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150 我愛蘇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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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紛紛疑惑,來者是誰?
營帳的帘子被掀開,一名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韓惜默嘴角掀起一抹笑,有苦有甜。竟然是他!
“見過王爺。”賀雲龍和宋恩齊齊給蕭然行禮。
“二位將軍快請起。這些日子你們辛苦了。”蕭然說道。
“見過錦王爺。”韓惜默溫婉一笑,沒有忽略此話一出蕭然唇角那一絲苦澀。
“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
賀雲龍和宋恩看着韓惜默和蕭然,感覺倆人之間氣氛怪異,‘好久不見’,莫非錦王爺認識韓惜默?
“還望將軍信守承諾,讓郡主平安回到雅安。”韓惜默沒想到在這裏會見到蕭然,雖然猜測既然來到了雅安總有可能碰面,但沒想到是此情此景,想到二人元月初五共賞花燈好似昨天的事情。
“凝心郡主私闖大宛軍營,又偷取大宛糧草路線圖的重大嫌疑,豈能說放就放?”此刻的蕭然雖然表現的依舊斯文有禮,但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
“王爺此言差矣。郡主不過是在林子裏‘偶遇’大宛軍隊,因被懷疑而帶到軍中,‘私闖’二字怕是不敢當;再者,據郡主剛剛所言,這路線圖可是在大宛士兵身上發現的,王爺此刻與其懷疑郡主不如查查自己軍中將士是否誓死效忠更實際些。”韓惜默面帶微笑,說出的話可一點都不客氣。
“兩軍交戰,如此時期,就這樣將嫌犯釋放,如何向大宛全軍交代?”
“這就更簡單了,惜默願意留在大宛軍中,等待大宛的調查結果。”韓惜默淡定接話,“再說,剛剛主帥親口應承過,要讓郡主安全回到雅安。難道還想出爾反爾不成?”韓惜默頓了頓,“王爺位高權重,思慮周全不假,但如果惜默沒記錯的話,這大宛軍中現在的最高統帥是賀雲龍將軍,王爺無故在此阻攔,是否不妥?”
蘇笑笑在一旁眼睛滴溜溜地轉,這個美男似乎和惜默姐姐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話裏有話地透漏出一種‘我們有故事,旁人勿擾’的信息,這種溫潤如玉的美男一看就是惜默姐姐會喜歡的類型,看來哥哥有對手了。那麼她要不要真的聽惜默姐姐的話回去呢?有這美男在,好像惜默姐姐應該安全的是吧?她這麼孝順應該通風報信讓哥哥來英雄救美啊!
賀雲龍也明顯感到,蕭然和韓惜默的話中都帶着一絲火藥味兒,而起因看似是這件事,又好像不是這件事,這裏面究竟有什麼事情?但對於他來說,將韓惜默扣在這裏比蘇笑笑的作用要大得多。雖然蘇笑笑是金國郡主,但金國連太子都死了,何況區區一個郡主。但韓惜默不一樣,她是金國皇上派到雅安的欽差,代表的就是皇權,捉住了她可以動搖雅安城內的軍心;再者,此女心思縝密,膽大聰慧,留她在雅安定會給攻城造成阻礙;三嘛,雖然她沒有蘇笑笑一樣顯赫的身份,但她是墨城的外孫女,韓世風的獨生女,這兩個人在金國甚至在大宛都是響噹噹的人物,這份影響力不容小覷。賀雲龍不知道蕭然和韓惜默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此刻他是決定不會放韓惜默走的。
蕭然沉默片刻,他此刻強行阻攔確實太過牽強,但他怎能放心讓韓惜默留在大宛軍中。要知道當年有多少大宛士兵是死在韓世風手中的啊,如果讓大家知道韓惜默的身份,他,他要如何護她周全?
“來人,送這丫頭出營。”賀雲龍見蕭然沉默不語,趁機放走了蘇笑笑,也名正言順地留下了韓惜默。
蘇笑笑路過韓惜默身邊,調皮地眨眨眼睛,輕聲說道,“嫂嫂,保重啊!”
韓惜默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只要蘇笑笑出了大宛軍營,外面有無言他們接應,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你們先出去。”蕭然淡淡說道。
“是。”賀雲龍和宋恩退出帳外,只剩蕭然和韓惜默二人。
韓惜默和蕭然對視半晌,“惜默,抱歉。”終是蕭然先打破沉默。
“你這是為我,何來抱歉之說。”韓惜默溫婉一笑。
“既然知道,為何要這麼做?”蕭然雖然語氣淡淡的,但韓惜默還是聽出來,他動了怒。
“笑笑是金國郡主,我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但終歸是為了金國。我有責任盡全力保她平安。”
“是因為她是金國的郡主還是因為她是蘇越白的妹妹?”
“都是。”韓惜默坦然答道。“蕭然,其實因為什麼並不重要。”
韓惜默一聲‘蕭然’,好似回到了二人剛剛認識共同賞梅、賞花燈的時候。
蕭然忽然笑了笑,笑容里有幾分哀傷,“我曾想過許多次我們再次相逢的情景,卻沒想到卻是在這般情形之下。”蕭然看着韓惜默,“為了他,值得嗎?”
“沒有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我要這樣做。”韓惜默說的很堅定。
“你愛蘇越白?”
“是,我愛蘇越白。”蕭然問的直白,韓惜默答的更爽快。話剛出口,她自己也愣住了,蘇越白從未說過愛她,雖然總是娘子娘子的叫。而她也從未想過自己對蘇越白的感情是怎樣的,只是一切順其自然,水到渠成。今日蕭然這麼一問,她忽然覺得她或許是真的愛着蘇越白的。沒有海誓山盟,但卻點滴溫暖滲入心間。
韓惜默的回答讓蕭然徹底愣在了那裏,第一次親口聽韓惜默這樣坦誠地當著他的面說愛一個男人,他才知道心中是何感受,雖然早已猜到結果,但仍不死心要親口問過。
“惜默,你如此聰慧不會不知道蘇越白是什麼人,你可知道他有多少事情是你不清楚的?”
“沒錯,蘇越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他很冷漠,心思縝密與你不相上下。他有太多事情都是我不知道的,但我知道只要我問,他告訴我的都是實情,這就夠了。其實不止是蘇越白,就說你我,也從未百分百交心過,我們在這種環境中生活太久,早已經習慣了帶着面具的日子,自己尚且做不到何苦要求別人,不過是與自己為難罷了。”
“你自己都說從未百分百交心,怎能確定你愛的就是他?”
韓惜默忽然笑了笑,“蕭然,感情有千百種樣子。在政治權力中心太久,每時每刻都在算計着過日子,太過轟轟烈烈的感情早已不適合我們。蘇越白從未說過愛我,但總是看似不經意地出現在我最需要的時刻。不管我曾經做過什麼,不管我的選擇是什麼,好也好,壞也罷,他都選擇了接受。”
“惜默,難道你要的僅僅是一份包容嗎?”
“這不是包容。兩個人在一起,如果有了包容那麼註定就是不平等的,等到有一天失去了這份包容心,那麼所有的一切就都化為了泡影。但是不管是我還是蘇越白,我們心中清楚彼此的缺點和陰暗,但都坦然接受了,這才是最重要的。這是一種最沒有負擔的陪伴,一種相依相伴的默契。”
“看來我終究還是輸了,不是輸給了蘇越白,是輸給了你,輸給了時間。惜默,如果我們相識在先,你的選擇是否會不同?”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與你相交的每一個刻惜默真心相待。除了家人,你是讓我最為放鬆的人,我是真心視你為友。”韓惜默看向蕭然,眼前的男子依舊眉目如畫,溫潤如玉,只不過此刻少了初見時的的淡然,多了一絲愁緒。她不知蕭然對她的愛是怎樣的,也無從體會。或許他說的對,他是輸給了時間,如果他們二人相識在先,較之蘇越白,蕭然的品性當是她更為中意的。但世事難料,她和蘇越白在彼此試探彼此探究中相互了解,但再試探也是二人之間的事情,鬥智斗勇各憑本事,未牽扯國家和政治,因為在他們決定要在一起的時候,蘇越白已經主動先放棄了一些東西。“蕭然,你和蘇越白是不同的,有些東西從你出生就背負在身上,那是你的責任,是你不能放棄的堅守。”想來也許是蘇越白更為幸運,因為仇恨永遠不會成為他生命的主題,而大宛卻是蕭然一生的牽絆,就如外公,有太多東西註定失去。
“也許吧。”蕭然長嘆。韓惜默說的不錯,他有太多東西放不下,做不到蘇越白那般瀟洒。
“蕭然,你和語涵。。”韓惜默覺得此刻提起這個好似不太合適,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在這大宛軍營還能呆多久,也許這是她和蕭然之間最後一次長談,不管怎樣趙語涵是外公的外孫女,外公寧死都不曾將趙語涵來過王府的事情說出去就是想保她一命。韓惜默從不會拿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上一代的愛恨糾葛和她沒有關係,她也從不覺得自己佔了趙語涵的位置。但共同入宮以來的情誼,還是讓她希望趙語涵能有一個好歸宿。
“她很好,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對我來說,語涵就像妹妹。”蕭然似乎無意多說。
“你們的事情我本無緣置喙。但蕭然,作為朋友,只想和你說一句,‘憐取眼前人’,不要放過任何可以幸福的機會。”
蕭然看着韓惜默,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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