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婚紗照
在趙家住的這幾天,我也沒有再去管齊珉那邊的事情,每天和趙毅去一些小時候我們經常去的地方,讀過的學校,走過的長街,吃過的小吃店。
有天我們去趙毅高中的學校時,我們兩個人站在校門口,望着那些穿藍白相間校服的少男少女在操場上無憂無慮奔跑着時,我和趙毅臉上都帶着微笑。
趙毅凝視操場的一切,他眼中帶着回憶神色說:“我記得以前你經常在鐵門外等我放學,很多人一直都以為我們兄妹,那個時候,你總要和別人強調十遍以上我和你的關係,好像生怕別人真會誤會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一般。”
我笑着說:“是啊,當時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很害怕別人把我當成你的妹妹,甚至也同樣怕你都這樣認為。”我笑了出來,說:“你不知道,為了讓別人不把我當成你的妹妹,每次我來學校找你時,總會在書包後面貼一張紙,紙上面用彩色筆標明我不是趙毅妹妹幾個字,你對於我這舉動一直都哭笑不得。”
趙毅說:“你不說,我還忘記了,那哪裏是哭笑不得啊,簡直是拿你沒辦法了,你不知道,那個時候短短時間,因為你這舉動,無論是去上課還是去食堂吃飯,每當有人從我身邊經過,總會問我一句:“你就是趙毅?”那個時候,我每天都要重複一句:“對,我是。”
趙毅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好笑,他搖着腦袋說:“你徹底讓我成為了學校的紅人。”
提起以前的事情,我同樣也哈哈大笑說:“我還記得,當時你為了讓把後背的紙張給摘掉,甚至還躲了整整一個月,還說如果我再這樣,你就再也不理我的話,可你堅持了一個月後,見我一哭,反倒是再也不敢躲着我了。”
趙毅凝視着我說:“那時候我最怕的事情就是你哭,你知道,我對你的眼淚一般都毫無辦法可想。”
我得意的說:“當然嘛,女生的眼淚可是用來對付男生的制勝法寶。”
趙毅抬手在我額頭上輕輕一點,說:“瞧你現在還得意着呢。”
我說:“反正那個時候你怕我什麼,我就給你來什麼,哈哈。”
趙毅無奈的搖頭,可臉上帶着笑。
我們兩個人站在校園門口回憶以前的事情許久,因為是大中午了,趙媽媽打來電話過來催我們回家吃飯,趙毅牽着我從校門口轉身前行時,對我說了一句:“對了,我媽前幾天在婚紗館給我們選了個套餐,定金都付了,說什麼這個周二一定要過去拍,我說讓她退,她說讓我過來問問你的決定她才決定退不退,如果你覺得還不是時候,我今天夜晚和我媽說一下。”
我低頭望着腳下的水泥路說:“不用退了,反正遲早要拍的,正好我都還沒拍過婚紗照,這次過過癮,留念留念。”
趙毅說:“你都想好了?決定好了?”
我仰起臉看向他說:“考慮了這麼久,在你家住的這幾天,我覺得很溫暖,那種溫暖好像我父母都還在一樣,趙毅,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拋開感情這些事來說,你都是最合適我的,因為我們兩個人一起長大,對彼此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了如指掌,沒有誰會比我們兩個人更般配,更了解雙方。”
趙毅說:“我有點傷感。”
我仰起臉看向趙毅:“嗯?”了一聲。
趙毅說:“忽然有點難過你對我們婚姻的看法這樣理智。”
我和趙毅對視許久,我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說:“你經歷過瘋子一樣的周宴宴,成熟理智后的周宴宴同樣被你擁有了,你應該高興。”
趙毅聽我這樣說,到似乎也覺得有些道理,便摸了摸我腦袋說:“好像也是。”
到達周二,我和趙毅去拍婚紗照那天,趙媽媽在婚紗館內像只花叢中的蝴蝶一般,快樂的給我挑選婚紗,一邊挑,還老是對婚紗館內的工作人員叮囑說要他們一定要把我和趙毅的結婚照給拍好,還說她可是定了個頂級的套餐,要對得起她的錢。
話又說回來,趙媽媽一向捨不得,在我認識她這麼多年內,她不僅捨不得,而且還貪小便宜,可給我們拍下的婚紗照是這婚紗館內最貴的一個套餐,總共二十套衣服,外加二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擺件還有相冊,還有外景這些東西。
用趙毅的話來說,他媽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
我正坐在化妝鏡前任由化妝師給我化妝時,放在桌上的手機便響了,當時化妝師正給我化着眼妝,我沒有第一時間去接,而是任由手機響了一會兒,等化妝師終於化好一條眼線后,我才拿過手機低頭查看,是齊鏡打來的電話。
我愣了幾秒,回頭看了一眼休息區正在和趙毅說話的趙媽媽,我對化妝師說了一聲稍等,便從化妝鏡前起身,來到婚紗館內的落地窗前,按了接聽鍵。
我輕輕喂了一聲,耳邊便傳進齊鏡的聲音,他在電話那端說:“我秘書今天去趙家找了你。”
我望着窗外不遠處馬路上的車流,問了一句:“找我什麼事。”
齊鏡說:“有份禮物要給你。”
我說:“什麼禮物?”
齊鏡說:“新婚禮物。”
我愣了一秒,說:“我在拍婚紗照,改天吧。”
電話內寂靜了一瞬,齊鏡說:“什麼地址。”
我說:“你要過來嗎?”
齊鏡說:“我秘書把禮物送過來。”
我說:“行,在春風街456號的婚紗館。”
我和齊鏡掛斷電話后,趙阿姨便拿了一件婚紗快速朝我走來,極力和我推薦說我穿上這條婚紗肯定比身上這條好看,讓我趕緊去換了。
雖然我和趙毅還沒結婚,可我已經考慮到了婆媳關係這方面的事情,對於趙媽媽提出的意見我基本上不會反對,都會參考,甚至去施行。
我便拿着婚紗由幾個人拖着裙擺去試衣間換上了她推薦給我的那件,等換出來后,我看到鏡子內的自己,恍惚了好久,發現鏡子內身段苗條的女人有一刻認不出來這是自己了。
我手在婚紗裙擺上輕輕撫摸了一下,便發現同樣也在打理頭髮的趙毅透過鏡子正看向我。
我對他笑了笑,剛想坐下繼續化妝時,手機內便傳來一條短訊,我拿起來看,只有短短几個字,到了。
我側臉去看窗外,發現果然停了一輛車,我起身看了一眼趙毅,也沒有和他說話,自己提着裙擺出了婚紗館。
到達那輛車前時,齊鏡的秘書便已經在車外等我了,她將一個禮盒遞給了我,我拿在手上后,齊鏡的秘書對我微笑的點點頭,便彎身進入車內,沒有和我多說一句話,車子便開走了。
我握着小巧的禮盒走到婚紗館內時,趙毅剛被化妝師打理好頭髮,他朝我走來,看了一眼我手上的禮盒問:“朋友送的嗎?”
我抬起臉對趙毅笑着說:“嗯,一個老朋友。”
趙毅微笑的點頭,看了一眼我身上的婚紗說了一句:“宴宴,我沒想到我會等到這一天。”他挽起我耳邊一絲長發,眼睛內帶着迷離。
趙毅看了我很久,便被身後的化妝師喊去試衣間換衣服,他離開后,我便低頭將手上的禮盒打開,裏面是一對婚戒,一對非常名貴的婚戒。
我手指在戒指的輪廓上細細撫摸了一圈,剛合住那戒指盒子,我忽然側過身往後看了一眼,便看到婚紗館外靜靜停着一輛車,是之前去而復返的那輛車。
後車窗和先前的緊閉不一樣,此時正對着婚紗館這邊半開着,我隱約看到了一張男人的臉,他同樣看向我這邊,我們兩人就隔着空氣和喧囂對望着,儘管看不清楚彼此的臉,只見到對方臉的輪廓。
偶爾有電動車從我們中間穿梭而過,帶着疾風與灰塵。
在趙媽媽從休息區來找我時,婚紗館外車內的男人最終收回了視線,臉看向了前方,車窗緩緩升起,徹底恢復了緊閉。
車便緩緩離開了我的視野,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我也瀟洒的轉過身去應對過來的趙媽媽。
之後我便和趙毅開始拍婚紗照,一套衣服接着另一套衣服不斷換着,婚紗照一直拍到夜晚十點,我和趙毅都被折磨得精疲力盡了,回到家,各自把臉上的妝一卸,洗完澡后,便再也沒有精力做太多事情,躺床上后,一天就這樣過去。
沒過多久,婚紗照拍完后,趙媽媽便催着我們去珠寶店挑選珠寶,我和趙毅就像兩個孩子樣,在對於婚事這上面的事情,全程按照長輩們給我們的制定的流程來走,他們說需要幹嘛,我們照着做。
邀請賓客這些事情,同樣全部都是趙家二老在打理。
我估計要是把這樣的事情全程交給我和趙毅的話,估計兩人都是懵的,雖然,我們都結過一次婚了……
我也忽然意識,我和趙毅剛才本來只是說說要結婚,可現在好像無意識間便朝着婚姻殿堂被一點一點推了進去。
我半隻腳,已經站在了婚姻的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