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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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無順冷冷看着她,半點憐香惜玉都沒有,“狠心?你怎麼不提你自己的吃裏爬外?你大哥的死,是你們愚蠢,咎由自取,你卻因為這就恨上了我和母后么?可我也要提醒你,倘若你識相,你們甄家只不過是死了個兒子。倘若你再這麼不識時務,到時候你們甄家,滅的可就是滿門!”

甄耀蝶大口喘息着,半晌,才感受到先前被抽走一空的力氣漸漸回到了身體當中。她咳嗽了幾下,搖晃着身子站了起來,眼睛裏面通紅一片,“什麼是吃裏爬外?我倒是要好好問一問夫君,我究竟做了什麼吃裏爬外的事情!你二話不說就綁了我的丫鬟,這倒也罷了,我既然嫁給了你,我的人同你的人也沒什麼分別,可你憑什麼上來就要將我置於死地!”

“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心裏難道會不清楚么!?”軒轅無順冷笑一聲,“這封信是我從你的丫鬟身上搜出來的,倘若你不是心中有鬼,怎麼會讓你的丫鬟偷偷摸摸,將這封信給帶了出去?難道說……”

一絲危險的冷光從軒轅無順的眼中劃過,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猙獰的冷笑,“那安王爺竟有如此大的魅力,能夠讓你在嫁進六皇子府之後,還心心念念要替他做些什麼?”

甄耀蝶心中不禁抖了一抖,儘管她早已經隱約預料到了什麼,但當被證實,自己先前的一舉一動,的確是一清二楚地被展露在了軒轅無順母子的眼中時,她的心裏還是會不禁升騰起一抹道不明的恐懼。

這恐懼在從心裏蔓延到臉上之前,便被她給硬生生地忍了回去,她神色憤怒,抓起地上那看起來還是完好的信封,一把扯開,使出了渾身的力氣用力擲向軒轅無順,“連裏面究竟寫了什麼你都不清楚就要來污衊我!你真當我是軟弱好欺負的么!好,既然我給自己的父王母妃寫一封家書都要被你這樣污衊,索性咱們就去姑母面前,讓姑母來評斷個是非黑白!”

家書二字一出,軒轅無順有過一剎那的愣怔,隨即還是面無表情地將那已經揉皺了的信從地上撿起,眉心微微一緊,這裏面的內容,的確是她寫給甄親王夫妻二人的,只不過是一封簡簡單單的家書。

內容看是看明白了,可軒轅無順心裏仍舊還是存有一絲濃濃的狐疑,倘若只是一封普通的家書,她大可以堂而皇之地讓下人送去給甄親王,何必這樣偷偷摸摸,讓自己的丫鬟做賊似的溜出六皇子府呢?

他用審視的眼神望了一眼委屈落淚的甄耀蝶,手指仔細且不着痕迹地將那紙張摩挲了一遍,等到他細細看完,這才能夠肯定,這封信的確只是一封普通的家書,上面並沒有被動過任何手腳。

甄耀蝶的淚撲簌簌地滾落着,“現在還不過三日,不到回門的時候,可我惦記父王母妃,就寫了這封家書。現在外頭的傳言你也不是不知道,有哪個不是在猜測,姑母是不是同父之間存在着不可告人的互相利用關係?在這節骨眼上,聯繫自然是越少,越不容易引來他人忽然亂猜測,我讓杏兒悄悄去送信,為的就是別引起其他什麼不必要的流言蜚語,可你……”

“難道你這一輩子,就沒有做過什麼糊塗事嗎?是,我當時的確糊塗,被安王那張皮囊迷得暈頭轉向,可我現在卻不糊塗了!我現在是你的皇子妃,和你才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若是害你,你倒了,六皇子府不復存在了,我難道就會有什麼好下場嗎!?”

甄耀蝶一邊抽泣一邊埋怨道:“我嫁給了你,就是在這六皇子府紮根了的人,可你既然這麼懷疑我,也罷,我也不逼你什麼,咱們現在就去宮裏,和離就是了!我不纏着你,你也就不必總是提心弔膽,疑心我是不是背叛你了!”

軒轅無順將那皺了的信隨手擱在一旁,臉色已經有了變化,甄耀蝶的背後,是甄親王,他當然不會在意這樣一個女人是不是要跟自己和離,但他卻捨不得甄親王的勢力。只是短短彈指之間,他臉上的神情便不知柔和了多少。

“只是一場誤會,新婚燕爾,愛妃就要和離,我心裏如何能捨得?”軒轅無順上前,將她攙扶到了椅子上坐下,“是我誤會了你,我向你賠不是,趕明兒讓逐月樓的老闆來,你挑揀幾樣可心的首飾,讓自己消消氣。母后近來因為一些事情,心裏略有煩憂,脾氣自然也是不大好的,在這時候,像這樣吵吵鬧鬧的小事,還是不必去驚擾她了。”

小事……若不是剛才她抬出了自己的父王,她現在怕是早已經沒了氣,這也能叫做小事?甄耀蝶心裏又是一陣寒涼,果真,他雖然娶了自己,可是在他的心裏,除了自己可供利用的價值之外,怕是半點感情都沒有吧……

見好就收四個字,她還是清楚的,她明白這樣的示好,已經是軒轅無順的最大讓步了,她輕輕按着自己瘀血的脖頸,“賠不是就不必了,只希望夫君以後別再這樣懷疑就好。”

“自是不會。”軒轅無順笑了笑,輕描淡寫安撫了她幾句,之後便走出了房間。

在那門被關上的一剎那,甄耀蝶重又無力地癱軟在了椅子上,眼淚在一瞬間奔涌而出,從地上爬起來的杏兒含着淚,遞了帕子過去,卻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知該從何說起。隔着那朦朧的眼淚,一個修長挺拔的幻影,模模糊糊浮現在她的視線當中,一雙頗為玩世不恭的狹長狐目之中柔情繾綣。

她一眨眼,那幻影便在垂落下去的眼淚當中碎成了一灘碎片。甄耀蝶臉上露出一個凄苦的表情,目光卻變得格外堅決了起來。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對他竟然動了真感情,但她卻清楚明白,他的眼裏,這一世也只會有那個女子的存在了。

甄耀蝶擦乾淨眼淚,站起身,走到窗邊,先是附耳上去,聽了聽外面,之後才將窗口推開一道細小的縫隙,掏出一隻手指大小的竹筒,從那縫隙之中將其塞了出去。既然這六皇子府待自己寒冷入骨,既然自己這輩子都只能夠愛而不得,那至少讓她在最後,可以拼盡自己的所有,來為他做些什麼……

半個時辰后,安王府內。

百里秋水眼前的小碟子裏頭,已經堆了一小堆松仁,她時不時拈起一枚放進嘴裏,松仁的香氣在這暖融融的房間裏頭,聞起來有種格外溫馨的感覺。軒轅晟睿埋頭在一旁,繼續剝着手裏的松仁,將那白生生的果仁堆到碟子裏,偶爾抬眸掃一眼身旁的人,唇角不經意間便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將一碟松仁吃的見了底,房門便被人給推開了,羅柔步履輕盈地回到房間當中,將那隻小竹筒雙手捧上前,“王爺,小姐,奴婢在外面等的時候廢了些時間,不過總算是等到了。”

“確定是六皇子妃親手遞出的么?”百里秋水問道,接過了那小竹筒。

“奴婢確定。”羅柔點頭,簡單幾句便將自己躲在後窗下聽到的事情說了個清楚。

百里秋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軒轅無順對待甄耀蝶的態度,早在她的猜測之中,他這樣做,反倒是在無形當中幫了他們一把。甄耀蝶心寒到了極點,再想要讓她死心塌地陪同在甄后左右為她所用,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碎屑,軒轅晟睿抬眸道:“裏面寫了什麼?”

裏面寫的內容並不多,甄耀蝶自然是要在這裏面竭力表明自己是真的已經背叛了甄后的心意,有用的信息卻只有簡單一樣,“她提醒我們,讓八皇子提防着些太后。”

甄耀蝶在這信裏面寫的並不怎麼清楚,甚至有一部分,更是基於她自己的猜測。她告訴他們,一定要提防太后,這一點,他們原本也就已經想到了,現在被甄耀蝶這樣提起,也只不過是更加證實了他們的猜測。

“暫且看來,是沒什麼用的。”軒轅晟睿道,“她說的這些,雖然不能說是模稜兩可,但也是不清不楚,沒有太多的實用之處。按照咱們的猜測,現在為了求得我們的信任,她一定不會吝嗇,會把自己所知道的最有用的情報告訴我們。這樣來看,甄后現在早已經開始防着她了。她能知道的,也只不過是些皮毛。”

百里秋水將那已經看完的信丟入了火盆,火舌在眨眼之間便吞噬了那張薄薄的紙張,“夫君,我一直都有些想不通,太后舉止怪異,可她到底是要做什麼?太後身份雖然尊貴,可手中並沒有什麼實權,若是要藉助皇後手中的權利,她們二人私下的勾結不就暴露了么?可要是不藉助其他人,只憑藉太后自己手裏那丁點的權勢,也實在辦不成什麼事。”

“這個么……”軒轅晟睿正待要開口,卻見花瓊從外面掀開門帘走了進來,“王爺,小姐,來客人了,是五殿下。”

五皇子軒轅明德?他怎麼會在這時候來到安王府?軒轅晟睿同百里秋水對視一眼,“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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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皇子:獨寵庶女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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