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皮面具
爺爺動作敏捷伸手一把摟住馬上掉落到地上的箱子,緩緩蹙眉叫我小心點兒。
“爺爺,這、這人臉,您是從哪弄來的?它、它能有什麼用處啊?”
爺爺抿着嘴角淺笑了下,朝我招了下手,我跟着爺爺走到桌椅跟前坐下來,爺爺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我盯着那箱子看了眼,真的很難以想像箱子裏的恐怖畫面。
爺爺叫我把箱子打開,我看着爺爺那麼嚴肅的表情,只得深吸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的伸手過去,手指很輕鬆的便打開了上面的那把小鎖頭,我又看了爺爺一眼,爺爺示意我:
“沒事兒,打開。”
我閉着眼睛緩緩的把箱子打開,直到箱子全部打開后,我才把眼睛欠開了一道縫,我瞄到箱子裏放着的根本不是血肉模糊的人臉,而是一個雙眼閉起,輪廓精緻的面具。
我伸手把面具從箱子裏拿出來,手指觸碰到面具的時候只覺得細滑如脂,而且還帶着一股芬芳氣味,那面具上的人臉輪廓精緻秀美,表情甜美安逸。
“它很美對吧。”
爺爺的話雖然是問我,但卻是肯定句,因為我手裏拿着的這個面具,無論是誰看見都會誇讚它的做工精湛細膩,表情惟妙惟肖如同真人的面頰一樣。
“嗯!好漂亮,是個美人臉,摸起來也好光滑,就跟真人臉一樣!”
“這就是真人臉。”
爺爺氣定神閑的說著,促使我手裏撫摸面具的動作停頓了,我趕忙把面具重新安放回到箱子裏,一雙手指上竟還帶着面具的光滑質感和那股芬芳氣味。
爺爺抿嘴兒笑下,伸手把面具拿起來,仔細端詳着,隨後緩緩開口道。
“沒錯,這是一張美人臉做的面具,在古時候的西域人,他們信奉神靈,相傳他們會將已故人的臉完整的剝下來拿能工巧匠做成一個面具,然後再通過神靈的力量促使已故人的亡魂附着在這個面具上,這樣便可以與死去的人見面,如同並沒有亡去一樣。”
我聽着爺爺說的話,覺得這件事兒神乎其神,玄乎的很,讓我有些半信半疑。
“後來中原的道家學者也學會了這種附魂法術,製作出了同樣富有靈性的面具。而我這個是偶然間得到的,你只要戴上這個面具入睡就會讀到一本珍貴的道術秘籍,那道術能保你安危,而且每一次根本不需要花費任何力氣便可以記住道術秘籍中一章節的內容。”
我看着爺爺又看了看那個面具緩緩點頭,半張着嘴回應了句:“啊……好神奇。”
“但我提醒你,要每隔兩個月方可用一次,因為這東西與死靈相關,所以陰氣太重,常用會折損陽氣,而且你千萬要記住,這本道術秘籍最後兩章內容一定不能讀,讀了的話就會轉瞬慘死,死後永世不得超生。”
爺爺的話既神秘又駭人,弄得我神經一驚一乍,只能傻傻的點頭,看着那面具瞬間都覺得似乎有一股莫名霧氣在面具上凌饒,讓我後背發涼。
我沒有立刻就去嘗試一下面具的厲害之處,而是把它先放在了我的房間裏。手腕上的傷口疼得厲害,但我沒敢告訴爺爺,怕爺爺又要訓我一頓,我一個人把藥包拿出來清洗了傷口包紮好,穿了件長袖的衣服遮擋住,反正也只是在家裏住幾天,瞞住這幾天就好。
另一天我睡醒起床看見爺爺早就已經做好了早飯,爺爺馬上就要八十歲的人了,雖然他有功底在身,走路仍舊比和他同齡的人利索的多得多,但畢竟也上了歲數,曾經筆直的脊樑也漸漸有了佝僂的弧度,頭髮也被大片的白色覆蓋,只剩幾縷灰不楞騰的頭髮夾在白髮里。
“爺爺,我在學校都想你了。”
我上前抱住爺爺的手臂,另一隻手接過來他手裏的碗筷。爺爺向來不是善於表達感情的人,他對我時常都是一副很嚴肅的狀態,不過剛才我摟住他胳膊的一瞬,我能從他眼睛裏捕捉到一抹溫和的動容。
“才半年,又不是十年八載的,快洗洗乾淨吃飯了。”
我抿嘴笑着看到爺爺表現出來的害羞,特別逗,然後走到院子到水缸跟前舀水洗臉。
我剛把臉洗完,就看見村長和一群村民朝着我家院子拐進來,我愣住不解這大清早的他們來我家做什麼。
“顰兒回來啦,啥時候回來的啊?”
村長特別熱情的跟我說話,還叫我有些不太習慣,往常看見我他都是立馬跟躲瘟神似的往自家院子裏鑽,這回是咋的了,哪根筋搭錯,怎麼一反常態了?
“你們有啥事兒啊?一大早上來我家。”
我沒接他的話回應,直接問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我覺得,他無事獻殷勤肯定沒好事兒。我看了眼村長後面的村民,一個個臉上帶着焦急和苦氣好像發生了什麼很遭殃的事情似的。
“我們來找你爺爺辦事兒。你爺爺在吧?”
村長明知故問,問完了也沒等我回應,便徑直朝屋子裏走。
我特別討厭這些村民,他們因為我的原因沒少擠兌我和爺爺,原先爺爺帶着我剛來到這個村子的時候,我那會兒還小,等我長大了,爺爺跟我講起來那時候這個村子貧困潦倒,寸草不生,家家戶戶都挨餓受凍,後來爺爺掐算出這個村子坐落的位置是本是很好的陽宅之地,只是這個村子的村名以及佈局,衝散了本該屬於這裏的運勢。
原來這個村子叫“柳樹村”村子裏有大片柳樹林,家家戶戶也都在房前屋后種柳樹所以才以此命名,但他們不知道這可犯了風水大忌,於是爺爺叫他們把自家的柳樹移栽到正確的位置上,隨後爺爺又找到這片地方的風水眼,那便是村西邊的那條河。
保留了河邊的一片柳樹林,然後做了一場法術為風水眼開光,保村子風調雨順,最後又給村子換了名字,變成了現在的:福祿村。
也正是因了這件事情,我和爺爺才一直相安無事的住在村子裏。
我蹙眉快步擠到了村長腳步前頭,爺爺好像知道他們要來似的,即便看見他們走進屋裏也沒抬眼瞧他們,把一碟子饅頭放到桌子上,又開始擺筷子叫我過去吃飯。
我立馬應聲走過去坐下來吃飯,爺爺也坐下來,一副壓根不想搭理他們的樣子,而村長就領着身後一群苦瓜臉村民,傻愣愣的站在門口,臉上帶着焦急的神態正在找恰當的時機開口說話,我特想知道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神大爺(他們私底下稱呼爺爺老神頭)我們挨家挨戶家裏養得牲口全都死河裏了,你可得救救我們啊。”
什麼?挨家挨戶的牲口全都死河裏面了?這話是什麼意思?就在我還沒弄懂村長說什麼的時候,‘啪’的一聲,爺爺把手裏的筷子用力的拍在桌子上,蹙眉臉上帶着一抹生氣的表情。
“你們這群貪得無厭的孽障!當初勸你們,你們一個個的全都當耳旁風,現在出了事兒又來找我,我沒功夫兒管你們的爛事兒!。”
我蹙眉不解這其中所發生的事情,不過看着爺爺和村長兩邊相互僵持的氛圍,覺得這件事兒一定很嚴重。
村長立馬苦中賠笑臉的湊到爺爺跟前,往日裏儘是威風的村長,在我爺爺身邊半蹲下來仰着臉看着黑着臉的爺爺。
“神大爺,你就幫幫我們吧,我們知道錯了,現在就只有你能幫我們度難,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爺爺眉頭緊蹙,炯炯目光看向村長,屋子裏沉寂片刻后,爺爺把視線收回,拿起來手錶的筷子從面前的盤子裏夾起熗土豆絲送到嘴裏,緩緩嚼着。
“救你們,算我施恩於你們,不救你們我也算不得罪過。”
“是是是,您說的對,求你幫幫我們。”
我看了眼低聲下氣的村長,又看了眼表情淡定的爺爺,難不成爺爺這是要答應幫他們度難了?
“幫你們可以,但我也有我想要的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你最清楚不過了。”
爺爺看着村長,隨後嘴角輕微的抿了下,握起一旁的小酒盅猛的喝了一口后咂了砸嘴。
我看着村長臉上逐漸滲透出為難神色,雙眼裏充滿着考慮的神情。
“海子!你不能答應他!”
突然從村民中間鑽出來一個女婦人,她是村長的媳婦兒,叫桂花,桂花似乎也知道爺爺想要的那件東西是什麼,立馬抱着村長的肩膀,說不能把東西給爺爺。
“不能給,你聽見沒有?!”
“你個娘們兒家家的,給我滾滾滾回且!”
村長把桂花朝着房門外面推,村民們跟我一樣,不知道他們仨說得到底是個啥東西,跟村長面前嚷嚷話,爺爺一臉沒事兒人似的繼續喝粥吃饅頭,根本不關注他們在門口一頓嚷嚷。
村長回頭看了爺爺一眼,表情凝重,像是使了很大的勁兒下決心似的,猛地轉身帶着村民離開了爺爺家。
“顰兒,關門。”
“……嗯。”
我應聲之後起身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