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無情
“五,四,三,二……”
他倒數幹嘛?
心腹手下從葉煌捏緊的拳頭上領悟到了什麼,也顧不上老大的女人就躺在身邊,忙說道“他在嘉樂夜總會二樓,088就是他休息的那間房號,這幾天晚上他都在那裏過夜。”
“嘉樂夜總會?”葉煌將臉湊近了一點,微微笑着問“你該不會是騙我吧?等我一走,你就叫人埋伏在那裏?”
“我哪敢啊……”手下帶着牽強的笑容瞟了眼老大的婆娘,今晚這事已經鬧到這個份上,如果王長林活着回來,他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相反,如果王長林被眼前這一臉邪氣的傢伙給幹掉了,他作為心腹手下就能接下替大哥報仇的旗幟,順理成章接收王長林留下的產業。
想到這些,心腹的膽氣更壯,俗話說富貴險中求,既然已經賣了老大,何不賣的更徹底一些。
他忙又補充道“這位……大哥,我發誓沒有騙你,最近風聲緊,最晚十點以後他一定會回到那裏,不過你得小心一點,他身邊隨時都跟着兩個高手,聽說是從北方逃過來的殺人犯,一般四五個人不是他倆的對手,你可一定當心。”
葉煌凝視着對方的眼睛,過了四五秒,他才開口說道“好,我信你一回,你叫什麼名字?”
身上的壓力隨着葉煌說話陡然間消失無蹤了,心腹還來不及喘一口氣,臉上浮現出卑微的笑容說道“我叫劉強,大哥你可以叫我強子。”
強子……
葉煌聞言搖了搖頭,這名字又讓他想到了任強,既然有了王長林的下落,也就不再這個地方多做逗留,他似乎一點不擔心這兩個人回去告密,頭也不回往外面走去。
他前腳剛一走,屋裏的兩個人頓時就出現了裂痕,王長林的老婆推了一把似有所思的劉強,埋怨道“強子,你為什麼要把老大的事情全部告訴他,難道說我們夫妻以前虧待過你?”
劉強早就想好了說詞,往了眼空蕩蕩的門外,他才轉過身一臉苦澀的說“麗姐你聽我說,剛才那人的身手你都瞧見了,如果不告訴他後果難料,我死到沒什麼,可不能讓他傷到麗姐你,仇是大哥接下的,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我什麼都不想要,只要有你陪着就足夠了。”
“唉……”王長林就是粗人一個,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也只知道扒衣服就上,麗姐空虛這麼多年哪聽過像這樣的甜言蜜語,頓時眼神一軟,一顆心都像是要酥掉了一般,她微微嘆了口氣,看着眼前這個會哄女人開心的傢伙溫柔說道“不管怎麼說,長林待我不錯,我也不能害了他,剛才那人看着就嚇人的很,長林肯定不是對手,我必須告訴他一聲。”
“麗姐你……”
“別說了,我電話放在哪了?”
眼看麗姐從床上爬起來四處尋找手機,劉強不由心中一慌,已經到了這一步,死活都要賭上一把,他並不甘心一輩子做別人的小弟,現在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成功了他能毫不費力的取代王長林的位置,就算萬一那人失手了,他也沒多大的損失,大不了跑路去其它地方重操舊業。
這樣的機會可不是經常會有,所以無論如何他必須賭着一次。
劉強翻身下了床,一把抓住麗姐的手,苦苦哀求道“這事你不能通知大哥,被他知道了,他會殺了我!”
“放心吧,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心裏清楚,你快幫我找找。”麗姐並沒留意到劉強眼裏一閃而過的殺機,掙脫他的手,蹲下去在散落的衣服里繼續找尋着電話。
“賤女人,既然這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劉強看着背對他蹲在地上的女人,眼裏凶光一閃,一瞬間似乎做下了某種決定,他突然抓起放在床頭柜上的煙灰缸,照着女人的後腦砸落下去。
呼……哐!
手裏的不鏽鋼煙灰缸只是薄薄的一層,砸下去頓時就凹下去一塊,麗姐也沒像他預想的那樣倒下,突遭襲擊的她頓時反應了過來,連衣服都顧不得穿上,尖叫着拔腿就朝出口跑去,這樣的反應速度不可謂不快。
見她居然還能跑,劉強微微一愣之後隨手抓起地上的絲襪,一個虎撲直接把奔跑中的麗姐壓倒在了身下,手裏的絲襪快速在她脖頸間纏繞了幾圈。
“強子……別,別殺我……”麗姐眼裏全是驚恐的神色,她到現在還不可相信劉強真那麼狠心捨得殺她,可脖子上的絲襪越收越緊,讓她求饒都顯得十分困難,只能拚命伸長舌頭試圖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劉強死死壓在她的身上,雙手抓緊絲襪的兩頭用盡全身力氣拉緊,聽到昔日情人的求饒,他依然咬着牙面色猙獰的說“別怪我,王長林今天必死,既然你捨不得他,那就下去陪他吧!”
“呃……你……”麗姐只能用手在地毯上徒勞的抓撓着,上好的羊毛地毯被她抓的七零八落,一兩分鐘之後她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最後身體抽搐了幾下便徹底沒了動靜。
劉強並沒有就此住手,依舊牢牢拉着絲襪不放,又過了幾分鐘,他才送開了手,把四肢僵硬的麗姐翻了個面,手往她鼻尖一探,早都已經斷氣了,只是黯然無光的眼睛還瞪的溜圓,似乎帶着無限的怨念。
“對不起麗姐,是你逼我的!”劉強抱起還有溫度的屍體,一把扔到床上,有用被子將她裹的嚴嚴實實,看不出什麼破綻后,這才大步朝門外走去,今晚對他來講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
……
葉煌並不知道他走後發生的事情,如果他當時要知道,劉強居然會如此很辣無情,連同床共枕的情人都下的了殺手,可能他會先出手把劉強幹掉,這到不是因為同情那個女人,純粹就是看不慣這種翻臉無情的小人。
按照劉強交代的地址,葉煌很快就來到了088房間門外,他拿出身上的銀行卡直接往門縫裏一插,只聽喀嚓一聲,緊閉的房門便自動打開了,這一套開門的方法沒有任何的技術難度,也只有像這裏的門一樣簡陋才會被輕易的打開。
走進屋子,裏面放在一張足以並排躺下四個人的大床,可是這裏卻並沒有人,葉煌看見放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這才確認沒有找錯門。
等了沒多久,房門再一次打開了,只見一個喝的醉醺醺的胖子在兩人的扶持下搖搖晃晃走進了屋。
兩名保鏢似乎早就看慣王長林爛醉如泥的樣子,直接把他放到床上,連被子都沒蓋,扭頭就走了出去,從他們兩個的對話聽出,下面的聚會剛進行到一半,只是王長林中看不中用,被陪酒女勸着喝了幾杯就挺不住了,兩人無奈只能把他先送回來,他們又回頭去找樓下那些豪放的女人繼續划拳喝酒去了。
嘖嘖……身邊跟着這樣不負責任的保鏢,虧王長林沒被仇家幹掉,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迹。
葉煌無聲無息從窗帘後走了出來,王長林還沒意識到死神的降臨,嘴裏不斷嘟嚷着‘喝,誰不喝誰是孫子!’之類的酒話,望着他那雙顯得肥腫雙手,葉煌一時有些猶豫起來,這雙手如果接在屠夫的身上,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滿意?
可一時間找不到更加合適的手,既然來都來了,哪裏還管得了那麼多。
葉煌走上前,就像屠宰生豬那樣,手起刀落,將睡夢中的王長林給拆解了,而且因為不清楚屠夫的斷手需要接上多長的距離,於是他便把王長林那兩條胳膊徹底卸了下來,又找來放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將兩條血淋淋的胳膊隨便一裹,這才大步走了出去。
開着車回到狼牙公司樓下,沒想已經有人正等在那裏,葉煌表情一愣,忙把座位旁的兩截斷手扔到後座上去,這東西可不能讓她看見,不然都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才好。
推開車門,葉煌空着手走了下來,看着站在寒風中的小女警問道“你在等我,幹嘛不到裏面坐着?”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寧若瑜搓了搓有些僵硬的雙手,葉煌電話一直提示關機,公司里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心急如焚的寧若瑜只好傻傻站在門外帶着,還好這一切都沒有白費。
“哦?”葉煌搞不懂小女警弄的這麼神秘到底是要給他說什麼?難道她肚裏有了所以才不敢當著別人說出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寧若瑜卻三兩步走了上來,嘰嘰咕咕的將她先前所看到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聽完她的話后,葉煌的眼神頓時變得無比凝重,聲音低沉的問道“你親眼看見他答應了?”
“嗯,這都是我親眼看到了,葉煌,你要小心,千萬不要吃他給的任何東西,那裏面肯定放了毒藥。”寧若瑜十分篤定的說。
葉煌陷入了沉思當中,雖然他相信寧若瑜不可能騙他,但他同樣對山雞有信心,如果山雞真的背叛了,那對他來說絕對是個巨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