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奇襲
江余發現了好幾條車轍，還有一些馬蹄印。
三輛車，九匹馬！江余很快就從地上的印記中判斷出了車子和馬的數量。
此時的雪還在下着，而那車轍印和馬蹄印中的雪並不多。江余判斷多條車轍說明很可能就是連家人的車隊，而車轍印中不多雪說明，他們剛剛經過這裏。應該就在前面不遠。
江余簡單的判別了一下方向後，屏住自己的呼吸，跟了上去。很快他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個車隊，果然如同他所料，真的是三輛車九匹馬。除了拉車的三匹馬外，另外六匹馬上都有人，他們每兩個人護衛在一輛馬車的左右。天氣寒冷，那些騎馬的人，卻似沒有絲毫的寒意，只是有意無意的看着左右樹林，是否有什麼危險潛伏着。
江余仗着眼睛明亮，遠遠的追蹤觀察。他注意到那騎馬的那六個人，起碼都是靈氣境五重的高手，和連家兄弟差不多。打兩個人，江余還要看運氣，如今要一下面對六個，自己絕無勝算。而且最重要的是，假設小若在這三輛馬車之中的話，那麼另外兩輛馬車裏坐得什麼人，有多強的手段，自己還完全不知道。那連峰死的時候說出的那個名叫連休的人，必然是一個比他們連家兄弟加在一起還厲害的人，那人一定就在車隊裏，可是按照修為看，不可能是外面的這六個人。
江余估算了一下，此地離連家人的目的地，也就是牧雲鎮，起碼還有一天多的路程，自己還有時間想對策。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江余的視力卻並未受到影響，這是他之前發現的奇妙之處，即便是黑夜裏，自己的這雙眼睛，依舊看的很遠，依舊看的很清楚。
那個車隊的人停下來生火休息，不知是機警還是怎樣，那三個馬車上都沒有下來人，但是那六個人分明向三個馬車裏的人都送了食物，也就是說，三個馬車裏，都是有人的。
“看來只能再等等！”江余啃着雪和草根，躲避在暗處，心說等到後半夜自己在下手，那樣的話，成功的概率會更高一些。
過了一陣子，那六個人有了點變化，四個人圍攏在火堆旁休憩，而另外兩個人則尋找隱蔽的高處放哨。一見如此，江余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江余又耐心等了小半個時辰，這才悄悄的去尋找自己的目標。他的目標自然是先幹掉放哨的那兩個人。那兩個人躲的地方雖然較為隱蔽，但自從他們從始至終都未逃出江余的眼力範圍。
江余的第一目標，躲在一棵十幾個人都無法環抱的大樹之上，那大樹之上有之前過路行人挖的樹洞平台，兩面通風，來去自由，視野也頗為廣闊。此時那個放哨的人正在那樹洞之中盤腿打坐。江余悄悄的爬上那古樹旁邊的樹上，粗略的計算了一下自己與那個樹洞的距離。
三十丈！江余清楚，自己的驚雷一斬的速度極快，但三十丈的距離去攻擊一個靈氣境五重的人，還是有不小的概率失手的，可是江余也清楚，如果自己太過靠近的話，十分可能就會被發現。
雪越來越大，風亦愈來愈狂。風中夾帶的雪花打在江余的臉上。江余見此，心中暗喜。
“天助我也！”江余在那樹上等待着，倏然之間，一陣狂風捲起，使得周遭樹上落的雪都被紛紛卷落。而就在這一瞬間，江余手中的驚雷一斬出手了！
驚雷一斬，破空時有雷鳴呼嘯之聲，那大概是驚雷一斬最顯著的缺點，而此時此刻，驚雷呼嘯隱藏在狂風怒號之下，迅猛無比的驚雷一斬被那放哨人發現的時候，已是在他的眼前了，他未來得及做任何反應，那一擊就穿透了他的喉嚨，他坑都沒吭，就倒下了，抽搐了幾下后死了。
江余在做出那一擊后，並沒有看是否擊中目標，便迅速逃離了。他知道風聲可掩蓋驚雷一斬的聲音，但卻掩蓋不住自己攻擊的位置，自己若不小心失手又沒有及時離開的話，被一個人咬住，就等於被他們所有人咬住，畢竟自己的速度，還及不上他們中的任何一人。
江余按照之前想好的撤退路線，躲在事先找好的安全地點。他還從未做過如此刺激的事，稍微平復了一下的情緒后，確定自己剛才的那一擊已經命中，因為那人並未聲張，也不見那五人有什麼反應。他悄悄的繞過中間的那四人，向著他的下一個目標摸去。
相比剛才那個放哨人的耿直，第二個放哨人就比較的狡猾。他躲在一塊大石下面的縫隙中，這倒沒什麼，只是那巨石位於一個圓錐形的土丘的最高處。那土丘比尋常的樹木都要高很多。江余觀察了地形后發覺自己爬樹使用驚雷一斬辦法做不到了。因為那個狡猾的放哨人躲避在那縫隙的死角之中，看到他尚且不能，更不要說攻擊他了。
“如果我踏上土丘，十分可能就會被他發現！”江余知道他就在那石頭的縫隙之下，卻看不到那人，所以他不確定那人是否有所懈怠。而以江余的修為來說，從土丘下的樹林中一下跳到土丘的最高處而後衝進去突襲，明顯是不可能的。
“這可怎麼辦！“江余的大腦快速的思考種種可能，最終他選擇了一種他認為最穩妥的辦法。他又繞回那個樹洞，將那個死掉的放哨人的衣服剝下穿上，而後走到那土丘之下，倒着向上走，他選的角度剛好使得那風雪打在他的背上。
他剛剛踏上土丘的瞬間，眼角的餘光就捕捉到那縫隙里有一個人探了下頭出來看了下，而後又很快的縮了回去。江余心說好險，還好自己沒莽撞。那人出來看了，又縮回去，說明他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同夥。並沒有防備自己。
江余背着走上去，剛到高處，就聽裏面的人怪道：“大家都五重修為了，還怕風雪？你也不怕人笑話。不對，換班還有小半個時辰呢，你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江余聽到這裏，沒有答話，而是以極快的速度衝進那石縫之中。此時那人正蹲在石縫裏烤火，眼見自己的同夥忽然衝進來，殺氣騰騰，他本能的站起，頭卻撞到了巨石之上，就在他疼痛的剎那，江余的匕首，已經刺入了他的心窩。而怕他喊叫，江余的手也早已堵死了他的嘴。
一氣呵成，沒有任何的多餘動作。江余自己都吃驚自己的偷襲天賦。
“還有至少四個！”江余坐在那縫隙之中，想着該如何幹掉另外四個靈氣境五重的高手，剛才被殺的那個人，臨死前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放哨的換班時間，還有小半個時辰，也就是說，自己的時間也只剩下這小半個時辰了，如果他們發現放哨人未歸或已死，那就會完全警惕起來，自己的偷襲也就意義不大了。
江余仔細想了，那四個人圍在火堆旁休息，就算是對自己最優的條件，也就是四個人都睡著了，那麼自己衝過去最多也就是拚死兩人，另外兩人肯定會纏住自己，而車內的高手肯定也會出手，那樣自己一樣是送死。而他也考慮過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換崗的時候，再幹掉一個。那樣自己不會暴露位置，但收益實在太小。無法起到真正削弱敵人的目的。
就在江余苦思不解，又對自己實力太弱而憤恨的時候，那劍靈忽然又浮現出來了。剛才江余的作為，劍靈都收在眼中，他驚訝江余的反應和果斷。而他也對江余能活下去有了信心。
“我來給你出一個主意。”
“你能有什麼好主意？衝過去把他們都砍死么？”江余反問道。他心說按照這劍靈的脾氣和之前說的話，這似乎是劍靈最喜歡也最可能的選擇。
“哼，不聽算了。”那劍靈嫌棄道。
“你說說吧，我看看有沒有用。”江余說道。那劍靈沉默了一會兒，道：“你之前用的那個蠢蠢的武技。”
“那個是驚雷一斬！”江余糾正道。
“算了，管它是什麼，你用的靈氣的量不對。”劍靈直接指出了江余的錯誤之處。
“量不對？怎麼說？”江余問道。
劍靈見江余求教，有些得意道：“量太大了，每次用五絲的雙極劍心靈氣，太過奢侈，在我看來，一絲就足夠了。”
“一絲恐怕難以致命。”江余之前就是害怕威力不夠，方才用五絲雙劍心的靈氣來確保殺傷，可是這樣帶來的後果是消耗極大，以他現在的修為，再使用六七次，就會力竭，那時候不用別人來打，自己就先累死了。
聽到江余的擔心，那劍靈哼哼笑了兩聲，道：“你當雙極劍心是什麼？雙極劍心的靈氣是天下最鋒利的利器，勝過所有的兵器，你現在的雙極劍心靈氣，一絲可以穿透至少十個人。你不知道么？”
“這……”江余心說自己知道雙極劍心靈氣的威力很大，但沒想過會有如此的穿透力。
那劍靈又補充道：“單純的穿透未必會殺死人，但只要你能命中要害就可以了，你那個蠢蠢的武技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呼嘯之聲太大，而如果你只用一絲靈氣的話，這個缺點會降低到最低！”
“沒錯！”江余認可了劍靈的說法，如此風雪夜中，本來聲音就很混雜，如果使用的靈氣降低為原來的五分之一，那麼這一招發出的噪音也會降低許多，在如此的風雪夜中，可以認為是無聲無息的存在。而且聲音變小，意味着對方發現這一招的時機會很晚，也就很難判斷自己正確的位置。而以自己的這雙眼睛，想要鎖定那些人的要害，並不算什麼難事。如此這般，自己就是真正的躲避到了暗處，那些明處的人，就只能等待自己的宰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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