒有這東西就會被尤小雅看扁並責怪一般，李媽媽趕緊應道。
“這就好”尤小雅啜了一小口清茶，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轉頭朝晉守忠問道，“晉管家，這個晉家鎮可有私塾嗎？”
“有，有的，這還是晉家祖上歷代捐出的，本是為晉家子孫所用，不過自太姥爺那時候起，也收外姓的學子了。”晉守忠對於尤小雅那一聲‘晉管家’，總覺得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這也正好，那晉管家你幫着去安排一下，明天讓五公子和六公子且到私塾里熟識熟識。”
尤小雅之所以做這個安排倒不是因為擔心晉遠江他們學習落不落下，主要是因為她不想整天被晉遠江面無表情的看着，而且時不時的那種質疑也讓她不是很爽快，讓他去上學，正好就可以免了這麻煩。
“啊？明天就去？”晉守忠有些吃驚，不僅是他，這屋子裏的人，包括晉遠江和晉遠冬都吃了一驚。
“有問題嗎？”尤小雅純屬疑惑。
“不是，不是，只是我覺得兩位公子剛來老宅，而且又趕了那麼久的路，需不需要休息一兩日才……”晉守忠覺得尤小雅似乎着急了一點。
“娘親，我不要去上學……”一聽到明天就要上學，晉遠冬就哭喪了臉。
“為什麼？”尤小雅知道還在晉府的時候晉遠冬上學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總喜歡跟着私塾里的那些伴讀這裏逗蛐蛐，那裏掏鳥窩，不過也因着他年紀不大，大家對他也沒什麼要求。
“……”晉遠冬眨巴了眼睛，他就是不想上學啊，為什麼娘親要問他為什麼？
“不上學的話，遠冬想做什麼？”尤小雅換了個方式，在她看來，晉遠冬這個年紀本來就是讀幼兒園的時候，他不上學他要做啥？天天守着她？她才不幹！
一個晉媛媛現在都有夠她受的了，再加個晉遠冬，她可沒那精神，反正這時候的私塾都是大大小小的娃全關一屋子裏，晉遠江知道照顧他。
“想去捕魚！”今天在渡河的時候，他看到有漁船在河裏撒網拉魚，當時他雖然在哭，不過也挺好奇那是什麼，後來便問了晉遠江，也就知道那是捕魚，所以他也要去捕魚。
“捕了魚你又要做什麼呢？”尤小雅耐着性子問。
“再去捕魚！”晉遠冬倒是答的乾脆。
“然後遠冬就要捕一輩子的魚？其他什麼也不做？”尤小雅問。
“誒……？”晉遠冬表示，他小小的腦瓜根本沒想這麼多好不好？
“遠冬知不知道別人捕魚都是做什麼用的呢？”尤小雅問。
“……”晉遠冬搖頭。
“娘親告訴你，他們啊，有的捕魚是拿來吃的，有些捕魚也是用來賣，然後換成錢再去買其他的東西，遠冬想這樣嗎？”尤小雅耐着性子可說是諄諄教導，連她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有做幼師的天分了，雖然她現在心裏躁的慌。
“想！”晉遠冬聽得眼神發亮，尤小雅話音剛落他就迫不及待的應了一聲。
“那遠冬要不要先學習怎麼買賣東西以及烹飪食物？”尤小雅又問。
只是她這話問出之後，屋子裏所有人皆是一副怪異的模樣看着她，畢竟古代有句話叫‘君子遠庖廚’，世家子弟好的不學怎還專程去學這個？這不是糟踐人么？
而且商賈之人，在名人雅士當中，最是讓人瞧不起，晉遠冬不論怎樣的，也還是名門之後，如今尤小雅攛掇他去學這些，竟是什麼個意思？
“嗯……要！”雖然他最想學的是捕魚，但如果沒學會怎麼做魚怎麼賣魚，他捕魚來又有什麼用呢？
“那遠冬明日便跟着哥哥去私塾學這些吧，書本里這些都是有的，你先去學了這些，日後娘親再請人教你捕魚怎樣？”自從對晉媛媛說了那句‘娘親’開始，尤小雅就覺得這倆字已經不是什麼障礙，就如同一個符號一樣。
“真的嗎？！”晉遠冬顯然是信了尤小雅的話。
“真的，不過在私塾，夫子教的可不止是買賣東西和烹飪食物，還有其他的‘四書’‘五經’之類的，據說只有學好了這些才能學方才那些，所以遠冬想好了嗎？”
對於晉遠冬好騙，容易被忽悠這事兒，尤小雅在看着他被晉遠江忽悠過後就挺有試一試的衝動，剛好這時候有這機會。
“想好了！娘親放心，我一定都學好！”晉遠冬興緻勃勃，看的滿屋子人都一頭的瀑布汗狂流，均是覺得這孩子真好騙，當然與此同時又會覺得尤小雅這個娘親當的太過狡詐，居然連孩子都要騙。
“那晉管家便去安排吧。”這回尤小雅可就是直接的吩咐了，省得再出什麼么蛾子。
至於晉遠江，她則是一點不擔心他怎麼說，畢竟連比他小的晉遠冬明天都要去私塾了，他一個當哥哥的好意思再說不去嗎？
“是”晉守忠看了一眼沉靜淡然的尤小雅，再看了一眼滿臉興奮的晉遠冬和從頭到尾都沒啥表情的晉遠江，還是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
第二天辰時過兩刻，尤小雅剛起床，晉守忠就到了她的院子，隔着一道門帘，他先是給尤小雅請了個安，后才說道，“夫人，私塾那邊已經安排妥當，五公子和六公子是現在就去學堂嗎？”
這時候小翠兒也剛好把洗漱的東西放在了洗臉架上，“夫人，熱水好了。”
“好了，先放着吧。”尤小雅朝小翠兒點了點頭，后才讓周媽媽把床上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晉媛媛抱起來。
“有勞晉管家了，不知私塾那邊每日都是什麼時辰開始上學的？”尤小雅的聲音清爽，縱使剛起床也沒什麼雜音。
“回夫人，辰時整點夫子便是到了。”晉守忠答道。
“嗯，那晚間是何時下學？”尤小雅又問。
“回夫人，至下午申時二刻才下學。”
“午時可有休息的時候？”
“午間有一個時辰，可供公子們吃飯休憩。”晉守忠繼續回答。
“如此甚好，那就再有勞晉伯去同五公子六公子去說一說，並領着他們去私塾那裏吧。”早上八點，下午五點，這時間安排倒是跟現代的時間差不多，挺合理。
“那請問夫人，是給兩位公子配兩個多大年紀的書童或者小廝？”晉伯沒想到尤小雅這麼果斷，愣了愣才問道。
“不用”尤小雅想到她讀小學的時候差不多也就晉遠江這個年紀，那時候的她可沒人陪着，最多也就晚間天黑地早家裏會有人來接罷了。
“可是兩位公子剛來這裏，人生地不熟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晉守忠覺得尤小雅這樣似乎不太妥當。
“嗯……那就這樣吧，他們去私塾前半月的時間裏，晉伯你找個可靠點的家丁每日送他們上學接他們下學，半月後就讓他們自己去吧。”
尤小雅覺得半月的時間足夠他們熟悉上下學的路途了，而且在她看來小孩子的獨立是從小養成的，現在就開始訓練剛好。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