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兄

長兄

拓跋演決心遷都,為了彰顯正統,他決定在漢魏的廢墟上重建。但是北朝因為百年來的戰亂,典籍毀壞不少,世家中倒是還有不少典籍,但是關於宮殿和前朝都城規劃的卻是少之又少。

雖然說古今以來,都城的建造基本上都會參照周的前朝後市,但漢家終究是怎麼樣的,北朝的人也見的不多。最終還是要看南朝,南朝除去那些原先的江左士族之外,其他的幾乎都是從當年衣冠南渡來的,這些家族自持華夏衣冠,家中珍藏的書籍眾多,而且甚麼方面都有。

至於宮殿規制就更加不用說了,畢竟紫宮象徵著天子的顏面,更加是要遵循禮儀制度。

在這上面,幾乎每一朝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的改變。

李平和王素還有其他的在洛陽的漢臣商量一下,決定還是派出一記憶力不錯的人前往南朝。名為出使,實際上則是將南朝的那些宮殿規制給記住。

如果可能,最好能將建鄴城的佈局一塊記住。

南朝和北朝一樣,也是戰亂連連,而且南朝的台城是在三國東吳的王宮基礎上修建起來的。比起當年的漢魏皇宮自然是比不上,可就是這樣,也十分的艱巨。

為了派誰去,李平王素還有其他人商量了好幾回,朝中的大臣年紀都不年輕,尤其是到能夠出使的級別,基本上都是四五十的年紀了。這年紀上的人,記憶力總歸是有些後退。要記住那麼多的內容,而不被人發覺,實在是有些困難。

就是李平自己,到了這把年紀上頭,他也要命人將一些要緊的事記下來,不然時間一長,哪怕是心裏記着,時間一長也忘記了。

於是這人選就成了大問題,到底是該派誰去?

這下子為了人選的事,李平頭痛起來。

拓拔演看着李平送上來的那一卷名單,過了一會,他開口道,“朕記得……燕王的長子,皇后的長兄,應該快要除服了吧?”

拓跋演這話一出,下面的那些漢臣頓時愣住。蕭家如今能夠保住一家上下的性命就一家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尤其如今蕭家還出了一個皇后,簡直是天幸,至於其他的,就不能那麼貪心了。

所以蕭家這會,就剩下一個蕭斌在朝堂上,一群人也沒怎麼覺得不對。

但是如今皇帝的意思聽着似乎是要派蕭佻去?

“回稟陛下,蕭佻快要除服了。”心裏算了算還有那麼幾個月,但是現在事出緊急,若是蕭佻真的能堪大用,那麼這些小節也不必太過在乎。

“我年少的時候曾經到燕王府上,”拓跋演想起當年的事,不禁有些感嘆,當年他和蕭佻都是少年郎,如今不管是他還是蕭佻都已經是做阿爺的人了。“朕記得蕭佻此人記憶出群,可以說是過目不忘。”拓拔演到現在還記得蕭佻這個好本事,基本上看過的,蕭佻都能做到過目不忘,運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就是拓跋演這種從小就讀着漢人典籍長大的人都沒見着他記錯過。

典籍浩如煙海,就算是大儒,偶爾也有出錯的時候。但蕭佻這個人,拓拔演示沒聽說過他有這方面的事。而且他聽說當年蕭佻在中書學的時候,應中書博士之命上台講授詩書,那日蕭佻不小心拿錯了書卷,但是蕭佻竟然就靠着自己的記憶,將要將的書卷一字不錯全部複述出來。

這樣的本事不是人人都有,再說蕭佻的年紀不是很大,應該還不會容易忘記事。

“蕭佻此人有才能。”李平自然是記得蕭佻這個人的,一開始蕭佻胡鬧,但是到了平齊郡之後,時間不長,但是也有看得見的政績,那些從青齊遷徙過來的士族被安排妥當,親族之間被隔絕開來,彼此之間難以聯繫。

不過那些士族除去被降為戶的倒霉傢伙之外,其他的人都過的還算好,這裏頭有士族自己可以靠着自己腦子裏的那些東西吃飯,但也有上頭的長官肯高抬貴手的一份。

要是真心想要整治這些離開了故土和親人的士族,簡直不要太容易,就算出了人命,業沒有人出來喊冤的。

平齊郡到蕭佻回到京畿去守孝之前,都是相當平靜的,基本上就沒有甚麼事,當年考課也是不錯。

蕭佻當年在平齊郡的位置,有太皇太后的一份在裏面,但是他本人若是沒有才能,那麼也是做不下去的。畢竟那些人可都不是好對付的。

“蕭佻可以是可以,不過作為正使……”說到這裏,李平也有些猶豫,蕭佻的年紀擺在那裏,要他作為正使出使南朝,哪怕才能足夠了,但還是有些不太合適。

“不是正使。”拓拔演有自己的考慮,“作為副使。”

副使的要求沒有正使那麼高,而且也有資格上殿,而且也不那麼引人注目。蕭佻的出身即使不是士族,但也足夠了。

蕭家雖然說是寒門,但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被人看低了的門第。

“唯。”李平垂首。

常山王聽到這邊的議論,只是抬了抬眉頭,甚麼話都沒有說。

這次拓拔演巡遊洛陽,將一些宗室帶了出來,常山王拓跋貓兒就是皇帝被帶來的宗室之一。

貓兒到了如今當年的稚氣已經完全消散去,臉上表露出男子的堅毅來。他在朝中交往的人並不多,只是那種別太冷着人的程度罷了。

皇帝商議完事之後,眾臣退下,拓拔演留下貓兒,“貓兒,對於此事,你是怎麼看的?”

這個弟弟是兄弟中最小的,拓拔演這個做大哥的時常會照顧他,政事上也會問一問他的意見。

“陛下。”貓兒早已經成年,到了這會站在那裏不比拓拔演矮多少。“陛下可是說遷都之事?”

“遷都之事早已定下,朕想要聽聽你對於這次宮室建造的看法。”

“該說的,其實諸公意見說完了。”貓兒沉默了一會說道,“宮殿用漢人的那一套,這是應當的,畢竟我們鮮卑人原先也只是在草原上,但是依照臣愚見,完全照搬南朝的那一套完全沒有必要。”

“到時候南朝又要說我們北人沒有自己的禮儀,禮法皆剽於南朝。”貓兒對南朝人沒有太多的好感,南朝稱呼北韓卑為索虜,,貓兒知道南朝人的高傲性子,他不喜歡,乾脆就不怎麼和他們打交道。朝中的那些從南朝來的大臣沒幾個能夠得到他的好臉色,就是王素也曾經被他拿話刁難過。

王素來自南朝,生活習慣和北朝完全不同,北朝喜歡喝酪漿,另外還喜歡吃牲畜的肉。胡人的食物很是風行,王素習慣了吃魚喝茶,自然是和周遭的北人格格不入。

貓兒見着王素就不舒服,上去就他吃魚喝茶的南朝生活習慣刺王素。王素雖然答的很得體,但是貓兒並沒有因為這個對王素有改觀。反而私下裏拿水卮這個稱呼來嘲諷他。

拓拔演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和王素不和,不過貓兒除了拿話刺人之外就沒有做其他的事了。拓跋演對這件事也乾脆糊稀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鬧得太過分呢,拓跋演抬手就算是放過了。

“貓兒這話,倒是中肯。”拓拔演聽到貓兒這話一笑,貓兒說這話肯定是有討厭南朝人的緣由,但是聽起來還是有可取之處。

完全照搬的話,應當是按照漢朝的東西兩宮的方式,如今的平城宮正是仿照漢朝,皇帝和後宮居住在西宮,而東宮作為皇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居所,東宮也是萬壽宮裏,太皇太后居住的宮殿和漢朝也是一樣,名為長信。

拓拔演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將這件事交給李平等人來做。畢竟對於宮殿之事,這麼多年來,都是按照兩漢來建造的。如果想要改動,一時半會的,還真的沒有甚麼頭緒。

貓兒退下,他下了台階,出了庭站在門口,天空湛藍,今日的天氣十分不錯

四周幾乎都是樹木,樹木的清新氣味夾雜在風中吹拂而來。貓兒站在那裏,往皇后居住的地方看了一眼之後,垂下眼來,邁步就向外面走去。

出門在外,諸事不便,但是貓兒好歹還是個宗室,該有的排場只是減少了而已,而不是直接就減了。

“大王。”外面的家人等着,見着貓兒出來立刻就迎上前去。

“嗯。”貓兒應了一聲,他在洛陽是有自己的居所。

“大王,王妃讓人從平城帶來書信。”貓兒在前頭走的飛快,家人只好趕緊的在後面跟着,就是這樣還差點跟不上,家人苦哈哈的跟在後面,

自家大王從來不掩飾自己對於王妃的不喜,而王妃也知道自己的王妃位置得來不易,對於大王也是唯唯諾諾,恨不得將太妃和大王照顧的好好的。

“她?”貓兒腳下沒有任何的停頓,他不喜歡何太后,但是對於何氏也從來沒虧待過,但僅僅是家裏的事給她管,他也不插手。

該給這位何家女的,他都會給,至於其他的,他不想也不願。而何氏對他也沒有像京兆王妃那樣指手劃腳,兩夫妻倆表面上還是很平靜。

“我知道了。”貓兒答了這麼一句。

他上了犢車,直接上御手往他住的地方行駛。

洛陽早就不是當年的繁華模樣,而是處處野草。這地方在戰亂中已經荒蕪了很久,甚至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多少好的,只是勉勉強強算的上潔凈罷了。

貓兒進了室內,讓家人直接將何氏從平城寄來的信件送來。拆開了看,何氏信中提到常山太妃最近身體有些不適,其他的都是一些瑣事,貓兒看了一眼,提起筆來,寫了回信,用竹筒裝了,封上封泥蓋上自己的私印。讓家人送到驛站去。

家人走之後,貓兒讓室內的人也退下。他靠在隱囊上,閉上雙眼。原本他也不想來洛陽的,洛陽有甚麼好的?如果說是古都,現在洛陽能看的只有一篇的草叢。他來難道是看草木么?

但是他又來了,至於為了什麼,不過是在平城裏呆久了覺得煩悶,哪怕這地方不怎麼好看,他還是來了,出了平城看看外面不一樣的景色。

至於是為了什麼人……他只能在心裏苦笑。

少年心事,當初不知道,知道之後回過頭來已經是徹底的晚了。而且更是沒有甚麼給他挽回的機會,他聽着皇宮裏的那些事,已經是不想在去回顧甚麼,往昔已經是種種,過於在乎只會是苦了他自己。

**

蕭妙音聽到外面傳來的消息,不禁一愣。劉琦給她辦事去了,這一時半會的不在她身邊,平常不覺得,但是這會就察覺出劉琦的用處了,他不在,許多消息到她這裏還是慢半拍。

蕭妙音不禁和秦女官抱怨“早知道就不讓劉琦去了。”

秦女官和劉琦同事這麼多年,一開始秦女官將劉琦當做來□□的,但是時間長了,秦女官也明白,皇後身邊的事她事沒辦法一口氣全部包下來,像這回的事,她就不能給皇后辦成。漸漸的秦女官也將劉琦從對手看做是同盟。

“殿下這話說的。”秦女官滿臉都是笑意,她是皇後身邊的老人了,自然是要自在許多,“沒有劉琦,殿下想要派誰前往?”

蕭妙音一下卡殼,說起來還真的是,如果不派劉琦去,這到底要從哪裏翻出一個人選來,她還真的有幾分頭痛。

“呃……”蕭妙音語塞,過了會她笑了笑,“阿秦這話還是沒有說錯。”

“算算時日,劉琦也該回來了。”秦女官笑道,“到時候又可以為殿下效勞了。”

“是啊,等到回平城,找到還是沒有找到,還是能有個結局了。”蕭妙音想起常氏,嘆口氣,這找到之後還有事呢。

論禮法她的舅家是拓跋家,但真的和她有血緣關係的是常氏那一家子。找到之後也不能就那麼放任着,到時候還要請來名士來教導,不求這家子人能有個甚麼出息,至少不能鬧出事來。

“殿下莫要擔心,何況殿下福氣好着呢。”秦女官笑道,“這次殿下的大兄不就是要受到陛下重用了?”

雖然正式的詔命還沒下,但基本上已經確定下來了。

蕭佻一等出孝就要出使南朝,解下那艱巨的任務了,雖然有人陪着,但怎麼看都不輕鬆。

“那也不是我。”蕭妙音聽了秦女官這話就笑了,“那是阿兄自己有本事。”

拓跋演對蕭家原本就有芥蒂在,哪怕心胸再寬廣,也不可能半點想法都沒有。蕭佻能這樣,也是因為他自己有這份本事,和她的關係有那麼幾分,但絕對不是主要的。

“如今家裏能有那麼一兩個出息人,我也就能放心了。”蕭妙音說到這裏,身體向後仰去,整個身體靠在柔軟的隱囊里,“這件事解決了,那麼我就真的能放心了。”

以前的蕭家是靠着太皇太後作威作福,現在她是不打算繼續慣着這些人了,有本事的就上,要不然就老老實實的,別惹麻煩。、

而蕭佻出現的正好,也給其他的蕭家人做了榜樣。

“這次二娘沒有跟來,委實是有些寂寞。”蕭妙音半真半假的和秦女官抱怨,蕭麗華這次沒有跟着來,清河王都在平城,她一個外命婦實在是沒有理由跟着來。而且她孩子還那麼小,離不開母親。

“殿下可以寫信給清河王妃。”秦女官笑着給她出主意,“妾聽說清河王妃也在洛陽置辦了土地。”

秦女官也是和其他人閑聊的時候知道的,清河王妃早就在幾年前就讓人在洛陽買下了好幾塊地。這邊的地便宜,又加上靠近南朝,誰也不知道將來的形勢到底是個甚麼樣子,見着價錢合適就賣了,而且都不貴。

如今回過頭來看,發現清河王妃還是真的佔了不少的好處。先別說其他的,就這日後遷都過來都不知道能翻多少倍,到時候就可以留給自己的子孫後代。

“這可真的是不錯了。”蕭妙音當然知道土地的價值是跟着地段來了,如今洛陽就要成為帝都,到時候升值就不是那麼一點兩點了。

平城地處代地,氣候嚴寒惡劣,但就是這樣,因為是國都,所以地價一直居高不下。這東西基本上古今一樣,沒有任何的差別。將來洛陽的景象也能夠預見了。

“對了,我阿姨那邊來信了么?”蕭妙音將阿鸞放在蕭家,自然是拜託常氏多照看些。常氏每逢一段時間就會給蕭妙音送來信件,說說阿鸞的近況。

“夫人正好讓人送來了。”秦女官道。

說著,秦女官就讓人將從平城送來的書信呈送到蕭妙音的手裏。

常氏在信里就將一大家子的事簡單的說了下,說蕭弘要去中書學了,還有阿鸞會試着站起來走了。

常氏在信中阿鸞是說到最多的,她還提到原先蕭佻想要家中的大娘子來陪阿鸞玩兒,誰知道阿鸞熊的突破天際,見面就把小姑娘給拽了頭髮,弄得小姑娘哭哭啼啼,再也不肯和阿鸞這個混世魔王混一塊了。

阿鸞養的很好,長得肥肥壯壯。力氣也大,尤其這會都已經要站起來開走了。蕭妙音是真信阿鸞會做出這樣的熊事的。

蕭妙音回信,請常氏照看好阿鸞,另外還準備了禮物送給自己的那個大侄女。莫名其妙的就被個熊孩子給欺負了,她這個做姑媽的,也真的是過意不去。

蕭妙音想了一下小孩子喜歡甚麼,加了幾句,讓人去辦了。

**

平城的燕王府中,常氏抱着阿鸞笑得合不攏嘴,阿鸞已經能夠站起來,但是他也喜歡被常氏抱着,他一雙手都扶在常氏的肩上,頭一俯,就吧唧一口親在常氏的臉上,糊了常氏一臉的口水。

“來,阿鸞叫阿婆。”常氏有孫萬事足,每日裏親自守着阿鸞,連外頭也不怎麼走動了。恨不得把阿鸞天天抱在懷裏,甚至荀氏來探望,抱一抱他,常氏都是老大不願意。

“阿潑……”阿鸞發音不準,說話都漏風,這會牙齒都還只是冒頭,他俯下頭來咬住常氏肩膀上的衣物磨牙,口水將那一塊衣料都弄濕了。

“夫人!”旁邊的宮人見狀,就想要把阿鸞抱過來。

常氏笑呵呵的擺了擺手,讓宮人不要將阿鸞抱走,“孩子都這樣,不必大驚小怪。何況是我的孫兒,有甚麼要緊的?”阿鸞磨牙,嘴一動一動的。

“阿鸞,喜歡阿婆么?”常氏笑問。

“唔……”阿鸞忙着磨牙,他長牙牙根痒痒,只是聽到有阿婆兩個字,,烏黑的大眼睛就瞅了過來。

“阿鸞乖。”常氏把寶貝外孫抱在懷裏,“阿鸞也想阿娘吧,等再過一段日子阿娘就能回來了。”

阿鸞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見到蕭妙音的身影,立刻垮下一張小臉,從常氏的懷裏爬出來,向外面爬了幾下后,搖搖擺擺站起來,還沒走幾步,屁股就砸在床面上。

阿鸞頓時就摔懵了。這麼大點的孩子,要說能懂事,話也不過是會說幾句,斷斷續續,連完整的句子都不能輕易的說出來,還要大人在旁邊一次次的教。要說不懂事,他其實也有些聽得懂大人在說甚麼。

常氏一說阿娘,他就四處張望找母親。找不到他還知道生氣,可惜小身子不給力,走路幾下就摔地上。

床面上鋪了柔軟的錦緞,他摔着半點不痛,他瞪大了眼睛,好像吃驚自己竟然能摔了。

常氏嚇了一大跳,可是見着阿鸞沒有半點要哭的跡象,他就是一副很驚訝的模樣。

“阿鸞,阿鸞?”常氏嚇得連忙把阿鸞抱起來。阿鸞抱常氏抱在懷裏,過了一會反應過來,又折騰着要起來。

蕭妙音曾經對常氏說過,孩子別太慣着,他喜歡爬喜歡跑就由他去,只要讓人盯着別闖禍就行了。

常氏想着也覺得女兒這話有道理,尤其小孩子就是要蹦蹦跳跳的才有精神。常氏手臂鬆開阿鸞就爬出去,繼續自己的開步走。

照顧阿鸞的乳母宮人眼珠不錯的盯着他,唯恐他會出個甚麼意外。這會外面的侍女急急忙忙走進來,見着常氏就拜下,“夫人。”

“嗯,外面有甚麼事?”常氏一雙眼睛全部在阿鸞身上,聽到侍女的聲音,拿出那麼一星半點兒的注意力來問。

“洛陽來人了。”侍女答。

常氏聽到洛陽來人,立刻問道,“是皇后還是……”

“是皇後殿下。”侍女是常氏貼身服侍的,這些事她都是親自稟報給常氏。

“那是甚麼事……”常氏說著站起身來,自己撈起阿鸞的腰,把人給撈進懷裏。她知道再問,侍女也不會知道更多了,她要去親自看看。

阿鸞自己玩的很開心,突然就這麼被常氏抱起來,他咿咿呀呀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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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步生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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