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越獄
邵啟翰“哐”的一下大力甩上房門,對着牆上的電子屏幕狂按數下,在看到屏幕中央顯示了“安全鎖已開啟”的字樣后他緊鎖的眉頭才稍微鬆弛了一些。
這套安全系統還是他廢了不少精力才弄到的,原本不過是因為一時興起想要弄來玩玩,沒想到到現在居然有了大用場。
當初找人裝這玩意的時候,他讓裝載員把系統裝到房間內部,還收到了對方一個古怪的一瞥,誰又能想到他現在會用這套安全系統阻止邵啟翟破門而入呢?
邵啟翰轉身走到床邊,被褥凌亂的床上已經零零散散的擺了不少東西,他彎腰從床下抽出一個銀灰色的行李箱。
沒錯,邵啟翰準備離家出走了。
這次邵啟翰可不是像之前那樣只是拖着一箱子衣服到慕容玖家“暫住”幾日,而是做好了萬全的打算,發誓要逃脫邵啟翟的掌控。
邵啟翰拉開行李箱的拉鏈,拿起一個黑色雙肩包,又對着行李箱裏面的衣服用品皺了皺眉。
這些太占空間了,就不帶了,反正可以買新的。
這樣想着,邵啟翰把雙肩包放到床上打開,伸手把床上的各種物件一件件裝進雙肩包。
身份證,護照,銀行卡等等,基本上一樣都有好幾張——顯然,除了邵啟翰本人的之外,其他的都是通過非正規渠道獲得的。
最後,邵啟翰拿起一個黑色的文件夾打開翻了翻確認,又把文件夾塞進包里。
把這些都收拾好了之後,邵啟翰走進浴室,他瞪着鏡子裏神情憔悴的男人,狠狠的吐出一口濁氣。
一番悲憤之後,邵啟翰刷牙洗臉刮鬍子,最後還就着嘩啦啦的涼水洗了個戰鬥頭。
完事之後邵啟翰從掛鈎上抽下乾燥的浴巾胡亂的擦着濕漉漉的頭髮,一邊擦還一邊走到門邊把浴室的門關上。
門有着隔音效果,邵啟翰為了不讓邵啟翟察覺到自己的異常,實在是煞費苦心。
他取下掛在牆壁上的吹風筒,直接把吹風筒對着自己的腦袋開到最強檔,狂風呼嘯而來,把他那頭已經半干黑髮吹得亂七八糟。
邵啟翰此刻也沒心情再像平常那樣對着鏡子觀察自己動手的結果如何,需不需要再專門去一趟造型室,他陰沉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隨手抓了抓頭髮差不多幹了之後就放下吹風筒。
然後他抬腿彎腰扯下襪子,緊接着又把褲子衣服丟進洗衣筐里,最後又把內褲也丟到自己剛剛脫下的衣物上。
一條不掛的邵啟翰看一眼浴缸,很快放棄了再洗一次澡的想法。
算了,有點酒味就有點酒味吧,還是先出去再說。
邵啟翰打開浴室的門走進主卧,跨過地上散落的空酒瓶,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門找出衣服穿了起來。
最後一身黑色休閑服的邵啟翰扶着衣櫃木門,想了想后還是取出一頂鴨舌帽戴到頭上。
一來,他最好別被那些認識自己的人發現,好歹他邵啟翰雖然不是什麼人人皆知的明星,現在也是商圈裏有些名氣的精英了,再加上又是邵啟翟的弟弟,走在大街上還是會被有心人認出來的。
二來……他真的不會吹頭髮,原本做的帥氣有型的髮型早在這麼多天的邋遢里沒了,剛剛洗了頭一吹,他現在頭上頂着的已經不是什麼髮型,而是一窩雞窩了,實在需要個東西擋擋。
邵啟翰收拾妥當后,走到床邊把雙肩包背起在原地站了會,又想起什麼似的在床頭櫃的抽屜里翻找一會,最後翻出一疊未拆封的醫用口罩,邵啟翰撕開塑料包裝抽出一個疊起揣進上衣口袋,然後把剩下的連同包裝一起塞進雙肩包里。
邵啟翰陰着臉在卧室里踱了兩步,然後拿起擱在床頭的遙控機打開電視,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些該死的主持們又在面無表情的報道着慕容集團的種種頹勢。
“慕容集團股價持續下跌,散戶紛紛拋售手中股票。”
“總裁慕容玖行蹤成謎,已數天未露面。”
“為何近日本省龍頭企業頻頻受挫?其中有有着怎樣不為人知的內幕?下面我們來連線……”
哼,還能有什麼原因?
邵啟翰煩躁的把手上的遙控器甩到床上,他也不把電視關掉,任由那些所謂的專家教授端坐着喋喋不休。
掃視一圈后,邵啟翰依次按下床側那一排的按鍵,瞬時吊燈,枱燈,壁燈等等全部被點亮。
現在正是兩三點日光最亮的時候,這些燈就算全開了,窗帘大敞的卧室里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但一旦太陽西落,夜色降臨之後,那就不一樣了。
如果邵啟翟發現天黑了,而他房間裏卻無一絲光亮,估計很快就會察覺出不對來。
為了獲得充足的時間來逃亡,這些天邵啟翰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假意酗酒,天天都徹夜徹夜的開着電視點着燈……邵啟翰不想在這麼長時間的準備后還功虧一簣,最後真的被邵啟翟軟禁起來。
他再次環顧四周,確認無誤后換上早就準備好的運動鞋,然後走到連着卧室的陽台。
邵氏別墅依山而建,而邵啟翰的卧室就是緊靠着山林這一邊。
邵啟翰握住半人高的欄杆,很快的翻了過去,雙手仍然緊握着青銅欄杆,此時他半個身子都懸在半空中,只能踮着腳在陽台外沿小心的橫向移動。
雖然邵啟翰的卧室在二樓,但邵氏別墅修葺的格外的恢弘,僅僅一個大廳的高度就相當於普通樓房兩層的高度,也就是說邵啟翰現在離地面足足有着近十米——這個距離,摔下去也許不會死,但足以致殘了。
邵啟翰對慕容玖還抱着難以名說的執念,為了不摔殘毀了後半身的幸福,此時的他是小心又小心。
很快他挪動到陽台的左側。
離陽台左側半米處的牆壁形成了一個凹折的直角,在這裏,正好有着四排廢棄的鋼鐵架,這是以前固定空調外機留下的,隨着製冷系統的升級,巨大的外機已經被取代,原本外機拆卸后就要把鐵架一齊卸掉的,但被當時好奇圍觀的邵啟翰拒絕了。
於是這東西就一直留到現在。
妙的是他可以踩着鋼鐵架順利的落地,更秒的是邵啟翟從來只是把家裏的事務交給管家處理,他完全不知道這裏有着一道天然的逃生通道。
邵啟翰探出一隻手抓住鐵架,接着把一隻腳也蹋過去,然後手腿同時用力將另外半個身子扯過來,最後順利的轉移戰地。
經過了長時間的日晒風吹,無論當初鐵架的質量有多好,到了現在也不可避免的生出了鐵鏽刺塊,邵啟翰甚至能感覺到這個“鐵梯”在不安穩的晃動,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連着人一起落下。
但面不改色的他只是加快了自己下爬的速度,很快就蹋在了最底下的那一個鐵架上。
邵啟翰扭頭看了看下面,由於位置偏僻的原因,他腳下並不是什麼空地,而是一排極寬的防護灌木,而這些灌木,離他懸空的身體都有着將近兩米的距離。
十米邵啟翰也許還會擔心,但兩米的距離對他來說又如何呢,邵啟翰感受着手心傳來的刺痛感,眯着眼在心中估計一番,然後就果斷的鬆手扭身跳下。
隨着一陣“嘩啦啦”的聲響,邵啟翰落入灌木,落地的震感讓他有些不適,他用手撐着膝蓋弓着腰。
灌木帶的另一邊依然沒有道路,而是一道半人高的花崗牆壁,長長的牆壁上插着一排標槍般的護欄。
邵啟翰透過樹葉枝幹的縫隙眯着眼打量着這道最後的壁障。
翻過這道圍欄很簡單,但麻煩的是如何繞開這道圍欄上的閉路監控系統和紅外線報警系統。
邵啟翰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待着,似乎對此毫無辦法。
直到感受到自己裝在褲子口袋的手機傳來的一下震動觸感,邵啟翰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但很快他又板起臉來。
邵啟翰拿出手機,果然看到屏幕上顯示出一條新訊息。
“!”
邵啟翰把手機重新手機塞回褲兜,然後撥開灌木爬上牆壁,再抓着青銅鐵欄猛爬數下,最後踩着標槍槍頭的雕花翻過了護欄。
邵啟翰落地之後,就已經置身於密林之中了。
他一邊隨手擋開橫枝錯椏,一邊回頭看一眼自己生活了數十年的地方。
今天他避人眼目的逃離這個地方,將來有一天他一定會光明正大重回此地。
邵啟翰收回目光,開始專心致志的在密林之中尋找道路,山勢並不陡峭,但也時不時的這裏冒出一塊碩石,那裏出現一個巨坑,行走起來非常不易。
好在沒多久,邵啟翰終於達到了目的地。
一輛墨綠色的越野車靜靜的停在邵啟翰前方那小片還算平整的地方,邵啟翰心中鬆了一口氣,快步走近越野車打開副駕駛室的車門上車。
“你可真是狼狽啊,邵。”坐在駕駛室上的黑人男子操着一口濃郁口音的英文說。
邵啟翰抬手扳過後視鏡,果然看到自己一臉的枯草塵土,他抽出一張紙巾胡亂的擦了擦,嘆口氣也回之以英文:“真是不容易。”說著,他看一眼黑人道:“開車吧,安東尼。”
安東尼有着黑種人的一切顯著特徵,黑的發亮的皮膚與頭髮,白的刺眼的牙齒與眼白,高聳的鼻樑與深陷的眼窩讓他一躍而成黑人中的帥小伙,矯健的身軀與結實的肌肉又不斷昭顯着他致命的性感。
“啊哈。”安東尼歡快的吹了一聲口哨,巧妙的操控着坐下那頭轟轟作響的機械野獸在山林間穿梭橫行,他一邊開着車,一邊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突然間要從家裏逃出來?”
邵啟翰注視着眼前不斷後退的景色,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選擇了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安東尼,今天我看到你的哥哥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