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論是他處理的正經事,還是他跟他的手下們秘密籌謀要怎麼搶了人家的資源過來,瓜分了人家的利潤……他的好的、壞的,冷酷勢利、殺伐果斷……所有的一切都在她面前攤開,再沒有一絲保留。即便在把羅木怡抱在懷裏的時候,他依然可以毫無心理壓力地當著羅木怡的面說著吃掉別人市佔率的計劃。
羅木怡不禁感嘆,她的下限又被他刷新了一遍,完全沒有見過做壞事做得這麼光明正大的人……不過,她也沒有了當初很排斥他這點的想法,只是單單想着他不是個好人。雖說她還是覺得他像終極大boss,但是自從過年的時候跟他爸爸談了談話以後,她就想明白些了,其實好人和壞人有時很難分清,因為他們也只是一線之差。
她當時覺得他是壞人,不過就是看到了他對別人殘酷、不留情,而人由於同理心,情感總是會不自覺地先入為主偏向於弱勢的一方,往往也因此沒有再深入探究事情的緣由以及是非的曲折,直接就認定了強勢的一方是錯誤的、是邪惡的,弱勢的一方才是對的,才應該被保護。
如今再回頭想一下,他當時也沒有做要迫害別人的事情,說到底不過就是反擊。迫害毫無反擊之力的人,這樣的人是壞人。而反擊之前對自己一直加以攻擊的人,他們之間存在的關係是弱肉強食的關係,也就沒有單純的好人、壞人之分了。
所以他是一個強勢的人,不是什麼好人,但他也不是什麼壞人。
「嗯,今天一天都陪你。」端木暖抱着她走到沙發邊坐下,把她抱在腿上,「有什麼想做的?」
「嗯……」羅木怡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認真地回答,「想看書。」
女朋友沒有情趣怎麼辦!
別人家的女孩子,在她這個年紀不是都很熱衷跟男朋友看電影啊、吃飯啊之類的嗎,為什麼他家的小女孩感覺像是沒了書會死,感覺好像書之於她比自己之於她要重要得多……這種微妙的心情,在下一秒看到女孩子清澈無辜的詢問眼神時,馬上就被壓了下去。
看書……也不是不行。
「那陪你看書。」
羅木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但是很快眼裏就露出些擔憂,「剛剛我跟安安在這裏,嗯……
有沒有礙着你工作?」然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神情又變得很緊張,「要不然,明天我帶安安到卧室里看書?」
端木暖覺得有些好笑,一手捂上她的眼睛,假裝有些被傷害到地跟她說:「你以為我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就是個天天做壞事的人?」
有些事,只要她想知道,端木暖也會耐着心跟她講,她想知道的,只要她問他,只要他知道,他都會告訴她。
她這麼大的人,就是善良一點、單純一點、沒心眼一點,但她也是有想法的,也不是個蠢的,沒必要遮着掩着、瞞來瞞去的,擔心她接受不了,而且也只是些比較殘酷的現實而已,他也沒做什麼醜惡的事。
他可以護着她,讓她繼續這麼善良美好,可是這並不代表他要把她養成個廢柴。她可以不用變得世故圓滑,他都可以擋在她前面,她也可以不想知道,他也不會主動跟她講,可要是她問了,那他就告訴她,這個世界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美好的。
羅木怡見了他這樣的表情,心裏也確實愧疚了,連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
認真地說:「你是最好的。」
在不正經的時候,誤打誤撞騙出了對方的真心話,端木暖只覺得心臟像是猝不及防地被泡進了一缸溫水裏,一時間,情緒有些內斂的他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故作鎮定。
突然情生意動,他心裏湧起了一個念頭,想結婚。
而羅木怡見他不出聲,只以為他真的是在傷心了,「你不要傷心,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見端木暖懶洋洋地靠在沙發椅背上,半闔着眼地看她,那慵懶的樣子,竟然讓她心頭突然湧出一種想吻他的衝動,霎時她的雙頰又變得紅紅的。
而端木暖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沉啞撩人的聲音響起,「想接吻嗎?」
羅木怡瞬間心頭一熱,心跳都被他撩得快了幾拍,沒猶豫多久,她就誠實地點點頭。
端木暖笑,「來。」
小女孩把剛剛一直抓在手裏的書放一邊,分開腿坐在他身上,紅彤彤的臉也一點一點地靠近他,閉上眼,先吻上了他的額頭,然後鼻樑,然後順下來,紅唇有些顫抖的,卻也勇敢地貼上他的嘴唇。
他雙手摸上了她肉嘟嘟的臀肉,由着她主動,慢慢地響應她,並且輕柔地除去兩人身上的衣物。一直到後來,他悄悄地摸上了她分開的雙腿中心,然後一中指突然戳進她足夠濕潤的地方。
「嗯!」她雙手按上他的胸膛,準備整個人彈開逃走,可他卻一瞬間反客為主,一下子吸住她的舌頭,手指也退了出來,動作迅速地換了自己身上另一處更粗大的,壓着她的后腰,迫得她一下子坐到底。
端木暖像是一瞬間進入了天堂,緊窒又濕滑的地方正在一下一下地絞着他,他一個翻身把她壓在沙發上,低頭繼續吻上她的紅唇,下身一下下地打進還在不斷顫抖的地方……
順利的把剩下的時間從沒有情趣的看書,變成了火花四射的啪啪啪。
而羅木怡事後也一直想不明白,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那天的最後,在她已經是半睡半醒的狀態時,端木暖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嫁給我。」
她已經累到不行了,心臟如實地飛快跳動了幾下,卻耐不住睏倦,她直接嗯嗯嗯地答應了他以後,下一秒她就睡著了。
那之後的沒過幾天,端木家出了件大事。
幾年前被端木暖扯下馬的端木瑜,早已被端木家的人放棄,對他的態度完全就是養個吃閑飯的,由着他混吃等死。
可即便他知道了家人對他的態度,他也沒收斂自己的作威作福的德行,結果又惹上了人,連累家裏虧了一大筆錢。而他這樣的闖禍,之前也有過幾次,因為不是大事,端木家的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就算了,可這次讓家裏虧了這麼多,每個人心裏都不爽他了。
他們決定要分家。
端木暖走進端木家主宅的客廳里后,端木家所有人也到齊了。
端木堂坐在正對門口的花梨木椅子上,雙手拄在拐杖上,目光帶着歷經多年歲月的智慧,銳利地掃視了客廳內的每一個人。
首先沉不住氣的,是端木堂的第二個兒子,「爸,再不孝我也要說了,我想分家了!不是我惹的事,還要我背一些禍,之前那些小事,我也沒拿出來說,可這次這麼嚴重,錢都虧損了一大半,我是不能忍了……雖說端木瑜是個惹禍精,但到底也是我們端木家的人,我們也不能不管他任他在外面丟我們的臉,可是我們幾個年紀都大了,禁不起這種折騰了,倒不如趁着這次分家算了,免得以後成了仇家……」
端木家是市裡少有的祖孫三代還不分家的豪門世家,一向秉承着老祖宗的訓誡,和和睦睦、光宗耀祖,可人心都是易變的,到了端木堂管家事的這一代,端木家就要分家了。
有這種想法的,也不僅僅只有二兒子一個,幾乎是除了走科學研究道路的端木晏以及三房以外,其它所有人都這麼想的。
端木堂心裏也明白,都到這個分上了,分家的事是壓不住了,他只能點頭應下了。
眾人見端木堂首肯了,接下來就又開始說起來,誰要哪份產業,誰應該大份些,誰只要不動產……最後,為著這些利益的事,血濃於水的親人之間卻是吵得凶起來了。
端木晏和端木暖是客廳裏面比較安靜的,幾乎是走進了客廳就沒說過幾句話。不過端木晏也的確沒什麼好說的,當初是他自己一心走上科研的道路,不接手管端木家旗下的任一產業的,現在分家,他的說話權也的確是比較少。
而端木暖則是一如既往地冷眼旁觀這樣的鬧劇,這樣的家人,分家了倒也清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