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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宇被那黑網罩於樹下,正好將江懷的話聽在耳中,他抬頭望向扣在身上的黑網,那東西纏的倒不緊,只是不知為何,自己這身靈力卻有被壓抑住的感覺,怪不得江懷明明見他一人殺了兩隻飛鷹,卻絲毫不害怕。
只可惜,這些人怎會想到,他一個普通的築基期,身上的寶物卻是數不勝數。要知道,他身上帶的防護法寶可是石卵,乃是現階段修為下,他父親給他找到的最好的防護法寶,這幾個人不過是普通築基期,拿的不過是個略好點的靈器,連南星白果手中的都不如,怎會困得住他?
只是,韓宇此時卻並沒有拆穿的意思。他不用想就知道,這些人肯定是白諾派來的,那傢伙屢次想要對他不利,着實該死。可畢竟白諾還是江九帆的表弟,白夫人的兒子,他想弄死他總要有點證據,省得別人說他寄人籬下還不知足——這也是他穿越前那些年得出的經驗。
所以他手中一動,一個天憶珠便出現在手間。
而此時,江懷便已經跳了出來,那是個長相平庸的男人,要不是韓宇一見白諾就心下提防,將周圍的人仔細看了一遍,八成不會記得他。韓宇記得他好像排在自己前面沒幾位,一路上半句話都沒說,好像跟任何人關係都不算好,但眼見着從他身後走出的一胖一瘦兩個男人,他便知道,那不過是假象罷了。
胖子一出來便衝到了韓宇面前,繞着他嘖嘖出聲,“怪不得白諾在你手底下吃了虧,連那飛鷹你都能對付,果然不是一般人。”
這人怕是對白諾知之甚詳,連白諾挑釁輸了的事都知道,他的眉眼幾乎都被肥肉擠在了一起,在韓宇看來,只餘下了一條細縫,可就這樣,也掩不住他眼睛裏閃出的光芒。
“六哥,這人卻不能普通放過,他在飛星峰上的法陣,那可都是寶貝,再加上聽說那些金丹期修士都是雇的,一個金丹期修士出手,怎麼也得五百中品靈石,這人身上,可是富可敵國。還有,剛剛他對付飛鷹的那東西,那是符劍吧。”
這人卻將他有多少東西盤算了個清楚,顯然早有準備。
韓宇聽了便插了一嘴,冷笑道,“你們肯定是白諾那人派來的吧,不過因為我跟江九帆走的近些,先是找人挑釁我的洞府,如今又找了你們,可真是針大的心眼。”
那胖子一聽,便想譏諷韓宇兩句,誰料到,那個瘦子倒是有心眼,聽了后直接阻攔了胖子說話,哼道,“嘟囔什麼,好像就你知道似的,瞧瞧你那窩囊樣!”他倒是頗有正事,“六哥,咱們先找個地方好好審審這小子,這裏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韓宇哪裏想到,這幾個傢伙居然知道轉移,算是聰明了——飛星盟是第一個進來的,這會子那些門派的修士應該都進來了,幾十頭飛鷹壓根攔不住,恐怕不多久,這裏便會有修士路過,到時候,黑吃黑也不好說。
可如今就動手的話,卻失了證據。韓宇料定他們不能將自己怎麼樣,便也沒吭聲。
那江懷一聽,便點了頭。手中一收,那黑網也跟着收緊,韓宇就被捆成了個粽子。隨後這三人居然也不御空飛行,而是往兩條腿上各貼了個神行符,還給韓宇也貼了個,帶着他在樹林間迅速移動起來。
這三人顯然極有經驗,韓宇明明剛剛落下時,覺得四處都是樹木,地上卻沒有半分起伏,可跟着他們不過繞了片刻,一座不高的小山便出現在了眼前,很快便找到了個仿若人為鑿開的石洞。
洞口外已經被藤蔓遮了一半,瘦子拿着飛劍將枝蔓清理乾淨,這才帶着韓宇進去——裏面倒是不算大,四個人站着卻微微有些擠,石壁上還殘留着飛劍開鑿的痕迹,想來應該是曾經來過的修士建的。
這三人只當韓宇是死的,直接將他丟進了洞穴,就一起去洞穴門口開始佈陣,顯然早有經驗。韓宇身上有石卵,倒是破不了,可卻是實打實的倒地上了,晃蕩的難受。心裏恨得只當他們給自己佈置墓地,趁機又拿出了兩個天憶珠,連帶手中那個灑在了周旁,然後閉眼打坐。
不多時,這三人便回來了。依舊是“六哥”江懷為首,進來后瞧着他不慌不忙,還贊了句,“倒是有點風骨。”可也就這一句話,然後就直接讓瘦子上了手,去摸韓宇的腰間,顯然這是想找東西了。
近身就得動手,可韓宇還錄著證據呢,上次偷偷摸摸的報復,雖然佔了不少便宜,可韓宇總覺得不透快,這次好容易拿着證據,他卻認定了要辯個明明白白,就當頭喝問了一句,“白諾許了什麼好處讓你們來殺我!?”
他功力不算高,可這聲卻震人心魄,那瘦子下意識的就愣了一下,然後韓語直接盯着瘦子的眼睛又問了句,“白諾許了你們什麼?讓你們殺了我?死總也要死個明白吧。”
八成是洞穴給了他們安全感。這會子江懷倒是沒說話,只有那胖子一聽,便吆喝一聲嗨,口中發著讓人厭惡的嘖嘖聲道,“你倒是還門清呢,可惜這麼聰明的一個人,卻不知道這飛星盟誰該惹,誰不該惹?我看你也是白長了個腦瓜。倒不如將東西老老實實,完完整整交給我們,我們也算心善,讓你少受點苦,留個全屍。”
韓宇聽他住手開口,卻是心中滿意,便挑了眉一副不屑的樣子問,“什麼叫誰該惹?那你告訴我,明明是白諾先欺負的我,難不成我卻不能還手了?”
那胖子聽了便道,“你當然不能還手!你可知那是誰?”
韓宇嗤笑道,“不過是個借住的姨表親吧。”
誰料這句話一出,卻讓那三人哈哈大笑,尤其是那胖子,笑得渾身肉都晃蕩起來,好像韓宇說了件多麼好笑的事兒,等了許久,這三人才慢慢停了下來,那胖子眯着眼睛拍着自己的胸口道,“姨表親?姨表親能在飛星盟橫着走?連這點消息都不打探着,你是死有餘辜,我也做一回好人,讓你當個明白鬼,你聽好了,那白諾可是與少盟主訂了婚的,連他你也敢惹嗎?”
饒是韓宇想了那麼多的理由,可偏偏就沒想到這一點,他幾乎瞠目結舌,江九帆顯然沒看上白諾,可白諾怎麼會有臉說出來?他想着那個人,下意識的說了聲,“不可能。”
胖子便道,“哼,你上飛星峰半年,自然不知道底下的事兒。這消息都傳出來半年了,江家人誰不知道白諾與少盟主青梅竹馬。少盟主乃是我們江家未來的家主,你辱了未來的家主夫人,我們這也算是為了江家出力了。”
可韓宇現在臉上卻是古怪之極,他在想的是,若是將這一段放給江九帆聽,不知道那人會怎麼樣?想着,他便覺得這事兒有趣得緊。他這人一向恩怨分明,江九帆的好他記着呢,他當時不信任他嫌棄他,他也沒忘了。這事兒既能對付白諾,又能讓江九帆吃癟,卻是再好不過。
而那邊瘦子自認為讓韓宇當了個明白鬼,便又飛身向前,到了韓宇面前,準備在他身上找儲物袋。可這次,他手離着韓宇還有兩寸,韓宇身上卻猛然彈出一個白色光暈,直接撐起了捆住他的黑網,打在了瘦子身上。
只聽瘦子啊的叫了一聲,竟是向後連退了幾步。韓宇此時也站了起來。此時的他看起來有些詭異,他的身旁有着直徑一丈的一個乳白色光圈,而光圈外面,則是被撐得緊緊的黑網,韓宇眯着眼瞧着他們道,“玩夠了,這東西還不錯,算是件上品靈器,是你們解開還是讓我將它弄壞?”
三人原本只當抓一個築基期初期的小羅羅,雖然知道他有些手段,但他們覺得,修為在這兒,手段再高也有限,譬如拿靈石收買金丹期修士。何況,他們覺得自己相對於普通的築基期修士,各方面並不差。誰也沒想到,花費了重金買回的大象無聲網,居然對韓宇半點用處都不管。
江懷算是其中有智謀的,當即便道,“不可能,他不過築基期修士,怎麼可能弄壞上品靈器?”
可彷彿打臉一般,這句話一落,就聽砰地一聲,那張附在韓宇身上的大象無聲網,便已經四散飛出,有幾塊正好落在江懷三人面前。他們三個不可置信地看着韓宇,第一反應,便是往外跑去。
可韓宇怎麼會允許,只見他手中一動,剛剛一直未出現的那隻符劍便急速的向著三人飛去。這東西可是剛剛斬殺了兩隻媲美築基期大圓滿的飛鷹,三人頓時守住了腳步,結果卻因為胖子剎不住,而被全部都滾在了地上。
那隻符劍於是就停在他們面前一寸處,閃着幽幽的金光。
韓宇這時候才慢慢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問,“這回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那三人如今只求保命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連忙點頭,那胖子嘴巴卻快,連連點頭道,“知無不盡。”
韓宇便問了第一個問題,“誰告訴你們,白諾跟江九帆訂婚了?從哪裏聽來的?這是江家和白家宣佈的?”
那胖子連忙道,“不是,是小道消息傳出來的。不過也算真的,有師兄回飛星城辦事,恰好瞧見玉山散人的女兒與白諾在條小巷說話,他無意中聽見白諾對着那女子說,我警告你,速速離開,表哥是我的,我們已經私定終身,莫要自取其辱。這事兒便傳了出來,不過都是偷偷的。”
韓宇聽了心中滿意,又問第二個問題,“白諾給了你們什麼好處?”
這回卻是瘦子搶先回答的,“他有個十三層的洞府,如果我們做到了,您身上的東西他不要,還會將洞府送給我們。”
韓宇聽了,大概知道自己在白諾心中的價位,便手中一揮,讓那符劍飛遠了一些。這三人瞧見,方才大聲的喘了幾口氣,顯然是嚇壞了。此時卻見韓宇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們也是為人辦事,將儲物袋留下,速速離開吧。”
三人何曾想過韓宇居然如此好說話,可轉念一想,他們畢竟姓江,他是寄人籬下的,怎會不顧及,雖然還有些心疼,但好歹他們行走江湖慣了,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裏也是明白的,當即就將外面的儲物袋扔了下來,三人道了聲謝,連忙向外跑去。
此時卻見韓宇慢慢踱步,等着他們三個都出了洞穴,卻手中一收,才將洞府里的天憶珠收了起來,然後只見一道金光飛出,不多時,外面便傳來一聲怒吼,“白鵬你說話不算!”只是,也就這一聲罷了,隨後便見已經有些暗淡的符劍慢慢回到了韓宇身旁。
韓宇這才出了洞穴,將他們三人的另一個儲物袋收了,一把火將他們燒了個精光。
他又不是傻瓜,讓他們走,不過是在天憶珠里給江家人好交代,可留着他們,難道等他們過年回來報仇嗎?
卻不知那黑小子一路跟隨,瞧見韓宇被擄,原本還想幫幫他,卻聽得了這三人最後一句話,他瞧着殺了三個人卻面不改色的韓宇,心道這人心真狠,怕不是什麼好人,他原本欠了飛師兄,如今也還了,我們也算兩清,卻是離他遠點好。
然後,便轉頭離去了。仙家子逆襲日常[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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