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四面楚歌（1）
“漢王，使不得！”陳同僉顧不上中彈后的陣陣劇痛，猛然撲上抱住陳友諒一條腿，被馬一拖，牽動后肩傷勢，整個人已然昏去卻猶自抱腿不放。
“你這是何苦！”陳友諒大是吃驚，下馬將他扶了起來：
“漢軍聽着，今日不拿下應天，此處便是爾等葬身之地！”
“不怕死的隨老子沖啊！”陳友諒一馬當先，不顧生死直往前沖，士兵受其感染，也皆忘我直闖，一時間萬馬哀鳴，成片的人馬不住倒地，後來的踏着前面的身子往前沖，整個戰場上屍積如山，50米、30米、20米，那層黑壓壓的人流不可遏制地湧向明軍陣地。
“不行了，頂不住了！把火槍給老子毀掉！”壕溝里不時傳來明軍將士的悲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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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萬人槍啊！”俞通海顫抖着聲音：“若非彈藥不續，何懼他百萬人馬！”
“值了，陳友諒百萬大軍折損過半，這當口我看他如何攻城！”那彭瑩玉和尚不住勸慰，一旁的韋一笑卻火冒三丈：“值個鳥，楊逍那廝幾萬兵馬屯兵江北，難道不知應天有難嗎！”
“我看他是隔岸觀火，哼，應天完了，他楊左使也好不到哪裏去！”周顛等人牢騷滿腹，只一旁的范遙一言不發。
“范右使，你就沒有什麼主見嗎？”
“我看楊逍幾萬人馬也濟不得甚用！何況過江需要大量艦船，又豈能怪他！”范遙為人謹慎，在教眾中又頗有威望，他這一說，不少人已自冷靜下來：
“教主半年來行蹤全無，卻不知是福是禍，依我看陳友諒這次孤注一擲，一反往常只圍不打的策略，多半和教主有關！”那銳金旗使吳勁草人微言輕，終於鼓足勇氣說了句話。
“但願如吳旗使所料！好了，都不要怨天尤人了，咱們商議一下如何對付陳友諒的進攻吧！”俞通海一言甫畢，又道：“還要麻煩各位大俠照顧一下沈夫人和周姑娘她們，這樣對教主也有個交代！”
“交給五散人吧，其他人難擔重任！”范遙言畢又道：“五行旗重新組織，和其他部隊混合在一起其陣法無法施展！”
“上次教主帶走五行旗中萬餘得力兄弟，重新組織卻也非易事！”厚土旗掌旗使顏恆一臉沮喪。
“厚土旗的兄弟大多被教主帶走，顏旗使故有此憂，依屬下看，五行旗量力而行吧，不能如往常一樣迎敵了！”吳勁草言畢看着范遙，雖然俞通海此刻為應天最高長官，但明教的老兄弟卻更願聽范右使的驅使。
這當口又是幾發炮彈撞在城門樓上，整個應天都好像顫抖起來了，屋頂上一個大梁掉了下來，司令部內的明教諸人冷不丁被灑了個土頭土臉。
“娘的，陳友諒越來越放肆了，待我韋一笑取他狗命去！”說到這裏人已去得遠了。
“沒時間磨蹭了，大家象韋蝠王一樣，該幹啥的趕緊幹啥去！”說話間那五散人也告消失，剩下的五行旗使眼望范遙，卻不敢輕易離開，這要招回五行旗的兄弟，應天各處的守衛力量將大大減弱，很可能得不嘗失呢！
“守城第一，何況五行旗一時也很難恢復往日雄姿！”俞通海知道自己很難駕馭五行旗諸人，巴巴地望着范遙。
“那就等教主回來再做定奪吧！”范遙雖然極欲恢復五行旗，對當日張龍盡挑五行精銳組織火槍團一事也頗有微詞，然而穩固應天防守的重要性他又豈能不知：“五行旗一撤，軍心動搖，應天危矣！”
此刻陳友諒的大炮不住轟擊着城門，雖然城牆堅厚，那實心彈一時卻也無可奈何，然而幾千門大炮不住朝一個方向猛砸，每一寸城牆都象蜂巢一樣被砸出了大大小小的凹巢，中間一截，那城牆正一段段地往內凹陷，陳友諒騎在一頭棕色大馬上，正恥高氣揚：“給老子加把勁，衝進應天金錢美女全是大家的！”
這當口城頭響起一陣譎笑：“嘻嘻嘻，哈哈哈！”那城頭上如大鳥一般衝下一團黑色物事。
“死蝙蝠又來了，給老子用炮轟他！”或許是害怕過甚的緣故，那陳友諒連爬帶滾地從馬上摔了下來，這當口迅若閃電，只一眨眼的功夫，韋一笑已然飄了過來。
“保護漢王！”無數親兵排成人牆，把陳友諒死死地壓在下面，弓箭手更是慌不擇手，頓時萬箭齊發。
“哈哈哈哈！”那韋一笑盤旋半響衝天而起，無數弓箭紛紛在他腳下墜落，但見他只是藉助城牆踏了兩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又回到了高高的城樓上。
“放箭！”應天守軍雖然火槍用完了，弓箭卻是應有盡有，但見箭如飛蝗，漫天箭雨居高臨下朝漢軍直射，漢軍來不及發射炮彈，一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撤退！”“給老子撤退！”那陳友諒從親兵堆里爬了起來，搶過一匹馬就往前奔。
那箭直追奔馬，根根直刺戰馬屁股，那馬受驚，悲鳴一聲沒命狂奔，漢軍見陳友諒潛逃，餘眾已無鬥志，頓時如蟻附眾，個個撒腿狂奔，
“沖啊！”此刻城門大開，應天城內幾十萬守軍如潮般湧出追殺，漢軍更是哭爹喊娘，猶恐跑之不及，這當口但見遠處的陳友諒一刀朝下捅去，跨下戰馬轟然倒地：
“這些魔教徒一個也別放過！”
喊聲過後，幾十米內地面突然轟然崩塌，幾千門艦炮隨之下陷，代之而來的是兩側憑空多出數十萬人馬，個個彎弓持箭：“哈哈哈哈，今日天滅魔教也！”陳友諒大笑聲中，一匹棕紅馬得得跑至其跟前：
“放箭！”陳友諒一聲令下，預先埋伏好的漢軍扣動弓弦，剛剛還追得甚歡的應天守軍頓時籠罩在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中。奪命的箭陣封鎖了所有退路，守軍成片倒下，一時間血流成河，明教幾十萬精銳眼看要遭到全軍覆沒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