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看着李阿明的樣子，周清華在心裏叫了一聲“糟糕”，看起來就像是中了“失心瘋”一樣，只有心理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持續這個狀態，恐怕離發神經就不遠了，周清華可不想失去這個好不容易才遇到的夥伴。也不去考慮是什麼讓他變成了這個樣子，衝到年青穆斯林的身邊，不等對方反應過來，揚起手狠狠的給了對方兩個耳括子，這是他聽別人說的方法，說是要在對方瘋狂以前搶先打醒對方就可以了。

周清華在心裏祈禱着這方法有效，李阿明一呆，麻木的眼神看着周清華髮了一下怔，漸漸緩過了神來，卻把手上的彎刀一丟，就跟雙腿一軟，癱倒在了地上，看着身邊的屍體有些驚懼的喘着氣。

等一起的導遊壯着膽子跟着進到棗椰林內探尋的時候，李阿明已經漸漸恢復了正常，正被周清華拉到一邊，訴說著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告訴周清華，說自己衝進林子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們正準備侮辱旁邊的那個女子，周清華這才打量了一下那個依然驚恐着的女子，剛才的時候太過關心李阿明，倒沒有對那個女子太過留意。

她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有些像周清華以往在印度電影裏經常看到的那種印度少女，不過相比起來鼻樑卻更挺拔一些，如同某種鳥類的啄。凌亂的衣服包不住惹火的身材，不過一雙寶石般的雙眼卻透出一種隱藏不住的驚恐，像極了一隻受了驚嚇的鳥兒。

周清華勉強向著對方笑了笑，示意對方放鬆一點，而跟上來的本地導遊也壯膽走過去用本地話安慰起那個女人來，不過說了兩句，對方卻開始大聲的哭起來。確定了是因為受到太大的驚嚇的原因之後，周清華也任由對方哭着，繼續聽李阿明說剛剛發生的事情。

李阿明看了看地上似乎還沒有死透的幾個人，樣子還有些迷茫，還有些懊惱，他對周清華又像是對着地上的幾人說：“接着，我就喝問了一聲……誰知道他們拔出刀就衝過來，和我動起手來，不過過程是怎麼樣的我倒不記得了……我真的沒想到會殺了你們……”

周清華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幫李阿明拾起了地上的彎刀遞給他，從他看到李阿明當時的狀態來看，年青的穆斯林當時的大腦估計是只有一股衝動的熱血了，他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李阿明手了的刀，想刀那五個人的死狀，有些好奇的問：“阿明，你會用刀？”

“恩，據說是祖上留下來的刀法，祖上當時是大明宮裏的侍衛”，李阿明點頭說到。

周清華瞭然，看來李阿明是從小就練了一身不錯的刀法，他還真沒想到這個看似和善的穆斯林還會這麼一手。不過要是周清華真的看到了李阿明那閃電般的一刀，恐怕就不會是用“不錯”這個詞來形容了。

“那……你以前殺過人嗎？”周清華問了個聽起來有些令人恐怖問題。

“沒有……這次我第一次殺人……”李阿明一邊說著，一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殺這樣的惡人，是為世間除了害，看起來外面的那些屍體恐怕也與他們有關係……”周清華試圖開導對方，不過看到對方依然還有些懊悔的樣子，知道這個心病只能靠他自己克服了，現在自己沒什麼辦法幫他。接着，在聽到一聲地上某人喉嚨里血泡破裂的聲音后，周清華再也不受控制的跑到一邊又一次嘔吐起來……

等他緩過氣來，在那個嚮導的安慰下，女子的哭聲也慢慢的小了，而且開始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忙不迭的整理起衣服。然後來到李阿明身邊，卻雙膝向他跪下，開始向年青的穆斯林說著什麼。周清華估計就是道謝什麼的。

不過，年青的穆斯林聽了對方的話，本來萎靡的他卻連忙站了起來，年上露出有些慌亂甚至是害羞的表情，不停的搖着頭，嘴裏急速的甚至有些結巴的說著什麼，然後示意女人趕快站起來。

周清華看着這幕戲，儘管聽不懂說什麼，卻看得饒有興緻，他又看着地上跪着不肯站起來的女人。女人的雙眼似乎會說話，如果開始的時候雙眼裏寫着“害怕”兩個字的話，現在的眼內，就是“堅持”了。她望了一眼有些窘迫的李阿明，又開始對他說了些什麼。

李阿明滿臉的不知所措，看了看跪着的女子，又看了看一臉看好戲表情的周清華，也不理女子依然跪着，連忙把周清華拉到一邊，用漢語對他結巴的說著發生了什麼事情，卻聽得周清華一臉的複雜表情。

周清華忍不住開始笑起來。原來那個女子告訴李阿明的是：因為李阿明從強盜的手上救下了他，因而願意“成為他的侍女”來報答他，其實也就是“以身相許”的意思。周清華沒有想到這麼老套的英雄救美的情節居然就在眼前這樣的發生，而且還遇到了這樣一個有意思的結尾，所以忍不住開始笑起來，不過這卻讓李阿明以為對方是在取笑他，臉上羞得通紅。

周清華又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女子，“嘖嘖”發出了一聲讚歎，確實是個非常不錯的美女，更難得的是周清華覺得對方似乎有種很高貴的氣質，那是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不過，除此之外，周清華對於這個美人就沒有了其他的想法。不過在還是在心裏想到了以往所見到了那些網絡小說中的類似情節，嘀咕了一下，“我才是主角嘛，怎麼這種事情變成我是觀眾了呀？”（作者在遙遠的中國插話：“十次桃花九次劫，小子，我這是為你好呀！”——板磚飛舞中下場）

他轉過頭，看着李阿明問到：“你覺得這個姑娘怎麼樣？”李阿明一陣吱唔，臉色變得更加的紅了，卻說不出話來。這讓周清華想大笑出來，他站起來，對着李阿明說到：“不管怎麼樣，我們先把她帶到開羅再說吧，總不能把人家丟在這裏吧。”說著便又想起了滿地的屍體，打了個冷戰。

李阿明覺得周清華說得有道理，便回頭周到女子身邊，沖她說了句什麼，對方似乎考慮了一下，然後向著李阿明如同侍女那樣鞠了個躬，緩緩的站起了。這個動作卻讓周清華對年青的穆斯林好一陣羨慕。

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棗椰林內外的屍體，這一過程中周清華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再次嘔吐的衝動。他有些驚異的發現那個女子在他們處理林外面那些人的屍體的時候，表情似乎也沒有任何的變化，看不出她有什麼悲傷的地方，這讓周清華有些好奇起女子和那些屍體的關係來。而本地的導遊在處理被李阿明所殺的黑袍人的時候有了個發現，原來這幾個人是附近很出名的一夥兇惡強盜中的幾人，因為在每個人的胸口都有一個清晰的彎刀狀紋身。

然後，一行人便匆匆離開這一片是非之地，在導遊的提醒下，周清華想起要是被李阿明殺掉的那幾個人還有別的同伴來就不妙了。所以，幾人牽上了不知道是屬於死者中哪一方的系在棗椰樹上的幾匹阿拉伯小馬，匆忙的繼續向開羅進發。不過幾個人都少了談話的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