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6野蠻行為
半月之後,薩孤緹曜以帶謝小桃散心為由,向著南方行了起來。來到了蒼鶩與融夏國土交壤的那一片草地,並在那裏安營紮寨。
令謝小桃沒有想到的是,早在他們到達以前,那邊就已經有人紮好了營帳,看樣子是有什麼活動要舉行。
見着謝小桃疑惑,薩孤緹曜便是主動開口做出解釋,“再過五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狩獵活動了。每年的這個時候,我們都會派勇士和融夏的勇士進行比試。”除非有兩國交戰的情況,這種比試才會被迫停止。
謝小桃轉過頭,看向了薩孤緹曜,“真沒想到原來蒼鶩與融夏兩國的關係竟然是如此融洽。”
“融洽嗎?這不過是兩國都清楚彼此之間實在沒有什麼好爭搶的罷了。”薩孤緹曜笑着回答道。雖說融夏的氣候要比蒼鶩好一些,但終歸是一個游牧民族,需要依靠着草原生存。可以這樣說,一旦沒有了草原,融夏便會從世界版圖上徹底消失。
所以,這才是薩孤緹曜為何一直都沒有對融夏動兵的原因。在他看來,與其兩個小國進行無謂的相互爭鬥,倒不如聯合起來,一同向地理位置優越,富饒的大越進攻來得實在。
“你說,如果蒼鶩和融夏聯手,一起攻打大越,大越的勝算會有幾成?”薩孤緹曜滿是好奇地問。
謝小桃看着他,在那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上看見了一種陰險的笑。她怔了怔,“你打算和融夏一同攻打大越?”
薩孤緹曜笑得更為燦爛了,卻是沒有回答謝小桃的問題。
自從幾年前融夏慘敗於大越軍隊后,一直都以臣國身份向大越進貢。或許是因為壓製得太久,才會有了那一次的反擊。謝小桃不會忘記那一次的兩國交戰,就是那樣一場戰役,才使得她與儲沂軒那對新婚燕爾被迫分離,才使得儲沂軒至今都下落不明。
雖然並沒有人明確告訴她,那一場戰役到底是哪一國討得便宜多一些,可謝小桃卻是明白,依照大越現在的情況多半是不足以經得起一場戰爭的洗禮了,更何況是兩國相互聯手呢?
謝小桃久久都沒有開口說話,卻見着掛在薩孤緹曜臉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詭異了,那樣的笑容叫人不寒而慄。
“看樣子,你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薩孤緹曜笑着說,“聽說你之前的男人被封為大越的戰神,在百姓的心中有着不可動搖的地位。如今怎麼樣,不還是一樣不知所蹤了嗎?說實話,我倒是很想看看,沒有了戰神的大越能不能經受起新的一輪攻擊。”話語中充滿了挑釁意味。
謝小桃抿了抿唇,忽然笑了起來,笑容燦爛得如同三月里開得最為妖嬈的桃花,卻是從骨子裏都透着清冷與孤高,“可你真的會攻擊大越嗎?”
薩孤緹曜沒有想到謝小桃會這樣問自己,“你覺得呢?”
“如果你真的想要攻擊大越的話,只怕早在一年以前就有所行動了。那個時候,我的夫君剛好下落不明,民心不穩,正是動手的最佳時機不是嗎?就算那個時候你因為一時疏忽而錯過了,可在此之後的慎王爺謀反時,你總應該動兵了吧?”謝小桃不疾不徐地問出了埋藏在自己心底的疑問。對於一個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吞併天下的人來說,那兩次機會絕對是拿下大越的最佳時機,偏偏薩孤緹曜全都放棄了,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將兩次機會都放棄了,我只能說你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大越。”
這下換薩孤緹曜沉默了。他只是安靜地看着謝小桃,並沒有多說一個字。
正是這樣的沉默,從側面告訴謝小桃,她所猜想的是正確的。
在剛剛的思考之間,謝小桃也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當初融夏之所以會選擇突然向大越進兵,除了有自身強大的原因外,多半還有外因。若是她猜測不錯的話,一定是薩孤緹曜決定和融夏結盟,打算在暗中幫助他們。
可這個想法只是在謝小桃的腦海里繞了一圈,便又被新的疑惑所取締。因為謝小桃實在想不通那個時候為什麼蒼鶩和融夏沒有聯手一起對大越發起攻擊。
正值謝小桃百思不得其解之際,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皮鞭聲,同時伴隨着女人痛苦的叫喊聲。
謝小桃循聲望了過去,卻見一個彪形壯漢手握着九尺長鞭照着一個身着奇異的婦人狠狠打去,一下一下毫不留情。鞭子所到之處,必定是皮開肉綻。
隔着遠遠的距離,謝小桃甚至都能聞見從那些傷口中所散發出來的血腥味。謝小桃不覺閉上了眼睛,想要迴避那可怕的景象,耳畔卻是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邊好像有熱鬧瞧啊。”是薩孤緹曜。看得出,對於男人打女人這件事,他只當做是在看戲,並沒有感到有任何的不舒服的感覺。見着謝小桃仍是沒有睜開眼睛,他便是再次開了口,“那個揮動鞭子的男人是融夏的貴族忽而達,而那個被打的女人多半是他新納的妾室。你不是很聰明嗎,不如猜猜他為什麼會對那個女人動手。”
謝小桃終於睜開了眼睛,卻是狠狠瞪了薩孤緹曜一眼,“我可沒有你這樣的無聊!”在她看來這種事情何止是無聊可以完全涵蓋的?
面對着謝小桃的怒意,薩孤緹曜又是一笑,“好一句無聊啊,不過還真叫你猜對了。忽而達之所以會打他的小妾,多半就是因為無聊。”
什麼?謝小桃震驚,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世上居然會有人因為無聊而去對一個女人動手的。
“記得去年的時候,忽而達為了給大夥解悶子,在宴會上抓起了他的小妾,動手邊打。打着打着,便看見那小妾的眼珠被打了出來,還從地上滾了幾圈,沾了泥土,最後變得面目全非。”薩孤緹曜很是平靜地說。
雖然謝小桃並沒有親眼看見,但從薩孤緹曜的描述中還是聯想起了那燦烈的情景,不由得顫抖起身體來。恐怕也只有他們這樣野蠻的民族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吧?
“你們真殘忍!”謝小桃恨恨道。
薩孤緹曜卻是不以為然,“有人的地方便存在着殘忍,否則我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見着謝小桃的俏臉已經呈現出一種蒼白之色,他的唇角便是綻放起了一抹滿足的笑容,“這種場合下,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否則我可不保證你護你周全。”
或許是剛剛的事情來得太過震撼,謝小桃竟然是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就那樣定定地看着薩孤緹曜,耳畔仍是回蕩着那個被打的女人的哭喊聲。
天啊,我到底跑到了一個什麼鬼地方來啊。謝小桃默默問着,腦海里竟是不自覺地想起了那日搶珠時的情景。
不知過了多久,縈繞在耳畔的鞭子聲終於是停了下來。接着,便是聽見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此女甚好,這是你從哪裏找來的?”一個陌生的男聲響了起來,聲音中帶着滿滿的貪婪。
謝小桃睜開眼睛,剛好對上那一雙寫滿了不懷好意的臉,搭配着那蜷曲的絡腮鬍子,只叫人無比反胃。謝小桃認得他,正是方才動手打人的那個彪形壯漢。
面對着對方的問話,薩孤緹曜只是伸出手,將謝小桃攬入了懷中,將唇貼到了她那粉嫩的唇瓣上,輕輕一吻,轉而離開。
看着兩人過分親昵的舉動,那個叫忽而達的男人便是斂起了那一臉的貪婪,至少在薩孤緹曜厭倦了他懷中的女人以前,他是不可能對謝小桃下手的。
即便如此,忽而達的視線仍是停留在謝小桃過分漂亮的小臉上,終於是察覺到了一絲的不情願。他笑了,“這是你的女人嗎?可我怎麼覺得她不太開心呢?”
事實上,謝小桃的確是不開心的。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與自己討厭的人有着過分親昵的肌膚接觸吧?除了方才那一個突如其來的吻之外,現在的薩孤緹曜仍是把她緊緊摟在懷中。她又是如何能開心的起來?
面對着對方的質疑,薩孤緹曜笑了,“有嗎?”一邊問着,一邊看向了懷中的謝小桃,“他說你不開心,真的是這樣嗎?”
四目相接,謝小桃在薩孤緹曜那雙漆黑的眼眸中看出了幾分玩味,同時又看出了幾分警告,好像是在告誡她,若是再不老實,就把她交給忽而達。謝小桃被嚇了一跳,一下子便變得安靜了。
薩孤緹曜卻是寵溺地哄道:“好了,知道你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有些緊張。別怕,我這就帶你回營帳。”說著,擁着謝小桃向著他們的帳子走去。
才一踏進去,謝小桃便是立刻掙脫了薩孤緹曜地束縛,用衣袖不斷蹭着自己的嘴唇,恨不得連同方才的記憶一併抹掉。
薩孤緹曜坐到了軟榻上,信手拈了一串葡萄,“好了,別蹭了,再蹭下去,只怕你這唇都要被蹭破了,何況剛剛我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這還不算過分嗎?”謝小桃惱怒地問。
“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你認為你可以脫身嗎?”薩孤緹曜又問。他站起身子,走到了謝小桃的面前,抬起了那一隻小巧的下巴,“我救了你,你就沒有想過要如何報答我嗎?”
謝小桃狠狠拍掉了他的手,咬着牙吐了兩個字,“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