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尋死

第120章 尋死

“你還是不懂嗎?血色婚禮,十場,十個相愛之人的血和魂魄,這是最終復活儀式的基石。”倪莎轉頭看我,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什麼意思?”我心裏隱約有些不安起來。

“呵。我可不想被主人撕碎,葉小姐,我送你回去吧。”倪莎淡淡的說,我張了張嘴卻也不好再問,商擎蒼不會因為倪莎是他的手下就留情面的,他肯定會撕碎她。於是我默默的上了車。

十場血色婚禮。血色婚禮,難道那個死神就是商擎蒼?或者是和商擎蒼有關的人?他說的還有五次,是要我一個星期參加一次婚禮這個意思嗎?我頓時渾身發冷,再殺五個人,如果不殺,那麼就要殺莫微笑,它怎麼可以這樣逼我?

“葉小姐,到了。”車門打開,倪莎恭敬的說,我下了車緩緩回頭:“如果我死了呢?一切是不是就兩全其美了?”如果非要一個人死,那麼我這個反正也活不了多久的人死,好過那些還有很多幸福的人死來得划算吧。

倪莎一愣:“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走吧。”我淡淡的說著,緩步向小區走去,眼淚忍不住滑落下來,其實走到今天這一步,媽媽也是因為我被困在陰陽狹縫中。莫微笑我最好的閨蜜現在面臨著生死,而無數的人都死了,只為了我活。我其實才是一個最自私的人,所以我現在唯一能為那些犧牲的人做的,為那些還未犧牲的人做的就是死,其實一開始就知道,我死了。一切就能恢復原樣。

“微笑。”我撥通了莫微笑的電話,其實這一刻我最想聯繫的是媽媽,可惜我沒法子聯繫到她。

“小雙,你跑哪去了?我追出去你就不見蹤影了。”莫微笑焦急的說:“我到處找你。”

“沒事兒,我就是追着那黑影去看看到底它想幹什麼,我不會讓任何東西傷害到你的。”我輕描淡寫的說。

“天啊,那可是死神,你追着去幹什麼,我不會有事的,你以後別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的知道嗎?”

“恩,我回家了,追也沒用,追不上。”我低聲說著,忍不住淚如雨下,死死咬着唇沒用發出一點聲音。

“回家了嗎?到家了嗎?”莫微笑關心的問。

“到了,在樓下了,微笑……”我說不出話來了,再說就要露餡了。

“小雙?你怎麼了?哭了?”莫微笑還是聽出我的聲音不對,我沉默,不敢開口,她又說:“別哭,我真的不會有事的,你看見的也不一定是對的。”

“恩。”我好不容易擠出個聲音,她又說:“你這樣我真不放心,我過來你家吧。”

“不要,微笑你還是留在咖啡館,安全。”我忙說。

“唉,那好吧,別犯險知道嗎?什麼事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的。”莫微笑說。

“我知道了,就這樣了,我到家了,早點休息。”掛了電話,我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今晚一切都會結束的,什麼復活戲碼,什麼血色婚禮,我死了,自然就完了。

我坐着電梯來到頂樓,接着這一點勇氣上了天台,其實那次被幻覺困住時我就該死了,是顧洛救了我,也是那天晚上開始我對他有了感情,可惜,呵,現在想來那晚上我就應該死掉,那麼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不會死那麼多人,媽媽也不會失蹤,現在就把那個錯誤彌補了吧。

站在天台,看着滿天的繁星,我一閉眼身子就往下倒去,那真的是很需要勇氣的,我有一瞬的後悔,但是就在我的身子馬上就脫離地面的時候,一隻手猛然拉住我將我拽了回來。

“葉雙,你瘋了?”低沉的聲音里充滿了怒氣,我微微睜開眼,顧洛站在我面前。

“你來這裏做什麼?當初就是你,如果你不救我,我就不會喜歡你,不會害死那麼多人,媽媽也不會失蹤,你現在又來阻止我?”我用力的推開他,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葉雙,你冷靜點。”他淡淡的說著,我根本不想看見他,轉身向天台邊沖了過去,他用力從背後抱住我:“葉雙,你冷靜點。”

“冷靜?怎麼冷靜?我每天都在經歷死亡,每天看見那些生命消逝,然後全是為了我,我怎麼冷靜?我不是你,我的血是熱的,我做不到置身事外。”我用力的捶打他,甚至張口咬住他的手背,他一言不發的讓我咬,直到我的嘴裏滿是血腥。

“對不起。”他低低的說著將我抱在懷裏,我猛然推開他:“沒有對不起,這件事本來就和你沒關係,你根本無需牽扯進來,你走吧。”

“我不會走的,你不能死。”顧洛冷冷的說。

“為什麼?”我瞪着他俊美的臉,好像撕掉他臉上的那個面具看看下面是不是黑色的心。

“誰都可以死,只有你不能死。”顧洛一字一句的說。

“哈,誰都可以死,誰都可以死,這是一個除魔衛道的陰陽師該說的話嗎?”我冷笑,笑出一行清淚。

“我不是除魔衛道的陰陽師,我想保護的只有你而已。”他用力摟住我的腰,每說一句力道就加重一分,讓我感到一陣疼痛。

“那芊芊呢?你為了復活她犧牲了兩個村子的人,她才是你要保護的人吧,放過我吧,我不是她,我不會因為你犧牲別人來保護我而開心,我只會痛苦。”

“我知道你不是她。”顧洛輕淺的說著。

“顧洛,我很恨你。”我咬牙切齒的說。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將我的頭壓在懷中,那懷抱是那麼的熟悉。

“顧洛,你真當我死了是不是?”忽然一個淡然的聲音在樓道口傳出,我的心一顫,抬眼看見商擎蒼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裏,雙手插在褲兜里,一雙眼冷漠的看着我們。

“商擎蒼。”顧洛緩緩放開我,站起來和他對視,我則跌坐在地上,要是平時我肯定會擔心這兩個人打起來,可是現在,我只是默默的坐在那裏看着兩個人劍拔弩張的對視。

“她是我的人,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商擎蒼緩緩走過來,他高大的身子在月光下就好像死神一般,死神?我死死盯着他,真的太像了。

顧洛抿着唇一言不發,只是冷冷的看着商擎蒼,我忽然站起來說:“商擎蒼,原來是你,那個死神就是你對不對?”

商擎蒼微微一頓,不置可否的說:“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為什麼要這樣逼我?”我顫聲問。

“逼你?”商擎蒼冷冷的說:“我一直在寵你,但是你卻依舊忘不了顧洛,你太讓我失望了。”

“寵?呵呵,寵你的冤魂那樣寵我,然後利用我完成你的復活?商擎蒼你的寵讓我覺得可笑至極。”我的心好痛,他真的是那個死神嗎,如果是,我該怎麼辦?他怎麼能那樣殘忍?

“是嗎?”商擎蒼輕輕的反問,他的身上爆發出濃濃的煞氣,但是聲音卻是萬分的輕淺。

“是。”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他最好現在就親手殺了我。

“很好。”他抬手就要想我襲來,顧洛瞬間將我拉到身後,和他打在了一起。

兩人的確是勢均力敵,速度差不多快,幾個回合我已經看不清誰是誰了,我也不想看,我站在天台邊,現在不會再有人來阻止我了吧,今晚我死意已決,我不死,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微微笑着閉上眼向下面毫不猶豫的跳了出去。

“該死。”不知是誰低咒一聲,然後我就被一個東西捲住了,身子懸在半空中,然後一陣顫動,胸口一痛我就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聽到了商擎蒼的聲音:“好在我收手的及時。”

顧洛說:“她只是暈過去了,應該沒事,我們不要打了,你這樣子逼她,前面的那些就會功虧一簣。”

“我沒有時間了,她已經知道了血色婚禮的事,如果不逼她,她肯定會避開婚禮,那樣我什麼時候才能完成十次?”

“商擎蒼,你難道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嗎?她這樣子你一點都不覺得心痛?就真的那樣無動於衷?”

“顧洛,你打什麼算盤我很清楚,但是,我告訴你,她就是一個工具,啟動血玉的工具,僅此而已。”

親口聽到商擎蒼說的話,我的心痛到了極致,這時候我才恍悟我真的愛上他了,不是喜歡,不是好感,是愛,那種痛徹心扉,當我看到顧洛摟着芊芊的時候,我沒有這種感覺,有的只是失落,但是現在商擎蒼的話,那些我明明都知道的事情,卻讓我痛得連呼吸都困難,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約定作廢,我不能讓你再傷害她,身體的傷好治,心的傷會將她逼到死路。”

“心疼了?顧洛,比起絕情你不輸給我,怎麼動了真心了?”商擎蒼的話說得萬分輕淺。庄邊休才。

“之前為了蒼生,我負了她,現在我後悔了。”顧洛說著把我抱了起來。

“說得真好聽,為了蒼生,為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不過顧洛,她是我的,我不會讓你把她帶走的。”

“她都一心要死了,你還是要逼她嗎?”顧洛的聲音十分冷。

“你帶她走,那個芊芊怎麼辦?那可不是善茬,你復活了她,現在還不能動她,要是你帶着葉雙回去,她知道了,就前功盡棄了。”商擎蒼幸災樂禍的說。

“我復活的,我自然可以控制,不勞你操心。”

“顧洛,你瘋了,你真的要為這個女人毀掉芊芊?你處心積慮那麼多年,芊芊也復活了,臨門一腳,卻要放棄了嗎?這個女人就那麼重要?”

“和你這種沒有心沒有感情的魔是說不清的,讓開。”顧洛的聲音十分清冷。

“不,我不准你帶她走,她是我的。”商擎蒼的語氣十分暴躁,我從來沒聽他這樣說話過。

“協議作廢,我不會再把她讓給你了,你不配。”顧洛毫不退讓。

一時間四周一片沉默,沒有人再說話了,但是空氣卻顯得萬分凝重,我迷迷糊糊的只覺得胸口很疼。

“我不逼她了,我們的協議繼續,這樣你也不用前功盡棄了。”忽然商擎蒼開口了,顧洛卻沒有說話。

“你打不過我的,她再不治療就會留下後遺症你很清楚,是要在這裏和我打一架還是讓我帶她去療傷,你自己選。”商擎蒼又說。

“商擎蒼,這是最後一次,你再傷她,我就帶她離開,你永遠都不可能找到我們。”顧洛久久才開口。

“哼。”商擎蒼冷哼一聲,沒有說什麼,然後我感覺顧洛把我放了下去,他溫暖的手緩緩摸在我的頭上:“雙,忘了吧,今夜的一切。”我感覺一個溫柔的唇貼到了我的腦門,然後我就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卻是躺在自己的床上,隨便一動就渾身發痛,我不記得我怎麼回來的了,倪莎送我回來后,我想到了死,然後回了家,接着就忘了。

“醒了?”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我一頓,抬眼看見商擎蒼站在我床邊。

“商擎蒼?”我發出的聲音十分沙啞,難聽得我自己都是一頓。

“恩。”他淡淡的應了一聲。

“你怎麼在這裏?”我吃力的想坐起來,卻扯動了胸口發出一陣痛。

“我倒是想問問,你到底想幹什麼?”他忽而將我壓到身下,一雙眼犀利的看着我。

“我幹了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你從樓上跳了下來,你是想尋死嗎?”他一字一句的問,我茫然的不知所措:“我跳了嗎?”為什麼我想不起來了?

“不然為什麼會躺在這裏?要是來晚一步你就死了。”商擎蒼冷冷的說。

“哦,是嗎?”原來我真的跳了,呵,看來是太過刺激才把那一段選擇性的遺忘了吧。

“為什麼跳樓?”他一順手把我摟到懷中翻了個身,變成我壓着他了。

“不想再有人因為我而死,如果我死了,那些新郎就不會死,那些新娘就不會瘋,微笑也不會死。”說著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你是不是沒腦子啊,用自己的命換別人的命?”商擎蒼愣了下,似乎對我的話十分不能理解。

“生命都是珍貴的,我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了嗎?而且我註定在一個月後的婚禮上就要死,那麼為什麼還要去害別人呢?”

“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明明知道活不長也會犧牲別人讓自己苟延殘喘,這才是人性。”商擎蒼一字一句的說。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說的那樣自私。”我怎麼去和一個沒有心沒有感情的魔來解釋呢?

“那事兒我去處理,我答應比莫微笑不會死。”商擎蒼不怎麼高興的說。

“真的?”我心裏一喜,要是他出馬,那個死神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吧。

“沒有人敢懷疑我的話,而且你不能死。”商擎蒼冷哼一聲說。

“好,只要微笑沒事,我就不死。”

“其實你要一個星期參加一次婚禮,莫微笑也不會死。”商擎蒼冷冷的說。

“用五條人命來換,我做不到。”

“真是搞不懂你,以後不要隨便尋死,你死了,我就殺了你身邊所有的人,包括那個莫微笑,聽到了沒有?”商擎蒼抵着我的頭問。

“恩,我知道了。”反正他幫我處理了這件事,我也不會死,誰也沒病,不是逼到極致怎麼會選擇死這一條路呢?

“你落下的時候受了點傷,睡會兒吧,很快就會好的。”他說著將我的頭按到了懷裏,我靠着他閉上了眼睛,心裏踏實了很多,但卻總覺得有什麼記憶不見了。

等我醒來時,商擎蒼已經不見了,我坐起來胸口似乎不怎麼疼了,昨天發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場夢一樣不真實,這時候手機響了,我一看是林槐心裏就有些不好的預感。

“林隊?”接起電話我就想嘆息,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

“葉小姐,我是刑警隊的林槐,現在請你到我們刑警隊來一趟,我們要向你了解一些情況。”說完不等我問他就掛了電話,我被他的一番話說得莫名其妙,他這樣官方的對我說話是要鬧哪樣?急匆匆的掛斷是怕我問吧,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洗漱了下就趕到刑警隊,一進門那個保安就滿臉尷尬的轉過頭去假裝不認識我,看來上次芊芊鬧得滿城風雨的事兒還沒過去啊。

“又來找林隊?”前台的女警也是一臉譏諷的看着我。

“我接到電話說你們警方要想我了解些情況。”我冷淡的說。

“林隊辦公室在前面,你自己進去吧。”那個女警指了指前面,似笑非笑的說。

我剛剛轉身要走過去,就聽到那個女警和旁邊那個說:“平時看林隊挺正派的,居然用這種借口把小三都叫到警察局來了。”

“是啊,那女的還真不要臉,上次鬧那麼大,還敢來,真丟人。”

我真是哭笑不得,來到林槐的辦公室,門沒關,我推門進去,就見他鐵青着臉坐在辦公桌後面。

“林隊?”我喊了一聲,他抬頭看見我更是皺緊了眉頭,一言不發的瞪着我。

“怎麼了嗎?”我實在受不了他這個瞪視就像看犯人一樣。

“來人,嫌疑犯已經來了,把她銬起來。”忽然他對着外面喊了一聲,頓時進來兩個警察,不問青紅皂白就把我銬上了。

“林槐,這是怎麼回事?”我莫名其妙的問。

“帶去審訊室。”林槐揮了揮手說。

然後我就被兩個警察拉到了審訊室前,一個穿着警服,看上去十分威嚴的中年男人坐在裏面,那兩個警察恭敬的說:“吳局,人帶來了。”

“恩,讓她進來吧,留一個人下來做筆錄。”那個中年男人沉聲說。

“是。”其中一個警察把我推進審訊室里,然後他就退了出去,另一個走進來關上門說:“做到那邊去。”

現在這個情況,我也只能乖乖的坐到那個犯人坐的位置。

“我是市公安局的局長吳力言。”那個中年男人說。

“哦,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抓我,我什麼都沒做。”動用到警察局長來審問我,肯定不是小案子。

“小王,把她的手銬解開。”吳局轉頭對旁邊那個警察說。

“是。”那個警察走過來打開了我的手銬。

“我們放鬆一點,你也不要緊張。”吳局淡淡的說:“先說說你的情況吧,名字,年齡,工作之類的。”

“這些你們肯定都查的一清二楚了吧。”我微微一笑,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可笑嗎?

“咳,走程序也要問的。”吳局咳嗽了一聲說。

“葉雙,二十六歲,剛剛辭職,之前是銀行大堂經理。”我簡單的說了一下。

“恩,你和我們刑警一隊的隊長林槐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都沒有,見過幾次面。”難道是因為林槐的事情調查到我這裏了?

“可是你來刑警隊找過他,而且還鬧了一出小三的戲碼吧?”吳局皺着眉問。

“那個只是一個惡作劇罷了。”我冷靜的說。

“的確,這事兒我們調查過了,林槐並沒有結婚,也沒有所謂的妻子,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做嗎?”

“這樣做犯法了嗎?”我反問。

吳局臉色不怎麼好的說:“並沒有。”

“那我拒絕回答。”我冷冷的說。

“好吧,那請問在今年三月發生的滅門案里,你充當了一個什麼角色?”吳局忽然問到這個,我感覺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但是負責這個案子的是刑警四隊的陳隊吧,當時找到了兇手卻執意要見你,見過你后就變了,整個四隊包括辦公室全部毀掉了,有這個事兒吧?”

“吳局,請問你到底想問什麼?”那麼早的事情了,要追究也不是現在吧?

“滅門案的兇手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吳局說。

“我們沒關係。”我一口咬死了,這件事是根本解釋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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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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