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夢見一個女人
我叫夏朗,在滬市一家事務所上班,單身狗一枚。
昨晚睡到半夜時,夢見一個漂亮女鬼,揚言要殺我,給我嚇得,滿屋子跑,最後被她堵在洗手間裏,我嘗試從馬桶逃生,然而,口太小,我並不能鑽進去。
女鬼舉着一把匕首,陰笑着逼近,我還記得,她穿着一件性感紅色短裙,腿上包裹黑絲襪,身材極好,高跟鞋因為追我,已經跑丟,薄薄的絲襪裏面,十顆小紅點隱約可見,非常誘人!
我知道自己無路可逃,也知道是在夢裏,不會真的死去,便準備束手就擒,結束這場噩夢,不過當我看到她深邃事業線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不對啊,老子都他媽單身20多年了,好不容易夢到個女的追我,還是個大美女,為何不--
於是,我跟她撕扯起來,奪下匕首,然後……
以往做那種夢,基本過程都很快,剛一開始就完事,不過這次持續的時間特別長,讓我很有成就感,但總覺得有些詭異,因為夢的質感太真實了!
早上醒來,趁着還沒忘乾淨,趕緊回味,可惜,後面的事情,記得不是很清楚。
不過,光是回味洗手間那段兒,就已經很刺激了,而且,奇怪的是,這次不像以前做夢那樣,醒來之後,記憶會很快消失,當我去陽台抽完一支煙,再去洗手間噓噓的時候,那一幕幕還在眼前,就跟真的發生過似得!
噓噓完畢,擠牙膏準備洗漱,無意間,我從鏡子裏,看見浴缸邊緣掛着一坨黑色的東西,轉頭望去,原來是一條黑絲襪。
我順手把絲襪丟進垃圾桶,接水刷牙,看着鏡子中牙刷在嘴裏捅來捅去,突然,後背一陣冰涼,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一直自己住,家裏哪兒來的絲襪?
昨晚夢見那女鬼,她雙腿上穿的,不就是黑絲襪么!
難道,這是真的,這不是夢?
我定了定神,把絲襪從垃圾桶里撿出來,突然想起,昨天我姐打電話,說要給我送點她做的蛋糕(她有我鑰匙),這絲襪,是不是我姐換下來的?
給她打電話,她男朋友接的,說我姐在洗澡,我沒說什麼,掛了電話。
一大早上的洗神馬澡,肯定打晨炮來着!說實話,我對我姐找的這個男朋友並不滿意,他叫周小迪,是個開挖掘機的,藍翔技校畢業,長得賊眉鼠眼,身材瘦弱,但特彆強,經常把我姐折磨的死去活來。
過了會兒,我姐打電話過來,我問她昨天來的時候,是不是落下什麼東西了?我姐愣了一下,羞澀地說:“昨天跟你周哥一起去的,我們……那個來着,不過沒在你床上啊,在廁所,用過的那個,就直接丟垃圾桶了,不好意思啊!”
麻痹的!這個周小迪,居然在我家搞我姐!
我看了一眼垃圾桶,果然,裏面躺着一隻用過的套套!
“沒事了。”我掛掉電話。
不用說,肯定是那個變態周,扯爛了我姐的絲襪,沒法再穿,才丟在這裏。
甭管怎麼說,不是那個女鬼留下的就好!啊呸!神馬女鬼,明明就是我做的一個夢而已,別自己嚇自己了!
洗漱之後,去上班,剛出地鐵站,我看見路邊坐着一老頭,穿的很邋遢,腳邊有個破鐵罐子。新來的乞丐吧,每天我都在這裏出站,從未見過他,我摸摸口袋,剛好有枚一元硬幣,便丟進鐵罐里,繼續走。
“小夥子,請留步。”
難道嫌少?我回頭一看,老頭正擼着花白的鬍子,眯着細長的眼睛看我,這時我才注意到,鐵罐旁邊,還支着一張紙板,上書“算命測字”三個大字,而那個鐵罐,是個簽筒。
“噢,不好意思,老先生,我以為您是……行乞者。”我道歉,彎腰,準備把簽筒里的錢拿回來。
“誒!施捨之財,豈有輕易收回之理,不吉利!”老頭邊說,邊用髒兮兮的手捂住鐵罐。
媽蛋,這麼沒職業操守!我笑着搖了搖頭,準備離開。
“小夥子,老夫為你卜一卦如何?”老頭又說。
“不用了,謝謝。”
“呵,那自便吧,小心血光之災。”老頭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然後閉目不語。
血光之災!別嚇我好不好,說實話,我還是有點信這個的。
“什麼血光之災?”我蹲在老頭面前,詢問道。
“嘿嘿,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老頭依舊閉眼,搖頭晃腦地說。
“呵,天機值多少錢?”我笑問。
老頭慢悠悠伸出五根手指。
我掏出錢包,拿出五塊錢,放進簽筒中,老頭睜開眼,瞥了一眼簽筒,又閉上眼,搖了搖頭。尼瑪啊!我又掏出一張五十的,放進鐵罐里,老頭再睜眼,這回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直接告訴我,怎麼破吧!”我怕老頭再用其他借口騙我錢,直奔主題。
老頭也沒墨跡,伸出骨瘦嶙峋的手,指向西南方:“馬上向東走一里地,你會遇到一位紅衣女子,那是你的吉星,向她要一件貼身物件,你隨身佩戴三天三夜,方可祛血光,保平安,破大限!”
我皺起眉頭,紅衣女?該不會是老頭事先安排好的托吧?素不相識的,我管人家要貼身物件,肯定不給,那就只能用錢買,不用說,肯定會被她敲竹杠!
太無恥了!我正要揭穿老頭的鬼把戲,他的臉卻突然陰沉下來,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那女子你認識,速去!”
認識?我撓了撓頭,會不會是我公司的同事?
“還不快去!”老頭怒目圓睜,一雙大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瞳孔居然變成兩條豎線,嚇了我一跳!
我悻悻向他手指的方向走去,確定是這邊么?他說的好像是,東邊?
走出幾步,我決定還是問問老頭,到底是這邊,還是東邊,畢竟兩個方向完全相反,回頭一看,那老頭居然不見了!
他娘的,居然被個算命的騙走五十多塊錢,說出去多丟人!我掏出錢包,打開,咦?那張五十的(唯一的一張)還躺在錢包里!我又摸摸褲子口袋,那枚硬幣也在!
難道剛才是幻覺么?想了想,我決定還是迷信一回,快步朝西南方向走去。
用步伐丈量着走了約五百米,前面是個十字路口,我找了半天,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什麼顏色衣服的都有,就是沒有穿紅衣服的!
呵,騙子!我自嘲地搖了搖頭,準備回公司上班,快遲到了。
剛一轉身,迎面走來個美女,腿上裹着一雙黑絲襪,身着一襲紅色連衣裙,胸部蠻大,看來就是她了!我把視線從她胸脯上移,卧槽!
“小朗?”
“姐?”我驚訝道,畢竟這裏離她住和上班的地方都很遠。
“好看么?”姐轉了個身,甩起裙擺,指了指旁邊的商場,“剛從那兒買的。”
草!老頭算的還真准!
“你來浦東幹嘛?”我拉住姐問,她上圍什麼時候變這麼大了,我差點沒認出來!
“今天休假,坐地鐵睡著了,醒來就到這兒了。”我姐說。
“姐,你……”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把絲襪脫了給我。”
老頭說,得要她貼身的東西,總不能讓她當街脫罩罩或者內內吧!
“要姐絲襪幹嘛?”我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美腿,不解問道。
“你別管,給我就是了。”我沒法跟她解釋,只能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噢。”姐把手伸進裙下,卷下絲襪,脫了高跟鞋,脫掉絲襪交給我。
怎麼感覺她又長高了一些呢?可能是高跟鞋跟太高的緣故。
“行了,我上班去了。對了,以後別帶周小迪去我那兒!”我把絲襪塞進褲子口袋,轉身離開。
我姐叫宋佳。
有了宋佳的絲襪護體,安心不少,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厲鬼纏身了,哼着小曲走到單位樓下,電話響了,是宋佳。
“姐,怎麼了?”
“小朗,問你個事兒,word里插入表格,怎麼加斜線?”我姐小聲問。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我不解地問。
“經理秘書今天請假,經理讓我幫他弄個材料,好複雜,我不怎麼會弄。”
“等會!你在哪兒?”
“公司啊。”
“你今天不是休假么!”我心裏一驚。
“啊?誰跟你說我今天休假了!我都到單位半個小時了!”
宋佳在上班?那剛才我遇到的人是誰!見鬼了啊!我摸摸褲子口袋,那雙絲襪還在,我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想了想,緩緩開口問:“姐,你昨天去我家,穿的是不是黑色絲襪?”
“沒啊,我昨天穿涼拖兒,沒穿襪子。”
沒穿襪子!那我家洗手間那雙黑絲襪,到底是誰的!
“小朗,小朗?你沒事吧?”宋佳在電話那頭問。
“沒事。”我告訴了她插入斜線的方法,掛了電話。
怪不得剛才遇到的宋佳,胸變大了很多,人也變高了,原來是假的!不行!今天這班不能上了,我得回去調查一下真相!給老闆打電話,請了一天病假,乘地鐵回家。
早上的黑絲襪,還在廁所里,那雙絲襪,與紅衣女給我這雙絲襪,是否有什麼關聯?現在我口袋裏這雙,是完好無損的,而家裏那雙,是被撕破的,會不會是同款?昨晚夢到的女鬼,和給我絲襪的紅衣女,到底是什麼關係?她給我絲襪的目的,是不是為了讓我把家裏那雙破舊的給扔掉?換言之,那雙破絲襪,是不是某些不幹凈東西留在我家裏的記號?那算命老頭和紅衣女,可能是一夥的,她們又為何要幫我呢?她們到底是什麼人?
漫無頭緒地想着,不知不覺,我已經走進租住的小區,門口停着兩台警車,還有好多圍觀群眾,是不是誰家被盜了?反正肯定不會是我家,因為我家沒有值錢玩意。我進了電梯,按下12,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時候,一隻嬌嫩的手伸了進來,電梯門彈開,一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走進電梯!
我瞬間窒息!昨晚的女鬼?!幸虧她穿的是一件白色長裙,如果穿的是紅裙子的話,我肯定會被嚇尿,誤以為真的是昨晚夢到的那個女鬼!倆人長得太像了!
美女面無表情,或者說,面部的表情非常僵硬,而且臉色慘白,她看了我一眼,不動聲色地按下13,往後退了兩步,站在我側後方,我用餘光打量着她,頭髮是濕的,衣服貌似也是濕的,這是剛從水裏爬出來的節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