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五鬼跳梁
“嘩啦、呼啦……”舊收音機發出尖銳的聲響,在漆黑的夜裏,就像鬼怪用手指划著玻璃。
“該死的,怎麼突然就壞了,這聲音簡直比鬼哭還難聽。”屋內,一個婦人拍打着收音機。
婦人被收音機吵得有些煩躁,索性直接將其關閉。
可是,當一切恢復寂靜時,一陣低沉的抽泣聲反倒是渺渺飄來,好像有人在屋外竊竊私語。
“嗚…嗚…”。聲音似哭似笑,令人毛骨悚然。
慢慢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就像幾個女子在黑夜裏抽泣,而且這聲音越來越近,逼近門口。
“哐當。”
屋門突然被打開,呼呼的風聲不斷嚎叫,屋外一片漆黑,幾棵老槐樹搖晃着枝幹,在黑夜裏張牙舞爪。
就着屋內燭火的餘光,不遠處隱約飄蕩着白色的身影,正在不斷的晃動着接近。可還沒有來得及細看,白色影子詭異的消失了,而哭泣聲卻來到了跟前。
婦人身體一顫,哆嗦的將門關上,全身瞬間發涼,汗毛由於驚嚇而豎立起來。
山村裏有規定,夜晚來臨,不允許任何人外出的。
那麼,這聲音和白色影子是誰?不不,應該說是什麼東西?
“誰……誰在哭?”婦人嘴唇顫抖,全身浮上一層雞皮疙瘩。
聲音在屋外徘徊,清晰的在黑夜中飄蕩,而且哭泣中夾雜着磨牙的聲響。
屋內燭火晃動,外面的哭聲越來越凄慘,彷彿有一張蒼白的臉,伸出舌頭舔着嘴唇,幽綠的眼睛流淌着鮮血,嘴角咧開滲人的獰笑。
這時,屋內的燭火彷彿被什麼東西吹動着,火焰莫名的跳動幾下,掙扎着熄滅了。
屋內一黑,四周的氣氛變得十分陰森。
婦人的呼吸急促,瞳孔迅速收縮,內心的恐懼不斷蔓延,感覺頭皮都發麻起來。
門“彭”的震動一下,便沒有了動靜,外面的風聲也似乎小了許多哭泣聲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婦人非但沒有放鬆,反而覺得更加恐懼,感覺有一雙手在慢慢的伸向自己,準備撫摸自己的頭顱,還有一條長長的舌頭,猩紅的舌尖正在靠近自己的脖頸。
“不可能,不可能是我家,不可能的。”婦人的神經繃緊,想到一件恐怖的事情,癲狂的叫喊着。
屋外更加安靜,風聲也停止了,但詭異的氣氛越來越濃,整個環境透着莫名的古怪。
一聲尖銳的嚎叫猛然出現,緊接着,哭泣聲出現在屋內。
婦人眼睛瞪得極大,驚恐的頭皮發麻,身後傳來陣陣森寒,和屋子裏的溫度有着明顯差別,凄冷且徹骨。
婦人雙腿顫慄,全身打起哆嗦,如同被人在背後推了一下,整個人癱倒在地。
就在婦人癱倒的瞬間,腦海中浮現一張蒼白的臉,露出森冷詭異的笑容。
“嗒嗒…”婦人的冷汗滴落在地,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收音機突然自己響了起來,嘩啦呼啦的聲音好像咀嚼着骨頭。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詭異的笑聲,低沉,沙啞,充滿幽怨。
婦人完全崩潰,腦中一片空白,眼神變得獃滯起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轉去。
幾個披頭散髮的女子在身後跳動,臉龐蒼白無血,嘴角掛着滲人的獰笑,伸着猩紅的舌頭,血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婦女的神經被徹底壓垮,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
女子的笑聲由低沉變成嘶吼,最後變成怨毒和凄慘的吼叫。
整個屋內充滿詭異的氣氛,黑暗中,五個白色身影若有若無,渾身散發著冷氣,不斷的跳動着。
最後,白色身影向上飛去,直接穿過屋頂,出現在房頂外面。
房頂原本是一片漆黑,只有北風呼呼的刮著。
可是,當白衣女子飄上來后,整個屋頂頓時變得模糊起來,身影明滅忽閃。
白衣女子穿着古代的服飾,披散着長發,當屋頂明亮時,女子臉龐蒼白,五孔流血。可是屋頂轉向黑暗時,女子瞬間變成青面獠牙,猙獰兇狠。
五個女子上下跳動,發出凄厲的哭喊,凄慘悲涼,在風中嗚咽傳播,整個山村漸漸的被這聲音籠罩起來。
……
山村深處,一座古老的祭壇散發出血紅的光,祭壇旁邊站着一個蒼老的老嫗,手裏拿着一面青銅古鏡,正痴痴的望着祭壇中央。
祭壇中,五個黑色的石棺並立,而棺蓋全部被打開,裏面空空如也。
老嫗面色悲涼,看到石棺被開打,哆嗦的將手指咬破,一滴鮮血滴在青銅古鏡上。
青銅古鏡詭異的將鮮血吸收,鏡面露出模糊的畫面,正是五個白衣女子在房頂跳動的場景。
“五鬼跳梁……怎麼會是魏家,不可能的,絕不可能。”老嫗驚叫起來,不敢相信鏡中的畫面。
許久,老嫗才恢復過來,步履蹣跚的走向祭壇旁邊的房屋,取出一面銅鑼。
而此時,山村幾十座房舍亮起燭光,但卻沒有一個人探出頭來,好像在警惕着什麼。
突然,一聲巨大的銅鑼聲響起,打破山村的詭異氣氛。
鑼聲響后,所有房舍不約而同的打開門,走出拿着手電的村民。
走出的村民全部是女子,全身哆嗦,顫抖的拿着手電照亮,黃色的光茫看上去十分壓抑,像黑暗中的木偶線頭。
村民沒有尋找鬼叫的源頭,而是忐忑的看向自己的屋頂。
當看到屋頂沒有任何異常時,皆是鬆了口氣,有的女子向著屋內喊道:“出來吧,不是我們家。”
過了好一會,屋中探出一個男人的腦袋,看到自己的院落沒有異常,才小心翼翼的走出來。
奇怪的是,所有男人的面色十分蒼白,腳步虛浮,好像得了重病一般。
男人出來后,便問道:“是誰家?”
說完,便驚慌的捂住嘴,左右張望起來,生怕出現變故,再也不敢說話了。
山村幾十戶人家很快聚集起來,向著老嫗剛才待過的祭壇處行去,一路上,沒有人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