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神書安做的最好的一道菜,就是人蔘公雞
我也是讀了十幾年書的人,一個學生要能像神書安那麼完美,在我看來簡直是太不可思議。現在見了神書安那個媽,我忽然覺得一切能解釋通了。
肯定是因為神書安家裏有錢有勢。他能走後門,肯定是這樣。
老韓搖搖頭,他不贊同我說的:“一碼歸一碼,神書安是有真才實學的,無論走到哪兒,我們都得承認。之前我和醫學系的一起吃飯,神書安的老師說,神書安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醫學奇才……不過要我說啊,神書安會學習這麼好,跟他的家庭也有關係。”
“是嗎?”我來了八卦的心,追問道,“你倒是快說啊!”
老韓覺得自己說的夠多了。畢竟他一個當老師的,講太多學生的八卦是非很不得體。正好有別的老師叫他,他搪塞我兩句就開溜了……勾起人八卦卻走了,也太不負責任了。
“石小樂!”老韓剛一離開,神書安立馬招招手叫我,“你快來,這有一個領獎台,你和我一起搬一下,我自己搬不動。”
“好。”
我顛顛跑過去,幫着神書安一起推領獎台。神書安並不是很專心。他一邊推一邊盯着我看。等到把講台安防好,我拍拍手問他:“你幹啥?有啥想對我說的?”
“哦,今天早上我媽媽,”神書安靠在領獎台上,他的表情是欲言又止,“她可能有點……從小到大,她都希望我是,你知道吧,那種文質彬彬斯文有禮的樣子。Y市的事情,她一時之間恐怕接受不了。”
我知道神書安不擅長說對不起,我其實心裏也不怪他。畢竟說難聽話的是他媽又不是他,我也沒什麼好不接受的:“沒事兒。你媽希望你做個乖寶寶嘛,完全可以理解。不過我說,你也多跟你媽講講。像我這種單親家庭的孩子,我們沒危險的。別一副好像我們咬人……”
還沒等我說完話,神書安突然開口:“對不起啊!”
神書安說完,我整個人都愣住了。我回頭看他,他也沒過多解釋。低頭看着自己的指甲,神書安忽然整個人都沉靜了……沉靜的,不那麼像神書安了。
我習慣了張揚跋扈的神書安,也比較熟悉得意洋洋自大無畏的神書安。想起早上神書安落寞的神情和他現在沉靜的話語,我竟然覺得他很陌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不確定的問:“哥們,你咋了?被你媽罵傻了嗎?”
“不是。沒有。”神書安不怎麼溫柔的打開我的手,他故作鎮定的繼續往下說,“雖然她是我媽,可我也得承認,今早的事兒確實是她做的不對。”
“只有今早的事兒嗎?”我對着神書安旁敲側擊,“之後呢?”
神書安抬頭看我,他的眼神里滿是困惑和不解:“之後什麼?之後我媽媽還有找你麻煩嗎?應該沒有了吧?早上她送我回公寓后,她說有事情要去忙。”
是啊,是有事情去忙。忙着和董晨一起大鬧校長室,好斬草除根的將我開除。
看來神書安對校長室的事兒並不知情,那也沒有啥必要讓他知道:“我是比較擔心你媽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揍你啊!我感覺你媽是憋大招呢!肯定想揍你一頓。”
對我的話。神書安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他不太自然的扯扯領子,說:“總之,我應該像你道歉,今天的事兒,對不起了。”
“啊?我沒聽錯吧?你?和我道歉?”鑒於神書安一本正經的聊天,我只好一點不正經的插科打諢,“人蔘公雞,不是你最會做的一道菜嗎?大神你第一次這麼謙虛客氣的對我,我還是挺惶恐的。”
好吧,我調侃的並不成功,聽起來很像是小心眼的夾帶私仇。神書安再次扯扯領子,他進一步解釋:“我之前告訴過你,我是醫生,我是有人間大愛的。我媽說的那些……反正跟我說的不一樣,我平時形容你的那些根本不是人身攻擊,我說的都是實話。”
這還不叫人身攻擊?要是人身攻擊分等級,這直接算是死亡程度了好吧?
“嗨,沒關係,你用不着道歉。”我學着神書安的樣子,和他一起靠在領獎台上,“你不用怕啊,我不會像對待董晨那樣對待你媽媽的,我不會一時衝動跑過去掐死她……我厭惡董晨不單單是因為她說的話,而是我覺得如果沒有她,咱倆的事兒也不會鬧的全學校都知道。”
神書安沒再說話,我們兩個靠在領獎台上看着下面的老師在聊天。站在神書安旁邊,感覺都特別奇妙。拍了拍檯子,我問他:“你是不是經常領獎啊什麼的?看着這個檯子有什麼感覺嗎?”
“是啊!經常領獎。”想不到神書安竟然沒有得意,他淡淡的語氣里是不易察覺的張揚,“我是從小領獎長大的,對領獎台已經麻木了。”
我看着神書安的腦袋,這可是智商接近滿點的腦袋。在這樣的人身邊站着,彷彿都能吸收聰慧之氣……聽了老韓剛才的話,我更是覺得神書安的腦袋極其珍貴。要知道,這可是醫學界百年難得一遇的腦袋:“你是怎麼做到的啊?你都領過什麼獎啊?”
以我們的教育體制考慮,神書安能領的獎項無非是什麼三好學生啊優秀班干一類的。再不然就是個優秀大隊干,這是最多的了。
不過神書安的回答,倒是拓寬了我的眼界。他說的那些獎項,全都是我聽過沒見過的:“我啊,我小時候得過全國奧林匹克數學一等獎,全國奧林匹克物理競賽一等獎,還有國際象棋大賽冠軍,還有國際圍棋賽亞洲組冠軍,還有……”
得,我徹底被神書安這些加冕在身的光環閃瞎了。
如果說我懷疑神書安在T大里有後台,但全國性質的比賽肯定是憑實力的。我彎彎腰,學於淼淼那樣笑着仰視他:“大神,你傳授傳授我唄?你媽小時候給你吃什麼了?把你吃的這麼英俊瀟洒?又這麼的才華橫溢?象棋和圍棋你都會啊?你也太厲害了,我姥爺總教我下象棋,可我現在的水平和實力還是停留只知道馬走日象走田的程度。圍棋更不用說了,拿它玩五子棋還行。”
我是在誇他,我真的是在誇他。我感覺我窮其一生,估計只能認識一個像神書安這麼聰明的人了。
即便被我心悅誠服的誇獎一通,神書安卻一點都不高興。對於我的問題,他給出了意見建議:“很簡單,你想讓你的孩子到處領獎,你只要不讓他有童年就可以了。”
神書安又垂下了頭,雖然他沒有詳細解釋,但我還是聽出他話里的引申意思……是啊,想要拿這麼多的獎盃獎狀,光靠聰明肯定是不行的。神書安能有今天的輝煌和成就,相比童年過的非常艱苦吧?
“我說,”我想到一個很實在的問題,“你媽媽小時候打你嗎?”
在禮堂燈光的照射下,神書安的眼底閃閃發亮。要不是了解他是多麼自負狂妄的人,我真的會以為他在哭:“我媽媽,是個要求非常嚴格的人。她總是會對我超前要求,比如說,我上小學的時候,她就要求我會做初中的課程。我上初中的時候,她就會讓我去高中的補習班……時間一長,就自然習慣什麼都比別人超前。”
神書安他媽的教育,我真不知道是優秀好,還是變態好。這麼難為一個孩子,難怪我總覺得神書安和正常人不一樣。
“那你能適應嗎?”我感嘆道,“我初中的時候還看瓊瑤呢!就算打死我,我也上不了高中的課啊!”狀麗爪號。
底下的老師檢查完,他們要回去了。我和神書安打招呼送他們離開,禮堂里就只剩下我們兩個。神書安今天說話的慾望比較強烈,即便被打斷他也還是繼續往下講:“我那時候也不聽話,小學的時候比較喜歡玩遊戲。為了找同學玩,沒來得及完成作業。我媽發現之後,狠狠的修理了我一頓。”
我畏懼的打了個哆嗦,說:“敢問,你母親大人是怎麼修理你的?”
“罰跪,不給吃晚飯。”神書安說的時候是笑着的,可我聽了卻是無比心酸,“我媽晚上回來檢查作業,發現我沒寫完,她就讓我跪在作業上……一直跪到天亮啊!這才放我去上學。”
用鞋底兒搓着舞台地毯上被煙頭燙出的坑洞,我嘆氣着沒說話。見我這個樣子,神書安又笑了笑:“我上了高中之後,我媽就不罰跪了。主要那時候我發育了,長的比較高。她可能覺得我那麼大個個子,跪在客廳里不是很好看。”
“那不錯啊!”我替神書安感到高興,“男兒膝下有黃金,讓兒子下跪,也太那個點了。”
“是啊!”神書安轉身背對着我伸了個懶腰,“那以後我媽就改用打的了,家裏花瓶都打碎了好幾個呢!”
我很是驚恐:“花瓶?砸打?”
“這樣,”神書安照着我的後腦勺比劃了一下,“直接砸上來。”
我猛的倒吸口冷氣,神書安能活到現在,他真是命大。
雖然神書安媽媽的教育方式我不認同,可以神書安目前的成功來說,他算是不打不成才的典範。察覺出我考慮到這層意思,神書安很不留情面的點明:“我會取得今天的成績,我媽的方法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我的先天優勢,是一般人達不到的。石小樂,你以後千萬不要用這招來教育你的孩子。智商是母系遺傳的,按照你的智商計算,你的孩子就算被你打死了,他也成為不了神書安。”
其實神書安在講他的童年“趣事”時,我還是很心疼他的。可是現在……算了,我有心疼他的功夫,我還不如心疼心疼我自己。
下午五點,慶祝大會正式開始。看着禮堂里坐滿了人,我竟然有種異樣的滿足感。站在後台往下看,一樓前排坐着的是校長主任以及導員若干。緊挨着王校長的,便是神書安的媽媽。
八成是因為沒有對我處之而後快,神書安媽媽始終繃著臉不說話。偶爾王校長倒茶給她,她也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神書安媽媽端坐在那裏看上去特別的高雅大方,我完全想不出她揍神書安是什麼樣子。
拿着彩花的神書安正好經過我身邊,我拉住他問:“冒昧的問一句,你媽媽是做什麼的?”
“我媽媽?”神書安看了看後台來來往往的人,他不是太願意回答,“也是和醫學有關聯的。”
我恍惚記起,神書安不久前還拿自己出身醫藥世家的事兒和我吹噓過。
不想給王校長惹不痛快給自己找麻煩,我很明智的和神書安保持一定的距離。好在後台的女學生比較多,神書安忙着應付她們倒也離着我遠。領獎台上的學子慷慨激昂的唾沫星子直飛,我在旁邊是不停的打瞌睡。
我困的太厲害,靠在柱子上都能睡著了。就在睡熟的我差點撲到台上時,英語系的一個姑娘正好抱住了我。
那妹子不僅長的漂亮,人也很好。搬來椅子讓我坐,她小聲說:“你歇會兒吧,應該快結束了。”
我坐在椅子上,感恩戴德連連道謝。妹子莞爾一笑,她指着遠處被女學生圍住的神書安道:“你男朋友讓我送來的。”
“呵呵。”我只剩傻笑。
神書安真是周到細心,沒想到他在應付那麼多崇拜者時竟然還有空閑時間照料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他的好意,姿勢難看的躺在椅子上,我閉上眼睛休息。
有了椅子,我反而睡不着。我瞪着台上的主持人看,時間過的是了無生趣。就在期盼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時,後台突然來了兩個警察。撥開圍在神書安身邊的妹子,警察聲音洪亮的問:“你是不是神書安?”
“我是。”神書安禮貌的點點頭。
台上的麥克聲音大,可警察的問話依舊清晰:“我們在旁邊小區發現了碎裂的人體器官,我們懷疑和你有關,麻煩你配合一下,和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