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吐露真言
隨着蘇州知府一聲令下,那些在大堂兩側站班的差役們立刻上前將御飛兒綁了起來。御飛兒急忙向那位蘇州知府大人-大聲解釋道:“大人,你剛才不是也承認了嗎,這一輪的湖水上漲並非天災,乃是*。以小道看來,這湖水上漲很有可能就是那妖道所為,其目的就是想逼大人你就範。如今,大人你還要派人去請那妖道出山,這不是正好中了那妖道的奸計嗎?大人,你要是執意認為這湖水上漲與河神有關,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這天上的神仙又怎會做出如此無視人界百姓性命的事呢?唯有心術不正之人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啊。大人,你一定要相信小道,讓小道去查明湖水上漲的原因。大人……大人……此妖道不除,蘇州城將永無寧日啊!”
可無論御飛兒怎麼勸說,那位蘇州知府大人還是鐵了心的要請那位龍洞山中的仙人出來幫忙。隨着蘇州知府大人手一揮,那些差役們立刻將御飛兒押出了大堂。
等到御飛兒被押出大堂以後,那位領頭衙役立刻來到知府大人面前,心有顧慮的說道:“大人,你剛才說要小的幾個去龍洞山請那位仙人出山,可現在震澤湖中水位大漲,說不定小的幾個駕乘的船還未靠近那西山島呢,就已經被湖面掀起的大浪給打翻在湖裏了。”
這位蘇州知府大人心中似乎早有準備,在聽完了領頭衙役的這番話后,他立刻從自己懷中掏出幾張符籙遞給了那位領頭衙役,口中說道:“這裏有幾張仙人以前留下的符籙,你們只要將這幾張符籙貼在船上,應該可以向往常一樣,在那震澤湖中自由出入。”
那位領頭接過知府大人手中的符籙,雖然心中一百個不願意,但也不敢違抗大人的命令,只得帶着自己的幾個手下出了知府衙門,請那位龍洞山中的仙人去了。
再說那御飛兒。在差役門的一路押解下,御飛兒又被帶到了他前日蹲過的那一間牢房。隨着那幾位差役將御飛兒推進了牢房,鎖上牢門后,其中的一位差役對着御飛兒說道:“小道士,我看你這次是出不了這扇牢門了。”說完,那幾位差役離開了知府大牢。
看着牢門外面那幾位差役遠去的身影,御飛兒嘆了口氣,說道:“咳!蘇州城竟然出了這樣一位無知的知府大人,看來蘇州城百姓這一次免不了又要遭受一場劫難了。”
“想不到你這位小道士出去了才一天,現在又被抓進來了。聽剛才那位差役的口氣,說不定你這一次進來了,就再也別想出去了,也不會再有什麼好吃好喝的來伺候你了。我看你呀,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角落裏傳過來了一個聲音。
御飛兒連忙轉過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說話的正是前日與自己關在這同一間牢房內的那位龍洞山弟子。看到龍洞山的弟子,御飛兒心中的怒火不打一處來,立刻用一種嘲笑的口氣對着那位龍洞山弟子說了起來:“小道我能不能出去,哪用得着你來操心。我看你還是多想想自己能不能出去吧。對了,那位蘇州知府大人以前不是一直視你師父為救命活菩薩嗎?按理來說,作為他的弟子,你理應受到禮遇才對,為什麼還要在這知府大牢內受苦?莫非你之前做了什麼奸淫擄掠之事了?”
“什麼救命活菩薩?這位蘇州知府大人不信我的真言,非要拿這個催命菩薩當救命菩薩。我看這位蘇州知府大人啊,早晚會死在我的那位師父手中。不對,不對,應該是死在那個人手中才對。”聽了御飛兒的這番嘲笑自己的話,那位龍洞山弟子不但沒有生御飛兒的氣,反而生起了那蘇州知府大人的氣來。
御飛兒本想用這番話試探一下那位龍洞山弟子,聽聽他為什麼會被關在這知府大牢內,可哪裏想到,這位龍洞山弟子在聽完自己的這一番嘲笑他的話后,竟然說出了這麼一番莫名其妙的話來。從這位龍洞山弟子的一番埋怨話中,御飛兒聽得出來,這位龍洞山弟子不但知道了一些有關他師父的秘密,而且他還將這個秘密告訴了那位蘇州知府大人。
究竟會是什麼樣的秘密呢?御飛兒立刻又試探性地問了起來:“這位蘇州知府大人對你的那位師父言聽計從,你師父巴結他還來不及呢,怎麼還會害他的性命呢?”
“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現在的這一位龍洞山主持根本就不是我的那位師父,而是……”那位龍洞山弟子欲言又止。
御飛兒急忙追問道:“而是什麼?”
那位龍洞山弟子看了一眼御飛兒,反問道:“小道士,你別先急着問我,你還是先說說你自己吧,為什麼又被關進來了?”
御飛兒強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心,詳細的將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對那位龍洞山弟子說了一遍。當這位龍洞山弟子聽到震澤湖中的湖水如今正在不斷快速上漲時,他“噗”的一聲站了起來,神情慌張,嘴裏不停地說道:“完了,完了,那件事真的要發生了。”
“什麼完了?你究竟知道了些什麼?快告訴我。”御飛兒連忙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那位龍洞山弟子的手問道。
“小道士,我的手都快要被你捏斷了,快鬆手。”自己的手腕在被御飛兒抓住后,那位龍洞山弟子疼得“哇哇”亂叫,大聲求饒道。
“要我鬆手當然可以,但你必須把你知道的所有真相都告訴我。”御飛兒回道。
“行,行,你快鬆手。”隨着御飛兒鬆開手以後,這位龍洞山弟子連忙將自己的手縮回了懷中,不停地揉了起來,同時口中不忘說道:“你這個小道士,人看上去不大,手中的力氣怎麼會這麼大?”
“少廢話了,快說。”御飛兒催道。
“說就說,就怕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就在十多天前,我曾把我知道的這個真相告訴了那位蘇州知府大人,誰知那位知府大人在聽了我說出的這個真相之後,竟然說我是在故意捏造事實,詆毀我師父,隨後他便將我關入了這知府大牢內。咳!”說到這裏,這位龍洞山弟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究竟對那位蘇州知府大人說出了什麼樣的一番真相?為何他要將你關入這知府大牢內?你倒是快點說下去啊。”御飛兒催促道。
“小道士,你不要急,聽我慢慢道來,要說清這件事情,那還要從五年前,我的那位師父在無意中發現的一張畫說起。”說到這裏,這位龍洞山弟子立刻進入到了自己的回憶之中:
那是五年前的一個晚。那晚,我師父與往常一樣,用過晚飯之後,一個人來到教內藏書樓中翻閱那些我教內先人留下的書籍。就在我師父從書架上取出一本古書的時候,一張被摺疊成像豆腐乾一般的紙頭突然就從這本古書中掉了出來。我師父急忙彎下腰,將這張紙頭從地面上撿了起來,打開一看,上面竟然畫著一幅圖畫:藍藍的湖面中央有一座孤島,孤島上面矗立着一座廟宇,廟宇後面還有一座小山。雖然畫面中的這一座小山面積很小,但仍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在這座小山的岩壁上面刻着“仙人洞”三個字。在這一張紙上面除了畫有這樣的一幅畫以外,左上角還有一副對聯,上聯為:“三過其門虛度辛壬癸甲”,下聯為:“八年在外平成河漢江淮”。而就在這幅對聯的下面,還寫有一句詩詞:“彈琴石壁上,翻翻一仙人”。
紙上面的這一副圖畫,配上這一副對聯,以及這一句詩詞,似乎是作畫之人有意要表達些什麼?我師父想了一晚上,可始終沒有想明白在這幅畫中究竟想要表達出一個什麼樣的意思?於是第二天一早,我師父將教內的長老以及門下弟子全都召集到了一起。隨着我師父將自己偶然得到的這幅畫拿給在座所有的人觀看之後,在座的那些長老以及師兄弟們立刻議論了起來。在經過了一陣議論之後,他們最終一致認為,紙上的這幅畫很有可能是教中的哪位先人隨便畫的而已。但我在看了這一幅畫以後並不認同他們的這種觀點,因為畫中的這一副對聯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不久前在哪裏見過。於是,我端着這一畫對我師父說道:“畫中的這一幅對聯弟子似乎在哪裏看到過,容弟子再想想。”說完,我又反覆地對着這一幅畫打量了起來。
隨着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畫面中的那一座小廟上面之後,我終於想起來了,就在前幾天,我在一座廟宇中曾看到過這副對聯。至於這一座廟宇,它就坐落在我們西山島的西北角方向。說起我們西山島西北角方向的這一片區域,這裏雜草眾生,除了蛇蟲時有出沒之外,據說這裏還經常有鬼怪出沒。因此在很久以前,我們龍洞山內的祖師就留有遺訓:西山島西北處有妖孽作祟,門下弟子切不可入內,否則必將大禍臨頭。以此來告誡龍洞山內的弟子,千萬不要進入這一片區域。不過就在前幾天,我竟然就誤闖入了那裏,而我的這個行為最終害了我的師父,也給蘇州城帶來了一場滅頂之災。
“咳!”回憶到這裏,那位龍洞山弟子嘆了一口氣,臉上不禁露出了愧疚與害怕的神色。御飛兒連忙安慰他道:“道兄不用害怕,不管你知道了什麼,你都要如實告訴我,我一定會相信你所說的,並且會替你保守秘密。”
“現在想來,真是悔不當初!如果我之前沒有誤闖過那片禁區,那就不會引導我師父進入到那一座廟宇中去,也不會有後面所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那位龍洞山弟子埋怨了自己一番,之後他又開始回憶起了之前所發生的事來:
為了煉製一種獨特的丹藥,那一段時間裏,我一直在島上尋找一種名為“全蟲”的藥材。講得通俗點,這種名為“全蟲”的藥材,其實就是我們常說的蠍子。由於這種藥材在西山島上非常罕見,因此我在找遍了幾乎整個西山島,也沒能發現這種藥材,但我並沒有因此而放棄。終於有一天,我無意間來到了西山島西北角的那一片禁區。煉丹心切的我當時完全忘卻了自己教中的祖訓,一腳踏入了那片禁地。就在我踏進這片區域后不久,一隻體型很大的蠍子出現在了離我不遠的一處雜草中間。喜出望外的我立刻追了過去,可還未等我靠近那蠍子,出現在雜草中的這隻蠍子似乎也發現了我,立刻朝着這一片禁區深處逃了去。此時,眼中只有這隻蠍子的我哪裏肯就此罷手,立刻跟在這隻蠍子後面向禁區深處一路疾奔。眼看着我就要追上那隻蠍子了,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座破爛的廟宇。那隻蠍子在跑到這座廟宇牆邊之後快速鑽了進去,一下子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當我也來到了這座廟宇的外牆邊之後,我開始沿着這座廟宇的外牆尋找有沒有可以進入這座廟內的大門。隨着我在這座廟宇的外牆繞了差不多有半圈的時候,終於在這座廟宇的一處門樓前發現了有兩扇破爛不堪的木門。隨後,我又抬起頭朝門樓上方看去,只見門樓上方斜掛着一塊木匾,由於常年的風吹日晒,木匾上面的字跡已很難分辨不出來。隨着我將自己的視線移向門樓的兩側時,看到門樓兩側的磚塊許多都已經塌陷掉了,裏面露出了一根根已被腐蝕成黑色的木樑。這座門樓看上去搖搖欲墜,冷不禁給人一種它隨時都會倒塌的感覺。
看到門樓內的這兩扇木門處在一種虛掩狀態之後,我連忙走上前幾步,親親的推開了這兩扇門,耳邊隨即便傳來了“吱嘎”的聲音。雖然我心中很清楚,這個聲音應該是由這兩扇木門的門軸在經過摩擦后產生出來的,但這個聲音在我的耳朵里聽起來,就像是從廟宇的深處傳來似的。
伴隨着這種木頭摩擦所產生的“吱嘎”聲,一陣冷風突然迎面撲了過來,使我冷不禁打了個寒顫,這讓我終於想起了教內的那個祖訓。想到這裏有鬼怪出沒,我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沒想到,此刻天色竟然已經暗了下來,我心中不免有些擔心了起來,整個人愣在了門外,手推着那兩扇門,不知道自己是該進去?還是該離開這裏?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那隻蠍子就爬在這座廟宇正殿前的一塊石板上。我咬了咬牙,鼓足勇氣,抬起腿往這座廟宇內邁了進去。可結果還是和前面的一樣,那隻蠍子就像是知道我在追它一般,當我即將要靠近它的時候,它朝着正殿內快速逃了進去。眼看着即將要到手的東西又溜了,我猶豫了一下,隨後咬了咬牙,立刻跟在那隻蠍子身後,進入到了這座廟宇的正殿之內。
聽到這裏,御飛兒忍不住打斷了那位龍洞山弟子的回憶,問道:“道兄,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座廟宇,在這座廟宇的正殿之內供奉的又是哪路的神仙?”
任何人在聽到這裏之後,心中都會產生和御飛兒一樣的疑問。那麼,這位龍洞山弟子在進入了這座廟宇正殿之後,接下來,在他的身上又會發生些什麼呢?請繼續關注《玄舞飛揚》第七十章:尋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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