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藍中帶紅的火苗在她眼前跳躍，懼意油然而生，她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只是小火，沒什麼好怕的。

很好，她不怕！

接着她拿起雞蛋，輕敲桌子，看蛋殼有一道裂縫，她再用力一點，眼見蛋殼破成了兩半，裏頭的蛋黃險些滑出蛋殼，她快一步往鍋里丟。

呼，太好了，她成功了……

邵母看了血壓上升，都快暈倒了。

「油呢？你怎麼沒放油？」

「啊，我忘了。」朱璨璨聽從命令，趕緊倒油。

「你倒那麼多油幹嘛？笨死了！」

朱璨璨默默的聆聽婆婆罵她，至少婆婆願意罵她，就像她每次闖禍，母親都會兇巴巴的罵她，她很高興……

「對不起。」她異想天開，拿着湯匙想把多出的油撈起來。

「我的天啊！你又在幹嘛？雞蛋會焦掉的……」邵母推開她，索性自己煎蛋，嘴巴念念有詞，「像你這麼笨手笨腳，要是不小心動到胎氣，傷到我的寶貝金孫，怎麼辦？你就只剩這麼一處優點了……」

金孫？

朱璨璨低頭看着微凸的肚子，突然覺得很對不起婆婆，老人家都是期待抱孫子的，但她的肚子……

這麼想着，她更有動力學做菜了，只要抓住邵天齊的胃，就能抓住他的心，然後他們就能假戲真做，生寶寶了。

「媽，請教我煮齊最喜歡的那道菜。」她再次大聲的懇求道，只差沒在額頭上綁着必勝的布條。

邵母被她吼得耳朵痛，無奈的把蛋盛在盤子上，關掉爐火。

「你在胡說什麼？你連荷包蛋都不會煎了，到時候手忙腳亂，萬一動到胎氣怎麼辦？」

「不會的，我會小心的，請教我做那道菜。」朱璨璨抓住婆婆的手，擺明了她不答應，她絕不放手。

邵母看着她，知道她是真心想學，嘆了口氣，推開她的手。「阿齊喜歡的菜可多了，不過他最愛的是三杯雞。」

「三杯雞？」光聽就很難。

「剛好冰箱裏有食材，我來敎你吧！」

朱璨璨的眼睛瞬間發亮。婆婆居然願意教她……

邵母被她逗笑了，無法再板起嚴肅的臉孔。

這丫頭就跟她那個愛搞怪的女兒一樣，心裏想什麼，都寫在臉上，沒什麼心眼，這算是她的第二個優點吧！

「阿齊最喜歡吃這道菜了，你一定要認真的學起來，知道嗎？」

「學好這道菜，我就能抓住齊的心了嗎？」朱璨璨天真的問。

邵母被她問得莫名其妙。「他的心不是早就被你抓住了嗎？不然他幹嘛跟你結婚？」

朱璨璨暗自吐了吐舌頭，差點露餡。

當然，學習做菜的過程，她怕火的陰影還是沒有完全改善，但至少不會一看到火就僵住。

她一邊挨罵，一邊翻動鏟子，被濺起的熱油燙到好幾次。

終於，在她幾乎把命豁出去之際，完成了這道菜。

「媽，真的能吃嗎？」

「應該可以吧！至少肉有熟。」

她們擔心的面面相覷，先後拿起筷子嘗了嘗味道，然後相視一笑。

婆媳之間和樂溫馨的氣氛，看似慢慢的洋溢開來。

「還可以吃。」邵母思索了一會兒，比她想像的好吃多了。

「我也這麼覺得耶，那我可以將這道菜留給齊吃嗎？」朱璨璨好感動，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做菜，真希望邵天齊也能嘗到這味道。

「當然可以了……」

咦？婆婆的眼神怎麼怪怪的？

朱璨璨順着婆婆的眼光往下看，從平坦的腹部一路往下滑……等等，她的腹部何時變得那麼平坦了？

她臉色大變，看向腳邊。

她肚子裏的枕頭掉下來了！

邵天齊下班回到家裏，朱璨璨反常的沒有裝賢惠的出來迎接他，他敏感的嗅出了一點不尋常的氣氛。

他看到母親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看的竟是她從來都不看的電影台，問題大了，是婆媳吵架嗎？

「媽，璨璨呢？」他不敢問得太明白，故作輕鬆的試探道。

「別跟我提那個女人，她簡直氣死我了！」邵母氣呼呼的說，這才發現她竟然見鬼的在看電影台，趕緊拿起遙控器轉檯。

「璨璨又惹你生氣了？」據他所知，蜜月旅行回來后，媽就一直不理她，會吵架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何止生氣！邵母炮火猛開，「那丫頭是個騙子，跟我說想學做菜，害我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教她煮你最喜歡的三杯雞，結果呢？她塞在肚子裏的枕頭就這麼當著我的面掉了下來……她居然假裝懷孕！你爸回來，我還真不敢跟他提，他要是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要你們離婚的！」

什麼？懷孕的事被揭穿了？

但更讓邵天齊震驚的是，他並沒有如預期的被罵得狗血淋頭，母親居然單方面的指責璨璨一個人，這是怎麼回事？她沒跟媽說清楚嗎？

「媽，璨璨沒跟你說嗎？」

邵母正在氣頭上，沒注意聽兒子說了什麼，一逕的為他抱屈，「阿齊，那丫頭好可惡，竟然敢耍這種心機騙你結婚！她沒有懷孕，你一定很失望吧？」

騙他結婚？她到底是怎麼跟媽說的？

「媽，我晚點再跟你解釋。」

邵天齊直奔二樓，心想，她應該在房間裏。

他推開房門，看見朱璨璨瑟縮在床上，把頭埋在膝蓋之間。

「璨璨。」

她抬起頭，秀麗的臉蛋佈滿淚痕。

「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被媽發現了……」

邵天齊並不怪她，這件事遲早會被拆穿，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她要隱瞞事實？

「璨璨，為什麼不說枕頭是我要你塞的？你大可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說我是為了想跟你結婚才想出這個法子欺騙他們，我媽再怎麼生氣，頂多痛罵我一頓，為什麼你要一個人承擔下來？」

朱璨璨的肩膀抽動着，又快哭了。

「今天在廚房裏，媽一直提醒我小心，不要動到胎氣，我看得出來她很期待我肚子裏的孩子出生，現在被她知道我沒有懷孕，她一定很失望……我一個人讓她失望就夠了，反正我是她討厭的媳婦，讓她再多討厭一些也沒關係，可是你不能騙她，要是讓她知道連你這個親生兒子都欺騙她的話，她會更難過的……你怎麼能讓自己的母親那麼傷心難過？」

他那因為想珍惜她而無法觸碰她，拚命壓抑自己不準靠近她的理智，在這一剎那崩裂了，他再也無法忍耐，用力的將她擁入懷裏。

她怎麼那麼傻？謊言被戳破了，他們可以一起承擔，為什麼她只想到他的立場，想到他母親的感受……那麼她的心情該怎麼辦？她飽受他母親的責罵，都沒關係嗎？那麼她為什麼要一個人躲起來哭？

她那自以為堅強，實則脆弱的眼淚，揪疼了他的心，頃刻間，他對她的愛意有如滔天巨浪，洶湧的拍擊着心坎。

他怎麼捨得不回應她的心情？怎麼會為了那該死的自由捨棄最心愛的她？

除了她，不會再有更愛他的女人出現了，他愛她，他只要她！

「我媽說你請她教你做菜，為什麼又勉強自己？」他顫抖着聲音說，對她的愛幾乎溢出胸口，只差她一句話，他就要被淹沒了。

朱璨璨吸了吸鼻子，覺得很丟臉，「因為我想只要煮你愛吃的菜，就能抓住你的心……」

邵天齊被徹底的淹沒了，掉入了只屬於他們倆的愛情海里，在這裏，他樂於被她束縛住自由，他的一輩子都是她的！

「這麼想要我的心嗎？你不是嫌我大你九歲，很老嗎？選擇我，你不會後悔嗎？也許以後你還會遇到更優秀的男人……」

「不，我只愛你一個人，永遠都不會變心！」朱璨璨激動的說，象是為了證明她的忠貞不二，用力把他推倒在床上，跨坐在他身上，快狠準的脫下他的衣服。

邵天齊傻眼。她未免太猴急了吧？

「璨璨，我還沒說……我也愛你！」他的嗓音溫柔無比，看着她瞬間變得痴獃的表情，不費吹灰之力便把她翻倒在身下。

他哪能每次都被她壓倒，這次換他好好的「調教」她了。

他說他愛她……他愛她耶！

她好開心，解開他的鈕扣的動作更快了，但他更想剝光她，拉開了她忙碌的小手，快速卸去她胸前多餘的衣料，親吻着她小巧可愛的渾/圓，含住那頂端的小紅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