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南衡

第10章 南衡

只不過……南蔚偏了偏頭。

在方才離開之前,他的魂識還是到書房裏頭打了個轉。裏面除了南秉禮果真還有另外兩個人,一高一矮,而南秉禮分明往這邊睨了一眼。

畢竟身為距離金丹也只有一步之遙的人,門外發生的事情壓根就不可能瞞得過他。

恐怕南斐的所作所為,南蔚的這個爹心知肚明,但自始至終他都未曾有過什麼反應,大約他也存了順勢而為的打算。

哼,南蔚才懶得理會真相究竟如何,他現在看到前邊忽然冒出來帶了一群丫鬟的男童,心裏委實有些不耐。

“南蔚!”

因為南蔚的魂識還停留在書房裏頭,正瞧着南秉禮和那兩人,被南斐這麼一打岔,就無法再看下去了。

懶洋洋地看向南斐,南蔚挑剔地上下打量男童的臉蛋,心道:比起你爹,你這模樣真是差遠了。

只因前身的爹南秉禮,着實是美姿儀。

南蔚的魂識潛入進去時,南秉禮正端坐在一張圈椅里,並不曾站起,卻仍可叫人感到此人身姿挺拔,別有一番風度翩翩。

那張面孔更是俊美無出其右者,眉飛入鬢,桃花眼微微上挑,鼻樑挺直,豐唇含笑。

見到南秉禮這副模樣,南蔚恍然大悟:難怪言嬤嬤會告訴他,前身母親對此人芳心暗許了。

可惜的是另外兩人的模樣南蔚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因為南斐突然跳出來攔路,不得不撤回了魂識。

念及至此,再加上男童趾高氣揚鼻孔朝天的樣子,南蔚實在很難有心情跟他掰扯。

他便將臉埋在了言嬤嬤懷裏,只做出一副膽小怕事的神態。

這極大的取悅了南斐,其實也長了張俊俏臉蛋的男童十分開懷地笑了起來:“南蔚,你還是別去見爹了。”

南蔚一動不動。

南斐繼續道:“我告訴你,就你這個病秧子,看起來快翹辮子的樣子,爹根本不可能看重你,也不可能對你有什麼好印象。爹又不是沒有兒子,爹有我哥,有我,跟我們一比你算什麼東西!你還是乖乖待在你那破院子裏,不要出來礙爹的眼啦!”

總之他說了噼里啪啦一串話,中心思想就是跟他相比南蔚就是泥濘里的塵埃,南秉禮絕對不可能將南蔚當兒子來看待,然後帶着一干人等揚長而去。

南蔚:……可惡!

他正將魂識再晃過去,想要看清楚方才待在南秉禮書房中的兩人,孰料那二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南蔚不高興地覷了眼遠去的南斐,心中不無惡意地想到:這南斐的母親分明也是個一頂一的大美人,怎麼生下南斐既不像爹,也不像娘?該不會南秉禮頭上綠雲罩頂了吧?

言嬤嬤哪裏知道南蔚正在尋思什麼,見他雙眸微垂,只當他心中難過,連忙拍了拍他的背部:“大哥兒,莫要聽他胡說八道,老爺總歸是你父親,怎麼可能不將你當兒子看待?只不過,吳氏仗着手段高明,老爺事務又繁忙,總是千方百計地讓老爺見不着你。這人和人的關係啊,總是要通過打交道來加深的,若是老爺總不看到你,便是想親熱些也難。”

南蔚嗯了一聲:“嬤嬤,我知道了。”

便是言嬤嬤不說,他也不會做出破壞南秉禮和南蔚之間關係的事情,哪怕這關係很可能只剩下了薄薄一層,一捅就破。他到底是南氏子弟,在身體沒有大好,自己的計劃沒有開始以前,他還得倚靠這兒的很多人。

言嬤嬤帶着南蔚就順着來路往後院走,快到前院的大門處時,一陣喧嘩聲傳了過來。

南蔚看了一眼,發現這座府邸竟然難得地敞開了正大門,有管事立在台階上,正指揮着另一些人抬了好些箱籠進來。

“這是在幹嘛呀?”南蔚做好奇狀看言嬤嬤。

言嬤嬤十分自覺地攏過去,找了個眼熟的婆子打聽了一句。

鍊氣七層的威懾力對普通下人還是很有效的,這名婆子就告訴她:“族裏有人過來借住。”

言嬤嬤又問:“你可知道是什麼人?”

那婆子似乎也很遺憾:“只說是老爺的子侄,可是瞧這樣子卻不像,哎,誰知道呢!”

言嬤嬤又跟她閑扯了幾句,才帶着南蔚離開。

南蔚回想了一下那源源不斷的箱籠,也覺得那婆子說的對,這來借住的人,身份應當不簡單。

要知南氏家族一直在豐城紮根,但相比起他眼下所在的嫡支,還沒有哪個旁支能有這麼大排場。

光是那製成箱籠的木頭,南蔚都覺得挺陌生的,好不容易才想到那極有可能是他在天命魔宗的典籍里曾見過,被稱作“滾龍木”的木料。

若真是滾龍木,那可不得了!

至少南蔚終其一生,都沒親眼見過哪怕一次!

南蔚再次感嘆:不虛此行。

等回到自個的院子裏,南蔚就繼續這幾日的安排:喝解毒藥,泡解毒藥湯,打拳……周而復始,並沒有一絲一毫再去關心其他人事物的意思。

而正如他所料,第二天,言嬤嬤就不無遺憾地道:“老爺又出門了,聽說是去了北地,府里跟胡人的生意出了些變故。”

南蔚正赤條條泡在木桶內的葯湯里,一門心思用魂識牽引着藥力走遍全身,聞言他假裝沒聽到,反正言嬤嬤也不需要他的回應。

等藥力盡數被吸收,被丹桂撈起來擦乾,南蔚感受了一下,非常欣慰。

這個時代元氣泛濫,便是藥材的效力都比自己想像得更好上許多!

如今才過了第五次,他渾身上下的毒就已經快要乾淨了,恐怕不用像他當日所說的七八次,再有一次就能結束。

南蔚可沒有半點虐待自己的意思,能少被疼痛折磨一回,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南蔚還是跟往常一樣,天邊才稍稍露出些魚肚般的顏色便爬了起來,跑到院子裏光照最好的位置,擺開架勢,開始打拳。

每日晨間紫氣東來,元氣純粹,相較於白日時駁雜的元氣,對南蔚好處更多。

打了一趟拳,南蔚剛停下,卻聽到身後有窸窣的布料摩擦聲。

回頭一看,卻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正一板一眼地學着他方才打的拳法,一五一十地使了一遍。

然後那小孩子眨巴眨巴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小弟弟,你這個拳法打得可真好,打完之後渾身都好舒服啊。”

南蔚:……

這孩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南蔚在此之前從未在府里看到過,翻遍了前身的記憶也沒有答案。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孩子正是那日所見在府里借住之人。

而對方果然不簡單,雖然南蔚打的這套鍛體拳在萬年後屬於打基礎的普及型拳法,整個大羅靈界會這套拳法的沒有全部修士也足有九成修士,但看一遍就能一點不差地打出來,便連那最細微末節的起承轉合都毫無疏漏……

可見這孩子的悟性有多可怕!

接着南蔚才不高興道:“誰是小弟弟,我是南蔚!”

雖然他打心眼裏覺得這孩子長得實在非常好看,眉目如畫,膚白如玉,眼睛又黑又亮——但“小弟弟”的稱呼足夠讓南蔚從美色中清醒過來。

那孩子微微一笑:“南蔚弟弟,我叫南衡!”

南蔚不幹了:“你怎麼知道你比我年長!”

南衡就看了他一眼。

這眼神實在太淺顯易懂,南蔚更不高興了:“我七歲了!”

南衡吃了一驚:“你七歲啦?”他比了比南蔚現下的身高,“可你跟我四歲時差不多。”

南蔚:……若再早上兩日,還沒到四歲呢!

南衡又道:“但我還是比你年長,我馬上就八歲了!”

南蔚睨了他一眼,沒吭聲。

南衡湊到跟前,鼻子動了動:“這個味道果然是從南蔚弟弟你身上傳出來的。”

南蔚退後一步:“你幹嘛?”

南衡兩眼放光:“南蔚弟弟,你好香,聞起來很好吃!”

南蔚狐疑地瞅他一眼:難道此人其實是妖獸化形?

南衡在思索,一邊喃喃自語:“……是什麼香味呢?芝米糕?蟹黃包?蓮白碎?”

南蔚聽他一氣兒報出了足有幾十種吃食的名字,忍不住將魔宗尊者的形象擱置一邊,朝天翻了個老大的白眼。

“嬤嬤。”他叫。

言嬤嬤過來,瞧見南衡倒是一點不驚訝:“這位小少爺是……”

南衡艱難地從美味中回過神來,笑得很甜蜜:“嬤嬤你好,我是南衡。”

南蔚道:“就是那個借住的。”

南衡扭頭看他:“嗯,蔚弟弟說的不錯,我暫時借住在貴府上。”

南蔚:……放肆!誰允許你去掉姓氏的!

南蔚道:“嬤嬤,把他帶出去。”

言嬤嬤略有些遲疑:“大哥兒?”

南蔚道:“言嬤嬤。”

言嬤嬤就抱起了南衡:“南衡少爺,我送你出去。”

南衡不想走:“蔚弟弟我……”

可一見南蔚瞪過來圓溜溜的眼睛,他剩下的話就全數飛到了不知什麼地方,他咽了咽口水,邊被言嬤嬤抱出院外,邊胡思亂想:蔚弟弟肯定是因為我沒帶好吃的過來才這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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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扶搖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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