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生下你的孩子報復你
喬諾軒邁着長腿,走到走廊盡頭的陽台。這是一個半圓形的陽台,坐在陽台的圓桌上,可以看到繁星點點。
走廊傳來了腳步。走來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他理着時髦的短碎發,皮膚黝黑,眼睛不大卻炯炯有神,留着精心梳理的鬍鬚,顯得有點不羈。他一手拿着兩個高腳杯,一手拿着一瓶紅酒,笑着說道,“軒少,82年的拉菲,怎麼樣?恭賀你新婚之喜。”
“秦天嵐,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裏?”喬諾軒看到他拿着兩個酒杯,不高興地說。
“這有什麼?我就知道,你得被你的新娘子給趕出來。”秦天嵐嗤笑了一聲,不自覺朝着他額頭的傷口瞄了瞄。覃天嵐是晴天企業的未來接班人,當年他和喬諾軒、喬諾涵都是貴族高中的學生,在吵吵鬧鬧中成了朋友。但是後來,喬氏兄弟反目的時候,他卻選擇了喬諾軒。
“她睡了。她現在是我的女人了。”他的語氣里,有着不易察覺的自豪。
“嗯?什麼意思?今天沒家暴了?還是,你用強的了?”秦天嵐的眼神雀躍,大有想一問到底的意思。
喬諾軒不耐煩地轉過頭,用手敲着桌子,“關你什麼事?”
“好,是不關我的事。喬諾軒,你怎麼一直這副臭脾氣啊。誰會喜歡你這樣的?你看你弟弟,多斯文,多會討人歡心?”
“秦天嵐,你是不是來討罵的?”喬諾軒的臉一下黑了下來。
“行行行,我不說了。來,好兄弟,都在酒里了。喝醉了好睡覺。”秦天嵐大大咧咧地說。他見喬諾軒臉色不好,只好狗腿地往酒杯里倒酒。
“我說,她對你的誤會挺深的。你為什麼不告訴她?”過了一會,秦天嵐又開始問道。
“沒什麼好說的。”
“沒什麼好說?不對吧,你可以從……”
“秦天嵐,你好煩!”喬諾軒又黑着臉說道,他頓了頓,又說,“沒用的,我說什麼,她都會以為我是在騙她。”
“不過也是,你有許嫣然都已經夠了。女人嘛,都是一樣的。”秦天嵐無所謂地說。
喬諾軒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是頂級的紅酒,他卻從裏面嘗出微微泛着酸的苦澀。
第二天,宋沐歆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重重的窗帘把陽光都擋在了外面,她發了好一會的愣,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古堡酒店的蜜月套房裏。她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昨晚激烈而羞辱的一幕又閃進她的眼帘。她捂着自己發燙的臉,她一陣懊惱。
她深深地呼吸了幾次,才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了些。她想起床,才發現自己像散架一般,全身酸疼。她勉強地支撐着起了床,才發現,好疼,好疼……這個惡魔,奪走了她最寶貴的東西,還要這樣折磨她。她和喬諾涵在一起那麼久,喬諾涵雖然也暗示了幾次,但是她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她希望可以將他們的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結果卻被這個人……
她又到浴缸泡了好一會澡,才感覺舒適了一些。剛剛走出洗手間,卻聽到有人敲門。她緩緩地挪動到門口。原來是歐陽姍姍。
“姍姍……”她抱着歐陽姍姍,眼淚又不停滾動下來。
歐陽姍姍扶着她走到了沙發坐着,又緊緊挨着她坐了下來,“那個人是不是把你……”
“嗯。”她低低應了一聲,她又急切地問,“姍姍,你幫我買了嗎?”
“買了。”歐陽姍姍的臉有點紅。”姍姍,你能不能幫我倒杯水?”
歐陽姍姍急忙為她倒了一杯水,她看着宋沐歆迫不及待地拿出葯,一口吞了進去,又喝了很多水,就如好像在服什麼毒的解藥一般。
“歆歆,聽說,這葯不能經常吃。吃多好像會生不出孩子的。”
“那就最好了,我就怕給這個惡魔生了孩子,我到時就不能和他乾乾脆脆地離婚了。”宋沐歆決絕地說。
歐陽姍姍皺了皺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過了一會才說,“是他讓我來看你的。他說陪你說會話。他過會就過來了。”
宋沐歆的神情有點膽怯。
歐陽姍姍心疼地看在眼裏,卻不敢明言,“我們下午就坐飛機走了。有些客人已經先走了,我會陪着你爸爸的。”
“不要,姍姍,你們不要走,你們都不要走。”宋沐歆拉着她的手說道。
“沒事的。他說要帶你去度蜜月。你的負擔也不要太重了。反正他有的是錢,你就隨便花隨便逛,就當他是人肉刷卡機就行了。”
宋沐歆搖搖頭,“我不喜歡錢,我只求一個兩情相悅的人和我白頭到老,怎麼就那麼難呢?”
歐陽姍姍的眼眶又濕潤了。
正說著,門口又“滴”了一聲,是他來了。他穿着貼身的白色襯衣,褐色的西褲,緩緩地朝她們走了過來,淡淡說了一句,“聊得挺開心的。”他背着光,有點看不清容顏,但是他高大挺拔的身材總讓人感覺到他強大的氣場。
歐陽姍姍猛地站了起來,怯怯地說了一聲,“喬總,我們已經聊完了。”
宋沐歆擦了擦眼角,沒有說話。
“歆歆,我走了。我們回國見吧。”歐陽姍姍識趣地說。
宋沐歆皺着眉,拉着她的手。歐陽姍姍只好安慰一般拍拍她的手,狠狠心,頭也不回地走了。宋沐歆一直目送着歐陽姍姍離開,直到她關了門,才發現有一雙眼睛一直盯着她。他的眼神里,是讀不出的情緒。
宋沐歆低着頭,沒有說話。喬諾軒的眼光往下移,才發現椅子上有一盒葯。他的眼睛突然閃現隱隱的火光,“你,為什麼要吃這個?”
“我是你的花瓶,是你仇人家的前未婚妻,你真的要我生下你的孩子來報復你嗎?”她瞪着他,冷冷說道。她一對着他,總會想盡方法用最毒辣的語言來刺激他。
喬諾軒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才冷笑着說道,“算你識趣。那你以後,記得好好吃藥。做手術很疼的。”
宋沐歆不想搭理他,冷冷地站起來,但是她走路還是有點不舒服。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於是咬着牙緩緩地走着。沒想到,他從背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她不高興地掙扎了起來。“別動,我抱你回床上。你就想這麼挪動着丟人現眼嗎?”
宋沐歆重重哼了一聲。
他真的把她輕輕地放回了床上,他從口袋裏拿出一盒膏藥,“給你,可以緩和疼痛的。”
宋沐歆冷漠地轉過頭。
他湊近她的身邊輕聲問道,“難道,你想就這樣一瘸一拐見你養父?”
宋沐歆終於有所動容,“你給我滾出去。”
喬諾軒瞥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說話?我好心給你葯,你就這樣恩將仇報?”
“我這樣是誰造成的?你還說?”宋沐歆大聲反應說。
喬諾軒的臉烏雲密佈,他冷冷地說,“給你十五分鐘。我在門口等你。如果過了十五分鐘,你就等着回國才見他吧。”他想了想又說道,“我給你一個溫馨提示,你看看你現在的鬼樣子。如果你不想嚇到別人,你就給我好好捯飭一下。”
宋沐歆看着他走了,才打開膏藥,一股濃濃的藥味頓時蔓延開了。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朝傷口擦了擦,果然覺得舒服了不少。她又慢吞吞地換上了麻料的月牙色中裙,披上灰色的小外套,穿上了平跟鞋。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長發如瀑,臉色卻慘白得厲害,連嘴唇也沒了血色。果然,有點恐怖。她想了想,又去換了一件大紅色的外套,一看,果然顯得精神多了。她又畫了淡妝,好好了梳理了自己的頭髮,確認自己可以見人,才打開房間的門。
果然,他就在門口等着,神情冷漠。他看着眼前這個女人,長發如瀑,自然地垂在肩膀。輕掃娥眉,讓人覺得神采煥發了些。清澈水靈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紅潤的小嘴唇,完美地鑲嵌在巴掌大的臉上。上天對她還是不薄,除了美麗的容顏,還賜予了她完美的身材。就算這個女人現在只是穿了一身樸素的衣服,一雙平底鞋,卻掩蓋不了她的流暢曲線。她的確,有着她獨特的美。
只是,她就這樣藐視地看了自己一眼,徑直往前而去,讓他覺得心裏有着說不出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