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異域驚魂
由於體力消耗過巨,他們終於徹底地安靜了下來,神思也回到了現實。
“我們現在好象是在水底。”溫琴藉著微弱的光線看着窗外一條來回遊弋的怪魚道。
那魚也怪異得可以:“闊嘴裂腮,嘴上長着一排整鋒利的牙齒,體形即圓且長,似泥鰍般,但身上卻遍佈銀色小鱗,腹下的四個鰭粗而大,如人的手掌般,也滿布細鱗,如蜥蜴般四肢一前一後地游着。
那怪魚也許是發現艦艙內有四個比它長得更醜陋的怪物,瞪着一對怪眼,貼着艦艙往裏邊瞧,不時從闊裂的大嘴裏漏出一串串水泡。
伏撒驀地記起剛醒來時看到的猛獸頭,不由又抽搐了一下,全身的毛孔倏地收縮,一絲麻木的感覺沿着脊樑直往上爬。
這種感覺自那股神秘力量激發了他潛能后,他在這裏是第二次出現,彷彿這在暗示着在這裏會有什麼可怕的事要發生。好在三女都聚精會神的看那怪魚,沒有發現他心裏微妙的變化。
“哇!沒想到黑洞裏會有這麼好玩的怪魚!”茱麗娜納興奮萬狀地跑到艙邊,隔着玻璃伸手去摸怪魚的長須。
那怪魚想來從未見過人類,見茱麗娜納走過來,不但不害怕,反而裂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照準茱麗娜納的手便咬。
隔了層玻璃自然咬不到茱麗娜納,只聽她尖叫一聲,跳得老高,一溜煙似地鑽進了伏撒的懷裏,半響也不敢抬起頭來。
看樣子這妮子是將伏撒的懷裏當成是世界上最安全最可靠的避風港,只要鑽到裏面,就是天塌下來也有伏撒幫她頂住似的,孰料此刻她認為最安全可靠的“避風港”的主人,也正在心驚肉跳地過日子。
太空遨遊五萬年早就使伏撒忘掉一切恐懼,他知道該來的遲早會來的,急也沒用,於是他索性放下一切,逗茱麗娜納道:“敢情這傢伙見茱麗娜納長的細皮”
溫琴和施嬋玉沒見到怪獸頭,她們倒真的被茱麗娜納的狼狽樣子逗樂了。
“哪裏!它一定是被我們茱麗娜納的絕色**給迷住了,忍俊不禁驚了艷,哈哈!”施嬋玉笑得捧住肚子道。
“我看啦,一定是它們的審美觀點與我們不同,不懂得如何欣賞茱麗娜納的絕色風姿,唐突了佳人,真是罪不可赦啊!”溫琴也笑得腰都彎了。
“人家都嚇死了,你們還拿人家作笑料,我不撕爛你們的嘴巴才怪!”茱麗娜納從伏撒的懷裏氣急敗壞地鑽了出來,柳眉倒堅,小嘴嘟得老高,活似母夜叉,撲上去便與溫琴二女扭打在一起。
三女剛才與伏撒極盡的歡娛,身上連塊摭蓋的布片都沒有,一時間只見臀浪乳波,引人遐思不已。
伏撒望着三位心愛的女人扭打嬉戲,心情大樂,也加入了她們的行列,自然少不了一翻巫山**的糾纏、、、、、、
他們這番齷齪的遊戲這回徹底地爆了光,被一雙眼睛盡收於眼底。這雙眼睛自然就是窗外的那條怪魚的怪眼,它看了之後似有所感,忍不住發出一連串小孩啼哭的聲音,使人剛剛提起的激情被它不識時務的怪叫聲弄得直泄氣。
“這是什麼魚,聲音怪難聽的?”溫琴怯生生地道。
沒有人回答。
“我們不是在黑洞中心嗎?哦,對了!我怎麼沒有感覺到有很大壓力?怎麼這感覺就像回到了家鄉地球一樣?”茱麗娜納說道。
“我們一定不是在黑洞裏,施嬋玉十分肯定地道。“黑洞是演變到最後的恆星轉變為中子星后,由中子星收縮而成,根本就不可能有水存在,更不可能會有魚的!”
“那我們現在在哪裏?茱麗娜納問道。
“水裏!“施嬋玉的回答簡單而又乾脆。
“廢話!我難道不知道是在水裏?我是問在哪裏的水裏?”
“我怎麼知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在哪裏的話,就問那條怪、、、、、、”施嬋玉忽地臉色變得蒼白,兩眼發直地望着飛船的窗口,話還沒有說完便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這回溫琴和茱麗娜納也都看得一清二楚:一個極其詭異斗般大小的怪獸頭從飛船頂部伸了過來,一口將怪魚叨在嘴裏,碗口般大的怪目滿注綠螢,肆意地向他們眨了眨眼,又如來時般快速地縮了回去。那怪獸從伸出頭來將魚叨走到迅速隱去,整個過程都無聲無息,如幽靈般奇詭,令人毛骨悚然。
等四人回過神來,窗口殷紅一片,只剩下怪魚被叨走時留下的一片血水,在水中慢慢地渙散、、、、、、
“我、、、、、、我看、、、、、、見了、、、、、、。”茱麗娜納上齒敲打着下齒,只覺兩股間有一熱哄哄濕漣漣的液體流了出來,一股騷臭難聞的氣味沿着大腿直往上冒、、、、、、
“我們都知道你看見了什麼,那隻不過是一頭奇怪的太空怪獸而已,看把你嚇成這樣!”溫琴本來心裏也毛骨悚然,但她在軍隊裏受過應付一切意外的強化訓練,故比施嬋玉、茱麗娜納二人要鎮靜得多。她見茱麗娜納嚇得厲害,心下不忍,於是走過來輕擁着她,故作輕鬆道。
“可、、、、、、可它的樣子好、、、、、、好可怕哦、、、、、、”茱麗娜納見溫琴若無其事般,心中也稍定,但仍控制不住,上下牙齒依仍如雨點般地狂吻着。
“它再可怕,再兇狠也不過是一頭猛獸而已,而我們是擁有先進武器的人類,連‘電光’族人有着強大護罩網的宇宙級戰艦隊也經不住我們的一擊,我想它再厲害也強不‘電光’人的戰艦吧。”溫琴在安慰茱麗娜納,倒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
人只要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後,心理都難免會生出很大的變化,就連在太空中獨自飛行了五萬年的伏撒見過的怪事怪物數不勝數,醒來后見到這隻怪物,還不是照樣嚇得魂飛魄散。
“可我還是非常害怕、、、、、、、嬋玉姐,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吧。”茱麗娜納經溫琴這麼一說,心想也是的,但轉**一想,這個鬼地方才見過兩個東西,就夠令人受的了,如再呆下去,鬼才知道會遇上怎樣離奇可怕的東西。她不由越想越怕,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否則再呆下來不是被嚇死,八成也活不成了。這艘飛船雖是她造的,但真正的駕駛員是施嬋玉,所以她求施嬋玉道。
施嬋玉道:“我剛才查過了,飛船在發射死光的時候將能量全部用完,現在別說離開,就是將飛船浮上水面,啟動聚能器的能量都沒有。”
“看來這次是真的死定了。”茱麗娜納帶着悲腔凄聲道。
施嬋玉說道:“那也不一定,只要我們在這裏找到新的能源將聚能器啟動的話,我們照樣可以順利地離開這裏。”
“這裏除了那種可怕的怪獸,哪裏還有什麼新的能源可找?”茱麗娜納滿腦子的絕望,一個勁地往壞處想。
“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絕對的事,我們能從黑洞中逃出來就是最好的證明。”施嬋玉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道。“只要我們找到溫泉、火山這類的能源,就憑四個‘戰神’盔甲上的儲能裝置,多走幾次,將能量輸給飛船的聚能系統,使之能正常工作,我們就能離開這裏。”
“這裏是哪兒都不知道,哪裏有什麼溫泉、火山之類的東西?”茱麗娜納鑽牛角尖道。
“所以我們要出去找呀!”施嬋玉笑道。
“出去找、、、、、、”茱麗娜納的臉“刷”的一下白了,叫道,“我不出去。”
“你不出去找,那我們怎能樣才能離開這裏,我的茱麗小姐。”施嬋玉說道。
“我不管!反正我說不去就是不去。”
女人在正經的時候任性,有時候真的讓人想收打她的屁股。
“是不是害怕外邊的怪獸?”溫琴柔聲道。
茱麗娜納感激地看了溫琴一眼,先是點了點頭,后又搖了搖頭。
茱麗娜納這個甚是古怪的表情令人實在費解,施嬋玉以為她在出什麼怪主意,於是說道:“如果上為了怪獸的話,伏撒的‘戰神’盔甲上裝了六枚導彈,絕對可以應付得過來;如果想臨陣逃脫的話,想都別想。”
施彈玉這麼一說,倒讓茱麗娜納更不好意思起來,說道:“怕是個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
“那是什麼原因?”
“我現在肚子有點痛、、、、、、”茱麗娜納欲吐還休地道。
“怕就是怕嘛,幹嘛還想出這麼絕的一招來解釋?反正說白了大家都不會笑你。”施嬋玉曬笑道。
“不是的,我真的肚子痛,人家怪難受的,你還有心思說笑。”茱麗娜納生氣道。
“是不是生病了?”溫琴不無擔心道。
“不知道、、、、、、”
新人類自從那次生命形式飛躍后,體質已非先人類可比,因此大多數新人類都沒有生病的經歷,所以茱麗娜納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生病。
“我明白了——”施嬋玉忽然神秘兮兮地道。
“你明白什麼了?”茱麗娜納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茱麗一定是有喜了。”施嬋玉興奮地道。
“什麼、、、、、、有喜了?”
新人類從未生過孩子,因此茱麗娜納三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就是我們的小伏撒就要出世了。”施嬋玉無不得意地道。
伏撒三人這才明白“有喜”就是懷孕了。溫琴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小伏撒生的真不是時候,茱麗姐真的好可憐。”
“茱麗娜納你真走運。我曾經仔細研究過先人類,而且還對接生下過一番工夫,只是一直苦於沒機會施展手腳。我敢包,這手絕活兒這世上找不出幾個來,你現在遇上我,是你前生修來的好福氣。”
新人類不能生育,自然界也不用接生。伏撒三人風施嬋玉說得神氣活現,一時也搞不清她是信口胡扯還是真的有這麼一手。
“嬋玉姐盡瞎說,新人類是不可能生育的。”茱麗娜納似乎對自己的肚子不怎麼信得過。
“我不是早就說過,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完全絕對的事。我想你極可能就是新人類的一個例外。茱麗過來一下,讓我幫你摸摸肚子,看看是男還是女。”施嬋玉得意洋洋道。
“嬋玉姐,胎兒的性別真的能讓手摸得出來嗎?”溫琴見施嬋玉說得滿有把握的,忍不住好奇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所有胎兒都有面相。例如胎兒臉朝左,那生得必定是男孩;如果臉朝右,那胎兒肯定是個女孩。當然,此中的道理不是三言兩語所能盡然的,等我幫茱麗摸過後你就知道了。”施嬋玉說道。
茱麗娜納開始心裏還不怎麼相信,後來見施嬋玉口綻蘭花,說得神乎其神,加之新人類根本就沒有生小孩的經驗,心中不由也信了她幾分,真的走過去讓她摸肚子。
施嬋玉開始還真似模似樣地在茱麗娜納肚子上輕輕地揉了幾下,後來可能覺得不對勁,便加大了幾分力氣,誰料不揉倒好,一揉茱麗娜納的肚子便“咕嚕咕嚕”地叫開了。施嬋玉大笑道:“小伏撒還真淘氣,還沒生下來就學會哭了。”
“你胡扯!孩子還沒生下來怎麼會哭呢?”茱麗娜納氣憤道。
“這個我就不懂了,你最好去問問伏撒,是不是他在娘肚子裏的時候也、、、、、、”
“咕嚕——”
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很不客氣地打斷了施嬋玉的話。
“瞧!又哭了!”施嬋玉哈哈大笑道。
“不是我的、、、、、、”茱麗娜納急忙爭辯道。
“咕嚕——”
這下二女找到了聲音的來源,是從溫琴的肚子裏傳出來的。
施嬋玉和茱麗娜納二人同時俯下身子,貼着溫琴的肚子聽了好一會兒,只聽見溫琴的肚子“嘰哩咕嚕”地響過不停。頓時二女兩眼瞪得象個銅鈴般,仰着頭望着溫琴,舌頭伸得老長,半天也收不回去。
溫琴窘得滿臉飛紅,俏生生地站在那裏,哪裏還敢抬起頭來。
過了半晌,茱麗娜納怪叫道:“溫琴姐真的好絕,這麼快就有了小伏撒,而且也會哭了。”
溫琴即嗔又惱,羞窘萬狀又柔情萬種地狠狠白了伏撒一眼,見伏撒也正曖昧地看着她,彷彿在說“怎麼這麼快呀”,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時伏撒忽然想起了什麼,笑嘻嘻地在施嬋玉的頭上敲了兩記爆栗,道:“這是對你的懲罰,看你今後還敢裝神弄鬼?”
施嬋玉哭喪着臉,滿臉委屈地道:“不是懷孕,那你說是什麼?”
“餓了,笨丫頭。”
“餓了!”三女杏眼圓睜,如突然見到了侏羅紀中的怪物。她們自娘肚子出世以來,還是頭一回聽到新人類還會有“餓”這一說法。
伏撒笑道:“我曾經不小心將飛船開離了軌道,降落在一個暗無天日、鳥不生蛋的星球上,有過這種感覺。”
“那我們該怎樣才能不餓啊,這感覺怪難受的。”茱麗娜納見真相大白,難免生出一絲失望感。
“很簡單,找東西吃啊!”伏撒道。
“找東西吃?是不是象那頭怪獸吃怪魚一樣?”茱麗娜納的兩道秀眉罕見地皺了起來。
“聰明,一猜即中!”
茱麗娜納一想到怪魚被怪獸吃掉時血水渙散時有情景,只覺胃內一陣翻騰,“哇”地一聲,連黃膽水都吐了出來。
伏撒心中不忍,走過去幫她捶背,嘴裏卻說道:“茱麗什麼也沒吃就吐了這麼多,如果真吃了,不把‘銀河’號吐滿才怪?”
“嘔心死了,就是餓死我也不吃。”茱麗娜納難受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施嬋玉見茱麗娜納臉色蒼白,心痛地說道:“傻丫頭,伏撒是在騙你的。以我們新人類現在的體質,根本就不要象先人類一樣靠進食來從外界攝取能量。”
“那我們怎麼還會餓呢?”溫琴不解道。
“那是因為我們自身消耗的能量太多,而飛船的能量消耗殆盡,我們的身體不能從那裏得到補給,而這水底光線很暗,沒有足夠的光能供我們身體運轉,所以我們現在會覺得餓。”施嬋玉解釋道。
“不補給我們會不會死?“茱麗娜納擺明了不想出去。
“如果我們得不到足夠的能量補給,過久了我們將力竭而死。”施嬋玉十分肯定道。
“不過話說在前頭,餓死的人面黃飢瘦,瘦骨嶙嶙,而且兩眼深陷,整個人就如一樽披着人皮的骷髏,死相甚是不雅。”
茱麗娜納看着自己光潔如玉、丰韻飽滿的身子,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我不想死,我、、、、、、我、、、、、、”
施嬋玉擰着茱麗娜納小巧玲瓏的小鼻子,嫣然笑道:“我知道你不想死,你還青春年少,美艷動人,還想遨遊太空,還想與伏撒那個、、、、、、”施嬋玉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臉都紅了,看來這種話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說的。
茱麗娜納見施嬋玉說的恰是她進入黑洞前所說的話,只羞得雙手捂住臉,可眼睛卻通過指縫偷偷地瞥了伏撒一眼,模樣甚是乖巧煞人。
伏撒厚着老臉接過施嬋玉的話道:“所以你現在想不出去都不行了,我的小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