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怒蛟島上

第九十五章 怒蛟島上

夏國賢講述給李帆和戚長征聽的都是陸續回歸的幫眾彙報的,其實瞿雨時的確實下落他們也都不明白,只不過有消息說“怒蛟號”已經停靠在了怒蛟島,所以猜測瞿雨時很可能會遭遇不幸。

至於最後分路離開的“飛蛟號”已經被證實最後時刻自沉了,艦上所有幫眾全部罹難。

戚長征聽到這裏,緊握刀柄的右手青筋不住的暴現,顯是時刻都會有爆發的可能。

李帆問夏國賢說:“國賢,既然咱們兄弟也都陸續回歸,那麼咱們這次具體損失了多少,你有統計嗎?還有,‘怒蛟號’是什麼時候停靠在怒蛟島的嗎?”

夏國賢說:“要單論兄弟傷亡,當夜一戰,大約有百餘當場戰死,輕重傷也有幾百,不過大多數都挺過來了,而且由於雨時可能算準了對方的目標會是咱們的兩艘主艦,所以在當夜安排突圍的時候,兩艘主艦上都沒有安排大量的人員,只是剛剛夠動力所用,如果‘怒蛟號’的情況和‘飛蛟號’一樣的話,這次這個狡猾的敵人讓咱們足足付出了兩百多兄弟的損失,那些因傷致殘的兄弟並不在內,可以說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是也是咱們多年來少有的重大損失,更重要的是雨時的安全和對全幫士氣的打擊。”

李帆點點頭,他知道夏國賢說的在理,瞿雨時在幫里的威望與日俱增,他的安危至關重要,但是李帆並不覺得他會戰死,這是一種感覺。而士氣在戰爭中的重要就更明顯了,這裏的情況雖然還沒有到糜爛之際,但是卻也在危急之中,只不過常年養成的那種優越感,還有那種對浪翻雲和凌戰天毫不掩蓋的信賴,讓怒蛟幫的這群蛟龍仍然堅信最後的勝利會屬於自己。

李帆說:“國賢,咱們在湘水大勝的消息告訴兄弟們了嗎?”

夏國賢說:“當然,昨天你們的消息一傳來,我就告訴了兄弟們,大家也都憋着一股勁,等着好好出這一口氣。”

李帆說:“由於對方可能有辦法對付咱們的千里靈,我們一直很擔心,這消息會被敵人截去,後來還是二叔說,對方的那兩隻鷂鷹活動範圍畢竟有限,這才讓秋末放心的放出了千里靈,只不過也交代咱們在這段時間裏盡量不要用千里靈作長途的傳送,一面泄露情報和暴露咱們的藏身之地。”

夏國賢說:“我知道,所以才會這麼費盡周折的去接你們,對了,你們倆回來究竟有什麼打算,為了保密,那信中沒有交代清楚,還有,需要我們配合什麼嗎?”

李帆看了看戚長征,說:“二叔也預感到雨時可能會有危險,而且對方應該還不知道我和長征趕來,所以我們想趁着這股亂勁,看能不能打探到雨時的消息,或者最好將雨時帶回到安全的地方。”

夏國賢也是一震,說:“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戚長征聽到這裏,也是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李帆身上,畢竟瞿雨時的安危太讓他擔心了,這一路上,他只是悶頭趕路,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他還希望着瞿雨時能夠自己安全躲開對方的暗算。只是,聽了夏國賢的講述,讓戚長征明白現在的情況是多麼的複雜。

現在也希望李帆能拿出一個確切的辦法。

李帆想了想,說:“國賢,你還沒有告訴我,‘怒蛟號’是什麼時候被停靠在怒蛟島上的,還有有沒有船隻在這之後離開怒蛟島呢?”

夏國賢很肯定的說:“應該在今天凌晨,而且我也派人監視了怒蛟島,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船隻離開怒蛟島。”

戚長征也聽出了李帆話里的意思,他有些激動的問:“小帆,你是不是認為雨時可能被對方關在怒蛟島上啊?”

李帆說:“是的,這個甄夫人這麼費心費力的弄出這麼一出偷梁換柱,一定是想將咱們留在洞庭湖的艦隊全部留下,然後在回過頭,配合著胡節與幫主和二叔他們決戰。但是雨時最後的處理讓她不能達到目的,那麼她的打算一定會是想將‘怒蛟號’和上面的主腦擒住,以起到打擊咱們士氣的目的,雨時在咱們幫里的重要性咱們都知道,在加上‘怒蛟號’一直是咱們幫主的座艦,是咱們怒蛟幫的象徵之一,有這兩個王牌在手,這個甄夫人一定不會放過的。”

夏國賢說:“你說的有道理,但是雨時會不會自我了斷,以避免落在你說的這個甄夫人手中呢?”

李帆說:“照當時的情況,雨時為了掩護其他戰艦和兄弟安全離開,他和‘怒蛟號’一定會盡量牽制對手的,所以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而且雨時身邊沒有什麼擋得住對方的高手,所以被對方擒住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

戚長征也相信瞿雨時一定不會死,他站起來說:“夜長夢多,如果雨時真的在對方手裏,咱們最好儘快動手,否則真要是讓他們把雨時轉移到別處,咱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夏國賢也說:“那好,我這就去召集兄弟們。”

李帆拉住夏國賢,說:“不行,我們畢竟不知道雨時是不是真的在怒蛟島上,如果大家都去了,恐怕效果會更不好,如果大張旗鼓的行動,甄夫人一定會察覺咱們的目的,那樣反而不妙。我的意思是我和長征看能不能悄悄的潛進怒蛟島上,我們人少說不定會更有效果。而且,咱們這裏的兄弟還有別的地方用的著。”

夏國賢也明白李帆的意思,胡節的艦隊的動向,他也清楚。

戚長征也說:“是的,雨時的事情就交給我和小帆吧,你帶着兄弟們看什麼時候能配合幫主和二叔他們突破胡節的圍堵,這樣咱們在這場戰鬥中就可能重新佔據優勢。”

夏國賢也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他離開去準備的時候,對着戚長征和李帆說:“拜託了!”

戚長征和李帆來到湖邊,看着遠方怒蛟島的方向,說:“走吧!”

說完,一個躍身跳進了湖中,他在水中矯健的身姿,顯得是如此的非凡。

李帆跟着戚長征一直向怒蛟島游去,這裏距離怒蛟島其實並不算近,不可能僅憑自身之力游上怒蛟島,所以夏國賢在戚長征設計的路線上放上了一條小船,很小的一條小漁船。

從這裏游到那停船的地方也有將近兩三里,但是這對戚長征和李帆來說都已經不算什麼了,他們現在面對的第一關就是在怒蛟島外圍巡邏的那些快艇。

黑夜重新統治了大地,怒蛟島上忙碌的景象並不因為夜幕的降臨而有所停歇。

甄素善坐在原來上官鷹住的那所大宅中,看着窗外漸漸多起來的烏雲,剛才還皎潔的明月,在這個時候似乎有被烏雲吞噬的跡象。

這個時候花扎敖和鷹飛進來了,鷹飛說:“夫人,瞿雨時醒了。”

甄素善收起那不知道咱們泛起來的不好預感,說:“走,我去會會這個怒蛟幫的大智囊。”

瞿雨時確實沒有死,當他手中短刃將要及體的時候,突然從側后飛來一個身影,那人手中雙鉤雪亮,一把勾掉了瞿雨時手中的短刃,另一把點住了瞿雨時後背的要穴,瞿雨時當時眼前一黑,被來人一把抱住了。

瞿雨時渾身乏力的躺在床上,剛剛清醒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處境,但是自己頭頸要穴都感到被銀針插着,連半個手指頭都動彈不得。

看着這頭頂上這熟悉的佈置,瞿雨時明白自己被帶回了怒蛟島,還被關在這上官鷹住的地方。

剛醒來的時候,一個青年人出去了,瞿雨時馬上也覺察出這就是偷襲他的那個使雙鉤的人。

在瞿雨時漸漸適應現在這種處境后,門開了,一陣香風傳來。

瞿雨時費盡的想扭轉脖頸,但是都是妄動,他只能用餘光看着坐在他身旁的甄素善。

雖然這是瞿雨時第一次見到甄素善,這個時候他也確定了眼前這個白衣女子正是甄素善,因為他餘光的那一瞥,正好看見了甄素善那閃着靈巧智慧的雙眸。

那是兩潭澄藍的湖水,只是其中蕩漾的都是步步殺機。

瞿雨時明白自己的處境,他只是淡淡的一笑,說:“這位應該就是甄夫人了吧,在下真是久仰夫人的大名了。”

甄素善說:“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嗎?”

瞿雨時說:“你也應該知道你想從我口中得到什麼情報是不可能的,夫人還是不要徒費口舌了。”

甄素善笑着將身子挪動了一下,讓瞿雨時能夠看清楚自己。

甄素善俯下頭,看着瞿雨時的雙眼,說:“其實當我看着你還活着的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已經有些後悔了。我的確應該殺了你,特別是當我得知胡節竟然在湘水被凌戰天小挫之後。”

瞿雨時說:“謝謝夫人告知那邊的情況。”

甄素善說:“我好不容易說服胡節,但是沒想到你讓我沒有能夠達成目標,只是留住了你和‘怒蛟號’,本來我還想以此為王牌,狠狠的打擊你們的士氣,但是胡節知道了這件事,卻讓我後悔沒有當場除掉你。”

瞿雨時眼睛炯亮,他說:“是不是胡節想要一個活的瞿雨時來獻給朱元璋啊?”

甄素善說:“瞿先生果然足智多謀,這麼快就想明白了。沒錯,他一是為了這次在湘水小敗找個借口,二還是想在朱元璋和文武百官面前顯擺一番。”

瞿雨時說:“反正早晚我都得死,夫人也不必太懊喪。”

甄素善伸手輕輕的在瞿雨時耳後的金針上不停的玩弄,說:“我偏偏不想讓胡節如願,他是當官的,和我思考問題的角度不同,在他看來獲得利益最豐厚的辦法,在我看來確是火中取栗,萬一有什麼差池。那我可就再也沒有沉重打擊怒蛟幫的機會了。”

瞿雨時說:“那夫人想怎麼辦呢?不是想真的和胡節撕破臉吧?”

甄素善輕笑說:“金針制穴,這是我們花刺子模一種秘傳的手法,表面看只是製得你不能動彈,實際上卻是在破壞你的大腦,不出一天,你會發覺思想開始遲鈍,再不能有條理地去思索問題了。你想想看,這是不是很有趣啊?”

甄素善接著說:“而且還會慢慢的變化,說不定會讓你變成一個連普通人都不如啊,你可千萬不要以為我在虛言恫嚇啊,啊?”

當甄素善吐出最後一個明顯的上聲調的“啊”字之後,起身離開了。

她想給瞿雨時留下一些時間,當然這並不是什麼好意,有些事是越想越害怕的。

她自咐這是能讓瞿雨時儘快屈服的好辦法,對於一個以智計聞名的軍師,還有什麼比變成一個白痴更可怕的呢?

花扎敖看見甄素善從房間中,走出,上前一步,說:“怎麼樣?”

甄素善說:“還不清楚,看情況吧!”

鷹飛說:“我看這個瞿雨時是不會出賣怒蛟幫的。”

甄素善說:“我也這麼認為,但是我們也只好這麼做,現在無論兩個戰場,怒蛟幫都留着相當大的實力,咱們根本就沒有讓怒蛟幫傷筋動骨。這個瞿雨時和那艘‘怒蛟號’我本來還有用,但是胡節卻伸手要了去。咱們要想將怒蛟幫真正的打壓下去,是不能和胡節有什麼強烈衝突的,而這兩樣,在胡節的眼中卻是無比的寶貴,咱們是不能霸着不放啊。”

鷹飛說:“那咱們就交給胡節吧,反正這瞿雨時到最後也難逃一死。”

甄素善說:“那可就說不定了,反正,咱們還有一夜的時間,如果瞿雨時抗不住屈服了話,咱們可以在把他交出去之前,得到一些怒蛟幫的情報。如果他真的死抗到底,說不得我也真的只能交給胡節一個傻子了,除掉了瞿雨時,也就相當於砍掉了怒蛟幫的一條胳膊。”

花扎敖說:“就這麼辦吧。我下去佈置一下。”

這個時候,雅清寒進來,說:“夫人,花老,鷹少爺,胡節派來了副將陳雄,說是有要事和夫人談。”

甄素善心中暗嘆:胡節啊,胡節,沒想到就一晚你都等不及了。

當甄素善來到前廳的時候,正看見一人身着盔甲,坐在那裏喝茶。

想是胡節派他來的時候有交代,這陳雄見了甄素善進來后,也是起身行禮。不過,恭敬不恭敬,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甄素善也不想計較,她說:“胡統領派陳將軍前來,有什麼事嗎?”

陳雄說:“胡統領這次派末將來,一是感謝夫人和貴部協助我軍守島,並且胡統領也得知夫人追敵過程中大有斬獲,胡統領在派末將來恭賀的同時,想和夫人商討一下移交問題。”

甄素善也猜出胡節排人來的目的,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她說:“不是說好了,明日我們親自派人將人送到胡統領面前嗎?怎麼今夜,胡統領又派了陳將軍來催,難不成是信不過我們嗎?”

陳雄說:“夫人言重了,胡統領派末將來,主要是因為這俘虜太過重要,容不得有任何閃失,實在沒有懷疑夫人的意思。”

看到陳雄這麼說,甄素善也想到有什麼阻撓的借口,旁邊的鷹飛和花扎敖同樣想岔開話題,但是陳雄表現的非常“盡忠職守”,擺明了是想徹底實現胡節的命令。

甄素善沒有辦法,她只好用眼色交代了花扎敖一下,她對陳雄說:“陳將軍請稍坐,我這就派人去將瞿雨時移交到你們手中。”

花扎敖明白甄素善是什麼意思,心中也知道瞿雨時是躲不過變成白痴的命運了,只不過在他剛想出門的時候,忽然一陣狂風頓起。

雖然已是初冬季節,但是怒蛟島並不算冷,但是這一陣風刮的是鋪天蓋地,狂風夾着陣陣的寒意讓屋裏的人都是一個激靈。

甄素善說:“陳將軍,你看外面狂風大作,就算將人交給你們,你們的船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島,我看還是在等一晚吧。要不這樣,你們的人在院子外面設下重哨,以確保俘虜無虞,你看怎樣?”

陳雄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也沒有辦法,也只好答應了,告辭后,出去調兵,將這座院子團團圍住了。

甄素善說:“真是天助我也,這突如其來的狂風算是給了我們一個機會,現在就看這瞿雨時能不能扛得住了。”

同樣暗嘆天助我也的還有戚長征和李帆。

他們在一里以外的湖面冒出了頭,李帆由於功力早臻先天,恢復的還算比較快,戚長征則有些吃力了,不過現在這可不是休息的時候,再困難也要上。

這次行動李帆決定聽戚長征的,因為李帆確實對怒蛟島不是那麼了解,滿打滿算就在這裏待了一年,而且還是被排斥在核心之外,有太多事他不知道了,特別是決定這次行動成敗的秘道,李帆就不知道。

出發前,戚長征就明確的表示了,他們可以通過秘道等上怒蛟島,所以李帆就讓戚長征主導這次行動了。

戚長征也是當仁不讓,只是到了這裏,距離怒蛟島已是咫尺之遙,卻彷彿隔着無際的鴻溝一般。

怒蛟島上戒備森嚴,怎麼樣登島的確是個難題。

尤其是看到有船駛進怒蛟島上之後,李帆和戚長征明白,事情要壞,真要是讓瞿雨時被人帶走,那就什麼都晚了。

就在兩人着急萬分的時候,這場及時的狂風來到了。

兩人都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潛到了三丈一下,向著距離最近的島外的一艘水師戰船底部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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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雲之飛刀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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