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謝衍
謝衍閃身躲過了一根箭矢,同時一腳踏在旁邊的樹榦上,向著另一個方向逃去。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逃了多久了,只知道一旦停下來就會被後面的人追上,然後生命就會像雜草一樣,被後面的那群人給收割掉。
噗呲!
謝衍狠辣的手抓抓在了一株樹榦上面,偽裝的樹榦處流出了鮮血。
這樹,竟然是人偽裝出來的。
“第二十一個!”
謝衍飛的轉身,右手之中飛出一把匕首,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快速的抹過那人的脖子,鮮血飛濺而出,一具屍體栽倒在了地面。
拭去匕首上的鮮血,謝衍快速的抽回利刃,之後再次提氣,幾個縱身掠入到了旁邊的蘆葦叢當中,等到後面那群人追上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具血液已經凝固的冰冷屍體。
“又是一擊斃命。”
負責檢驗屍體的法官翻動了一下傷口,確定道。
已經死了二十一個朝廷好手了,這還是沒有計算那些流寇幫凶在內的數字,死了這麼多的人,這對於州府來說,絕對算得上是驚天大案了,很有可能已經驚動了遠在燕京的天子。
“他媽的,這小子怎麼這麼狠!”
旁邊一名挎着彎刀的疤臉漢子對着旁邊吐了一口唾沫。
疤臉漢子是州府最有名的捕頭,真名已經沒人記得了,只知道他的外號叫獵犬。意思就是說,只要被他盯上的人,就沒有一個人能夠逃掉。
“血劍客師風年的弟子,有這種手段不足為奇。”這次說話的是一個穿着紅色勁裝的女子,這名女子頭髮上盤,一雙美眸當中全是森寒的殺意,竟是名震燕京的名捕紅蠍子。
兩名如此強大的捕頭組合,竟然只是用來對付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雖然上面說盡量抓活的,但如果被我追上那小子,我會直接擰斷他的脖子!”疤臉漢子眼中閃爍着寒芒。
“往那邊去了,追。”
地上的仵作站了起來,率先向著謝衍逃避的蘆葦叢追了過去,後面的兩人也緊緊跟了上去......
......
兩日後。
謝衍躲在一處山坳裂縫之內,不停的喘着粗氣,他的身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其中最重的一道,就是胸口的那一劍,是那個像仵作的陰冷男子掃出的,以謝衍的實力,也沒能完全躲開,只是勉強避開了要害,然後用盡最後的手段逃到了這裏。當然,對方也沒討到好,那個外號獵犬的傢伙被謝衍一劍切掉了半個腦袋,成為了死犬,那個紅衣女子也被他廢掉了一條手臂,這次追逐可謂是兩敗俱傷。
謝衍自己也沒想到,他會像今天這樣,被人滿世界的追殺。
在一個月以前,他還是侯府繼承人,聞名天下的血劍客親傳弟子,這種醒來**小丫鬟,困了睡在銀票上的美好生活在這一個月消失的無影無蹤。至於原因,說來也很好笑,他的父親,謝侯爺覺得當侯爺有些不爽,所以打算打到燕京,將龍椅上的那個小皇帝掀下來,然後自己去坐了看看。這隻能說,他謝老侯爺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好侯爺,當然,當理想和現實接軌的時候,就變得很殘酷了。雄心壯志的謝老侯爺還沒來得及起兵,就被朝廷的供奉斬掉了擊潰,到現在為止,還在被朝廷高手追捕,可謂是狼狽不堪。
對於謝老侯爺的下場,謝衍沒有半點同情心。在他看來,做任何事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既然選擇了造反,落得現在的下場也就是理所當然的。再者侯門大院深似海,謝衍從小到大也都沒有見過謝老侯爺幾次,更別說什麼父子感情了,況且那老**妻妾成群,光兒子都有十九個,可想而知這個家庭的感情狀況。
也正是因為討厭這種只剩下陰冷利益的生長環境,謝衍才會選擇去拜血劍客為師。雖然中途吃了不少苦,但總算是學到了一身本領,同時也讓他見識到了更為廣闊的世界,那就是修士的世界!
血劍客曾經明言對謝衍說過,在這個世界上,真正掌握着皇室命運的,是散仙,散仙強者可以呼風喚雨,騰雲駕霧,尋常的凡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哪怕是血劍客自己,也對散仙之道嚮往不已,只可惜他的年齡已過,仙緣也就盡了。
知道了修仙門派的存在之後,謝衍便一直留意這方面的消息,不過可惜的是,散仙實在是太飄渺了,凡人一生都不可能遇見一個。以謝衍的身份,也沒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反倒是白白花掉了一大筆錢財。
他這次出來,正是因為得到了另外一個疑似散仙蹤跡的消息,只是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他老爹造反失敗了,原本還是讓人羨慕的侯府少爺轉瞬間就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而接下來就是被一堆朝廷的高手追殺,在歷經了數日的追殺之後,謝衍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三裡外。”
謝衍喘着氣,將耳朵貼在石壁上,透過石壁,他清晰的聽到了遠處破風而來的呼嘯聲,那是輕功運轉到極限以後留下的破音,常人根本就察覺不到,謝衍也是因為拜師血劍客之後,才學得的這種手段。
“這幾條狗還真難處理。”
離開石壁,謝衍的眼底閃過一絲狠色。換做是誰無緣無故的被追殺了兩天,都會生出一股火氣,更別提謝衍在血劍客的住所呆了整整六年,受到那位的影響,他的脾氣自然不會好到哪去。
“既然這樣,我就直接送你們上路!”
謝衍摸了摸胸口,從裏面取出了一個瓷瓶。
白色的瓷瓶,上面被紅色的封泥阻擋着,瓶身上面用古篆寫着一個大大的‘絕’字。瓷瓶內的東西,比黃金還要珍貴十倍,是屬於那種有錢都不一定弄得到的,如果不是被追殺的無路可走了,謝衍是絕對不會浪費這東西的。
小心翼翼的打開瓷瓶之後,謝衍將瓶內的粉末一點點的撒在了周邊,他的動作十分的緩慢,但卻十分的仔細。
白色的粉末被他撒在了洞口周圍的地方,所有的草木上面都沾染了一些,但卻不明顯,尋常的視覺和嗅覺根本就感應不到,只有謝衍和他的師父血劍客才有可能察覺到這種**。
“剩下的就是收屍了。”
謝衍收了瓷瓶之後,從胸口取出了一片竹葉。
音竹葉。
是謝衍童年唯一的愛好,但現在音竹葉已經淪為了殺人利器了,音竹葉散發出來的聲音可以在一定範圍內控制毒蟲,只要時間足夠,謝衍可以招來毒蟲大軍,將敵人吞成白骨。
就在謝衍佈置完所有的東西之後,那兩道氣息終於近了。
謝衍臉色微變,顧不得剩下的地方,趕緊退回到了山洞之類。
少許之後,七道人影踏着樹葉落了下來。
這七人領頭之人,正是追逐了謝衍兩日的朝廷名捕,那個殭屍臉的仵作,在他身後,是那名被謝衍砍斷了手臂的紅衣女子,除了他們兩人之外,竟然又多了五個人,這五個人穿着一身紅色的僧袍,太陽穴高高凸起,一看就是外加高手,這種人一身橫練功夫十分的強大,幾乎達到刀槍不入的程度了,尋常的刀劍根本就傷不了他們。
“小侯爺,不用再躲了,我已經感覺到你的氣息了。”殭屍臉仵作冰冷的說道,在他身邊的紅衣獨臂女子臉上也儘是怨毒之色,她的那條手臂,就是謝衍一劍斬下來的。。
“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們請你出來?”
“和他廢話什麼,直接衝進去把他剁成肉泥!”獨臂女子寒聲到。
至於那五名穿着僧袍的外加高手則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口中不斷的念叨着什麼,細細去聽才發現,這五個和尚念的竟然是往生咒。
謝衍躲在山洞之中,神色冷然的看着這群追捕而來的高手。
這種矛盾本身就是不可調和的,這群人都是朝廷的鷹犬,目的就是將他緝拿歸案,而謝衍本人也不可能束手就擒,因為他老爹犯得可不是什麼普通的案子,造反那是要株連九族的。以他直系弟子的身份,最好的下場也是五馬分屍,慘一點的就是凌遲處死,三千六百刀下去,最多也就是剩下一具骷髏。
謝衍不想死,所以他就必須殺掉這幾個人。
沒有對錯,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既然小侯爺不願意出來,那寧某就親自進去請您了。”殭屍臉仵作一邊說著話一邊向著山洞走去。
他走的非常慢,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觀察之中。
如果說謝衍是佈置的陷阱或者機關,是絕對不可能逃過這個人的眼睛的,就算是普通的**,也沒有辦法傷到他,因為這個人是燕國第一名捕,鬼仵作,這幾天的追逐,謝衍已經充分體驗到了這個人的厲害,有好幾次他都差點被此人抓住了,都是歷經九死一生之後,憑藉著精妙的劍法和一些從血劍客那裏得到的獨門東西才勉強逃脫的。
現在的這瓶**雖然說是他的師父師風年最強的殺手鐧之一,但謝衍依舊有些不放心,因為他已經到了絕路,沒有退路了。
果然,鬼仵作在走到謝衍布下**的地方之時突然停下了腳步。
謝衍面色微變,想也不想就吹起了音竹葉。
微不可聞的聲音擴散開來,對面幾人竟然沒有一人感應到這段聲音,只有鬼仵作好似察覺到了不妙似的,面色有了一些變化。
“怎麼了?”
獨臂紅衣女子詢問,同時將唯一的左手按在了皮鞭之上。
這幾日的廝殺,已經讓她充分見識到了這個少年的厲害,雖然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但她是絕對不會輕視對手的,那種白痴的高傲在他這種老練的名捕手中是不會出現的。
“有問題,這裏**靜了。”鬼仵作取出腰間纏繞的軟劍,竟是不在前行。
他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在謝衍佈置的**圈外面一步。
“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了,你們兩個讓開。”五名紅衣僧人同時睜開眼睛。
一圈淡淡的金紋出現在了他們的臉上。
“是法術!”
躲在裏面的謝衍臉色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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