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是與不是
“鐺鐺鐺”薩孤緹曜伸出手叩了叩矮几,發出了一陣沉悶的聲響。
謝小桃的反應有些遲鈍,但還是很快收回了心神。她疑惑地看着對方,那一雙茶色的大眼睛好像是在問怎麼了?
薩孤緹曜也用眼神回應着對方。他斜眼看了看謝小桃手裏那即將要灑出來的葡萄酒,一切盡在不言中。
順着對方的眼神,謝小桃也是望了過去,適才發現異樣,趕忙擺正姿勢,卻是再也沒有興緻去喝那杯葡萄酒了。
“怎麼了?是不是被托婭公主身邊的男人的美色所傾倒?”薩孤緹曜取笑道,說話的時候,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
謝小桃沒有理他,而是再次將目光飄向了遠處托婭公主身邊的男人身上,再次確定不是自己眼花了。
謝小桃就那麼一直定定地看着那個男人,可惜對方從始至終都沒有向著這邊看來。
在那個男人的眼中有的只是他身邊的托婭公主,兩人就那麼有說有笑地坐在了屬於他們的席上。
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謝小桃默默問着,目光中隱有淚光閃爍,看着看着,她的心就涼了,執着地告訴自己,那個人並不是她的男人儲沂軒。因為不管走到哪裏,只要有她在,儲沂軒的眼中便是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可面前的這一個明顯就不是。
“你好像真的對他很感興趣啊?”薩孤緹曜再次追問,也是認真地審視起坐在托婭身邊的那個男人來了,“嗯,看起來是比一般人英俊不少,但與我們蒼鶩的男兒來說,還是少了幾分陽剛之氣。”
謝小桃不喜歡薩孤緹曜這動不動就拿別人和他們蒼鶩來進行比較的行為,沒好氣地應了一句,“他一看就不是蒼鶩的男人,你這樣胡亂比較有意思嗎?”
“只不過說了一句而已,瞧瞧你,就急了。看來你也被他迷住了。”說著,薩孤緹曜伸出手,扳過了謝小桃的小臉,使之正視自己。“我不允許你看別的男人。就算他是從大越來的,你也不可以多看一眼。”
嗡——
謝小桃的腦袋一下子就炸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什麼?他是從大越來的?”
薩孤緹曜笑了,“你看他那細皮嫩肉的樣子,像是蒼鶩或者融夏長大的男人嗎?”不管是蒼鶩還是融夏,生活環境多伴隨風沙,的確不如大越那般容易把人養得白白嫩嫩。
這也就是為何當初薩孤緹曜會那麼寵愛雪女的原因了,因為雪女的皮膚已經要比普通女子白嫩乾淨了,可還是不及謝小桃的十分之一。
經過這樣一提醒,謝小桃也是發現了這一點,頓時心痛如絞。難道他真的是軒嗎?可是為什麼會和托婭公主在一起了呢?他為什麼連一眼都不肯看我呢?
謝小桃深深吸了一口氣,向薩孤緹曜詢問道:“在托婭公主身邊的男人是誰?究竟是什麼來歷?”
薩孤緹曜眉心微皺,似是因為謝小桃的這句話感到稍稍的不快,“你能不能不要當著我的面,對別的男人那麼感興趣?”
謝小桃沒有理睬他,只是倔強地逼退了藏在眼底的淚痕,“我在很認真的問你話呢。”
或許是第一次見到謝小桃如此模樣——明明很傷心,卻還是固執的不叫其他人發現她的眼淚。薩孤緹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卻只得回答,“能和托婭公主一起出現在這種場合的男人,你認為還能是誰?至於他的來歷,我還真不知道,只是聽說他是半年前與托婭公主好上的,好像叫什麼重伡。”
“重伡?”謝小桃幽幽地重複了一遍,那也就不是他了?想着,她的心情好多了,又是鼓起勇氣看向了托婭公主那邊。
而那個叫重伡的男人正在幫托婭公主整理鬢角散落的發,那般溫柔的舉動和當初的儲沂軒一模一樣。
謝小桃的眼睛被刺痛了,痛得她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別難受,他根本就不是軒,你犯得着為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傷心嗎?你的軒還在別的地方,等着你去救他呢。
就在謝小桃努力說服之際,廚師們已經將貴族們獵殺的獵物處理乾淨,架在了面前的火堆上。漸漸的,烤肉的香氣便是在遼闊的草原上空瀰漫起來。
不管是烤羊還是烤的其他野味,薩孤緹曜總是在烤好的第一時間將最好吃的部分挑給謝小桃。
奈何謝小桃的注意力卻是全都集中在了托婭公主和她身邊那個叫重伡的男人身上,只看着他們甜蜜恩愛,所有的美味佳肴便都味同嚼蠟了。
這一餐對於謝小桃而言實在是太過艱難,原以為會這樣安安靜靜地吃完,卻還是被有心之人拿來當談資了。
“不知薩孤兄身邊的美人是怎麼了,為何一直瞧着重伡看呢?”這一次開口發難的居然是融夏的單于阿爾哈圖,他笑着看着謝小桃,眼神里儘是探究。
謝小桃抬眸,對上那一張天生就帶着狠戾氣息的男人,原本是可以完美應對對方的刁難,卻是因為心傷的緣故,那一張傾城的小臉卻是不爭氣地呈現出一種慘白的顏色來,看起來倒好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後的心虛反應。
聽着阿爾哈圖這樣問了,方才一直和重伡聊得火熱的托婭公主也是將目光向著這邊望了過來,在看見謝小桃以後,竟是展出了一道柔美的笑容,“你生得好像我之前認識的一位故人。”
這一句話叫謝小桃有些摸不着頭腦。在大越的時候,她與托婭公主是見過面的,怎麼想怎麼都覺得對方沒有道理一張口就是這樣的說辭啊。
難道說他們都不認為我是謝小桃?在他們的印象中,現在的我應該繼續留在大越做榮王妃嗎?謝小桃充滿疑惑地想,考慮着如果當眾說出自己的身份,對方會不會也和自己交代一下身邊之人的來歷呢?
畢竟那個叫重伡的男人和儲沂軒生得幾乎是一模一樣。身為一國的公主總該給她這個榮王妃一個交代吧?哪怕是在單純的為了解釋誤會。
這樣想着,謝小桃便是啟開櫻唇,正欲說出自己就是謝小桃的時候,卻是被身邊之人搶了白。
“這女子生得面善,公主見了覺得眼熟也不稀奇。”薩孤緹曜笑着道,說的時候,右手已經伸到了案幾下面,緊緊抓住了謝小桃早已冰冷的小手。
謝小桃側過頭,看向他,“你為什麼不叫我說出來?”
薩孤緹曜卻是唇角擒笑,湊到了謝小桃的耳邊,“如果你不想死的話,你可以把你的身份公之於眾。”在外人看起來,他們就好像相愛夫妻一般的親昵。
誰都清楚,不久之前,融夏剛於大越有過一場戰爭,若是此時謝小桃當著眾人的面說出自己的身份,哪裏還會有命繼續活下去?薩孤緹曜這樣阻攔,也是在保護她而已。
謝小桃一下子就不說話了,她垂下眼帘,低低地看着面前的酒杯,腦子裏只剩下一片空白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阿爾哈圖再次開了口,“你為何要一直看着重伡?”
謝小桃的小臉又白了幾分,舉動也比之前要顯得局促許多。她沒有想到阿爾哈圖竟然是這般的難纏。她咬了咬牙,只好開了口,“我是第一次看見如他一般好看的男人,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既然蒼鶩和融夏的人都比較直接,那我這樣回答應該不會有錯吧?謝小桃暗暗地想着,卻是明白就算真的有錯,也改不了了。
她的聲音落下了,全場也一下子變得安靜了。有的人看着謝小桃,而有的人則是看向了托婭公主,前者的眼神中是同情,同情這個即將大禍臨頭的小丫頭,後者的眼神中則是期待,如同看戲一般地期待着托婭公主將謝小桃的舌頭拔掉。
誰都清楚,托婭公主從未婚配,也是在半年前才中意了這麼一個男人,又豈能被別人隨隨便便就搶了去?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了,只是謝小桃還渾然未決,並不知道自己闖了禍。
這個時候,她身邊的薩孤緹曜抬起手,戳了戳她的腦袋,嗔責道:“小東西,你這好色的毛病怎麼就是改不了了呢?”
“哈哈,”伴隨着薩孤緹曜的聲音,阿爾哈圖也是回過了神兒,朗聲笑了笑,“薩孤兄的美姬還真是直率啊。”
兩位王者相繼開了口,勉強化解了方才的那份尷尬。
“是啊,我就喜歡她的直率。比起那些喜歡鬥來鬥去的女人,她真的是要可愛許多。”薩孤緹曜笑着將謝小桃擁入自己懷中,“你們也不要太過認真,她對美的事物總會有着過分的執着,但看膩了,便不會再放在心上了。”言外之意是告訴其他人,謝小桃剛剛的那一番話全都是無心之舉。
“那我倒是好奇,在這位美姬的眼中,薩孤兄算不算美的事物呢?”阿爾哈圖繼續打趣道,好像仍是在介意剛剛的事情。
薩孤緹曜偷偷戳了戳正在發獃的謝小桃,“在你眼中,我是什麼?”
謝小桃端起酒杯,“在我眼中,你是酒,初次接觸覺得難以下咽,可接觸了一段時間就發現其實很好喝。”後面的這一番話完全是在感謝薩孤緹曜幫自己解圍。她一向都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聲音落下,謝小桃便是仰起頭,將其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喝到嘴裏,卻是一點醇香都沒有品嘗到,有的只是辛辣無比的刺激感。
她緩緩放下了酒杯,卻是聽見前面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若不是早有準備,只怕她會以為真的是儲沂軒了。
“難得這位美姬抬愛,重伡敬你一碗。”
謝小桃抬起頭,才發現那個叫重伡的男人已經站了起來,正端着酒碗呢。
謝小桃只得給自己滿了酒水,站起身子,和對方隔空碰杯。
重伡的喝法很是豪放,雖然是在喝,但有多半已經灑了出來,灑在了他那玄色的長袍上。
此舉叫謝小桃確定他並非是儲沂軒。他不會軒,軒喝酒從來都不會這樣的。
喝過以後,重伡重新坐好。這個時候,托婭公主趕忙幫着他擦起了身上的酒水,還不過嗔了一句,“你瞧你,把酒都喝到身上了。”
重伡卻是笑了,笑得足以叫明月都為止失去顏色。
不是,他真的不是軒,你還傷心個什麼勁兒呢?謝小桃默默問着自己,努力忽略掉重伡與托婭公主的親昵舉動,可不知為何,她的心還是不爭氣地泛起一陣陣疼痛。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回到了帳篷。該是休息的時間了,可謝小桃卻是如何也不能安心地進行梳洗,感覺心口好像堵了一塊大石頭,壓在那裏,沉甸甸的,叫她無法喘息。
“我想出去走走,別跟着我。”謝小桃對着身邊的女婢道,獨自一個人走出了帳篷,鬼使神差的向著托婭公主的帳篷走去。
雖然已經清楚那個叫重伡的男人並不是儲沂軒了,可她還是想要從托婭公主的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哪怕代價是暴露自己的身份。
走着走着,卻是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對方堅實的身體只把謝小桃撞得生疼。她遲緩地抬起頭,看見的只有一張匆匆躲閃的臉。
謝小桃被嚇了一跳,“長……長東……”
那個男人卻是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轉過身子,快步走了起來。
這一番心虛的舉動,更是叫謝小桃懷疑,“長東,是你嗎?”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裏碰見熟悉的人。
前面的男人卻是越走越急,明顯是在逃避。
很快,謝小桃就被落下了很大一段距離,而且這距離還會越來越大。不行,這樣是根本追不上他的。
謝小桃緊緊咬住了下唇,整個身子便是不受控制地倒向了一側,“哎呀……”她發出了一聲痛苦地叫聲,如同受了傷的小獸一般蜷縮在地上。
聽聞此聲,前面的男人停了下來,下意識地回過了頭,剛好看見謝小桃抱着腳,痛苦不堪的模樣,復又跑了過去,“王妃,你還好嗎?”
謝小桃死死抓住了對方的手,“長東,真的是你!”
啊,糟糕,被騙了!長東這才反應過來,可手臂已經被謝小桃緊緊抓住,跑是跑不掉的了。他只好否認道:“什麼長東?你在說什麼?”可惜,這樣的謊言幾乎是一下子就能被人戳穿。
“長東,你認為你這蹩腳的謊話,能叫我相信嗎?”謝小桃不悅地反問,“你怎麼會來這裏?你不是應該一直保護王爺的嗎?怎麼可以擅離職守?”
見着謝小桃生氣,長東不覺慌亂起來,“屬下沒有擅離職守,一直都有保護王爺啊。”
“那王爺在哪裏?”謝小桃顯得很是激動。
這一次,長東卻是及時住了口,搖着頭,對她道:“王妃,屬下不能說。你就當沒有見過屬下,好嗎?”
這樣的一番話對謝小桃而言,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潑下。原本,她還準備了一肚子的盤問,竟在這一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我真傻,真是傻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謝小桃暗暗嘲諷着自己。既然長東都已經出現在了這裏,那麼軒必然也就在這附近了。
謝小桃張了張嘴,猶豫了好一陣子,終於是鼓起勇氣問了一直都想問的那個問題,“你回答我,那個叫重伡的男人,是不是軒?”
長東立刻堵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又會不小心說出了什麼。他就以這樣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姿態,定定地看着謝小桃,暗下決心,不管對方問什麼,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謝小桃審視着長東,雖然對方有意欺騙自己,可她卻是明白對反多半是有自己的苦衷。她慘然一笑,“你是害怕會被軒責罰嗎?那你什麼都不要說,只回答我是或不是,好嗎?”
長東沒有反應。
“你只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好了。這樣就不算你泄密了。”謝小桃繼續苦口婆心地進行引導。
長東細細地揣測了一陣子,終歸是同意地點了頭。
“那個叫重伡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軒?”謝小桃又將剛剛的那個問題問了一遍。這畢竟是她最為關心的一個問題。
長東不知該不該回答,愣在原地,很是為難。
“就算你不說,我也一樣會查出來的。這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特別是在有薩孤緹曜的幫助之下。”謝小桃認真道。這個時候端出薩孤緹曜實屬無奈之舉。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薩孤緹曜畢竟是蒼鶩的王,如果他想查主子的身份,一定會很快就查出來的。長東暗自琢磨道。於是,對着謝小桃點了點頭。
謝小桃有些歡喜,又有些難過。歡喜的是那個叫重伡的男人真的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儲沂軒,可難過的卻是想到了宴席上對方與托婭公主的親親我我。
不是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的眼裏、心裏都只能容得下我一個人嗎?為什麼今天看起來全都變了呢?難道說這其中有什麼不得已的隱情嗎?
想着,謝小桃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向長東問了一個問題,“軒失憶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小心把我給忘記了?”
明明是兩個問題,長東卻是搖了頭,意思是說儲沂軒很好,儲沂軒並沒有失去記憶,更沒有忘記謝小桃。
面對着長東的坦誠,謝小桃的心再一次的痛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失憶,不是因為忘記,那為何他的心裏會不再有她了呢?
謝小桃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強作鎮定的繼續問道:“他,現在是不是……不打算與我……相認了?”
這一次,長東點了頭。的確,現在的儲沂軒並沒有與謝小桃相認的打算,哪怕已經清楚她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
這一個回答,叫謝小桃徹底絕望了。“好了,我沒有問題了。你走吧,不要跟任何人說起我們見過面。”她緩緩站起了身子,腳如灌鉛一般的向著自己的帳篷走去。
一直縈繞在她的謎團解開了,她應該鬆一口氣才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邊比之前變得更為難受了,比用刀在戳還要痛苦,還要叫人難以忍受。
謝小桃,不許哭,你絕對不可以哭。他都已經變心了,你還為了一個變心的男人哭什麼?謝小桃一邊走着,一邊安慰着自己。
塞外的夜晚是那樣的寒冷,冷到連半顆星星的蹤影都找不到。謝小桃被凍得瑟瑟發抖,卻是找不到任何一樣可以用來取暖的東西。
她就這樣抱着雙臂,獨自一個人在黑夜裏穿行,走着走着,便覺有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腮滑落,但很快就被風吹成了如冰一般的冰涼。那是她的眼淚,苦苦澀澀的。
謝小桃倔強的用手抹去,一再告誡着自己,絕對不可以哭,不可以為了一個已經變心的男人哭。可越是如此,越是哭得洶湧。
“小美人,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幹什麼?可是覺得悶了,想找個男人發泄一下?”就在謝小桃感到傷心之際,耳畔突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是那樣的不懷好意。
謝小桃兀自抬起了頭,對上了一張佈滿了捲曲鬍子的臉。這個人她有幾分眼熟,稍一沉吟,便是想起對方的名字——叫做忽而達,就是那個靠虐打小妾為樂的融夏貴族。
謝小桃沒有理睬他,只專註於自己的傷心當中。她垂着頭,繼續朝前走着,可是才走了沒兩步,就被對方死死抓住了手臂。
“別走嘛,陪我玩玩吧。”忽而達舔臉笑着道。
謝小桃秀眉緊蹙,狠狠瞪了眼睛,“放開,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
“對啊,你是誰啊?你好像還不曾告訴過我呢?”忽而達厚顏無恥地問。
謝小桃語塞,沉了沉,“可你總該知道薩孤緹曜吧?我是他的女人!”之前,薩孤緹曜就是幫她披上了這樣一個身份成功遣退了忽而達的。如今,謝小桃不過是如法炮製而已。
不曾想,忽而達不但沒有退卻,反而極是大膽地脫掉了謝小桃身上的披風,“你是他的女人?誰信啊?他從來都不允許自己的女人穿你這樣的奇裝異服。”在他們的眼中,謝小桃這身大越的裝束就是奇裝異服。
謝小桃頭皮一僵,忽然意識到自己究竟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可惜,還未等她反應,就被對方一把擁入了懷中。
“小美人,陪我樂呵樂呵吧。”忽而達笑着說,一邊說,一邊拽着謝小桃向林子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