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 霧草

30 第三十章 霧草

向燁信懷裏放着一包點心,由於也沒有了閑逛的心情,很快就回了陶玉朗的宅子裏,值得一提的是,陶玉朗宅子前的那兩個趴着的異獸在夜晚看着甚是滲人,不知是用上什麼材質做成的眼睛在燈籠下映出點點的紅光,就更向燁信小時候看過的那些鬼怪故事裏的場景。

這個苗疆還真是奇怪的地方。

向燁信在心裏嘀咕了一聲,快步進了宅子去。由於現在已經是有些晚了,陶玉朗也早就睡下了,向燁信輕手輕腳地翻牆進去的,然後又往房間裏摸去。

“向燁信?”剛輕輕地推開門就聽孫安南喚了他一聲,向燁信應着將門關上,也沒點上蠟燭就向著床邊靠了過來。

因為是開着窗,月光灑了一些進來,屋子裏倒也不至於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黑暗。

“你還沒睡呢?”向燁信在桌子邊坐下,將懷裏的點心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隨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嚕嚕地喝了下去,還覺得不解渴,直接是抱着茶壺喝了個爽快。

“……”孫安南坐起身來,默默地無語中,眼睛盯着向燁信喝水時揚起來的脖頸,上面那喉結正上下跳動着,看着倒是頗為性感……

他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移開了視線,這都是在想些什麼啊,他不應該是關注溫婉的女子嗎,整日看着向燁信是做什麼?而且還那麼輕易地就被向燁信挑亂了心思……

“我說,你剛才……”

孫安南正在愣神,聽向燁信這樣說還以為是被他發現剛才自己看他了,一緊張,連着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

“什、什麼?”

“你剛才是沒有吃東西的吧?”向燁信表示剛才自己出去浪的時候可沒忘記填飽肚子,不然僅僅是買一個小點心什麼的那攤主大哥能給自己說這麼多嗎?

“嗯……”被向燁信這麼說起來,孫安南才感覺自己的胃又疼了起來,剛才他只是在糾結向燁信去拐了一堆女子回來該怎麼辦,還一點沒有在意這個問題,現在向燁信提起來,孫安南就感覺自己餓得不行。

“諾。”向燁信將桌子上的那包點心丟進他的懷裏,“剛才在外面的時候看見的,看着也是挺美味的也就買回來了。”

孫安南獃獃地抱着那一包點心,頓了一陣才拆開,剛打開油皮紙就聞到一股香氣飄了出來。

“這地方也有桂花糕?”孫安南詫異地嘀咕了一聲,捻起一塊來咬了一口,雖然比不上闕城那邊的,不過也是香甜可口,而且也不怎麼膩人。

“怎麼樣?”向燁信看着他吃了一塊,好奇地問到。

“還不錯,你要麼?”能讓孫安南這麼挑剔的人說還不錯那就應該是挺好的了,不過向燁信還是搖頭拒絕了。

“我不喜歡甜食。”

看着就很甜的桂花糕,向燁信怕自己吃了牙疼。

“嗯……”孫安南默默地吃着桂花糕,不時還抬頭看向燁信一眼。

一直被孫安南這樣子偷看着的向燁信最後還是忍不住了,“你一直看我做什麼?我長得跟桂花糕一個樣?”

“……不是。”孫安南被他噎了一下,咳嗽了幾聲。

向燁信倒了杯水遞給他,孫安南喝下之後才發覺這是剛才向燁信用過的杯子,臉上漲得更紅了。

“只是,我是說,苗疆的女子都不用胭脂的嗎?”孫安南尋思了許久才找出一個溫婉一些的說法。

“胭脂?她們用不用我怎麼知道。”向燁信兩眼茫然。

“可……你出去不就是為了……”孫安南的聲音越來越低,不過向燁信還是明白了過來。

“你當真了啊?”向燁信笑了幾聲。

“你沒去?騙我的?”孫安南的聲音似乎有什麼異樣。

“雖然我原本是有這個打算,不過出去了之後才發現這兒冷清跟鬼城似的,就差沒有漫天飄着的女鬼來加強氣氛了。”向燁信抱怨着,“我同你說啊,我們來的可真不是時候,苗疆里出了一些事情,半夜裏都沒有多少人敢出門的。”

“……”我們來得可真是時候。

孫安南聽着向燁信抱怨,默默地吃着桂花糕,沒有言語。

等着孫安南小半包桂花糕和一小茶壺水下肚之後也吃了個七分飽,畢竟是大晚上的都準備洗洗睡了,哪兒能吃很多東西。

“睡吧,明日等陶玉朗將那東西拿給我了,我們就走吧,在這苗疆獃著我渾身都不舒坦了。”向燁信站在床邊解着衣服,邊嘟囔着說。

“嗯……”孫安南往床鋪裏面靠了靠給向燁信讓出位置來,向燁信也不客氣,躺倒在床上就把被子和着孫安南一起扯了過來。

“你身上還有些燙啊。”說著就將人抱在了懷裏。

孫安南比他矮了一頭,腦袋擱在他的肩膀處,能聽見向燁信平緩的心跳和自己狂亂的心跳,而且自己的心跳有越來越亂的節奏。

“心跳怎麼這麼快?”向燁信嘀咕了一聲,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試着他的體溫,“也沒有再發熱了啊。”

“沒……沒什麼,我晚上睡覺的時候心跳都快。”孫安南為了防止向燁信亂想,忙開口解釋着,不過他怎麼感覺自己這麼蠢呢,這是什麼解釋啊,誰晚上睡覺的時候心跳會這麼快的啊。

“哦……”向燁信沒追究,抱着人就閉上了眼睛,

而孫安南則是僵硬地靠在向燁信懷裏,迷糊了大半夜才緩緩睡了去。

次日,向燁信很不習慣地醒來了,在床上摸索了一陣才明白那不習慣是從何而來。以前他和孫安南睡在一起的時候孫安南都會和八爪章魚一般地緊緊纏着他,今日醒來居然沒有被纏着,這一定是在做夢吧。

閉着眼睛在床上摸索了一陣的向燁信忽然醒了過來,看着床邊空空的位置有些楞,床邊的位置已經冷的下來,足以說明孫安南是離開了有一會兒的。

窗外的天還沒亮,孫安南沒有早起的習慣,在夜庄的時候孫安南都沒有他起得早,現在這麼早就不見了是去外邊方便了?也不對啊,方便也沒這麼長時間的。

坐在床上愣了一會兒,向燁信打着呵欠套上了衣服,又出去繞了一圈。宅子裏還黑着,天邊有些朦朧的亮,估計是在寅時,快到卯時了,而陶玉朗明顯地還沒有醒來。

向燁信又繞回房間裏坐着,直到聽見旁邊的開門聲才轉了出去,此時已經快到辰時了,而孫安南一直是沒有回來。

“陶先生。”向燁信有禮貌地給陶玉朗問了聲早安。

“你小子倒是起得早啊,就這麼著急?”陶玉朗皺着眉頭看了他一眼。

“不是因為這個,只是,我朋友不見了,不知道陶先生有沒有什麼頭緒?我在這苗疆人生地不熟了,他不見了我也不知道上哪兒尋找去。”

“我哪會知道你那朋友去哪兒了?”陶玉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個大活人好端端的怎麼會消失了?莫不是他比你還沒有耐心一個人回去夜庄了吧?”

“那倒是不會,他身子弱,一個人也走不回去的。”向燁信方才也是找過的,他們的行囊都還在,而且棗子也乖乖地呆在牲口棚,看向燁信過去還熱情地沖他打了個響鼻,房間裏自然也是沒有什麼書信紙條之類的。

“那倒是奇怪了。”陶玉朗撫了撫自己的白鬍須,皺緊了眉頭,畢竟人是在他這兒丟的,他也是有責任。自然的,他也可以不管,不過為了自家義女能在夜庄過得好好的,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樣吧,小子你也別著急,坐着等等,我去城裏將那東西給你取出來先,順便也就和人打聽一下看他們看見你朋友沒有。”陶玉朗這般說著。

“那好吧。”向燁信點點頭答應了。

他着實想不透一個大活人的怎麼就給消失了,更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沒有察覺到孫安南什麼時候消失的。若是放在前幾年這還不奇怪,不過現在自己武功不低,在江湖上也是排得上名號,除了比自己厲害一大截的人,不然任誰在自己身邊經過自己也會是有察覺的。

奇了個怪的,這兒還真是鬼城了?丟個啥不好,偏偏是孫安南給丟了,現在是想早點回去也不能夠了,好歹人是他帶出來的,自然他也得是負責任帶回去,而且孫安南的身份又不簡單,就這麼丟了怎麼行,必要時候還可以做一個強力的籌碼啊。

向燁信鬱悶地坐在陶玉朗那大宅子的青石階上,眼巴巴地看着路過的行人,眼睛望着王城那邊許久才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飄了過來。

別看陶玉朗年紀一大把,卻也是個走路帶風腰桿筆直的高手。

“陶先生。”向燁信忙站起來應了上去。

“你怎麼坐在這兒了……”陶玉朗的眼角不自覺地抽了幾下,隨後揮開向燁信伸過來扶他的手,“走吧,進去再說。”

“好。”向燁信忙跟了上去。

因為這兒是平民街,兩人也沒感覺到有什麼高手在附近——如果是他們兩都不能察覺到的高手,那麼從他們手中搶走東西也是很容易的,自然不用抵抗了——於是便決定就在大廳里交談。

“這是你夜庄要的東西。”陶玉朗從懷裏摸出一個白玉盒子來遞給他。

向燁信接過盒子來仔細地看了看,白玉盒子不大,巴掌大小,四四方方的,上面還雕刻着一些古怪的花紋,看了一陣向燁信又把白玉盒子打開瞄了一眼,裏面放着紅着的布墊,正中放着一顆拇指大小的白色珠子,濃重的乳白色,像是玉石卻又沒有玉石那麼通透。

“嗯,的確是這個,有勞陶先生了。”向燁信收起盒子來。

“那,我朋友的事情,陶先生可是有打聽到什麼?”向燁信繼續問着。

陶玉朗又皺起了眉頭,“你朋友這事情倒是有些麻煩了。”

“怎麼個麻煩法子?”向燁信也皺起了眉頭。

“你可是知道苗疆聖女?”陶玉朗突然發問,問的卻是向燁信昨夜聽說過的苗疆聖女。

“就是那聽說是苗疆最貌美的苗女?我昨夜倒是有聽人說起過她的事情,不就是因為她擅自從城裏跑了出來才引得這裏夜裏都不敢有人出入?”向燁信回憶着昨夜那攤主大哥說的話,卻突然一頓,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陶玉朗,“莫非……”

陶玉朗顯然是明白了向燁信的意思,點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那苗疆聖女已於今日寅時回了城裏,我方才去城裏還見着她的侍女在忙碌。”

“……那,安南不會這麼倒霉吧,就這麼被聖女給看上了?而且聖女是從哪兒知道安南的?”向燁信感覺自己眼前都在冒着問號,這件事情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各種程度上的。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陶玉朗沒好氣地回了一聲,糾結地拽着自己的鬍子,險些沒把自己的鬍子給扯掉幾根。

兩人坐着默了半響,陶玉朗開口,“我說,小子,這苗疆聖女也是個有錢有權的人物,你朋友娶了她定是不會吃虧的。”

看陶玉朗這意思,是準備不去管孫安南的死活就讓他任其自然的發揮了。

“不行啊陶先生。”向燁信也糾結,“就孫安南那性子,苗疆聖女定是容忍不了他。我聽說這苗疆的女子都強勢,苗疆聖女若是真嫁給了孫安南,他倆還不得整日打架的,把這苗疆那城拆了都算合理的。”

“而且孫安南可不能離開夜庄,我夜庄在之後一段日子還需要他呢。”

“也是,孫家的人啊……”陶玉朗念了一句,隨後默了,“那你說說應當怎麼辦?”

“陶先生,你說那苗疆聖女會同我講道理么?”向燁信苦着臉。

“可能性不大。”陶玉朗直接就否定了他的幻想。

於是兩人又默了。

向燁信感覺孫安南真是個招惹麻煩的體質,若不是有他在,自己這次的任務就能夠很輕鬆的完成了,還會有空閑的時間去陪着小麒麟遊山玩水一番,現在可好了,看來又得是在這個苗疆耽擱上一段日子了。

“不成,我不能讓孫安南一個人呆在這苗疆。”向燁信拍案而起,“就算是可能性不大,我也得去試試,這苗疆聖女應當不會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吧。”

陶玉朗看着他,沒有說話,擺明了不想再管。

“那,陶先生我便先去了,還麻煩陶先生照顧一下我的愛馬。”向燁信也沒氣惱,陶玉朗本來就同他沒有什麼關係,幫助他也是看在蔣依的份上,現在這事情鬧大了,陶玉朗也就很明智地選擇了脫身不管。

“嗯,可以。”陶玉朗又恢復高手做派地點點頭。

向燁信出門宅子徑直向著內城走了去,那邊才是苗疆的王官貴族住的地方,自然的,那苗疆聖女也是住在此處。想起孫安南居然會被苗疆聖女給看上,向燁信就覺得說不出來的怪異,不過看不出來孫安南也是挺有市場的嘛。

向燁信感覺孫安南身上一定有什麼特性自己還沒發掘出來,不然怎麼公主聖女什麼都傾心於他了,感覺下次可以給他討教一下,學成了就可以將小師妹娶到手了。

因為此次向燁信是來者不善的,也沒蠢到是直接從城門進去,而是從一個偏僻的地方翻牆進去,隨後小心地潛入着,途中還劫持了一個落單的侍女,逼問出她聖女的住處在哪裏之後就打暈了藏起來。

大概是現在還早,避開了幾隊巡邏的侍衛和送早餐的侍女之後向燁信就沒看見其他人,最後一路沒有阻礙地就潛入了聖女的住處,

那聖女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待遇,不大不小的一個院子,配備着十幾個侍女、侍衛,而且還都不是特彆強的那種,向燁信沒費什麼力氣的就找到了聖女。

聖女她一身的白衣,還矇著臉,露出兩隻烏溜溜的眼睛,看那身形似乎年紀不大。

向燁信對小女孩沒有什麼興趣,只是看了一眼就開始尋找起孫安南,還好不難找,孫安南就躺在床上,平緩地呼吸着,似乎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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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志要成為鏢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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