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2快抓住他
謝小桃沒有多說什麼,便是靜靜地退了出去,只是在退出之前,假裝漫不經心地看了那名突然出現的侍衛一眼,卻是沒有任何印象。
奇怪,都這麼晚了,怎麼還要有要緊事商量?謝小桃越想越覺得疑惑,畢竟現在還處於狩獵活動期間,基本上不會有人去處理什麼公務的,除非真是那種緊急得非要處理的。
帶着蠻心的疑惑,謝小桃邁步走出了帳篷,但也沒有立刻離開。她走得極為緩慢,緩慢到希望能聽一聽他們到底在談些什麼。
不知走了多少步,身後的帳篷里忽然傳出了一陣哈哈的大笑聲。謝小桃驚了驚,快速閃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帳篷後面,將自己瘦弱的身軀遮擋住了,只是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個頭。
“如此,甚好!”薩孤緹曜的聲音傳了出來,然後便是良久的沉默。
到底是什麼情況?不知為何,謝小桃隱隱感覺有事情要發生了,而且多半還是一件大事情。
就在謝小桃陷入沉思之際,卻見那名侍衛走了出來,接着薩孤緹曜帳篷裏面的燭火便被人吹滅了。
視線一下子就暗了下來,謝小桃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適應了那一片黑暗。
這是已經處理完了嗎?謝小桃不覺蹙了眉,直覺告訴她,事情並沒有那麼快就結束,依照薩孤緹曜的習慣,也是不可能就這樣早早入睡的。
於是,謝小桃便在原地靜靜地等着,約莫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隱約見得一道黑影從薩孤緹曜的帳篷里偷偷鑽了出來。
只看了一眼,謝小桃便能肯定那黑影就是薩孤緹曜。果然是有事情發生!
謝小桃偷偷跟了上去,但又不敢跟得太緊,生怕會被對方發現。可是薩孤緹曜畢竟是習過武的,身手很是矯健,縱然並沒有發現謝小桃的蹤影,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謝小桃緊緊咬住了下嘴唇,面對着空空不見半個人影的四周,只剩下一陣暗恨。
至於薩孤緹曜,在成功把自己隱匿在漆黑的夜色中后,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另外一個帳篷的附近,那個帳篷處於融夏的領地之內,是周圍最為華美的一個。
他屏住呼吸,靜靜地聽着,直到確定裏面沒有多餘的聲響,適才放下戒備鑽了進去。
才一撩開門帘子,薩孤緹曜便是聞見了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雖然那股味道很淡。
他的唇畔立刻綻放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對着還站在屋子裏的人影問道:“事情已經辦妥了?”
那人重重地點了點頭,“已經辦妥了,阿爾哈圖已死。”如果此時此刻謝小桃在的話,一定可以認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晚奪得個人狩獵最好成績的融夏勇士。
薩孤緹曜看向了已經癱倒在椅子上的阿爾哈圖,唇角的笑意比剛才又濃烈了幾分。他重重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甚是賞識地誇讚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屬下也只是做了自己的分內事。”那名勇士道。
薩孤緹曜笑而不語,益發滿意這個由自己從眾多奴隸中挑選出來的人。他甚至還能清楚地記得幾年前,送他來融夏做細作時的情景。
當時,他們一共往融夏這邊派了十個人,但也只有眼前這位沒有被識破,甚至還成功混入了融夏的貴族之列。
如今更是憑藉著狩獵最強勇士的身份,成功接近阿爾哈圖,并行刺殺一事。
“王,現在融夏單于已死,接下來該怎麼辦?”那名勇士試探着問。
薩孤緹曜沉了沉,輕輕吐出一個字,“等。”他們便是在這個房間裏等了起來。
見着薩孤緹曜不願多說什麼,那名勇士也是沒有再多問半句話。
四周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薩孤緹曜適才想起要上前去檢查檢查那已經倒在椅子上的阿爾哈圖的屍體。
只見,癱坐在椅子上的阿爾哈圖眉頭緊鎖,雙唇之上已經開始呈現出了一種不正常的紫色,是中毒無疑。劇毒是從他胸口插着的匕首上蔓延至全身的。
想想昨天,這個草原上的男兒還以交出忽而達為條件,逼着薩孤緹曜同意結盟,並且合力去攻打大越呢。如今,就已經如同一堆爛泥一般癱坐在了椅子上。
薩孤緹曜冷笑出聲,“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和我講條件。”除非他願意,就好像當初和……
然而,薩孤緹曜的聲音還沒有完全落下,帳篷外面便是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來了,終於來了。薩孤緹曜似乎早就知道來人是誰一般,並不慌張地轉過了頭,卻是不覺愣在當場。方才還掛着滿滿自信的臉上,竟然是出現了一種錯愕的表情。
來人居然是托婭公主,她朝着裏面快跑了兩步,先是看了看一臉困惑的薩孤緹曜,又是看了看癱在椅子上的阿爾哈圖,特別是看見那把沒入其心口的匕首以後,便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你居然殺了我們的單于!”震驚之餘,她便是對着外面開口喊道,“來人,來人,有人殺了單于!”
變故來得太過突然,薩孤緹曜並不知道托婭公主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趕忙身邊的勇士命令道:“去殺了她!”這個時候,是最不能發生意外的非常時期,縱然對方是融夏公主,只要會破壞到他的計劃,他就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熟料,那名勇士在聽見薩孤緹曜的吩咐后,並沒有向著托婭公主衝過去,而是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在倒下的瞬間,他的唇角也是淌下了一串血跡,掙扎着看向托婭公主,大聲哀嚎道:“公主救我……方才,他把單于給害死了……”
什麼?薩孤緹曜沒有想到這個得到自己賞識的勇士竟然會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他甚至不用深想,便已經清楚自己是着了道了,登時氣從中來,“王八羔子,你居然敢戲耍我!”
“來人啊,快點來人啊。”托婭公主再次開口喊道。
這一聲喊,叫薩孤緹曜根本就顧不上那個叛徒勇士。他伸出手,想要親手了結了托婭公主的性命,可還未等碰到對方,就察覺出了不對——他的手好像完全沒有了力氣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薩孤緹曜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手心裏已經開始變黑了,毫無疑問,是中毒。
見着薩孤緹曜終於是注意到了這一點兒,托婭公主便也不再用驚慌為偽裝自己了,“不錯嘛,用了這麼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中毒了。奉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你殺了單于,我們融夏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哼!你憑什麼栽贓於我?”薩孤緹曜沉着臉問。
“就憑單于死的時候,你在帳篷里。”托婭公主大大方方回答道。
“在帳篷里的並不只我一個人。”薩孤緹曜又道,卻是明白什麼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那個勇士已經歸順於托婭公主,那麼他們一定會把這個屎盆子扣到自己頭上的,可他並不是普通人,又豈能叫別人隨意戲耍了去?“你以為我是那種隨便就可以被誣陷的人嗎?我可是蒼鶩的王,你們得罪了我,便是得罪了整個蒼鶩!”
“誣陷?人證物證全都有,莫不是你還想抵賴嗎?”托婭公主問得極是理直氣壯,除了她之外,房間裏的第三個人還可以證明就是薩孤緹曜殺的人。她沒有什麼好懼怕的。“你殺了我們單于,我們融夏的萬千子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莫不是你想用融夏貴族來血洗草原?”薩孤緹曜陰仄仄地問。他並不是單槍匹馬來到這裏參加狩獵活動的。在距離這片草原不到十里處,有他們蒼鶩的部隊。當初,薩孤緹曜命他們偷偷集結於那裏,就是為了這一次狩獵密謀所準備的,不想到了現在竟然成為自己脫身的籌碼了。
托婭公主卻覺得聽見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你果然還是如以前一樣,喜歡口出狂言!用融夏貴族來血洗草原?打算如何用?就靠着十裡外的士兵嗎?”
聞言,薩孤緹曜沒有說話,心裏卻在忖道:奇怪,是不是她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別以為只有你們蒼鶩才有軍隊!”托婭公主教訓道。不得不承認,論軍力,融夏的確要比蒼鶩差上一些,可這並不代表他們見了蒼鶩的人就要卑躬屈膝!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衝著薩孤緹曜來的!“今日之事,我融夏必會深究到底!”言外之意,是說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哪怕是傾盡全部國力。
說完,托婭公主便又是啟開紅唇,對着門外高聲叫了起來,聲音洪亮且急促,聽上去就好像受了極大的驚嚇一般,“來人,快來人,單于被人殺了!”
這一方聲音響起,薩孤緹曜才反應過來,方才的兩聲完全是隨便做做樣子的,目的就是為了叫自己做一個明白的替死鬼。
很快,屋子外面便是集合了一群融夏士兵,將托婭公主簇擁起來。“他殺了王,快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