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一百五十章 專業坑徒弟
--
-->
這間竹屋對他是有開放特權的,因着他是狐帝唯一的弟子,帝北流又拿他當接班人培養,便沒拿他見外,即使帝北流不在,白辰星也能自由出入這間竹屋。
整個青丘,也唯獨他有這項特權。
如今撞破他家師尊的好事,恐怕這項狐見狐眼紅的特權也要保不住了。
“你師母問你什麼時候來的?”帝北流風輕雲淡的開口。
姬小井下巴一落,轉身就兇悍的掐他脖子:“誰是他師母,你胡說什麼!”
帝北流勾着一抹紈絝的微笑,黑曜石般的眸子裏浸滿了溫柔似水的寵溺,只開口道了一聲:“辰星?”
白晨星着實狠狠的凌亂了一把,不過師父那一聲辰星,也的確叫他會意過來,便配合的說道:“辰星見過師母大人。”
因而帝北流面不改色的道:“你聽到了吧?辰星說的,你是他師母!”
白晨星:“……”一段時間不見,師父的腹黑本性依舊,臉皮也厚實了不少,不過還好,自己幫襯了師父一把,表現如此良好,他應該不會怪罪自己偷聽一事了吧。
姬小井怒目而視,卻無聲的紅了臉頰,羞羞答答的模樣,別有風情,說起來她做鬼跟做人還真沒什麼差別,臉紅都遮不住。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總不至於跟一個孩子較勁吧?
這段日子跟帝北流過着與世隔絕的二人世界,挑明了某些真相,帝北流在她眼中也放下了威嚴的架子,二人的關係似乎正朝着某個水到渠成的方向發展過去。
某人安之若素的朝白晨星招了招手,烏黑的墨發流瀉在軟榻上,茭白的綢錦染了濃墨,和着搬開的窗扉,窗外碧竹成蔭,春意盎然。
白晨星口乾舌燥的喉結滑動了一下,躊躇一二,終是咬牙走上前去,帝北流不與他客氣,伸手便和着袖子拿住了他的手腕,一息過後鬆開,不咸不淡道:“看來這段時日沒有偷懶,修為有些許長進。”
“師父不在,弟子只當勤勉,不敢懈怠。”白晨星恭敬對答,小眼神卻在不住的往姬小井身上徘徊,只看得她莫名的摸摸臉,又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鬼影,確定穿戴整齊,沒出任何差池。
於是心頭打上無數個問號,他這樣看她做什麼?
白晨星粉嫩的薄唇嚅動兩下,欲言又止:“師父……”眼神拐着彎瞥向姬小井,示意自家師父是不是該做個正規一點的介紹,突然多出個什麼師母來,別看他表面看起來平靜,心裏實則很是忐忑啊。
偏生某人就是個腹黑的主兒,一個二個都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他一個眼神過去盡收眼底,卻不急着點破,非要吊著人的胃口,話音一轉,問起了人界的事宜。
白晨星暗自撇了撇嘴,不由得多瞅了姬小井一眼,想到某個苦命的女人,心中有些酸不拉幾的,替那女人不值,雖說他以前並看不好那笨女人當自己的師母,雖說如今依偎在師父身旁的女子更加賞心悅目,更加配得上自個師父,可他也是個護短的主兒,心中始終是向著自己熟悉的人的。
不過師父既然問起他旁的,他也不能不答,便將帝北流那日從蒼星國帝都失蹤后的大概事宜稟告上去。
滿滿一城的活死人都被吞噬進了九幽修羅界,但卻並未真正阻止疫情的擴散,很快整個蒼星國都陷入了水深火熱中,他來不及細察師尊的下落,只得先解決眼前棘手的問題,返回青丘,代領青丘的狐仙下界救人,祛除疫情,期間使得蒼星國徹底從人間的歷史上被抹去,青丘也折損了部分子民。
其實這些事帝北流大可不必問他,自己掐指一算便能算出細節。
帝北流斂下眼帘,瞬息間已將情況在心底過濾了一遍,此次魔界對人界的入侵動作不大,卻勝在利用了人族的弱點,將其一擊即潰,導致人界元氣大傷,一個國度在外力的干擾下消失。
窸窣的陽光跳躍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白光,白皙細膩的肌膚呈現出透明的粉色,乾淨得沒有一丁點的瑕疵。
姬小井是魂魄,陽光照在身上有些火辣辣的疼,她便不安分的往裏挪了挪,帝北流見狀,不動聲色的拉下了竹簾,將陽光擋在外面。
“此次蒼星國遭受了無妄之災,乃逆天之禍,他們命中本不該有此一劫,你且安排一下後續事宜,給因此死去的人記上一筆功德,送往冥界。這段時日也要辛苦你多跑幾趟了。”帝北流翻了一下身,瑩潤若水的月白衣闕襲身而動,他有些疲倦的將手背覆在額頭上,姿態優雅而慵懶。
這個男人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股子致命的蠱惑。
白辰星面色不改的答了一聲是。
這些年來,帝北流已越來越多的將以往經己之手的事交於白辰星去做了,他放開手的態度很明顯,白辰星也不負他所望,處理起事務來越來越有帝王風範。
帝北流是青丘的狐帝,那麼白辰星便相當於是太子,雖然這兩人並無父子的血脈親情。
但白辰星卻怎麼都覺得自家師父是在拐彎抹角的懲罰他方才偷聽一事,要知道對方輕輕鬆鬆一句話,蒼星國可是足有億萬人口,要他挨個整理記上功德,送去冥界,不累成狗才怪。
細想下樓,以他師父的秉性,干出這些坑死徒弟不償命的事,還真是沒有意外。
一番寒暄問候過後,白辰星滿腹心事的離去,全程姬小井都沒有避諱師徒二人的談話,與其說帝北流很是信任她,不如說這兩個傢伙都把她當透明的了!
所以白辰星前腳走,她後腳就跟着飄出去了,小白小小白,虧她以前還把他們當朋友,自己死裏逃生,兩個傢伙見着她居然連一句話都沒有,這筆賬不算,她念頭不通達。
姬小井瞅着一人一鼠的背影,狡猾的眯了眯美眸,翻手摸出一根細細的紅線,食指一彈,紅線即刻朝那一人一鼠飛了出去。
白辰星還在跟白澤一同商量着如何解決師父交給他們的難題,冷不防丁感受到了一絲微末的風吹草動,他當下神情一凜,白衣纏上了縷縷法力,正要找准方向反擊,突然一道無形的威壓從天而降,將他禁錮在原地。
俊秀的小臉倏地就白了。
白澤覺察到他的異樣想逃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姬小井的紅線刷刷將一人一鼠綁成了粽子,再乾脆的吊在了兩棵翠竹間,別提多狼狽。
當看到那抹靈動靚麗的鬼影輕飄飄的從林子後方竄出來,白辰星簡直都想咬舌自盡了,師父,他就算不是您親生的,好歹他也當了您幾百年的徒弟了,您就為了一個剛認識不久,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女鬼坑自己的徒弟,真的好嗎?
就說在青丘怎麼會有人敢對他下手,還有一個強大到無所不能的存在做幫手,原來就是自家師父啊!
白辰星晃動小腿,壓彎了翠竹,青翠的竹葉摩擦發出簌簌的細響,奈何身上的威壓徒然一重,他識相的徹底不動了,頹廢的在樹上掛着。
如今若是還看不出來自家師父對這女鬼的包容,他就當真傻了。
算了,反正她又不能真對自己怎樣,她要玩,師父都奉陪,他又如何能掃了‘師母’的興緻呢?
想到師母一詞,白辰星特意咬重了語調,神色陰鬱的瞅着那神氣的鬼魂飄過來。
白澤就掛在白辰星旁邊,使勁搖晃身子,擺到白辰星耳邊悄聲道:“我能咬斷這繩子,要溜么?”
“先別動。”白辰星徑直給它傳聲,讓它穩住,隨即又換上了一個大方無害的微笑,“不知辰星何處得罪了師母大人,勞您親自出手綁了我?”
姬小井一聽這文縐縐的強調,心裏就煩躁,他問他哪裏得罪了她,她還想問她自己哪裏得罪了他們呢,見面連招呼都不打,現在還裝作不認識她,他跟她講話何時用過這般客氣的語調?
她手一翻,便將白辰星整個掉了頭,頭朝下倒吊著,“啪!”再一道血鞭出現在手中,一鞭子抽在空地上。
白澤嚇得尾巴根都僵直了,連忙傳聲到白辰星心裏嚷嚷:“喂喂,動手了動手了,讓不讓咬啊,再不咬可是要挨鞭子了。”
白辰星面色一白,剛要說什麼,就聽見對方氣憤的指着他們說:“好啊,你們一個二個,還敢糊弄我?”
一人一鼠面面相覷,糊弄她什麼了?
霎時,破空聲響,鞭子往他們這邊抽過來,白澤嚇得嗷嗷直叫,白辰星心中一定,發現鞭子的軌跡是歪的,於是鎮定下來,躲都沒躲閃一下。
姬小井還真捨不得打他們,見撒不了氣,就扔了鞭子,上前去揪白辰星的臉:“小白,你個沒良心的,咱倆以前關係那麼好,你居然認不出我來了!”
柔軟的臉蛋細膩光滑,手感不是一般的好,姬小井越捏越起勁,將他白嫩清俊的小臉扯得泛紅。
小白?這個稱呼翻遍天上地下也只有一個人會用在他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