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9眼裏不再有我
“好。”我猶豫的同意了,掛掉電話后,對他的話很是半信半疑,且不說我跟他本身不是很熟,他根本沒有必要親身保護我的安全,再者,奇怪的不止易南北一個人,梁紀雖然可以對易念西傾覆所有,但這麼多年也沒見他個人對易家多麼上心。
這背後,一定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我不算愚鈍的女人,如果一件事情故意讓我看出某些端倪,那麼始作俑者一定是故意這麼做的,到底是誰?到底為了什麼?
party當天,我做最後的核對工作,逐一點對下來,一定不會有問題。我指揮者各部門各司其職,開始迎接即將到來的富商權貴,一切井然有序的進行起來,易南北沒來之前是我代替他打招呼,來的人對於我這張新面孔,多多少少有些意外。但還好,我沒有丟他們易氏的臉。
我一個個的笑着握手,已然不記得他們每個人的臉,隨着一股較為浩大的陣勢來到,我還未意識到,依舊笑着伸出手,卻被身後突然出現的一個身板擋住,接替下我的任務,那時我的手剛伸到一半,發現對方不是要跟我相握,只覺一陣涼風吹過,略微尷尬的收了回去。
易南北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裏面是有着細花紋的黑色襯衫,臉色在一身漆黑下顯得格外白皙,眉目之間透露着淺淺笑意,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顯得格外英氣逼人,無論走在昏暗處,還是燈光下,他一定是萬人矚目的焦點。
我側着臉望他,即便那眼裏絲毫看不見我的存在,心跳也好像小鹿亂撞一般,沒有女人能抵擋住他的魅力,易南北,是個我深深愛着的男人,卻已經不是深深愛着我的人。易南北的對面是童氏一家,我了解過,童董事長和童夫人只有童揚一個女兒,所以童家以童揚命名企業,這是一家不可小覷的家族企業,在這個城市佔有一席之地。
易南北親切的招呼了童家三口,童董事長老臉笑出了話,拍着易南北的肩膀直稱讚道:“年輕有為啊!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撐不起一整個企業,怪不得童揚小的時候就看對了人,說長大要嫁給你呢。”
易南北面不改色的回答:“童董事長過獎了,裏面請。”
童揚羞澀的挽着自己的母親,嬌嗔的說:“父親就愛拿我開玩笑。”
三個人往裏面走去,沒有幾步就看到了佇立一旁的我,童揚先是側眼看了看我,突然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容,我刻意翻了個白眼,表示毫不把她放在眼裏,如果就是我們二人的戰爭,我未必會輸於她。
易南北從我身邊擦過,就好像略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垂頭快速命令一句:“接好其他人。”
我回過神色,心裏涼了一大截,還要鄭重的點頭,剛準備去門口繼續接待,卻被童董事長叫了下來:“這可是你提過的執行副總?”
易南北意味深長的瞅了我兩眼,轉臉回答道:“是。”
童董事長也打量我一番,說:“果然易氏盡出青年才俊,年紀輕輕的女娃娃也能擔任如此高位。”
“童董事長言重了。”我謙卑的低下頭,餘光看見梁紀正從大門進入,我下意識看易南北的臉色,他果然是目光一怔,隨之十分默契的看向了我,眼裏也不是憤怒,是一種我說不出的感覺。
我被這群人看的心慌,就退去幾步說:“童董請入座,我有事先退下了。”
他向我揮了揮手,目光充滿幾分讚許,我背過身呼了口氣,暗暗罵了一句:“衣冠禽獸。”商場裏叱吒風雲、屹立不倒的,沒一個好東西,梁紀向我走來,環顧了四周,豎起大拇指讚歎道:“辦的很好,你令我刮目相看。”
我與他並肩走進去,打趣着問:“難道我以前在你眼裏很沒用?”
“不是。”他搖了搖手指:“只覺得你不僅聰明,還很能幹。”
我把他推到貴賓席,一副不屑的樣子:“你可別想挖走我。”
他突然轉身回來,不理解的問:“易南北對你不好,你為什麼還要替他做事。”
我以牙還牙道:“念西姐不愛你,你還不是對她好?”
他故意板下去臉色,接着又嬉笑着哼了一哼:“你怎麼知道她不愛我。”
切,就知道他最近心情好,不然哪來心思管我的事情,如果他們最終能走到一起,我也算功不可沒,想着就覺得心裏舒服很多。我站到後面清點一下人數,幾乎全到齊了,負責餐飲的領班來找我,說是人手不夠,我就把門口負責接待的安排過去。
易南北站在主席台上發表談話,大約就是經濟危機需要相互扶持之類的,話里提到了童家,也提到了梁家多年前的扶持,不是厭惡的樣子。我長吁一口氣,慢慢悠悠走去後台,應該大功告成了吧,沒有一點差錯,如果事情進行的順理,易南北一定會感激我的吧。
我靠在遠處的門框上,靜靜的看着他說話,隔着千百個人,他頎長筆直的身形已經模糊,卻依舊談吐優雅、風姿卓越,以前我就說過,這麼好的人怎麼就被我遇上了呢,只可惜,是我沒有珍惜,所以他再完美再好,都不再是那個一心一意只愛我的人。
這個世界上,好像再也不會有人為了我,而甘願放棄一切了。
我的視線漸漸迷離,很累,忙了這麼久,我很想好好睡一覺,但他還在那裏努力着,我就要陪着他走完。大會不知進行到哪一步,只見童董事長走上台和易南北握手,說上幾句我聽不懂的話,我有些迷糊,但想想也就明白了,他要借童家的資金來度過難關。
我看到這一幕很壓抑,心裏不由吶喊着:為什麼是童家,他們不是好人,那u盤裏的資料他明明看見了,如果之前梁紀說沒有害易氏是真的,那麼當年害得易氏企業崩潰的很可能是童家。
五年,能夠掩蓋一件事情的真相,那這幕後的黑手一定是非常強大的角色,易南北的父親吃了一次栽,為什麼精明睿智的他還要再次送入虎口,這不科學,易南北不會這麼傻,就算不藉助童家梁家,我就不相信他真的解決不了。
這是計劃,是陰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是蟬?誰又是黃雀?我扯着頭髮混亂的梳理着,最終亂成一鍋粥。只聽會場那邊傳來一陣哄鬧聲,我開始以為是錯覺,但很快發現是有人鬧場。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炸了,是誰?誰在阻止台上的進程,走往前方的路上,我的心情是萬分焦灼的,卻不知為何有一絲喜悅,終於有人提出了制止,這個事情還有轉機。我從側邊的小道跑到前面,只見好幾位易氏的老董事站成排,義正言辭的說著:“我們認為不妥,易總要這麼做必須經過我們的同意。”
易南北的臉色很不好,抿着嘴唇目光冷冽的望着他們,我拉過一個工作人員問:“發生了什麼?”
“易總要和童氏交換股權。”
我鎮靜的張大嘴巴,怎麼可能!他是瘋了吧!這相對於什麼?兼并!他以前最無法忍受的事情。這麼大的決策他怎麼可以一個人扇做主張,公司有董事會有經理層,他憑什麼一聲不響的在這麼大的場面說出來。現場的氣氛僵冷的要死,王董事帶頭說:“我們為易氏拼搏這麼多年,雖然股份佔得不多,也有決策權在手,你不能一個人獨斷!”
其他董事紛紛點頭,易南北憤怒的指着他們說:“你們的股權佔有證明都在我這裏,有什麼資格反對我的決定!”
此話一出,台下的董事一致從身後舉起一份白皮書,易南北的目光不可思議的掃過他們,隨後看了看一邊的我,話幾乎是從牙縫間咬出來的:“是誰給你們的?”
董事們看見了我的存在,面面相覷之後,沒有選擇把我抖出來,但易南北豈會不知,邁開步子就向我走來。我攥緊着手掌,嗓子似乎是哽住了,害怕又慌張的望着他一步步靠近,直直撞上他蕭瑟的眼神,距離只有一公分,要是再近一點,就能貼上他的胸膛,黑色,無邊無際的黑色在向我襲來。
他啟開涼薄的嘴唇,話語沒有一絲波瀾:“我讓你邀請他們了嗎?”
我一驚,這是什麼話,他不是來怪罪我偷走股權書,而是問我為什麼要放他們進來,這是易氏舉辦的會議,他們是公司名正言順的董事,憑什麼不能進來。我吃驚的對上他如雕塑般的臉,這話必須說,我不能讓他這麼胡作非為:“易總,董事會是有權參與會議和制定決策的。”
話說的好像不是從我嗓子中發出,易南北鎮定的看着我,突然陰森的笑了起來,問:“你為誰做事?”
“我為易氏,不是你。”這是在場所有易氏工作人員的心聲,我替他們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