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第一次外宿
“發生什麼事情了？”
鄭允皓站在餐桌邊，倒了杯溫水過來，和站在一旁的金在鍾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把目光對向了靜坐在沙發上的女孩身上。
“喝點水，溫的。”
接過鄭允皓遞過來的玻璃杯，元漫眨巴着淚眼朦朧的雙眼，好不容易才將胸腔處那股顫慄的餘韻甩開來。被外人看到自己的懦弱，讓元漫覺得極其丟面子。她放下杯子，看着還在等待她解釋着什麼的兩個男生，僵着臉故作強硬的說：“沒事，就是出了點小問題。你們去睡覺吧。我現在不困。”
“真的沒關係嗎？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要跟我們說一聲。畢竟我們現在不是在國內，有些事情手續上來說比較麻煩。”鄭允皓輕輕拍了拍在鐘的肩膀，看着元漫道。
“恩，有事就開口，我們盡量幫忙。”金在鐘的視線落在了元漫緊握成拳的手上，下一秒便若無其事的移開，推着允皓先回了房間，“那我們先去睡覺了，晚安。”
房間門開了又關，獨留元漫一個人在客廳里干坐着。
沒有人的時候，她終於可以放鬆下來。整個人頹然的斜靠在沙發上，面色疲憊。
剛才她真的是被嚇壞了。只是想出去隨便買點東西，卻沒想到會遇上醉漢，還好自己跑得快，不然...簡直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事情。
日本社會估計也只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正經的吧。其實哪裏都一樣，沒有黑暗就沒有光明，越是漆黑的地方，越容易看得到光亮。
她站起來，將客廳的燈關掉，拿起一旁的毯子，蓋在自己身上，電視機發出的光線明明暗暗的照在她的臉上，帶着一種奇異的斑斕色彩。
睡不着。
明明身體和精神都格外的疲憊，但就是睡不着，似乎一沾上沙發，就忽然間被驚醒了似的。
很累。
聽不懂的語言，無法融入的社會，難以理解的行為，這個國家所有的一切都閑的那麼的陌生，似乎只有將自己緊緊抱在一起，才能感受到一絲安全。
時鐘在滴答滴答的響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客廳一角的立式枱燈被打開了，昏黃的燈光將整個空間都照亮了起來。
又一次迷迷糊糊似乎要睡過去的元漫立馬被驚醒了。她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看向光源處，是金在鍾。
“你怎麼還沒睡。”“你還不睡？”
同時問出口的話讓兩人愣了一下。
金在鐘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微垂下頭，以手掩嘴，撲哧一聲輕笑出來。
笑聲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子，將平靜的湖面激蕩出一個又一個的水圈，讓元漫本就不太清明的似乎變得更加模糊。
“我找水喝。”金在鍾緩步走到元漫身旁，道。
“哦。”元漫遲鈍的點了下頭，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接了下，立馬像是觸電般左右分開。轉頭剛好看到前面桌子上的水杯，元漫便伸手拿了過來，遞給金在鍾：“喏，水。”
金在鐘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他笑着接過水杯，深邃的目光在元漫的臉上轉了一圈又一圈，才在她的注視下，一口一口的喝完杯中的水。
——啊...喝完了...為什麼她覺得有點渴？
元漫條件反射般的咽了下口水，聲音在這個寧靜的空間裏變得格外的明顯。
電視機里傳出的聲音像是背景音一般，成為了他們可以忽視的對象。
金在鍾放下杯子，彎腰在元漫身旁坐下，看着元漫因為發困而顯得有些懵然的視線，輕笑道。
“為什麼不睡覺。”
“睡不着。”
“不是困的都打盹了嗎？”
“認床。”
他的嘴輕輕抿起，顯然有些不能理解認床是什麼感覺，只是再一次感受到了少女的嬌氣，他看着少女一向整齊的頭髮有些凌亂，便想要伸手去整理。
可手才剛剛抬起，他便感覺到自己的不對，想要收回的時候，就被她抓住了。
“你想幹什麼？”
元漫迷糊的問。
“你的..頭髮亂了，我想幫你理一下。”金在鍾放緩了呼吸道。
元漫眨了眨乾澀的眼睛，將金在鐘的手放在自己的腦袋上，控制着它由上而下的撫着。頭皮傳來一股奇怪的感覺，從頸椎刺溜一下傳到了尾骨，一種讓人覺得格外舒服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更加放鬆了起來。
她脫掉拖鞋，盤腿坐在沙發上，腦袋前傾，朝着金在鐘的方向笑。
也許人潛意識裏，總會做出平時不敢或者不曾想過去做的事情。
“你摸摸我。”
“什麼？”
她抓過金在鐘的手，有些着急，“像剛才那樣，摸摸我的頭，很舒服。”
金在鍾張了張嘴，臉上滿是錯愕的表情，顯然沒想到元漫是這個意思。他的手還被她握着，她臉上的表情顯得格外迷糊，顯然此刻的她一點都不清醒。
“好。”
金在鐘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心軟。只是看着少女褪去了平時的傲氣，此刻卻全然一副乖小孩的樣子，便覺得有些有趣。
他的手輕輕的搭在女孩柔順的長發上，半推半就的將女孩的腦袋拉到自己的大腿上。一下，一下，緩慢的從她的頭頂，順到發尾，像是撫摸小動物般輕柔。
聽着少女的呼吸聲漸漸變得輕緩，本來還沒有什麼睡意的他，忽然也覺得睏倦了，輕撫着，輕撫着，居然就這麼不自覺的睡了過去。
第二章韓語專輯即將發售，東方神起也要準備回歸，他們幾人並沒有在韓國呆很久，就急匆匆的上了飛機回國，準備comeback的事宜。
只是允皓他們四個人看向元漫和在鐘的眼神都夾雜着幾分揶揄和好奇。比起弟弟們樂觀的心態，允皓倒是多了幾分緊張和擔憂。
二十歲的少年人們，本來就是容易衝動的時候，雖然他們平時被公司管教的很好，但也無法完全忽視身邊的女性。
更何況這個女孩子呆在他們身邊是擁有充分的理由和權利。
從2004年8月，到現在，2009年9月，這個女孩子陪着他們度過了2個夏天，多多少少累積了些革命感情。而且聽說，今年年底她就要準備高考了，到時候也許會離開他們一段時間。
這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
起碼允皓在早上起來，看着兩個人頭靠着頭淺眠的時候，他弄不清楚心底閃過的感情是擔憂還是驚訝，興許兩個都有。
有那麼一剎那，他居然覺得他們很般配。下一秒他就被自己的想法給驚嚇到了，而正巧睡不安穩的有仟也走了出來，一看到沙發相偎的人們就忍不住露出八卦的表情。
s.m地下練習室
五個男孩反覆的練習着新曲目的舞蹈，作為助理的她在一旁聽得多快吐了，再好聽，再有旋律的歌曲，越容易讓人產生厭煩的心理，更何況這曲子都聽過這麼多遍了。
她頭痛的坐在一旁，幫他們整理着日常瑣碎的事情，看了下時間，差不多了就準備下樓去拿一下外賣。
公司的設備條件無法允許她親手去熱羹。
她親自下去拿也是因為心裏面有點奇怪。照理說，她既然嬌氣到連床都認，不可能會在有別人存在的地方那麼安穩的睡着，可是問題就在這裏，她不僅在陌生的地方睡著了，還睡得格外的安穩。
元漫心不在焉，有人比她更加心不在焉。
允皓看着在鍾額頭流出的比平時更加多的汗水，隱約覺得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哪裏不對。他本來想讓元漫勸下在鍾，讓她去休息一會兒，可是剛一轉眼，就看到元漫低着頭走出了練習室。
元漫手裏拎着一大袋的外賣，全是炸醬麵，雖然街尾那頭的炸醬麵很好吃，可是天天吃也要膩了，而且還沒有營養。剛要轉入樓梯的時候，她忽然一陣心悸，難受的讓她頓住了腳步。
轉角的樓梯處匆匆忙忙跑下了一群人，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元漫的存在，直接將人撞的一個踉蹌，連着倒退了好幾步。
“小漫，你在這！”
她茫然的站在一旁，看着匆匆離開的人群，忽然手臂被人抓住了，她抬起頭，允皓那張焦急的臉映入了她的視線。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是在鍾。”他喘了喘氣，鼻翼聳動了一下，強忍着的情緒忽然就涌了上來，眼眶也變得通紅，“在鍾他剛剛練舞的時候摔了一跤，然後就爬不起來了，說膝蓋很疼，我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不過我們要去醫院，你也來。”
他語速極快的將事情說了一通，卻讓元漫的大腦轟的一聲炸開了。
“受傷了？他平時都沒什麼問題的，怎麼突然就受傷了，可是我沒看到人啊，怎麼會。”
語無倫次的元漫緊緊的捏着手裏的袋子，“我跟你去，他在哪裏，我現在要看他到他。”
允皓也沒注意元漫的不對勁，因為他自己也有點慌了神，腦子裏閃過很多的事情，在鍾受傷，mv拍攝，即將到來的comeback舞台，李老師隱約透露出的演唱會安排......
“要去醫院，”允皓鎮定下來，“你去，你跟着在鍾，我留下，有仟他們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能走。”
“嗯。”
元漫胡亂的點了下頭，將手裏的東西塞到允皓手中：“我先過去了，你照顧好弟弟們。”
“嗯嗯，好的。”
好一通解釋后才上了前往醫院的車子，卻並沒有看到在鐘的人影，問過了才知道他是坐了專門的車子去的醫院。
元漫此刻心裏亂糟糟的。本來就擔心，更因為未知而添上了幾分恐懼。
她雙手交握放在胸口，從沒有真心誠意祈禱過的她緊緊捏着胸口那個十字架的項鏈，那事她小時候受洗時，教父送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