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想你勉強自己
帝君凰走到母親身旁,他坐了下來,摟過母親。馬小慶撲進他懷中,又拍又打又哭:“你是我兒子,你怎麼能這麼對媽媽?嗚嗚……媽媽的心都被你傷死了……你怎麼能這麼忍心?”
帝君凰輕輕拍着母親的後背:“媽。我愛夏夏,你這麼不容她,可曾考慮過我的心情?你還有爸爸,我要是如你所言拋棄了夏夏,我會不會幸福。媽,你想過嗎?夏夏,我是不會和她離婚的,我還是那句話,你願意接納她,我就和夏夏住在家裏,你不願意,兒子也沒辦法。”
帝君凰抽回手,站起來,馬小慶抱着他的腰:“兒子……”他拉開母親的手離開,馬小慶一直喊着:“兒子,兒子……”
帝君凰又帶着雲初夏去見帝國,帝國自然又在他的“海洋世界”弄魚,雲初夏恭恭敬敬叫道:“爸。”
帝國負着手看着游來游去的魚:“我可不敢承擔你這聲‘爸爸’。你一來,就將家裏攪得天翻地亂,了不得,了不得啊。讓我都懷疑,你是不是雲家派來搞亂我家的姦細。”
“爸!”
帝國這才瞅了一眼自家兒子不太高興的神情:“怎麼,聽到我這樣說她,你還要跟我打架?你現在心裏除了她。還剩下什麼?!”帝國忽然揚高聲音,“你媽她再不對,也是你媽!”
雲初夏始終神情淡淡,她迎視帝國:“不知道爸爸還記得不記得,那次您見我,說就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兒子為了我做到什麼地步,現在他把我放進了心裏,也如您所願變成了沙丁魚,他現在是完全符合您的期望的,不是嗎,爸爸?我”
帝國走到雲初夏面前:“你是說,我該感謝你把我兒子變成了連老子都不認的人?”
雲初夏微微一笑:“我覺得。爸爸看到君凰現在這樣子,應該滿意的,我不覺得您有發火的原因。”
“果然是雲蒼的女兒。”帝國露出滲人的笑容。
“謝謝爸爸誇獎。”雲初夏接話道,讓帝國冷沉了臉色。
帝國收回審視的目光:“既然回了帝家,該怎麼做,你清楚。但你若是再做了對不起我兒子和帝家的事情。我不會饒了你。”
“爸,夏夏是我老婆,她不低任何人一等,也不欠任何人。她做了什麼,都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與旁人無關。”帝君凰攬住雲初夏的肩膀,也不管他老爸會不會被氣死,就帶着雲初夏離開了。
等走了出來,帝君凰放開手問道:“剛才,你和我爸說的沙丁魚是什麼意思?”
“想知道?”雲初夏故意賣關子,帝君凰又將她拉入懷中:“說。”
“聽說過鯰魚效應嗎?”雲初夏問道,帝君凰自是知道的,微微斂眉,“……我爸說我是沙丁魚,說你是鯰魚?”
雲初夏微微點頭:“你爸還說,你是一隻被養在玻璃缸里的鯊魚,不知天高地厚,遇到我之後,就變成了沙丁魚,還說……我要是想吃你,一口就能吃掉你。如今看來……”她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你爸說得是沒錯的。你一直在等着我吃,對吧?”
“公子今晚可賞臉,吃了人家?”帝君凰咬着唇,十足的小娘子范兒。
“看你表現。”
這世間最噁心的是什麼?就是姦夫淫婦住在對面,在眼皮底下“調情”。
等雲初夏與帝君凰回來,已經不再哭天搶地的馬小慶又在跟簡晴說話。
馬小慶的手段還不如她媽的全活,所以雲初夏根本不把馬小慶放在眼裏。
他們剛一進門,馬小慶就站了起來,像沒事人一般熱乎地招過帝君凰:“君凰,你回來得正好,晴晴受了傷,不好上樓,你扶她上樓。”
“阿姨,不用,我自己可以上樓。”簡晴道。
“你的手和腳都受了傷,怎麼上樓?讓君凰抱你上去。兒子,快點兒,晴晴這一天也累了,你快點兒抱她上去讓她早些休息。”馬小慶過來拉帝君凰。
帝君凰轉頭看看雲初夏,雲初夏笑了笑:“簡小姐受了傷,不方便,你抱她上去吧。”
帝君凰走過去,抱起了簡晴,簡晴臉微紅,她將手搭在帝君凰脖子上,任他抱着上樓。
樓下只剩馬小慶和雲初夏兩個人,雲初夏禮貌道:“媽,時間也不早了,您也折騰一天了,也該早些休息了。我先上去陪君凰了。”
馬小慶拉住她的手,緊緊地攥着,惡狠狠道:“我告訴你,只要我活着,我就不會讓你跟我兒子在一起!”
雲初夏露出笑容,一根一根掰開馬小慶的手:“媽,這是說得什麼話呢?若是被君凰知道,肯定又要跟您吵架了。”
“你,你……”
“媽,聽兒媳一句勸,你還想讓你兒子留在你身邊,就對我好點兒。你知道的,你兒子的心現在在我身上,要是我不開心了,你兒子就一定會帶我離開這個家。您不想,兒子再也不回來了吧?”雲初夏笑得很無害。
馬小慶氣得身體都站不穩,雲初夏扶住她:“媽,您歲數也不小了,要注意保養身體啊。平時多出去走走,別總想這想那的,老人操心太多,不好。君凰也不喜歡您參與他的事情,您管得越多,只會讓他更煩你。最後您失去的,就是他這個兒子了。”
雲初夏的語氣陰森森的,讓馬小慶身體都禁不住打顫。她拍拍馬小慶的肩膀:“媽,你現在要想的,是怎麼留住兒子,而不是讓你兒子越來越討厭你。”她又淺淺一笑,“君凰在樓上等我,我去陪他了。媽,晚安。”
雲初夏優雅地上樓,看都沒看一眼慘白臉色的馬小慶。
她這個婆婆為了拆散兒子的婚姻真是費盡心機,簡晴的房間就在他們隔壁。
門微開着,雲初夏悄悄走過去,就見帝君凰將簡晴放在床上:“你好好休息,想要什麼就跟阿姨說。”
“君凰,等等。”簡晴去拉要走的帝君凰,結果……險些跪在地上,結果……她又和帝君凰抱了個滿懷。
簡晴一雙藍寶石一般又帶着一些野性的迷人的眼睛望着他,忽閃忽閃地,瞬間似乎就能蠱惑人心。
帝君凰又將她扶起,讓她坐在床上:“早些休息。”
“那晚……”簡晴欲言又止,帝君凰未回頭道:“是個誤會而已,希望你不要再對她提起。”
簡晴臉上有些失落:“我明白的,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對她說的。你很愛她吧?我看出來了,真羨慕她啊。但是,伯母,她也是愛你的,我只希望你在愛你妻子的時候,也能體諒一下伯母的心情。”
帝君凰點頭,離開。
當他進了房間,看到雲初夏站在窗邊,望着外面發獃,他伸手摟住她:“在這裏是不是不習慣?”
她望着玻璃上他的身影:“總會習慣的。”
帝君凰轉過她:“我不想你勉強自己。”庄找撲技。
她慢慢靠在他身上:“為了你,這點不習慣還是值得的。”
“真的?”
“假的。”
帝君凰的唇邊拉開一個笑容,將她扶起,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看什麼?”她問。
“總覺得是夢。”帝君凰自己說出這句話,都覺得矯情,他撫着她的臉,輕輕滑到她的唇邊,“不跟你吵架,總覺得怪怪的。”
“你這人……”雲初夏皺眉,就見他的臉龐漸漸靠近,然後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回應着他的吻。
兩個人越吻越熱烈,之後又來到了床上,他的手指掀開她的衣衫,沿着她的肌膚寸寸遊走。看到她不再推拒自己,反而迎合,帝君凰心中又升起一種不真實感,他從她的頸子處抬起頭來:“今晚,行么?”
他的手還沿着她的身體遊走,卻見她一直看着他,眼眸漆黑如外面的夜色一般,她緩緩閉上了眼。
帝君凰又吻住了她的唇,手卻從她衣衫中伸了出來,而後,倒在了她身旁,從身後緊緊抱住了她。
她想轉頭看他,他抵着她的後腦勺,聲音低低地傳來:“……睡吧。”
她眼眸空洞地望着窗外:“為什麼?”
“等你真正願意那天。”
她的表情太過平靜,如同每次他們大吵的時候,她都平靜得讓人髮指,那時,他被她氣得要死,她卻毫不在乎了。
毫不在乎……
明明她已經主動對他示好,為何他還有這種感覺?難道是以前被她這種平靜的表情整瘋魔了?所以一看到她現在這般平靜,反而生出了不該有的挫敗感?
帝君凰暗笑自己,現在真是個痴心好男人了,老婆送上床,居然還這麼君子?他是不是該去看看心理醫生?還是如雲初夏所說,她整天“虐待”他才好受呢?
只是這種“她其實還是不願意”的想法一旦滋生,就如瘋長的草葉,將他的激情滿滿束縛住,那股濃濃的挫敗感又襲上心頭,讓他再無心進行下去。
同床異夢的兩個人相擁在一起,一起睜眼發獃,一起各想心事。
很早,她就醒了,她凝視着帝君凰的睡顏出神。
想着,昨晚聽到的對話。
‘那晚……’
‘是個誤會而已,希望你不要再對她提起。’
她從床上坐起,拉開了窗帘,陽光很好。
帝家和她與帝君凰的家一樣,都很大,院子裏也看不到幾個人,遠處鬱鬱蔥蔥的竹林,煞是惹人注目。
然後,她看到了桑經扶着一個女孩兒出來。
簡晴。
她手裏握着一個拐杖,走路還一瘸一瘸的。不知道她和桑經在說什麼,桑經離開。
雲初夏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了帝君凰,她換了衣服也下了樓。
“簡小姐腿受傷了,怎麼不在屋裏好好休息?若是讓我婆婆看到,又該叫我老公抱你上去了。”雲初夏出現在簡晴身邊。
“夏夏姐。”簡晴似是有些受到驚嚇,聽到雲初夏的話,她面色尷尬,“夏夏姐,你不要誤會,昨晚是伯母看我腿不好,才讓君凰幫我一下的。”
雲初夏明亮亮地一笑:“我開玩笑的,簡小姐不必當真。”
然後,她一直盯着簡晴,簡晴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夏夏姐?”
雲初夏走到簡晴對面,一手抓起她的頭髮,摩挲着:“簡小姐真是漂亮,難怪我老公對簡小姐有好感呢。”
“夏夏姐,我和君凰……”
“這些話我老公可沒對我說過呢,不過是女人的直覺。我老公看女人的眼界可高了,不是什麼女人都入了他的眼。大概……”雲初夏又上下打量她,“你跟我有幾分相似,所以……”隨後她又拍拍簡晴的肩膀,“我說笑的,別放在心上。”
她轉身看到了桑經,桑經拿着一把小提琴,此時他正有些迷惑地看着她。
顯然,她方才對簡晴說的話,桑經都聽到了。
在桑經的印象中,雲初夏除了對少爺,從未對別人咄咄相逼過,但方才那些話卻是充滿高傲與不屑的。
“這是給簡小姐拿的?簡小姐原來還會拉小提琴?”雲初夏依舊語氣柔和,簡晴柔柔笑道:“只是在空閑的時候才會拉拉。”
“簡小姐真是才女呢。”雲初夏看看樓上,“我老公要醒了,看到我不在,肯定又不開心了。我先上去看看我老公了。簡小姐還是不要過去操勞,把傷養好,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雲初夏轉身上了樓,簡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又對桑經甜甜笑道:“你扶我去竹林那邊吧,那裏不會影響到別人。”
雲初夏回了屋子,帝君凰已經醒了,靠床坐着。神態依舊有點兒睏倦,她坐到床邊,給了他一個早安吻:“早安。”
帝君凰就將她摟進懷中,在她額頭烙下一個深深的吻:“早安。”又看看她的眼睛,“沒睡好嗎?你的黑眼圈都和熊貓有的一拼了。”
“啊?”雲初夏連忙到了鏡子前,眼底是黑了一圈。
“熊貓。”帝君凰湊過來,在她眼睛上比畫了一圈,雲初夏拍開他的手,“這是因為誰,因為誰?”
“那你今天請假,陪我。”帝君凰笑道。
“我才不要,你還要去公司,這裏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你是想我和你媽掐架嗎?”雲初夏繼續擺弄着自己的黑眼圈,帝君凰一攬她都腰,把人攬了過來:“你還去盛騰?讓你和容華單獨相處,我就能放心?”
“什麼叫我和他單獨相處,帝君凰,你能不能不要隨便亂吃醋?盛騰那麼大,我們又不是一個部門,下班的時間也不一樣,我都和他遇不上,還怎麼單獨相處?”
“他要是想故意遇上你呢?像這次?你與他上班時間如何都是碰不上的,他又怎麼能請你去他家坐坐?”帝君凰眼中透出精明,“你幾點下的班遇上了他?”
雲初夏吐了一口氣:“帝君凰,你是不是真覺得,我們吵架才是正常?”
帝君凰臉上的線條又僵硬了起來,無言地望着她。
她斜眼看向另一邊,然後回頭親了他一下:“我答應你,以後不跟他獨自相處就是。你現在怎麼這麼愛吃醋?帝總的自信呢?”
帝君凰最終被她逗笑:“你說呢?遇上你這樣一個女人,我的自信早就被磨沒了。”
“我這樣的女人,我不好嗎?不好嗎?”
“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還不行?”
當他們出來時,就聽到外面傳來飄飄忽忽的音樂。
“是誰在彈琴嗎?”帝君凰問道。
“是簡小姐。”阿紅說道,“是簡小姐在竹林拉小提琴,夫人也去聽了。”
帝君凰往竹林那邊看了一眼,雲初夏道:“簡小姐真有才華,是個美女,還是婚紗設計師,這樣的女孩兒,是個男人就會情不自禁地愛上吧?”
帝君凰瞅向她,捏了捏她的臉:“你嫉妒了?”
“但我知道你不會愛上她。”雲初夏笑着對他道,“對我來說,有一個愛我的人,比起讓我做一個十全十美的人,更有意義。”
帝君凰又被她笑容所吸引,不禁用力掐了掐她的臉龐:“既然知道,就對我好點兒。”
“天下怎麼有你這麼好臉皮的人?”
“我只對你厚臉皮。”
雲初夏在馬小慶的怨恨目光中與帝君凰一起離開,然後帝君凰送她去上班,她也不再拒絕。
到了盛騰,雲初夏要下車,又被帝君凰拉住,她翻開包看看:“這次我沒忘東西。”
“裝傻。”
她燦爛一笑,給了他一吻:“我走了。”
“嗯。”
帝君凰一直看她進了大樓,才對桑經道:“走吧。”
桑經開車離開。
雲初夏在等電梯,身旁就出現一個人,是早晨帝君凰才警告過她,“不許單獨在一起的人”。
“容先生。”雲初夏對他笑笑,“早。”
“早。”容華望着她不同於昨日的死寂與悲傷的臉龐,道,“昨天過得還好嗎?”
“還好。”
兩人進了電梯,容華道:“我看見是他送過來的?”
雲初夏臉上還掛着招牌的笑容:“嗯,是他送我來的,我們已經和好了。容先生,還要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多。”
“我說過,幫你是應該的。有事,你還可以來找我,你到了。”容華道。
雲初夏看了看容華:“昨天麻煩容先生的事情,還是要請容先生幫幫我。”
“沒問題。”
雲初夏這才離開,電梯慢慢關上,雲初夏的身影也漸漸消失。容華原本溫和的神情,漸漸陰沉下來……
“你要找私家偵探?”張思一不由得大聲問道,雲初夏捂上她的嘴:“你不要這麼大聲好不好?你就說,你認識不認識私家偵探吧?”
張思一好奇地問道:“你找私家偵探,想查誰啊?你男朋友?是不是你男朋友劈腿了?”隨後又驚訝狀,“不會是你老公吧?你都結婚了?”
她要說她是帝氏集團的少夫人,張思一估計牙都要齊刷刷地掉了。
“我就問你認識不認識?”雲初夏嚴肅地問道,張思一咬着勺子想了想,說,“我曾聽我哥說過,他有個哥們是干這個的。你想要的話,我今天回去問問我哥。”
“思一,謝謝你。雞腿給你,多吃些。”雲初夏將雞腿都給張思一,張思一立刻大喜道:“謝謝小主賞賜。”
“你叫張思一,那你哥叫什麼?”雲初夏一直好奇張思一是不是張思北的妹妹。
“我哥叫張思北,怎麼了?”
“沒事,你叫一,我以為你有個哥哥或弟弟叫二呢。”
“去。”張思一一邊啃雞腿一邊問,“夏夏,你現在到底有沒有男朋友?”
“問這些幹嗎?”
張思一湊過去道:“別再掩蓋了,老實說,你和咱們太子爺是什麼關係?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雲初夏推開她:“吃你的飯去,瞎說什麼,我和容副部長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
“真的不是?”張思一陰陽怪氣地問,“那天你加班到十二點,容副部長仍去接你,這件事公司上下都知道了。你還說,你們只是朋友關係,就算你覺得是朋友關係,容副部長不一定就這麼認為。”
雲初夏故意板著臉看張思一,張思一道:“我繼續啃我的雞腿去。”然後又道,“容副部長雖然因為他女朋友去世這裏不正常過一段時間,可這也正好證明容副部長是個好男人,就像韓劇里演的一樣,他一定很愛很愛自己的女朋友。如果真的能和容副部長子在一起,這個女孩兒一定會被容副部長很寵愛很寵愛,就像小說里的一樣,想要什麼他都給你。夏夏,你要是沒男朋友,可以考慮考慮容副部長。從我多年看男人的眼光來看,他絕對是個男人。”
“我想我是沒這個機會了。”雲初夏被張思一聒噪煩了。
“為什麼?”張思一探頭問道,“如果有容副部長這樣的男人追我,我一定把現在的男朋友甩了。”
“你說真的?”雲初夏又問了一遍。
“當然是真的,百分百真話。”張思一肯定地說。
雲初夏托着腮幫子:“咦?楊森,你來給思一送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