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書
周羊兒一肚子窩火,趙哲這胖子平日看着挺機靈的,怎麼到了此時卻如此楞怔。如夢初醒的趙大胖墩此時才明白過來。恨恨的看着那婦人,一張胖臉漲的通紅。
那婦人倒也知機,生恐這小胖子惱羞成怒,笑道:“這位胖哥兒倒也實誠。不過小哥兒,你手上那竹簡確是我家丟的。”最後一句卻是衝著周羊兒說的。
看着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婦人,手執天書竹簡的少年心中有些疑惑,臉上卻笑嘻嘻的問道:“不知是哪家的祝由集這般珍貴,連狐狸都偷?”那婦人一楞,知道周羊兒不放心,連忙笑道:“是金靈天女傳下來的《聖靈祝由科》,世上全本稀少,倒也值些銀子。”說罷還朝着周羊兒手上的竹簡看了一眼。
周羊兒自幼跟老道學畫符,這《聖靈祝由科》自然是聽說過的,記得老道以前曾說過,如今世人多學的是《萬妙祝由科》,乃是紫柏山的姬良天師所傳。
這金靈天女所著的《聖靈祝由科》,知道的人還真是不多,顯然這婦人並非出言相詐。周羊兒聽了她的話,暗罵自己心太急,聽了老羊倌所言,見只狐狸,就以為是偷天書的。
想到那隻狐狸,周羊兒又是一陣氣惱,畜牲果然是畜牲,看書都不挑,一本祝由集有甚可看,幸虧還沒找到那老神仙,不然丑就出大發了。
心裏雖然不痛快,可總不能拿了人家的書不還,老道一再說為人要本份,不可多貪念。所以周羊兒還是決定將書還給那位大嬸。
因為心裏不痛快,臉上顯的也頗不耐,一邊將那竹簡遞過去,一邊口中還說著:“即是大嬸家的……”他話還未完,卻見旁邊的趙哲一把將那竹簡搶了過去。
周羊兒諤然看着趙哲。那中年女子滿面微笑也僵在了臉上,目中的凶光一閃即逝。卻見趙哲緊緊抓着竹簡,口中還嚷嚷着:“我們從狐狸口中搶來的,憑什麼給她?她想要,自己去找那狐狸去!”
忍了半天,趙大胖墩的少爺脾氣終於發作了。本來這事兒只能怨他自己多嘴,但在趙大少爺看來,若不是這老娘們兒故意套話,自己怎會出洋相。越看這老娘們越不順眼。總須找個由頭給她個難堪才好。
周羊兒此時不免有些尷尬。他一看這架勢,便知要糟。這頭順毛驢一旦發作起來,牽着不走,打着倒退。除了他姐姐趙嫣,誰也沒辦法。此時強來只能讓這傢伙更擰,周羊兒只得好言相勸。
周羊兒說了半天,那婦人也跟着連連道謙,趙哲此時鑽了牛角尖,也不聽二人說話。直接把竹簡往懷裏一揣,一屁股坐在地下。腦袋往下一埋,誰也不理,倒讓旁邊二人沒了主意。
周羊兒心中有事,哪有功夫瞎纏。怒道:“胖子,你個王八蛋還去不去貓兒嶺了?和這老娘們有甚糾纏的?”他一着急,把心中的話說了出來,連那婦人也罵作老娘們,自知失言,不免臉上一紅。
偷眼看那中年女子,見她滿面微笑,並未動怒,心中才鬆了一口氣。趙哲聽到周羊兒這般一說,心中方想起自己還要找神仙拜師。恨恨瞪了那婦人一眼,口中還罵罵咧咧的道:“臭婆娘,險些壞了我的大事。”一邊將竹簡遞了過去。
那女子臉上惱怒之色再次閃過,卻因這小胖子手上竹簡甚為重要,此時不便發作。便又恢復了笑容。正要伸手去接,誰知趙哲將手一抽,把竹簡又收了回來。沖她做個鬼臉道:“你想要?偏不給你。”
轉身又把竹簡扔到了旁邊周羊兒的懷中,沖那老娘們一吐舌頭道:“問他要去。”那婦人見他這般胡鬧,倒有幾分哭笑不得。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瘦高少年。
知道胖子已然想通,周羊兒一邊笑着一邊從懷中取過竹簡,那竹簡被趙哲一扔,有些散了,他便隨手將竹簡卷好,準備遞給那中年女子。
他剛卷了兩下,無意間看到那竹簡上的字跡,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那竹簡刻着一種雲纂。和老道教自己畫符的雲纂有些相似,但周羊兒發誓,老道絕對沒有教過這種竹簡上的雲纂。他卻清晰認得那捲頭上的五個字“萬寶鍛身訣”。
周羊兒甩了甩腦袋,再仔細看那竹簡,上面確實是一種未見過的雲纂字體,但奇怪的是,他能清楚的識得那雲纂的意思,卷頭上的五個字,確確實實是“萬寶鍛身訣”。
抬頭看了那婦人一眼,周羊兒一皺眉毛,連帶着鼻尖上三顆麻子也擠到了一塊。隨即不動聲色的問道:“大嬸,你這竹簡是真的《聖靈祝由科》么?”卻見那大嬸微笑點頭。卻未作聲。
周羊兒呵呵一笑,將原本伸出去的胳膊又收了回來,說道:“那這竹簡便不是大嬸的了,這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萬寶鍛身訣五個大字。”那婦人聞言臉色大變。驚訝的問道:“什麼?……你怎麼會認得……”一邊說著,一邊撲了過來。
周羊兒話一落地,見她臉上變了顏色,就知不妙,連忙後退。那婦人旋即撲了個空,這邊趙哲見勢大吼道:“賊婆娘,敢詐你爺爺。”一個頭槌撞了過去。那婦人冷笑一聲,隨手一揮,小胖子還沒衝到近前,便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下。半天掙扎不起來。
周羊兒大急,伸手進布袋想將彈弓拽出來,誰知卻從袋中拽出一個獸夾子。眼見那惡婆娘就要衝到面前,想也不想就將那獸夾子扔了過去,口中還怪叫道:“着暗器!”復又伸手在那布袋裏掏摸。
那婦人手一抬,便將飛在半空的獸夾子抓住,口中卻換了稱呼:“這位公子,小婦人並無……”她一言未盡,握着那獸夾子的手突然冒出了青煙。扭頭一看,卻見那獸夾子上,有無數怪獸張牙舞爪的向自己撲來。
只聽一聲慘叫,那婦人仆地化作一隻雪白的狐狸,扭頭看了周羊兒一眼,轉身向密林深處奔去。周羊兒此時彈弓在手,卻見那狐狸一身白毛,彈弓拉了兩次卻沒將彈丸射出。那邊趙哲剛從地下掙紮起來,正瞧見那婦人化作白狐狸,驚呼道:“我的媽呀!”又倒在了地下。
周羊兒看着那白狐狸跑進密林,手中的彈丸卻始終沒有打出去,他自幼和兩隻山羊生活在一起,每看到白絨絨的東西,便心生親切,明知那白狐狸對自己不利,卻還是下不去手。
走上前將那立了大功的獸夾子撿起,復又走到趙哲身邊把他搖醒。小胖子這回嚇的不輕,醒過來一把拉住周羊兒的胳膊,帶着哭腔道:“哥呀,真有狐狸精啊!”
初時在和尚墳見到那狐狸,雖然也是精怪,但終究只是個四條腿的畜牲。此時眼見一個婦人化作狐狸,胖子終於怕了,再不復剛才趾高氣揚的模樣。周羊兒在他腦袋上一拍,笑道:“有就有唄,怕他作甚。”他早就聽老羊倌說起過狐狸精的故事,此時突然見到,雖然心驚,卻不甚懼怕。
安撫了趙哲一陣,復又將那獸夾子拿了出來。在陽光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明堂。見趙哲還是一副心驚肉跳的模樣,便將那獸夾子遞過去,復又將剛才情形說了一遍笑道:“老羊倌活着的時候,說這獸夾子專克妖怪,我還不信,現在看來還真厲害。”
其實老羊倌哪裏說過這話,這獸夾子為什麼能克那狐妖,只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見趙哲怕的厲害。便故意出言安慰。不料,胖子一聽此言,一把將那獸夾子抱在懷裏。死活不撒手了。
周羊兒見狀,只得由他。口中還出言打趣道:“你不是有虎貓么?還搶我的獸夾子……”他一言未必,卻見趙哲從地上跳了起來口中叫道:“糟了,虎貓!”
他二人初時在和尚碰到那狐狸,一門心思要奪天書,趙哲早將那牽貓的繩子扔到了一邊,到了後來事故連連,二人早將那貓兒拋在腦。到了此時方才想起。周羊兒跳將起來去尋那貓兒,他的項圈兒還在貓脖子上套着呢!
趙哲也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待二人趕到和尚墳,哪裏還有貓兒的蹤跡,兩人頓時傻了眼,這貓兒是胖子他姐姐趙嫣的,若被那胭脂虎知道把她的貓兒弄沒了,估計都兩人回去都沒好日子過了。
正無措間,卻聽左側的山崖傳來一聲貓兒的叫聲,還隱隱伴着鈴鐺的聲音。周羊兒抬眼一看,驚道:“這死貓,怎麼跑到墜狐崖去了!”
墜狐崖就在和尚墳邊上,對於他們這些半大小子來說,這兩處地方都不是什麼好去處。據說姬良天師的大弟子啞姑娘娘曾在這裏降伏了一隻狐妖。那狐妖就被鎮壓在山崖之下。至今那山崖的峭壁上還貼着一張巨大的黃符。
周羊兒他們這幫小子雖然在山裏野慣了,但和尚墳、墜狐崖卻絕不敢來。不過今天,兩人卻不怎麼在意,直奔墜狐崖而去,活蹦亂跳的狐妖都見識過了,哪裏還在乎被壓在山下面的。
等二人追到崖上,遠遠的便見那貓兒正爬在一顆大樹上,項圈上拴的麻繩已沒了蹤跡。正盯着一隻小獸怪叫。周羊兒瞅了那小獸一眼,卻認不出是個什麼畜牲。有些象黃老鼠又有些象松鼠。總知看樣子是個鼠類。
那小獸被貓兒盯上,並不怎麼懼怕,反而揮舞着兩隻前爪吱吱怪叫,那貓兒一個虎撲,將那小獸摁在爪底,復一口叼起。看那小獸在貓兒口中四爪亂蹬,顯然還是活的。
在那貓兒撲鼠之際,下面兩人已走的近了,趙哲指着那貓兒罵道:“小羊兒你個王八蛋,跑這裏抓你娘的老鼠!”他話音剛落,後頸就挨了一下,卻聽周羊兒憤憤的說:“你他娘的才是王八蛋!”
胖子哭喪着臉道:“哥啊,我罵貓呢,你在裏面摻和什麼?”他二人正不可開交,卻見那貓兒看了兩人一眼,叼着那小獸又向崖頂跑去。二人也顧不得再鬧,急忙追着那貓兒去了。
等二人追到崖頂,卻徹底傻了眼,那貓此時在崖邊的一棵大樹上,那大樹長的彎彎曲曲,樹根雖在山崖,樹榦和樹枝卻伸到了山崖外面。那貓兒此時站在伸向山崖外面的一根樹枝上,那樹枝不過擀麵杖粗細,別說站人,貓兒在上面都一晃一晃的。
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了辦法,周羊兒略一琢磨,從布袋裏把彈弓拿了出來。雖說他和趙哲都會爬樹,但這樣的大樹任誰也不敢上去。唯有拿彈弓朝貓兒前面打一傢伙,把這貓兒嚇回來才行。
當即周羊兒便拉開了彈弓,對着那貓兒瞄了起來。這邊趙哲驚的大呼小叫道:“哥啊,使不得,那是我姐的貓。”他一把拉住周羊兒的袖子,復又哀求道:“若打死了,我們二人都沒好果子吃。”腿上挨了不輕不重的一腳,卻聽羊二哥罵道:“閉嘴,我在它前面打一彈弓,把它嚇回來……”
正說著,卻見那貓嘴裏的小獸突然又是一陣掙扎,緊接着那貓兒就象石雕一般,直直的摔下了山崖。周、趙二人一聲驚呼,慌忙奔至崖邊。卻見那貓兒直直的躺在崖底,身下還壓着一張巨大的黃符。顯是從峭壁上掛下去的。
二人轉身下山,向崖底跑去。就算那貓兒死了,周羊兒的項圈也要拿回來啊。趙哲邊走還邊自言自語道:“放心,放心,我姐說過,貓兒命長,便是從十幾丈的樓上摔下來都不會死。”
待他們原路下山,再轉到崖底,那黃符還在,貓兒卻徹底沒了蹤跡。二人在崖底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那貓兒的蹤跡,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
趙哲則在一邊謝天謝地,至少貓兒還活着,只是跑的沒影了而已。回家見了姐姐趙嫣總有了個辯解的話頭兒。周羊兒又找了幾圈,不見蹤影,只得做罷。
扭頭問胖子道:“你還去不去貓兒嶺?”此時那貓兒找不到,項圈兒只有回頭再找。只是自己去貓兒嶺還有大事要辦,卻不能再耽擱下去。趙哲聽他這麼問,頓時跳起來道:“當然要去。”說罷跟着周羊兒徑直向貓兒嶺方向走去。
趙哲自小便打定了主意,將來一定要封候拜將。他爹本就是當官的,也曾把將當官的心得說與他聽。
在他看來,不外乎三個字,找後台。誰有權勢就找誰當後台。
現在大寧朝最有權勢的人是誰?自然是汾陽王郭定遠嘍。
聽說郭王爺喜歡用彈弓打獵,於是趙大胖墩便學做彈弓,為這找了三個最有名的木匠師父學手藝。
又聽說這郭王爺年青時曾拜金靈天女為師,學了一身厲害本事,所以胖子無論如何也得有個神仙師父才行。
到時候見了汾陽王,一聽自己的來歷,老頭子肯定會喜歡……到時候,自然是高官得坐,駿馬得騎。
也不知他爹若聽到他這番歪理,會不會氣的吐血。
即便再加兩個周羊兒,也絕對猜不出這胖子是為了將來巴結汾陽王,所以才去貓兒嶺拜師的。
直到太陽偏西,淡藍色的隨日初升,丟盔棄甲的尋仙小隊終於來到貓兒嶺的山腳下。
卻見路邊站着兩個少女。一個白衣勝雪,俏麗多姿如芙蓉出水。一雙大眼睛靈動異常,便如會說話一般。另一個年長一點的少女,明目皓齒,肌若凝脂,丰姿綽約似謫降仙子,身着一襲黃衫,一雙月牙兒眼看起來就象總是帶着笑意,讓人看着頗為可親。
那兩個少女一見周趙二人,皆目露喜色,黃衣少女上前笑道:“二位小哥,且慢些走。”她長的頗為和善,此時再一笑,臉上露出兩個酒窩。兩個少年看着她的笑容,都覺得異常親切。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
周羊兒還沒開口,那邊趙哲已笑容滿面的搶着問道:“這位姐姐有何指教啊?”
那黃衫少女微微一笑說道:“不瞞二位小哥說,我和我小妹本是午子山下的住戶,出來找我那離家的三弟,如今找着了人,想要回家,卻在此處迷了路徑,想向二位小哥問個道路。不知這位小哥可知曉?”
趙哲正滿心歡喜的準備在美女面前露上一手。不料聽到午子山,便徹底傻了眼。他一個大少爺,平日裏出門車拉轎抬,外面的地名一個也不知道。此時美女動問,只覺的頗為尷尬。扭頭轉向正在一邊看熱鬧的羊二哥。
誰知周羊兒便如沒看見他一般,抬頭看着那黃衫少女笑嘻嘻的說道:“去午子山啊?那倒容易,從陳家窪向北到普陀廟,等到了普陀廟再轉向北,順着大路走到頭,便到了趙家坎。趙家坎村後有條往北的大路,順着大路往北走到頭,便能看到一條河,順着河邊走四五里地的光景,便到了午子山了。”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地名,不要說趙哲,便是那黃衫少女聽的也一陣迷糊。
那少女在心中默想了半天,也沒鬧明白這路怎麼個走法,連連搖搖頭道:“小哥越說我越是糊塗,你們二位能不能送我們姐妹去午子山一趟?”
她這話原本說的極為突兀,此地離午子山路程頗遠,周、趙二人與她非親非故,怎麼會答應。
誰知兩個少年此時便如着了魔一般,連連說好。笑嘻嘻的跟着那黃衫少女向前走去。
周羊兒剛走了兩步,身上黃光一閃,頓時清醒了過來。心中大駭道:“啊喲,好險。”當即後退,叫道:“胖墩,停下!”誰知那胖子恍若未覺只笑嘻嘻的跟在兩個小妞兒身後。上前一把拉住胖子背後的包袱,誰知胖子胳膊一甩,將包袱丟給了他。
那黃衫少女聽見他的聲音,連忙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周羊兒說道:“好厲害,居然不怕奴奴的大迷-魂法。”那白衣少女在她身後說道:“姐姐,我早說這小子有古怪吧,你還不信。”
他此時才發覺那白衣少女左手焦黑,猛然想到了那隻白狐狸……卻聽一身黃衫的女孩兒笑道:“公子果然不是普通人,奴奴古金娘,這是我妹妹古玉娘。我們姐妹誠心邀公子前往午子山古月山莊作客,不知……”
她後面的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周羊兒打斷道:“沒功夫!”那古玉娘冷笑道:“怕由不得你。”說罷縱身向前,便要出手。誰知剛往前跨了一步,面前的少年仆地而滅。兩女皆是一驚。
周羊兒在那古金娘說話時便瞅准了百步之外的一塊大石。等那白衣少女動手,當即發動天賦神通從地下溜到了那青色的巨石之後。
二女見他始終不露面,那黃衫少女喝斥了妹妹幾句,她料想這少年必是精通隱身法之類的法術,當即對空一拱手道:“這位公子,我們並無惡意。”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胖子趙哲,復又說道:“如果想貴同伴安然無恙。明日清晨到午子山古月山莊一聚。”說罷,一把抓住胖子,說道:“玉娘,我們走。”一陣狂風刮過,二女皆沒了蹤跡。
見二女走了,周羊兒從石頭後面走了出來。”怎麼辦?”少年有些發愁,鼻子上的三顆麻子也擠到了一起,隨即又舒展開來。“即然已經到了貓兒嶺,自然要先去找那老神仙。至於趙哲那胖子……”周羊兒有些猶豫。
低頭看了看趙哲的包袱。最終還是決定明天去一趟午子山。“終究是我的朋友,也是唯一不叫我怪胎的朋友。”只是想着那兩個女子的手段,心底有些發虛。
“總不能見死不救啊。”周羊兒想到。“大不了被那群狐妖殺了,陪胖子一起死罷了。”年少的人兒總有熱血的時候。
一想到死,老道那瘦小的身影在心中閃過。
“嘿嘿,不怕不怕,我又死不了。我可是個禍害。”熱血少年對着天邊的新月笑嘻嘻的說道。他突然想起上次獵狗熊時老羊倌的話:“莫怕莫怕,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你小子禍害着呢,想死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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