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國主奉召
回到陸府,紫燕的這串深藍水晶項鏈給她帶來了不小麻煩,歐陽明月和雲無影繞着她整整轉了兩三個時辰,紫燕走到哪裏她倆就跟到哪裏。目的簡單明確,這麼美麗絕倫的項鏈,怎麼著也得讓咱姐妹們輪流戴幾天吧!
“三天!我只戴三天,從今往後不再糾纏。”雲無影叉着腰攔在紫燕面前,一副若不答應休想走人的模樣。
“兩天!我從來都是懂得知足的人。”歐陽明月更是一副楚楚可憐地哀求神情。
紫燕再也經不起二人的折騰,最後咬着銀牙道:“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說!”兩女聞言欣喜地齊聲道。
“我只能借給你們兩個中的其中一個人戴三天,所以,你倆得打一場,勝者得之。否則,你們就天天做夢吧!”紫燕堅定地道。
“不會吧!如被少爺知道,我們姐妹無端內鬥,這個罪名超級的大,我寧可放棄!”雲無影下意識地打個寒顫,兩女連連搖頭拒絕這個提議。
“這倒也是!戴三天,便要承受一個月的地獄日子,的確有些不划算。”開玩笑,為了這串項鏈,本姑娘不惜大開殺戒,還得罪了王都第一大家族。你倆倒好,動動嘴就想要本姑娘割愛。借?說得動聽,老虎借豬還差不多,當本姑娘傻呀!紫燕尤自嘀咕道。
“打一場!誰與誰打呀!”陸隨風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門口,冷峻地道。後面跟着龍飛,申老,雲無涯以及歐陽無忌。
“沒有,沒有!我們說女兒家的私房話。”歐陽明月一臉肅然地答道。
陸隨風等人走進屋內,紫燕一個滑步便溜到了陸隨風身邊,拍拍胸,嬌喘了一口氣。
“無涯,無忌,你二人各就各位。”陸隨風沉着臉道。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不明所以。就位?就什麼位,何時又訂了一條新家規,怎不知道?
“你倆還愣着幹什麼!在行家面前扮豬,揣着明白裝糊塗。”陸隨風冷笑連連地道。
“老大!你能說明白點么?我一向很笨,遇事經常是最後一個才弄明白。”歐陽無忌一臉苦相地搖晃着頭。
“少爺!我平時雖有些小聰明,但太深奧的話還是有些聽不懂。”雲無涯冷着臉道。
“這樣呀!”陸隨風沉思了一下,“歐陽明月,雲無影,你二人一向冰雪聰明,那就勞煩你倆位去各就各位吧!”
兒女聞言那,微愣了愣,恍然大悟,臉唰地一下變得一片通紅。女人就是女人,在這方面的領悟能力,果然不同凡響。兩人對看了一眼,真的按照陸隨風的指令各就各位。歐陽明月首先低垂着頭向雲無涯行去,乖乖地立在他身邊。雲無影挺了挺胸,深吸了一口氣,義無反顧地走到雲無涯身旁。歐陽無忌和雲無涯這才豁然明白各就各位的意思。
陸隨風點點頭,認真地說:“你們都說說,事情怎麼發生的?”
“簡單!他要我做他的小舅子,日子沒法過。我便讓他也當我的小舅子。扯平!大家回到原點,皆大歡喜。說完了!”歐陽無忌豪邁地道,隨後咧着大嘴朝雲無涯挑戰似的傻笑着。
完了,真完了!這丫沒得救。羞得二女直想找個地洞鑽下去,扇這胖子兩大嘴巴子都難解氣。
陸隨風聞言強忍着笑,他這個兄弟耿直得有點缺心眼。再這樣繼續下去這裏的人一定會笑得滿地找牙。
“你二人是自願,還是被迫。”
“這個問題可不可以不回答?”歐陽明月問道。
“可以!不回答,就是黙認。我這樣理解應該不會錯吧!”陸隨風收起板着的臉,淡笑道。
二女低頭不語,默認。
“你們兩人怎麼說?”陸隨風指着雲無涯二人道。
“少爺!你也知道這胖子一向缺心眼,我是認真的!這胖子則是別有用心,意在報復!”雲無涯咬着牙冷哼道。
“你這塊冰少冤枉人!我一直不知道她在暗戀我,現在知道了,簡直是欣喜若狂,比她還認真。”歐陽無忌一昂頭,真誠地道。
我的媽呀!這還是人說的話么?豬都不會這樣說。
無無影這下真的發飆了,雙手猛掐住這胖子的脖子。陸隨風看見歐陽無忌臉色開始發紫,雙目外凸,立即宣佈散會。否則,雲無影此刻已然羞愧難當,暴力因子上腦,真會鬧出人命來。
話音剛落,歐陽明月扯着雲無涯嗖的一聲竄了出去,雲無影則象悍婦般的拎着歐陽無忌的耳朵朝門外行去,留下一串慘呼聲。
眾人忍到此刻終於敞懷大笑,一個個眼淚縱橫,笑連腰都直不起來。事實上,笑聲中還包含着一份發自內心的喜悅與欣慰。兄弟姐妹們尋到自己的真愛,尋到了未來的港灣和歸宿,這些笑聲中充滿了無盡的祝福。
......
陸府的城樓外靜靜停着一輛豪華精緻的馬車,車身雕刻着翔龍吞天的圖案。良久,便見陸隨風從城門中行了出來,在夜色中跨入馬車內,裏面的光線很暗,只有一個孤獨的身影端坐其中。人剛上車,車身便啟動,噠噠的蹄聲劃破夜的寧靜。
“你怎沒帶上紫燕?”黑暗中,一個聲音嬌柔地問道。
“你不是也沒帶侍衛么!知道的秘密越少越安全,煩惱越少。”陸隨風平靜地答道。
“這倒也是!這次國主在御書房見你,還有國師,也是我的師尊盛老,再無旁人。”南宮玉吐氣如蘭地道。
“呵呵!兩個老狐狸,還真得小心些!”陸隨風笑道。
“也只有你敢如此說,世上還有你忌憚的人么?”南宮玉好奇地問道。
“很多!我現在只是行走在山腳,慢慢地向上行走,強者便會大把地出現在眼前。我們目下所看見和感知的只是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所以能低調時,只要不觸及底線,瀟洒一笑看天下,樂在其中,心境自然清明。”陸隨風淡淡地道,聲音有些漂浮,虛幻。寥寥數語中似乎包含着無盡的韻味,深者見深,淺者見淺。
說話間,車已停了下來。跨下車門,眼前呈現一座高大恢弘的宮殿,“天翔宮”三個大字在夜色中仍舊金光閃爍,氣勢磅礴,威嚴。
在南宮玉的引領下,在空曠清寂的大殿中不斷地繞行,周邊的景物十分相似,如不細細分別,還會以為一直在原地打轉。
終於,南宮玉的蓮足在一扇暗紅色的大門前停了下來,輕緩地在門上敲了兩下,小心翼翼推門走了進去。陸隨風緊隨其後跨步入門內,習慣性地舉目環視,目光最後定格在一張古樸的書桌前:一張方正的臉,眉目間與南宮飛星有幾分相似之處,只是氣勢有所不同,一個龍威,一個虎勢。下首端坐一年近古稀的老者,三縷長須垂面,頗有幾分儒者之風。
“龍獅衛統領,陸隨風參見國主!”陸隨風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並未行跪拜之禮,鐵骨錚錚,不卑不亢,器宇軒昂。
“陸隨風......”南宮國主微眯着眼,目中精光閃動,足足在對方身上掃視了半分鐘,“兩手兩腳,並未像傳說中的三頭六臂。平平淡淡,清清爽爽,放入人群中瞬間難覓蹤跡。如此人物又怎能與那個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陸隨風聯繫在一起?”
“天青青,水淡淡,自自然然方是真。鏡中花,水中月,忙碌一世皆是空。談笑間,說想說的話,做該做事,一切隨心而發。”獨孤驚雲淡淡地道,說了一串禪語,灑了一片禪機,你去想,去悟,別來解剖我。
“理很淺,有人卻終其一生,至死都沒弄明白。所以,活着的時候很累很苦,死的時候很悲很涼。”一旁端坐的盛老忽然感慨地道。
“陸統領的確與眾不同,讓本國主眼前一亮,耳目一新,受益匪淺。你此番僅憑一人之力,平外患,除內憂,令我天翔渡過一次大劫,居功至偉。說說,想要什麼封賜,獎勵?”南宮國主心情不錯,似這般金口大開的事,貌似還是破天荒第一次,連默坐一旁的南宮玉與盛老都頗感驚異。
“國主隨意,有賜不拒,無賜不怨,行該行之事足矣。”陸隨風一臉平靜地道。
“好!坦坦蕩蕩真君子,那此事等會再議。”南宮國主略沉思了一下,接着道,“經過此番王都驚變,足令本國主反思自省,王室內的安寧與否,事關重大,關乎着王國未來的命運。陸統領可否為本國主解惑?”
來了!醉翁之意顯現,終於直奔主題,這個問題的答案也是此次召見的真正目的。
“國主之言,令人惶恐。我乃一區區小統領,豈敢妄談王室之大事。”陸隨風婉言道。
南宮國主淡淡一笑,並未因對方的婉拒而有所不滿,仍平和地道:“你之所為本國主已然知之甚詳,易侯爺也曾向本國主推崇過你的驚世之能,所以也有今日一說。你儘管暢言,無論對錯,絕不怪罪於你。而且此間所言絕不會有隻字半語透露出去,君無戲言。”
陸隨風略略沉吟了一下,坦然地道:“國主金口一開,我若再執意忤逆,只怕會背上欺君之嫌了。”自嘲地一笑,“不知當今天下,還有何等事情能令國主這般困惑難解?”
南宮國主神情一凝,十分慎重地道:“自王都驚變以來,充分地意識到王室內安定與否,與未來的大統繼承者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這些年來本國主反覆不斷地對三個王子暗中進行考核,測試,時至今日仍舉棋不定,難下決斷。所以特意讓你進宮來為本國主權衡一番,千萬直言,決不可有所保留,這關乎王國千年的根基和未來的走向。”
陸隨風聞言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其中的真意。事實上,在此之前早料到會有眼下的局面,心中早已理好了腹稿,只是故作一番思索,小心翼翼地道:“據我所知,王室內這些年來表面上風平浪靜,暗裏卻是驚濤拍岸,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
“不錯!事實的確如你所言。”南宮國主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