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穿不慣別人的鞋
風軒宇今天開了一輛悍馬,是不久前剛換的車,樣式款型還聽了安語汐的建議。
現在不在高位,沒有不必要的應酬,自然不需要多麼排場給面的車型,選擇悍馬還是看重了它穩重的特點。
悍馬停在停車場裏不算突兀,但也不掉面子。
安語汐進了停車場只顧得和風軒宇說話,越走感覺身邊越空,四下一看竟找不到寧靜月了。
莫梓嫣還在商場裏,安語汐怕她們兩個再撞上。
一個快言直語,一個刁鑽蠻橫,撞上莫梓嫣,寧靜月真不一定能佔得上風。
尤其是考慮到在頂上莫梓嫣挖苦自己順稍上寧靜月的說辭,她就更不放心了。
剛要轉身,手機一震震動,是寧靜月發來的短訊。
說有東西忘記買,讓她先走。
手機平握着,風軒宇低頭就看到了短訊的內容。
將手提袋放在後座,裏面有給老爺子挑的紫砂壺。
又打開副駕駛座,嘴角輕抿,聲線平穩,斂去冷厲,對着安語汐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帶上了星點的和悅。
“莫梓嫣吃了虧,丟了臉,再撞上也神氣不得,走吧,老爺子還在家等你下棋呢。”
安語汐覺得風軒宇說的話有道理,給寧靜月回了個短訊,就走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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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悍馬開遠,寧靜月才從側門走出來。
眼睛直愣了一樣盯着悍馬離開的方向,攥着手提袋的手發白髮冷。
手關節處的骨頭像是突出來一樣,冷汗涔涔。
冷銳的鷹眼,似乎要將她的心虛和破綻全都擺在明面上。
風軒宇不是那種多言的人,但是他的一個眼神足夠震懾心裏的小鬼。
他聽到了多少?
明明他才是有愧之人,但是在他面前她總是弱者。
心裏發虛,心神不寧…..
風逸寒剛下車,準備和助理去商場考察就看到寧靜月低着頭略有失神的背影。
寧靜月已經很久沒有和他聯繫了。
他很清楚這個女人在躲着她。
吩咐助理先上去,他就隻身走到了寧靜月身邊。
順着鋥亮的皮鞋往上看去,她心裏猛地的一顫。
再看清來人,她的臉上表現出十足的厭惡。
不難說第一眼她把風逸寒認成了風軒宇。
也不難說她把對莫梓嫣的厭惡一併發泄到了風逸寒身上。
風逸寒蹲下身子手還沒有觸碰到她剛剛不小心扭傷的腳踝。
寧靜月就驚的般後退。
手提袋的邊角不小心蹭到風逸寒的臉上,紅了一道。
風逸寒眼帘一搭,站起身來,拍拍褶皺。
手自然掏進口袋中,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準備一雙女士平底鞋,三十七碼到三十九碼各拿一雙到停車場。”
寧靜月冷噙一聲,受傷的腳點着地。
“謝謝風總好心,我穿不貫別人的鞋。”
風逸寒見寧靜月轉身,蹙的眉擰成了死結。
但是還是強壓下不悅,繞到她走的一側。
結果一樣,扶住寧靜月剛沒走兩步就被她甩開。
這力度能頂上一個青年男子了。
風逸寒徹底垮了臉,“撕破臉喬鳶那邊你也別指着我瞞天過海。”
“你瞞得住嗎?”寧靜月盯着風逸寒,她受夠了良心的譴責,更受夠了窩在風逸寒手下。
說是各取所得,他要風氏,她要報仇,為她弟弟保全名聲。
但是時至今日,風逸寒高高在上,權勢了得。
她呢?
苟活在魚龍混雜之間,事事不得心。
謊言成了日常,最後喬鳶還是在她耳邊說出寧致陽這個名字。
“喬鳶不是三教九流,貪財濫才的惡人,她處處縝密,小心留神,徹查五年前的事情,你真以為就憑你還能如魚得周全其中嗎?”
風逸寒臉色暗了。
她胃裏擰的難受,猜了個大概。
喬鳶的能力擺在那,曾在d市任職,任職期間破獲多起奇案。
就連逃竄多年的躲藏在外的罪犯都無從遁形,又何況一個死在牢子裏的寧致陽。
寧靜月的手又收緊了一些,想到風逸寒停車場唱白臉,莫梓嫣樓上唱紅臉,她的聲音又高了一分。
“你竟然本事見小,沒法互惠互利,我們之間的交易到此結束,不需要你再讓你的好妻子在汐兒面前戳我脊梁骨,風逸寒你要知道,你拖家帶口,我就爛命一條,大不了魚死網破。”
風逸寒的臉色就跟吞了蒼蠅一樣,蹙的眉擰成了死結,不悅的氣息毫不掩飾的擴散着。
很顯然,是莫梓嫣背地裏做的好事。
路虎停下,喬鳶從一側的車門下車,宮暝夜也走了下來。
剛下來一個人抱着幾個鞋盒就氣喘吁吁的從喬鳶的身邊跑過。
鞋盒蹭了她的一下,身子一踉蹌靠在了剛合上的車門上。
“傷着了?”宮暝夜繞過來。
喬鳶視線還跟着那個男人,揉了幾下肩胄處輕喃道:“於森?”
“風逸寒的秘書,你認識?”
“職業病,是個人就要查個所以然。”喬鳶抿嘴一笑,但是目光依然跟隨着於森。
看到一蹺一拐的寧靜月的時候,她的眼神一暗。
目光緊鎖在她光裸着的右腳上,很深。
下一秒身邊一空,再看宮暝夜已經顰着眉向寧靜月的方向走去。
寧靜月沒想到在這個地方能遇到宮暝夜,急於解釋。
但是轉身看到車門處的喬鳶,她面部上的慌張像水泥般凝住。
宮暝夜也看到了她表情的變化,面色沉悶,擋在她的面前。
看着於森懷裏抱着的鞋盒,在看站在一旁噙着笑,單手插兜的風逸寒,眼神憂鬱了。
笑不出,但是嘴上也不饒人。
“二少,最近新聞鬧得歡,我可不希望你夫人明天趕到我那鬧事,不過,像二少這樣,樂於施助,怪不得家裏安寧不了。”
風逸寒聳聳肩,讓於森將鞋盒放在地上。
面和和悅,並沒因為宮暝夜的話情緒有過多的大起大伏。
“光着腳小心着涼。”
這句話是對着寧靜月說的。
風逸寒的目光不加掩飾。
讓寧靜月再次慌了神。
風逸寒不是善茬,更不是熱心腸冠着菩薩名號的好人,對人的和善總會被人曲解。
風逸寒的假言關心在一定程度是在有意無意對宮暝夜透露兩個人的關係。
不過,宮暝夜缺根弦的性格,並沒有深究。
甩下一句,不用了,橫抱起寧靜月就往車子處走去。
他們轉身風逸寒的臉才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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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鳶在場,寧靜月出奇的安靜。
埋在宮暝夜的懷中,靠着他的胸膛,手緊緊的環着他的脖頸。
像是在捍衛什麼。
喬鳶在學校修過心理學,自然能讀懂寧靜月的肢體語言。
寧靜月盯着上喬鳶的眼神,快速閃開了。
不同於風軒宇給她的壓迫感,而是總感覺她的眼神有種看徹人心的能力。
宮暝夜經過喬鳶身邊的時候,寧靜月頭刻意的抬了一下,輕磕了一下宮暝夜的下顎。
打開車門將寧靜月放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睨着她腫起的腳踝,白嫩的腳趾在粗雜的包泊油路上蹭破了皮。
他眉心皺起,扳動她小腿的力度更小了。
無處不小心翼翼。
扣上車門,隔着車膜寧靜月看着喬鳶站在宮暝夜的對面。
嘴巴張張合合。
多待一秒,對寧靜月都是煎熬。
按下了喇叭,一聲聲急急的催呼。
緊接着就見宮暝夜轉身走向了駕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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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寧靜月抬頭看着宮暝夜緊抿的嘴角。
咬在一起的齒貝磨得頭皮發麻,光裸的雙**叉在一起。
宮暝夜眸子一落,大手掰開她的腿,看着前方,“別亂蹭。”
是關心的。
車停在藥店門口,在回來的時候宮暝夜的手裏多了一個透明的膠袋,裏面裝着藥膏。
把車子停下,解開安全帶。
扳過寧靜月的腿,讓她的腳搭在自己的腿上。
車內空間不大,寧靜月的後背抵在車門上。
涼涼滑滑的藥膏附在腳踝。
看着宮暝夜的頭頂,看不到他的表情。
喬鳶和他私語時凝重的表情還在浮現。
他是知道了什麼…..
慌亂之中,她選擇了逃避。
將矛頭再次推了出去。
置氣的抽回腳,可是下一秒又被他按下。
“鬧什麼?”
很不悅。
“你和喬鳶怎麼又會在一起?”
宮暝夜看着她氣鼓鼓的臉,眸色暗了半分,一眼不吭又低下頭。
手按着她的腳踝。
他的手法是不錯的,以前練武的時候,多少都會受傷。
也就找了個跌打損傷的師傅學了幾招。
倘若宮暝夜急着解釋,也就罷了,現在看到他不耐煩的樣子,寧靜月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喬鳶不可能什麼都不說。
心慌的時候,大腦的反應速度會降低,頭腦發熱。
寧靜月推着宮暝夜的肩膀,將他狠狠的磕在了方向盤上。
“又是欠她的?就因為她為你廢了一雙腿,你就對她呵護有心,言聽計從?她現在是不能走,還是不能跳了。”
緊勒着身旁的安全帶。
“你到底能不能定了心?是不是現在她跟你說我的不堪,不也會選擇相信她?”
她徹底怕了。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宮暝夜這麼陰沉的神色。
臉上濃眉緊蹙,直看得人心旌發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