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回宮
滿洲國三十二年,步驚鴻失蹤已有一年多,期間洛夜寒依舊沒有放棄搜尋步驚鴻的下落,結果全然無果,步驚鴻就像消失在滾滾紅塵中的一粒塵埃。怎麼也尋不到她的蹤跡。
而消失依舊的幽冥教教主冥尊,也是如同消失了一般,一年多也沒有查詢到他的蛛絲馬跡,整個滿洲一片平靜,就像無風的湖泊,一點波瀾也沒有,然而,就是這樣風平浪靜,卻顯露出一抹窒息的壓抑。
又到了除夕夜,朝中大臣已經回家團聚,整個皇宮雖然被人掛上了象徵辭舊迎新的大紅燈籠,紅紅的燈光,將整個皇宮照亮如同灑滿朝氣的清晨,微風帶着大雪過後的清涼。讓人腦中一片清醒。
一年多過去,后宮裏也增添了繼位嬪妃,這樣的事情對於九五之尊的帝王而言,本是稀鬆平常之事,可是只要看見過這幾位新晉妃嬪模樣的人,總是不難看出貓膩,這些人,無愛呼皆是與步驚鴻有着容顏上或是氣質上的像似,像極了一個還沒有練就熟悉的燒瓷者。一次一次煅燒而出的次品,到最後要成功時,所燒制的陶瓷,雖說成色已經甚好了,卻還是不達正品標準。
洛夜寒坐在眾位嬪妃之中,再抬眼看向上位的太后,這些年洛夜寒也沒有少為太后找解藥。可是還是沒有成功,只是尋到了一些壓制毒性的解藥而已,每個月太后都要服藥,這樣時間已久,太后的臉色變得有些暗黃,身體也漸漸不行了。
洛夜寒怔怔的看了看母后一眼,心中有些煩躁,耳畔響起的絲竹聲,更是令他覺得心中一沉,不覺間,他便對太後行了個禮,走了出去。
太后也未曾多言,洛夜寒再次舉步來到湖畔,往日的情形猶如昨日,依舊那麼清晰明了,可是洛夜寒心中十分清楚。他的驚鴻不會再回來了,這樣一想,洛夜寒的心就像空缺了一塊似的。
登高而亡,整個滿洲城外一片燈火輝煌,除夕夜的熱鬧透過點點星光的燈火傳遞着城內的鼎沸,洛夜寒不知為何,心中空寂得很,雙腳一點,項長得身材臨空而起乘風破浪,步步生風的向那抹亮色而去。
夜風吹拂着長長的髮絲,玄色錦袍翻飛如花,一個瀟洒下落,身體已經穩穩的站在滿洲城內。
耳畔喧嘩的熱鬧聲。在耳畔作響,越是熱鬧,洛夜寒心中越是空虛,卻又有些貪戀這份熙熙攘攘的喧鬧聲。
眾人在街上急急向一個方向而去,只聽見他們說道,“踏雪樓今晚上場的可是一年前出名的第一花魁柳婉婉,我們快去看看,憶起一年之前的那場盛宴,此舞只能天上有,人間哪能幾回聞。”
洛夜寒不知為何,他總是覺得這個柳婉婉,他有種莫名的熟悉,大腦還沒有做出判斷,身體已經向踏雪樓而去。
當洛夜寒再次來到踏雪樓時,他竟有種恍如隔世,而胸口心臟的位置,正一陣一陣的跳動,彷彿有種什麼東西在胸口破開,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直襲全身。
此事,踏雪樓正是人山人海的時候,伺候的小廝忙碌的穿梭在人群中,倒茶的,伺候的,一個個喜笑顏開。
如說,滿洲城裏誰最生財,便是這明文大江南北的的踏雪樓了,只從一年以前的柳婉婉驚世一舞,踏雪樓從此名聲大震,各地富商,俠士,王孫貴胄頻頻來顧,洛夜寒暗自派人監視踏雪樓,也未曾發覺其中有任何的秘密,尋不到辦法讓它消失,只是安排人守在暗處。
洛夜寒剛走上樓,三娘就迎了上來,“喲,公子請上座。”
三娘眼中極快的閃過一抹厲色,轉過身帶着洛夜寒就來到一間包廂,三娘熱情的招呼洛夜寒,洛夜寒卻只是淡淡的揮了揮手,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三娘也不加多言,只是再次看了洛夜寒一眼,便命人泡上一壺好茶放在包廂里。
此時,大廳里已經擠滿了人,圓台上開始了今夜的獵艷傳奇。
隨着洛夜寒的視線落下,霎時一個帶着面紗,身着白色素紗的女子輕盈而出,蓮步輕移,長袖善舞,曼妙紛飛,霎時,原本喧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就連洛夜寒也被圓台上的女子吸引,那雙眼眸,如同秋水波瀾,閃光點點,呼吸微微,遠山黛眉,如雪肌膚,剎那間,洛夜寒的心中就與記憶里的人兒重疊。
那是他的驚鴻。
身體比大腦更快做出抉擇,洛夜寒一個跳躍,穩穩的落在台上,眾人見到這一幕,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只是靜靜的盯着台上,看着男人薄薄的唇瓣微微一動,低沉而又飽含感情的聲音,說道,“驚鴻”
矇著面紗的女子身形一動,卻是沒有說話,好半響,才聽見女子說,“公子,你認錯人了,奴家是柳婉婉。”
這樣冷冷的聲音,一點也沒有當初步驚鴻所有的天真爛漫。
洛夜寒也有一剎那的錯覺,認為自己認錯人了,可是在女子轉身的時候,高高髮髻下,頸脖上的一點硃砂紅痣,洛夜寒怎麼也無法忘記,那是步驚鴻身上特有的印記,他不會忘記。
“驚鴻,我知道是你。”
洛夜寒的聲音多了一絲沉重,看着步驚鴻的背影多了一抹哀傷。
“抓住他!”一聲聲尖銳的男人大喊聲響起,接着一個個身材魁梧的大漢直像洛夜寒招呼過來,洛夜寒一面看着步驚鴻離去的背影,一面與一群羅羅打架。
忽然,洛夜寒的身邊出現一個黑色的身影,他一一擋去攔住洛夜寒的羅羅,,步驚鴻的腳步有些踉蹌,但是卻還是不曾慢下半分,只是想着快速前進,她不想待在這裏。
低着頭的步驚鴻,並沒有看前面的路,突然,額頭上一痛,整個人似乎撞在一塊堅硬的岩石上,整個人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抬首一看,不知何時洛夜寒已經站立在步驚鴻的身前,步驚鴻微微一怔,卻又冷下眼眸。
“讓開,”步驚鴻大聲說道,一點也想前面男子是何種身份。
“驚鴻,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真的捨不得你,”洛夜寒再一次說道,可是步驚鴻卻渾然為理,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洛夜寒不死心的擋在她身前。
步驚鴻轉身,洛夜寒又伸手擋住去路,他說什麼今晚也要將步驚鴻帶走。
就像是為了證明心中所想,洛夜寒猿臂一伸,立刻將步驚鴻攬在懷中,接着便腳尖一點,帶着他離開了踏雪樓。
玄色的衣衫夾着女子白色的紗衣在空中片片翻飛,兩人的身影漸漸離去,而此時位於三樓一處暗沉的廂房裏,一個穿着大紅長袍的妖媚男子矗立窗前,看着那抹消失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修長白皙的手指優美的彎曲成蘭花指,一邊的軟榻邊放着一個十指綉,上面一朵美麗的牡丹正在徐徐綻放。
“洛夜寒,你們母女欠我的,一定會一一討回,”妖媚如女人的男子紅唇一動,思緒一是一轉。
一年前,步驚鴻被洛景瑞救下,他便命人將步驚鴻帶走。他頁樂才。
害過他的人,他絕對不會手軟,他將步驚鴻囚禁在他練功的地窖中,步驚鴻已是殘敗之身,雖是這樣,她的血依舊是千金難換的好東西,便用步驚鴻清香襲人的血迅速的提升內力,很快他便開啟了它的秘密,伴隨着一天小半碗的血液,葉孤城的內力提升很快,可是在最後關頭,他便提升不上去,每次一運功便覺得丹田一陣擁堵,整個內力提升不上去。
他便將步驚鴻帶至身邊,再次喝下她手中劃破而出的血液,心中湧出一股熱浪,接着丹田處就覺得隱隱發熱,視線漸漸模糊,他看着步驚鴻的眉眼,目光柔和了起來,身體竟不受控制的走向了一邊的銅鏡,對着銅鏡梳着長發,貼上花黃,抹上胭脂,且拿起了女人打發時間的綉帕,一針一線的綉制起來,手指卻十分的熟練,開始還是一朵雛菊,瞬間就綻放開來,而在這些無意識的動作下,葉孤城感覺胸口不再沉悶,只是身體開始一系列的變化。
到後來,葉孤城漸漸對女人失去了興趣,轉而專註於繡花,針線穿梭極快。
他又讓人將步驚鴻調教了一番,既然當初他們母子那麼狠的奪過他所有的一切,那麼今日他便要他們一一奉還。
終於,一年多過去,步驚鴻也該實現她的價值了,他便安排了這處舊人相見的一幕。
洛夜寒帶着步驚鴻回到皇宮,將她安置在一處嶄新的宮殿,這裏十分安靜,門前還有一個人工湖泊,裏面栽種着大片的睡蓮,好些碧綠的荷葉上開滿了一朵朵粉紅潔白的蓮花,像極了當初他們在湖泊那夜裏所見的景象。
步驚鴻看到這裏心中還是不由得猛地跳動了下,可是腦中出現當日他的決絕,心中的恨意再一次湧現,她的眼眸又恢復一片清冷,聲音帶着疏離的說道,“我要出宮。”
“驚鴻,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好,但是我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洛夜寒聲音輕柔的說道,步驚鴻聽在心裏,這要是放在以前,步驚鴻肯定是十分高興,可是在經歷了那碗湯藥,再經過葉孤城一年多的教訓,原本溫熱的心也淡漠了。
“洛夜寒,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步驚鴻的視線落在自己的左手腕上,雖然這裏沒有一點痕迹了,可是這隻手算是廢了,一次次給葉孤城放血練武,一刀刀割下,一年到頭只有短短一月的時間才可以不供血,痛已經麻木了,而心也一併麻木了。
步驚鴻不怪葉孤城,畢竟當初自己做錯了事情,讓他的人,一夜慘死在幽冥教,他恨她,他要她的血,她都可以不計較,因為那些死去的人,她甘願。
可是,洛夜寒當初他的不信任,讓她明白愛一個人很難,恨一個人卻是如此容易。
現在,她來到皇宮,也是替那個人做最後一件事,這是她欠他的,做完這件事,她就自由了。
“驚鴻,我會將當年你父母的案子,再命人去查,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洛夜寒幽深的眸子凝望着步驚鴻。
如此近的距離,步驚鴻清晰的看見洛夜寒的眼角升起了一絲皺紋,似乎歲月並沒有讓他如此痛快生活,身形也瘦削了不少,可是這些並不能改變她心中的恨意。
猶記,那晚,他是如何狠絕的對他,第二天又是如何怎麼狠狠責辱她的尊嚴,即便這件事過了一年,步驚鴻還是難以忘記那種痛。
“發生過的事情,就不肯呢過抹去,洛夜寒,我是不會再那麼傻了,”傻的被你將她的尊嚴狠狠踩在腳下,如今她的小腹在陰雨天氣還會疼,月事來的前三天,痛得恨不得撞牆,每當疼痛來襲的時候,就像在嘲笑她曾經的無知似的,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她真的恨他了。
所以,她情願與葉孤城合作,雖然她傷了她的身,可是卻傷不了她的心。
“好了,驚鴻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啊,是不是像極了當初你拉着我在月色中玩水的那一晚?”洛夜寒依舊不生氣的對步驚鴻輕言細語的說道,臉上也沒有一點不耐煩,似乎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已經將他的菱角磨礪了。
“我累了,”步驚鴻僅是短短三個字,意思十分明顯的給洛夜寒下了逐客令。
“看我高興得,驚鴻,我看着你入睡,然後就走,”洛夜寒明知道是步驚鴻得拒絕,可是他還是輕言的說道,彷彿現在的步驚鴻就是一隻渾身充滿利刺的動物,為了保護自己,將那些利刃都削尖了。
“洛夜寒,你煩不煩?我要睡覺了,”步驚鴻說完這些,也不管身前的男人是何種身份,話音還剛剛落下,就將門轟然關上,洛夜寒吃了一個閉門羹。
步驚鴻關上門,身體抵在門上,雙腿一軟,聽見屋外的人還沒有離去,故做堅強的挺直臉上身體,聆聽着門外的聲音。
“驚鴻,你累了,就早些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洛夜寒在門外站了一會,步驚鴻卻沒有迴音,過來半響洛夜寒才離去。
待洛夜寒腳步聲離去,步驚鴻才雙腿一軟,身體無力的順着門跌坐在地,往事再一次從她的腦海中閃過,左手的無力,讓她再一次將過去的種種在眼前一一出現,就像放映的電視一般,原本以為結痂的傷口,如今再一次揭開傷疤,又一次鮮血淋淋的流出血來,小腹里再一次傳來如同刀絞的痛。
步驚鴻蹲在地上,雙手緊緊握住臂膀,將自己蜷縮在小小的世界裏,以此來降低身體的疼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步驚鴻在模模糊糊的爬上了床,床很軟,整個大殿裏的東西也是十分名貴,可是步驚鴻卻根本一點欣賞的欲、望也沒有,只是在這個陌生的軟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迷迷糊糊的時候,步驚鴻似乎陷入了夢魘,雙手不停在空中努力的想要抓住什麼,腦海里全是一片如血的嬌艷麗色,身後就像有什麼東西在追,她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可是還是逃不開,突然,腳下一個趔趄,身體跌倒在地,一陣劇烈的顫抖后,步驚鴻睜開了眼睛。
朦朧的視線看着精緻的帳幔有些恍惚,似乎還一時沒有明白自己在哪裏,過了片刻,她才想起這是在皇宮裏,步驚鴻再經歷了方才的事,越發覺得她要早些逃離皇宮,如今之際便是儘快的尋得那個東西,好早日離開這裏。
翌日一大早,步驚鴻才剛打開門,便看見洛夜寒站在門外,項長的身影還是昨日的那件玄色衣衫,微微沾染上一些些濕氣,步驚鴻看到這裏,心中不免一想,那個呼之欲出的話就要出現,步驚鴻卻用力的壓下,裝着視而未見。
可是,轉而一想,她又勉力的對着洛夜寒扯出一抹笑意。
“驚鴻,你醒了,昨夜睡得好嗎?”洛夜寒見步驚鴻微微的笑意,十分高興,這樣是不是意味着驚鴻有些原諒他了?
洛夜寒總算露出了笑臉,殷勤的說道,“傳膳."
接着,一群宮婢陸陸續續的將一盤盤的菜放在八方桌上,清淡適宜,全是撿着步驚鴻以前最愛吃的菜色所做,看着滿滿一桌的菜,步驚鴻不免有些蹙起眉頭,一年裏,她經歷了很多,看見過許多貧困的老百姓,真的很困苦,看着身前,一桌子的菜,而才兩人吃,頓時便開了口,“這麼多東西,太浪費了。”
洛夜寒臉上一怔,接着就笑了起來,命人又撤下幾道菜,然後又對着宮婢吩咐道,“以後,每頓飯只需五個菜,其餘各宮也當節省開支。”
“洛夜寒,你不必為了我的一句話而如此大動作,我擔待不起,”步驚鴻口氣還是有些沖,一點也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被洛夜寒重視后升起一丁點的傲嬌。
“人人都應當以節約為本,”洛夜寒伸手想要搭上步驚鴻的肩,心中正為步驚鴻有着這樣的心思而高興,一時不免忘記他們如今心裏的隔膜,動作顯得有些隨意。
步驚鴻感覺到洛夜寒的動作,一個扭身便向八方桌而去,在桌的一邊坐了下來。
而洛夜寒停在空中的手一頓,卻也沒有說什麼,便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他也識趣的沒有再靠近步驚鴻,而是選了一個相對的位置,坐了下來。
接着,一個太監上前,將桌上的菜一一試吃了一遍,這才見洛夜寒身後的宮婢為洛夜寒盛了一碗粥,待宮婢剛要將粥放在他的身邊,洛夜寒開口說道,“驚鴻,你先吃,被餓着了。”
洛夜寒的話音剛落,宮婢識趣的將碗放在步驚鴻的身前,然後才給洛夜寒盛了一碗。
兩人就在沉默中吃完早餐,此時也到了上朝的時間,洛夜寒看了步驚鴻一眼,說道,“你要是覺得閑得慌,可以到御書房找幾本書來看,我下了朝就來看你。”
說完,洛夜寒就站起身,接着一群宮婢端着一疊明黃的朝服走進,洛夜寒也不顧及步驚鴻在場,就讓宮婢替他換上龍袍,氣宇軒昂。
待洛夜寒走後,步驚鴻便向洛夜寒的書房走去。
後宮本就是一個沒有秘密的大會場,昨夜洛夜寒才將步驚鴻安置在宮中,今日後宮裏的人就知道步驚鴻回來了,而那些一年前害過步驚鴻的人坐不住了,昨夜一直派人打探着步驚鴻這邊的動靜,而她們昨夜也難以入睡,就像瞬間就要被侍衛抓走似的,惶恐了一晚上。
直到今日早晨,也沒有等來那些抓她們的人,這才聽見洛夜寒上朝去了,便命人打扮一番,故作無事,與步驚鴻來了一個偶遇。
步驚鴻剛轉過彎,便看見不遠處的長廊上徐徐走來一群人,即便是這樣遠的距離也不難看出她們講究的排場,為首的是齊妃,頭上戴着黃金步搖,髮髻上貼着牡丹花形的飾物,身上穿着與之相配的玫紅色繡花織錦,腳下一雙花盆底宮靴,整個看上去顯得高貴,不可一世。
身後,便是夢嬪,也是一翻盛裝打扮。
隨着,她們走進,步驚鴻心中便想到,來者不善。
一個個打扮得像花蝴蝶一般,就差身上沒有一隻蝴蝶飛過了。
步驚鴻微微一福身,給她們行了個禮,她這次是來那東西的,這些後宮女子,雖說有些事情做得狠厲,到最終還不是一個可憐人,“見過,各宮娘娘。”
步驚鴻倒是想與她們別開,不想與之糾纏,可是往往那些閑的發慌的後宮女人好不容易等來一個可以玩弄的人,怎麼會好好放過這個機會。
步驚鴻本是想獨自進御書房尋那個東西的下落,便沒有讓人跟着,這會就只是她一人面對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
也不知,此時是誰在人群里說道,“喲,這不是步宮人嗎?”
“一年多沒有回來,現在回宮,倒是顯得越發美麗動人了。”
“果真是外面住久了,一點規矩也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