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一章 魅惑
臂彎嘩啦着水花兒,心裏不落地兒。估計今晚這傢伙是不會來了,決定還是去永壽宮找離傾絕解釋下。不是說夫妻沒有隔夜仇嗎。
想到此吩咐道:“漱玉,給本宮更衣,備攆去永壽宮。”
“是。”漱玉急溜的又將慕米桃扶出碧清池,只簡單的將頭髮高高豎起就像現在的馬尾辮,系了一塊黃-色絲帶。
漱心那邊托盤裏已經放好鵝黃-色的薄紗罩衣百褶裙。
夜風拂面,吹的慕米桃幾分清醒。在浴池裏休息了片刻的慕米桃感覺自己剛才和離傾絕一起時真是太沖了。換了誰聽自己那麼說話可能都不舒服吧。
何況他時霸道跋扈的男人。關於少師安然的誤會自己必須要和他誰清楚。
慕米桃深深呼吸幾口帝都皇宮的空氣,提醒自己:淡定淡定。不能再任性了。
長安殿到永壽宮也就一盞茶的時間。
轎夫落攆,裏面的值夜宮女一看是皇後娘娘的錦攆立馬跪迎出來:“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啟稟皇後娘娘,皇上不再宮裏。”
“額——皇上不在。”這可出乎慕米桃的意料。
“皇上幾時離宮的?是一直沒回來嗎?還是回來片刻又出去了?”
“回娘娘,皇上自一個時辰前出宮到現在一直未歸。”
宮女誠惶誠恐的說道。
“本宮知道了。”
慕米桃料是離傾絕自從剛才和自己生氣就一直沒回來。
此時已經是深更半夜,他會去哪裏?無非是在皇宮裏轉悠。
“漱玉,吩咐轎夫往御花園方向找找皇上。”
“是。”錦攆瞬間又被抬起,前後十幾個宮燈照着宮裏鵝軟石鋪就的小路,晃悠悠向左前方的御花園走去。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沿着迴廊的拐拐繞繞,一側出現了馥郁錦繡的花園,花叢中所設的小徑彎曲有致,入夜後,牆上的攀緣植物月見草開出了黃白的小花,地上的高矮花木,也輪番開出形態、色彩各異的花朵,夜來香、剪秋羅、花煙草、夜丁香、忘憂草、麥瓶草、玉簪花、絲蘭、曼陀羅……香氣氤氳,沁人心脾。
皇宮的夜晚並不像慕米桃原來以為的那樣寂寞,原來這些夏季的花朵這陣子都比着賽一樣的開了。
慕米桃琢磨着待會兒看見離傾絕,二人靜下心來,挽着手在月夜下夜蘭香邊漫步,氣氛就會輕鬆下來。
隱隱的聽見簫聲。
慕米桃吩咐轎夫停下,侯在此處。
自己帶着漱玉漱心緩緩走過花園的半逕到了竹園。
竹園裏清幽肅靜,設有竹亭,專門給後宮的妃嬪們散步累了后品茶聊天的所在。
遠遠的透過竹林的縫隙,慕米桃看見那亭中白袍飄逸,衣袂臨風,一管長簫被那白袍之人擒在手裏。
她趕緊命漱玉和漱心安靜。
簫聲迴旋婉轉,低沉清麗,忽高忽低,低到極致幾個音階的起伏盤旋之後,竟再低沉下去,雖極低極細,卻揪人心弦。似有珠玉跳躍,清脆短促又如鳴飛水濺,彼鳴我和。
慕米桃一向不擅長音律但是這簫聲竟讓她感到百鳥離去,春殘花落,雨聲瀟瀟,一片凄涼肅殺之象,直到最終細雨淅瀝,若有若無,終於萬籟俱寂。
簫聲真好!慕米桃剛想喝彩走到哪白袍近處。忽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先於她響亮起來。在靜寂的夜裏宛如鳥鳴般悅耳:“陛下的簫吹得如霧如幻直叫聽的人如痴如醉了。”
慕米桃這時才注意到在亭子的桌子邊還立着一個穿着綠衣的女子,身材高挑苗條。綠色紗裙被夜風吹得露出曼妙的體型。
只是先前因為沉醉在簫聲里,也驚訝於離傾絕如此低沉的傾述心事而遺忘了向亭子的兩邊看。
離傾絕聞聲一愣。此時夜靜更深,他只是出來漫步到此抒發一下內心的壓力,不想竟聽到附和之聲。
宮裏只有兩個先前王府的側妃和桃桃一個皇后,這妙齡女子定是儲秀宮的女子。
不禁冷下臉道:“來福,你是怎麼給朕找的地方。”
來福也是被這忽然冒出來的女子嚇了一跳急忙哆嗦的跪下:“回皇上,奴才剛才也沒看見這裏有人啊。奴才要是看見了敢不說嗎。”
來福說吧怒斥那女子道:“你是哪個宮的女子?皇宮的宮規沒有習學嗎?”
那女子早已經跪卻沒有意料中的慌張:”皇上恕罪,臣女是儲秀宮的秀女庄心妍。只因暑熱出來涼爽,多貪了些園子的美景,便在御花園裏轉錯過了二更時的關門時間,所以只好在這竹亭里躲到天明。沒想到遇見陛下,臣女猶恐陛下見怪剛才便躲了起來,但是臣女不想陛下吹的簫聲實在是天籟之音,人間能有幾回聞,實在忍禁不住才因為叫好驚擾了陛下,請陛下恕罪。臣女以後再也不敢了。”
此時離傾絕已經知道眼前膽子夠大的女子必定是兵部庄大人的‘虎女’。
庄大人是朝中的老臣,威望極高。早前在前朝立過顯赫的軍功。她的嫡女據說是一直按著兒子來養的。
自小就跟着他在演武場晃悠,天澤尚武,不少人家的女子都練過幾下子,這莊家的嫡女據說也會幾下伸手。加上自小在兵部溜達,學得一身虎氣,故而人送綽號‘虎女’。
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眼下正是用人之際,這些大臣把一個個的自己的寶貝女兒們千方百計的送進宮來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撈點貴氣,撈點皇親,得點皇*。現在這一二十人進宮已經三個月了,自己不但一個沒冊封還各個不搭理,已經是惹得怨聲載道。如今若是按着嚴格的宮規處置這虎女。必會增加君臣間的芥蒂。
想到此,離傾絕甩袍坐下,冷聲道:“朕,看在庄大人面子上,暫且饒你一次,命儲秀宮長管人事的姑姑記過一次。下不為例。且去吧。”
“臣女謝過皇上。”庄心妍的聲音煞是好聽一點和虎女的綽號搭不上邊兒。
謝過龍恩後庄心妍便起身低頭縮肩的往竹林外走,忽然哎呦一聲,身子一晃栽歪,向離傾絕那邊倒去。
離傾絕本是冷靜的看着庄心妍身子不穩,心說這虎女和他老爸在一起不知道學了多少詐術,這是在朕面前在玩什麼伎倆,忽然瞥見她臉色煞白,嘴裏吐出白沫自己也急着抓住竹竿搖晃了幾下才向自己這邊倒過來,像是忽然發了什麼疾病。便伸手扶住她,將她順勢橫放在竹亭的廊椅上。
轉頭吩咐來福:“去請太醫。”
“可是皇上現在就我一人在您身邊兒伴駕——”來福遲疑着,這秀女有病他不急,但是他的職責是護好皇上,他若是走了皇上身邊沒一個人兒,這——這不好吧。要不奴才命人來將這秀女抱回儲秀宮。”
“不可,不知道什麼病症,擅自碰觸反而容易傷了病人。朕還能有什麼事,去吧。今夜好像是楊醫正值班。”此時,長椅上的庄心妍似乎發出艱難的呼吸聲。離傾絕看見來福遲遲疑疑的樣子不禁催道。
“那,奴才去了。”
慕米桃遠遠看着,面上露出一絲譏笑。
“皇後娘娘,這秀女違反宮規,本應是該您處置的。”漱玉看得蹊蹺不禁氣憤道
“皇上自有考慮。”慕米桃淡淡的道心說:這位小主兒前幾日來過長安殿,那日晚上在假山後窺視過我和皇上散步。現在又半夜來堵皇上,看來是下了血本,決了很大的心,在這皇宮不得到皇*不罷休。
離傾絕將手指搭在庄心妍的腕脈上號了一會兒,只感到這女子筋脈混亂,他不是郎中自然不知道什麼病症,但是筋脈混亂便不是一般的小毛病。
拿起來福剛才給他帶着的薄錦外披。披在庄心妍的身上。起身立在竹林里等御醫到來。
庄心妍嘴角的白沫子忽然增多起來,胸部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離傾絕趕緊用內力輸在她的脈門,控制住了她的喘息,少卿,庄心妍呼吸順暢了一些。
“娘娘,咱們過去吧,讓皇上一國之君照顧着一個秀女總歸不是那麼好。”漱玉小聲道。
慕米桃腮邊艱難的挑起一絲輕笑:“再看看。”
心裏卻忍不住酸澀起來,剛才想好的淡定淡定,反省反省,有話好好說,早就拋到九霄雲外。
不管那個秀女是真是假,她接近皇上,想引起皇上注意的目的是達到了。
弱水三千,不止有這一個庄心妍,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層出不盡的庄心妍。人心是防不住的。人的*更是防不住的。何況自己擁有的還是舉國女人都覬覦的。
或許自己是該大度的接受離傾絕就算現在沒有將來也難保不會有三宮六院的事實。
“漱玉,咱們回長安殿吧。”
慕米桃淡淡道。
“娘娘?”漱玉不解的隨着慕米桃轉身,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一眼離傾絕正在給躺着的庄心妍輸內氣。
就在慕米桃轉身的時候,庄心妍似乎在離傾絕的內氣下,緩過來,緩緩睜開晶瑩如星光閃爍的眼睛:“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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