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屍粉
種種的現象都表明,死去的老太太和老頭之所以針對我,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女人借屍還魂,也算是另一種身份的活着。一想到這裏我就覺得惡寒,一個女人佔據男人的軀體或者……
要是和我的好哥們再來一個同性戀,老子的一世英名不久毀了?
一想到這種事情,我感覺胃液都快要噴出來了,實在是有點太噁心了。
“現在怎麼辦?長徑街去年就拆掉了,現在已經成了一個還沒有完全建好的小區。”我有些哆嗦的看了一眼一直看着照片發獃的吳姐,看着她半天不理我,然後用手在她眼前晃悠了一下。
“啊!你說什麼?”吳姐猛的回過神,扭頭問。
似乎有些不對勁,吳姐的反應也太大了一點,而且……一直盯着牆上的三張照片看,眼睛裏一閃而逝的神色有點讓我捉摸不透。
“吳姐你想啥呢想的這麼入神?”我眯着眼睛笑着說。
“沒啥,只是覺得這對夫婦雖然可惡,但是也是為了自家的女兒。不過拿腐屍肉餵養活人軀體用來借屍還魂實在是有些不道德。”她看了口氣,看着笑眯眯的我,隨即將桌子上的日記本丟給了我,“拿着,應許以後還有些用處。”
我翻了幾頁泛黃的日記本,隨手將它塞到了褲腰帶上跟這美女出了門。等一出門之後,吳姐就要了我手中的驢蹄子在門上畫了幾道奇奇怪怪的血紋路,然後將蹄子隨手一丟。
“吳姐,咋丟了?”我想要過去撿,但是一想到這幾天在家裏擺着的公雞和死羊就頓住了。
“沒啥用了,只能用一次。”吳姐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吸着,然後從另一個口袋中又掏出三根煙點着豎立在門口,看了一眼之後長出了口氣:“敬鬼神的,生前的念想死後就不要挂念了。趕緊離開吧。”
我不曉得她是給誰說的,但是能夠猜出一二,吳姐應該是一個懂陰陽的人。在我們老家把懂陰陽的人叫做神婆子。
我尋思着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叫神婆子似乎……乾脆甩了甩腦袋不去想她的身份。從目前來看吳姐的身份雖然不知道,但是卻實心實意的為我着想。若不是她,我估計在吃牛蹄子的那天晚上就已經死了。
本來以為出了門之後我們轉頭就要去長徑街二十號的,誰知道女人一踩油門就直奔宵夜店而去。我尋思着是不是吃飽肚子好打仗,但是我們在肯德基店吃了一個漢堡之後就原路返回了。
等車子停在學校門口的衚衕巷子的時候,吳姐讓我下車。
“不去了?”我有些詫異的問。
“今晚就不去了,我尋思着老頭既然要為閨女還魂,這閨女應該不是人。我要準備一些東西,以防明天有變數。”
我心裏咯噔一下,像是有一塊石頭高高懸在胸口,搞得我覺得胸悶氣短。剛剛下了車關上門,我突然心裏升起了一個念頭。
“吳姐,我問你個事兒。”
“趕緊說,我還要去接客人。”
“難道真的有鬼?”我趴在車窗上,瞳孔猛的放大,問這話的時候感覺後背像是有人澆了一盆涼水一樣,脊背骨拔涼拔涼的痛。
“你覺得呢?”誰知道這女人竟然眯着眼睛笑了笑,油門一踩就揚長而去了。
我有些惱怒的搓了一把腦袋,這究竟是個啥事兒?為啥倒霉的事情總在我身上。這大半夜的雖然還有些學生在外面走動,不過一看那條黑漆漆的衚衕巷子我就想去了今天早上看到的視頻。
詐屍的丁亮?
背馱羊?
我去你大爺!
我心裏翻滾着一股怒火,最後在巷子口轉悠了半天還是決定去學校找個人擠一擠,總比在出租房裏看着死羊好吧。
這個點馬上要熄燈了,我掏出手機翻了半天最後還是給禿子打了電話。因為我知道這個時間禿子正在上樓頂的台階上念佛呢。
等我到了禿子宿舍的時候正好有一張空床位。本來想要和他說會話,但是這小子急匆匆的把我安排好就出門宿舍,說是今天的佛還沒有念完。
沒有詭異的物件在我眼前晃悠,這一覺睡的確實舒服。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十點鐘了。
整個宿舍就只有禿子一個人在看書,見我醒來之後笑呵呵的打了個招呼,然後給我拿了一大早提來的早點。
大概到了中午的時候,吳姐給我打電話了,說是時間差不多了,讓我在房子裏等着。
我跳下床收拾了一下,看了一眼禿子:“我走了。”
“嗯,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禿子的眼睛似乎閃過一道不言而喻的神色。我心裏噗通跳了一聲,趕緊避開了他的眼睛衝下了樓。
一路上我都在想昨晚和今天早上禿子給我說的兩句話,在平時我也就是當做寒暄了,但是自從遇到腐屍肉開始我就覺得禿子也不是個簡單的人。他說這話肯定是有原因的。
難道……
今晚我會遇上危險不成?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出租車的號子聲嚇得我猛的抬起頭。吳姐從車上走了下來,看着我唯唯諾諾的樣子,皺了皺眉:“去哪了?”
“嗯……出去吃飯了。”我沒有敢說昨晚沒回家,隨便想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了。
吳姐倒是沒有多問,從後備箱裏面拿出了一個大背包丟給了我,然後和我上了樓。
進了門之後,她第一件事情就是讓我將公雞和死羊放在地上。我不知道她要幹啥,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做。
吳姐從背包中拿出了一張大大的黃布,上面用紅色的玩意畫了看不懂的圖案。不過看過電視劇的都知道,這應該就是符咒吧。
“吳姐你還會這些啊。”我撅着屁股蹲在地上,看着她熟練的用黃布將雞和死羊裹起來,笑着問。
“祖上是個道士,難免懂一點。”吳姐沒有抬頭,利索的將東西裹起來交給我:“等晚上我們去長徑街的時候隨便找一個地方燒了。”
“燒了?你不是說這裏面有我的命嗎?燒了我咋活?”
“沒事,我就辦法。”說話的時候吳姐已經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玻璃珠子,乍一看就像是人的眼睛一樣。
這段時間把我搞的一驚一乍的,第一眼看去差點讓我叫出聲來。
“說你的生辰八字,完了我把你的命定在這個珠子上,然後你戴在脖子上。就算是遇上不幹凈的東西要你的命,她也不會想到你的命格在珠子裏,可以保你暫時沒有危險。”
我一聽眼睛就亮了,這玩意是個好東西。連忙報了陽曆的生日,然後再手機上不停的百度,最後查到了農曆的生辰八字。
“我不知道我是幾點生的。”我聳了聳肩說。
吳姐盯着我看了半天,臉色一沉似乎有些生氣,不過最終她還是沒有說啥,支吾了一聲:將就一下吧。
等到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完之後已經是下午了。大概到了晚上九點鐘的時候我們出了門。一路上我的心臟都在砰砰直跳,心裏想着今晚上遇到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
倒是吳姐看樣子很是淡定,在我們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到了長徑街的時候,我的精神頓時緊繃起來了,額頭上的冷汗唰唰唰的流下。
吳姐看了我一眼,嘴角揚起了一絲淺笑:“怕啥,有我呢。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一定不要將珠子拿下來,而且……切不可回頭看。要是遇到比較恐怖的東西,一定要裝作看不到。”
我連忙點了點頭,嘴裏嘀嘀咕咕的念叨了好幾遍,生怕把她的囑咐給忘記了。
現在長徑街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區,雖然沒有完全修建好,但是大部分院子已經被拆了。
“長徑街二十號在哪?”進了小區之後,我朝着四周看了看小聲嘀咕。
“今天我托幾個朋友問了,長徑街二十號還在,是一個獨門獨院的釘子戶。現在雖然沒人住,但是施工隊卻沒有拆。”
“不會是鬧鬼吧?”我瞪大了眼睛,緊張的快要喘不過起來了。
誰知道吳姐竟然朝我豎起了大拇指,扭頭朝着小區深處走去。我雙腿發軟,嘴唇都在顫抖,還真被我猜對了,真的是鬧鬼啊。
難道就是老頭死亡筆記中所說的那個閨女的鬼魂?
我們在小區里穿梭卻始終沒有找到長徑街二十號的牌坊,緊張的情緒放鬆了不少。等我們轉過一個彎鑽進一條黑漆漆的路之後,對面迎來了一個帶着孫子遛彎的老頭。
吳姐連忙上前打聽,誰知道這老頭只是驚恐的看了我們兩眼,然後朝身後黑漆漆的路看了一眼,說:小夥子,你們打聽這個做什麼?小心沒命。
“大爺,怎麼個沒命法?”吳姐問。
“那家鬧鬼,到現在都沒有拆,而且被施工隊用鐵絲給封鎖起來了。”
我聽着老大爺的話,心裏有些發毛,嘴唇微微一顫,尋思着要不招呼上吳姐離開吧。聽老大爺的話,似乎那裏面真的有鬼。
等老爺子離開之後,我和吳姐便朝着老頭剛才看了一眼的黑巷子走去。等到了巷子出口的時候我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對面不遠處果然有一處用鐵絲圍起來的院子。
院子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看起來還是二層小樓的建築結構。在院子外面還有一棵歪脖子桑槐,從這個角度看怎麼看怎麼像是鬼屋。
越是走近越是覺得陰森森的,似乎周圍的溫度都在下降。
吳姐點了一根煙吸着,站在鐵絲外面看了許久,突然停住腳步。
“這是……”
我聞聲追了上來,低頭看着吳姐腳踩的地方,竟然有巴掌大小的白灰。不過這白灰的顏色卻稍微帶着一點灰色。
吳姐蹲下身子黏了一點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隨即乾咳了一聲。
“吳姐,這是什麼?”我小聲問。
吳姐沉吟了片刻,突然將叼在嘴裏的煙滿滿靠近地上的白灰。
噌!
煙頭一靠近,白灰一下子就燃燒起來,僅僅是兩秒鐘的時間就化成了黑色的粉末,一股腐朽的惡臭充斥着周圍的空氣,讓我鼻息都有點堵的慌。
“吳姐,這到底是什麼?怎麼這麼嗆人?我捂着嘴巴後退了幾步。
“應該是磷粉,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屍粉。人常說的鬼火就是屍粉燃燒形成的現象。看來……這裏面不僅僅有鬼,還有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