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顧一切帶她走
雨一夜未停，曹銘軒在酒樓里再次借酒澆愁，他重新思考着自己的感情，思考着如何面對這一切。
一個是恩人之後，一個是深愛之人，他不能背棄對恩人的承諾，可放棄玉潔他的心就像被掏空……
這一夜很長，玉潔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這般漫長，她聽着姐姐的哭聲半夜才停下，而曹銘軒卻一夜都沒有消息，她一個人獃獃地坐在大廳里無聲地落着眼淚，盼着這一切可以快點結束。
不知不覺玉潔竟不知在何時意識模糊了，當她醒來公雞已經開始打鳴，一夜的風雨讓大廳里涼意瀰漫，玉潔不由得挫了挫雙臂，這一次沒有人幫她蓋被子……
一年前，她也像現在這樣在大廳里等了冒雪上山上香的姐姐和母親整整一夜，不覺中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第二天早上睜開眼卻感覺到身上暖暖的，回頭一看才發現她的被子竟被披在身上。
回到房中看到病中的曹銘軒卻只蓋着他的風衣，身體圈成了一團。
“咚咚”突然聽到有人在敲門，玉潔第一反應便是曹銘軒回來了，她飛身跑到大門口將大門打開，果然是他，可是他卻一身酒氣滿眼迷離，玉潔不由自主地擔心起來。
“你忘了大夫的囑咐了嗎？怎麼能喝成這樣？胃有沒有不舒服？”
曹銘軒卻沒有機會玉潔的話，哼笑一聲一把推開她走進了院子裏。
或許他已想清楚，他應該愛的是冰清，而對玉潔大概只有恨了吧。
“我去叫姐姐。”
玉潔忍着淚低着頭去了後院。
很快冰清和林父林母都來到了前廳，冰清的眼睛又紅又腫，看到曹銘軒卻又哭了起來，現在玉潔知道她不應該再出現，所以她偷偷地躲在了屏風後面。
“冰兒，我們回家吧！”
曹銘軒低沉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玉潔彎起嘴角一滴淚無聲地劃過臉頰，他的選擇是對的。
冰清終於破涕而笑，跑過去一把抱住了曹銘軒，看到這樣的結果，林父林母也都欣慰地笑了。
在外面吃過早飯，曹銘軒帶着冰清離開了懷青，玉潔躲在鎮口的大榕樹后看着曹銘軒的汽車漸漸消失在視線里，這一次她真的該放下了。
“玉兒，回去吧。”林父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玉潔身後。
“爹，我……”玉潔心虛地低下了頭。
“什麼都別說了，我都知道。”林父無奈地點點頭。
父親說他都知道，可他知道的和她所做的又是不是一樣的，玉潔眼淚迎眶對父親彎起了嘴角。
一夜風雨過後，天空格外地清澈，路上雖然大石已經清理開了，但泥濘的路還是不好走，車子不停地顛抖，曹銘軒的心也像這坑窪的路程顫抖不停，不是下了決心選擇了冰清，為什麼心卻還在搖擺？
“銘軒，你要記得我永遠都在你左邊。”
回門那日在下車時玉潔抱着曹銘軒說的話再次在他耳邊響起，左邊，他抬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胸前，那裏在跳動，原來她只想留在他的心裏……
曹銘軒突然急剎車，冰清被重重地甩了一下，可她還驚魂未定，他又將車啟動，一個急轉彎將車子掉了頭。
“銘軒，你要做什麼？”冰清抓住曹銘軒的胳膊鎖緊了眉頭看着他。
曹銘軒頓了頓，將冰清的手蛻下，堅定地看着前面踩下了油門。
曹銘軒的返回讓林父林母都很吃驚，林母走到冰清身邊，悄悄地問：“冰兒，怎麼了？為什麼又回來了？”
冰清緊緊咬着嘴唇看着曹銘軒，等待他的答案，曹銘軒長吸口氣走到林父身邊，果斷而肯定地說：“我要將玉潔帶走。”
曹銘軒的話讓大家都吃了一驚，冰清的臉色立刻黑了下來，擋在曹銘軒前面兩手死死地抓起他胸口的衣服瞪着眼睛狠狠地說：“曹銘軒，你說什麼？”
曹銘軒慢慢抬起手將冰清的手從他身上拽下來，眼神那麼堅定。他將冰清推到一邊，不管林父林母的態度，徑直朝後院走去。
玉潔正在房裏拿着那兩件看了無數次的東西在發獃，曹銘軒突然奪門而入，她怔在了那裏，傻傻地看着他不知所以。
這時冰清和母親也來到了玉潔房中，冰清再次擋在曹銘軒面前，雙眼含着淚說：“你別忘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真的不顧我的感受，要帶她回去嗎？”
“我沒忘，可她也已經是我的人，我決不能讓我的女人不在我身邊。”
等等，什麼時候她成了他的女人，玉潔滿眼迷茫，正要反駁，曹銘軒已一把將她拉住，推開所有人將她拽出了房間。
冰清怎麼可能就這麼放他們走，她追出來一把拽住玉潔的手，淚花在眼眶裏打着轉，長喘氣顫抖着聲音說：“林玉潔，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沒想到真的是人心難測。我告訴你，你別痴心妄想，我不可能讓你和他回去的。”
說著猛一用力將玉潔一下推到在了地上，曹銘軒見狀一把將冰清拽到一邊，大聲地呵斥：“夠了，你要還想回到曹家，你就給我閉嘴，玉潔一定要跟我回去，這事由不得你。”
就這樣曹銘軒不顧眾人反對，將玉潔強行帶回了曹家。
福叔與憐香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少夫來站在面前，都很驚訝。
“銘軒，這是？”
福叔將玉潔與冰清仔打量一圈后滿臉疑惑地問曹銘軒。
“福叔這是我妹妹林玉潔，她來家裏做客住幾日就走。”
沒等曹銘軒開口，冰清已搶着先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哦，二小姐好。”雖然冰清介紹的很清楚了，但福叔還是若有所思地仔細看了看玉潔。
曹銘軒黑着臉暼了一眼冰清坐了下來，低頭喝了一口茶說：“福叔，從今以玉潔就住在香草院吧，你一會兒叫人去收拾一下。”
冰清不是說只住幾天嗎，怎麼聽曹銘軒的意思是常住呢？玉潔看到福叔明顯地怔了一下，但很快還是應了話：“好，我這就去安排。”
玉潔本來也沒有打算常住，所以不願去麻煩別人，沒多想索性叫住福叔：“福叔，不用麻煩了，我一會自己收拾就好。”
說完玉潔便轉身向香草院走去，可剛出前院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已不是冰清，這又是在做什麼，在宣示自己對這裏很熟悉嗎，她似乎已經感受到福叔和下人們異樣的眼光了，可事已至此大家知道也是遲早的事，所以一切都隨緣吧。
果然福叔看玉潔對院內並不陌生，滿臉疑問地看着曹銘軒說：“二小姐怎麼……”
但曹銘軒卻似乎隱約露出了一絲開心的笑意，將茶杯放下起身對福叔說：“隨她去吧，福叔這兩日商行的生意如何，和我講講吧。”
曹銘軒對冰清的無視，讓她氣憤地直跺跺腳，可是她又沒有辦法，只能對着丫頭撒氣：“憐香，我餓了，給我去準備飯菜，我要大魚大肉，快去，快去。”
玉潔一人來到偏靜的香草院，四下環望這不大的小院，地上種滿了開着紫色小花的小草，不時還有陣陣香味撲鼻而來，一間堂屋兩間側房並排立在院中。
她推門進到堂屋，這裏應該很久都沒有人住了，裏面全是灰塵，但卻很精緻。玉潔慢慢走到圓桌前，指點輕輕摸了一下全是灰塵的桌面，心裏酸澀楚楚：“沒想到我又回到這十香園，又可以離他這麼近，又可以每天盼着他回家，看着他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