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 :她本生就是個威脅

五十一章 :她本生就是個威脅

這會兒被於時苒打傷,心裏有火,語氣也就變得沖了,“疼不疼?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江痕眼睛一眯,眼色微沉,卻還是耐着性子哄着,“好了好了,寶貝兒你看,這不馬上就要給你出氣了么?”

一說到這個,左依夏的心情忽然又變得好了很多。

“還是痕哥好。”

服務員再次端上霸王別姬這道菜,卻還沒見於時苒回來。

任以秦和賀遲年都輕輕擰了擰眉。

“她怎麼還沒回來?”

任以秦臉色已經不好。

那服務員啊了一聲,“她沒回來么?”

任以秦眼睛一眯,給人一種溫度驟降的感覺,“你丟她一個人在更衣室?”

“她說她會自己回來的……”

“你看不出她腦子有問題么?”

任以秦起身,服務員嚇得直哆嗦。

陌青靈憐香惜玉,趕緊出來打圓場,“任以秦,你先別火兒,也許她還沒收拾好呢。”又對服務員道,“你在過去看看。”

任以秦冷聲回絕,“不用了,我自己去。”

他一離開,其他人自然也就坐不住了,紛紛跟出來找。

只有賀遲年還是端坐不動。

“你不去找人?”

賀北寅走到口,手裏都還端着杯紅酒。

賀遲年抬眼看向他,反問。“你不去?”

“真是無情的男人啊。”賀北寅轉身走了。

賀遲年敲着腿,忽然有些煩躁,到走廊里拿出煙想抽,才發現沒帶火兒。

這時,他伸手走過兩個人,小聲說著,“哎呀,真是慘啊,你說兩個女人居然就在衛生間口打起來了。”

“就是,把臉都抓出血了。”

“我看,這還不算什麼,後來過來那男人,你沒看眼神里那股狠勁兒呢。我估計,被那男人抓過去,八成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哎,真是,你說幹嘛和這些人鬥狠呢。那個叫於時苒的女人,死定了。”

賀遲年聽后,突然回身,“你們剛才說,那女人叫什麼?!”

兩個女的嚇了一跳,紛紛後退,“於,於時苒!”

“她在哪兒?!”他突然伸手抓住一個女人的領子!“那,那邊!”被抓的女人瞪大眼,抖着手指向衛生間方向。

賀遲年一鬆手,兩個女人飛也似的跑開。

這時,他稍微冷靜了些,才發覺,自己居然會這麼衝動,看着自己的雙手,他忽然狠狠地皺了皺眉。

不該是這樣的!

可,他還是轉身朝她們指的方向跑去。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藥可救,不管在別人面前裝得多麼無情,他都沒法欺騙自己。

“哦呀呀,這位冷漠的賀大少爺完蛋了。”陌青靈站在角落裏嘆氣。

顧莫安聳肩,“看來,任以秦和他都有一個極大的弱呢。”

“只是不知道這個弱夠不夠致命。”陌青靈說著,“阿彌陀佛,回去念《三字經》了,我是純潔善良的人,才不要參加你們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好睏。”伸了個懶腰,陌青靈施施然走了。

顧莫安對於時苒會如何,也不關心,打算離開。這時,手機突然響起,接了個極其短暫的電話之後,他的臉都青了。

半秒都沒停留,飛速朝停車場趕去。

於時苒周圍的人,如同飢腸轆轆的狼,一個個瞪着幽幽的綠眼看着他,骯髒卻又充滿**的雙手朝她伸過來。

她忍着痛意向外爬,然而也只是爬,腳腕輕而易舉的被人抓住,然後是雙手。

她以為自己不會尖叫,不會哭,不會讓左依夏這種女人看到自己的痛苦軟弱,可是,這種時候,她終究尖叫起來。

痛哭踢打,卻沒有人憐惜她。

任以秦說,沒有人能靠別人的憐憫安然墩,這句話終究應驗。在恨與嫉妒的面前,在扭曲的靈魂面前,何來的憐憫?

左依夏,如果有比這更凄慘的折磨,她一定會選下一種。

誰告訴她世界美好,誰告訴她希望總會在夜的盡頭等待?明明,世界這麼醜陋,夜永遠沒有止境。

嘭!

突然被一腳踹開,巨大的聲響,驚擾了興緻高傲的四個男人,以及正在沙發上摩擦生火的左依夏和江痕。

不約而同投過來的目光,觸及那種刀刻般的俊美面容時,都像觸電一樣,忘了如何反應,而這一刻,任以秦的臉上居然沒有任何錶情。

江痕只知道任以秦突然動了起來,動作快如颶風過境。

當他停下來的時候,他蹲在於時苒的面前,伸出修長的食指,輕輕的描過於時苒的大眼,然後,他笑着說,“哎呀,嚇壞了我可愛【點點】的天使。”

再然後,他伸手抱着於時苒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無意識還是下意識地整了整於時苒那被人扯爛的衣服。

江痕僵在沙發上不能動彈,他不知道任以秦居然在這兒,真的不知道。更不知道,於時苒此時,居然還和任以秦有着瓜葛。

如果,知道,如果知道……她發現自己在發抖,瑟瑟地,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左依夏此時也萬分驚恐,她想說不關我的事,但是,她說不出,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抖得厲害。

“這筆賬,先記着,慢慢還。記得清理好現場。”說完,他一腳踢開一具屍體,居然就那麼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鮮血順着幾個人的脖子處流出來。

待江痕收拾屍體的時候,才發現,幾個兄弟的傷口深得割斷了喉嚨和氣管!

出了房間,正忽上匆匆跑來的賀遲年。

那一刻,於時苒在任以秦懷裏,瑟縮如受傷的小動物,看到賀遲年的時候,微微回神,不禁把破爛的衣服抓緊。只是這樣一個微小的動作卻沒逃過任以秦那雙敏銳凌厲的眼睛。

這就是她的在意。

她怕他看到這樣狼狽的情形么?原來,在於時苒心裏,賀遲年這麼重要。

心中有股無法控制的酸意在上涌,讓他有種想當著賀遲年的面剝開於時苒的*想法。只是,看到於時苒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他到底只是想想而已。

“你來得遲了。”任以秦挑着眉毛,“她受的刺激比較大,看來我得帶她回去檢查檢查了,我想,賀大少不會做什麼不理智的事情吧?”

不理智的事情?賀遲年原本焦急的面色此時已經因為看到於時苒而漸漸冷靜下來,而於時苒現在衣服被撕碎,摟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有淤青,她驚怕的神色更是看得賀遲年心頭一陣陣地發緊。

“我陪你一起去。”賀遲年道。

“呵呵……”任以秦笑了起來,“賀大少,雖然我理解你關心則亂的心情,不過,請你記住,現在時苒是我的女人,而且,是絕不會放手的女人。你真有這個決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你多年追求的一切么?在這個只差一步之遙的時刻,就這麼功虧一簣,你甘心嗎?如果,你真不怕賀穆認為你耽於酒色而動搖對你那可憐的倚重,那麼,你儘管跟來好了,也讓我們時苒看看,你心中不只有個珊予,還有她……”

每一個字,於時苒都聽得特別清楚,她雖然沒看賀遲年,卻能猜到他此刻一定是那種冷漠的表情。

心像被無形的手捉住了,迅速收縮,緊得發疼。

這一刻,她是矛盾的,希望賀遲年選擇自己,又害怕他選擇自己。

珊予始終是他們之間的結,是賀遲年從來不願主動提起的女人,那個女人被他藏得那麼深那麼嚴。

其實,說起來,從開始到現在,賀遲年幾乎從來沒主動提及過自己的過去,就連說起當初和任以秦的關係,也是因為偶然。

她不知道別的男女朋友是怎樣的,只知道,在自己和賀遲年之間,總有那麼一道無形的牆,橫亘在他們之間,摸不到卻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覺到。

以前,她願意等,願意一去化解他心頭的冰,然而,這麼多變故上演,她已經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等他主動對自己敞開心扉。

她也有了那麼多自己必須背負的重擔。

也許,如今的自己,已經在那些重擔的壓迫中一分分扭曲變形,可是,她真的無力自救。

這樣的她,又怎麼還能去拯救同樣掙扎在冰冷陰暗中的賀遲年?

賀遲年終於側身,讓開了。

任以秦笑了起來,他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於時苒,那神情就像在說,看吧,這就是你愛的男人。

賀遲年看着他們的背影,心尖在痛,可腦子依然在清晰的運轉。

他已經很清晰的意識到,很多時候,在於時苒面前,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為珊予,還是真的投入了感情。這種糾纏的情緒,是個危險的信號。或許,懸崖勒馬,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一開始放棄時苒,就已經讓他徹底失去了她,現在再多挽回是不是太晚太晚

終於,他雙手插兜,淡然一笑。

已經為於時苒有了很多第一次,以後,再不需要第一次。

任以秦凌晨帶着於時苒回來,本來也沒什麼可意外的,不過,當張媽開后,看見於時苒那破破爛爛的衣服時,嚇得臉都白了,“哎呀,這是怎麼了?”

任以秦沒回答,甚至連鞋子都沒換,就直接進了客廳上樓,同時吩咐着,“給呂錦城打電話,讓他馬上過來。”

張媽見任以秦臉色不好,沒敢多問,立刻給呂錦城打電話去了。

呂錦城來得很快,從接到電話開始,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看到於時苒的狀況,也有兒吃驚。

“是左依夏和還有那個江痕。”任以秦站在陽台上,聲音遠遠地傳進來。

不多會兒,呂錦城給於時苒檢查完畢,起身走向陽台,“我們下去說。”

於時苒此時醒着,額頭上還在冷汗。

任以秦了頭,“你先下去,我馬上下來。”打發走了呂錦城,他把一件睡袍扔到於時苒頭上,冷聲說,“自己換!”

於時苒動作遲緩的把睡衣扯下來,獃滯地看着任以秦。

任以秦嫌棄地皺了皺眉,轉身走了。

確定任以秦離開,於時苒立刻從破爛的工作服里掏出一支摺疊水果刀塞進*墊。這還是她到娛城的廚房裏偷出來的。

她一直害怕水果刀被發現,緊張地額頭上汗水不斷。好在,他們只以為她是被江痕那群人嚇的。

在這兒,張媽把一切廚房用具都收拾得很好,樓上樓下里裡外外沒有任何利器。要偷的話,不是偷不到。可她,不想給張媽找麻煩。

換上睡袍,她進了浴室,浴室里的自己,頭髮散亂,臉色比昨天還要蒼白,脖子上,胳膊上,還有小腿上,都有被那些人捏出的淤青。

這次如果不是任以秦到的及時,也許自己就真的被人輪了。

看着鏡子裏蒼白髮抖的自己,有那麼一瞬,她竟突然覺得根本不認得那是誰……

“東西已經弄到手了。這是安茜送過來的,她花了很長時間破解。”

任以秦沒接,“直接找個網吧,發到網站上去。”

呂錦城一聽,有些吃驚,“這樣不好吧,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你把這個用到我們的基地上?”

“是有這個意思。畢竟,顧家族在這方面,也是好手,如果給基地人員分析一下,可行的話,我們或許可以試試。”

任以秦聽后卻笑着搖頭,悠悠然翹起二郎腿,“你以為顧莫安的東西那麼好拿?而且,就算這裏面的東西是真的,且沒有任何改動,我們也不能保證它就沒攜帶任何跟蹤程序。為免後患,我們只要發佈到網站上就行了。當一種核心技術已經不再是秘密的時候,那麼,這項技術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況且,我們需要有人為我們試藥。”

“突然發現你狠地殲詐。”呂錦城搖着頭,放下茶杯起身,“我再給她打一針,就回去處理此事。”

任以秦抬眼看了呂錦城半晌,還是問道,“還有打針的必要麼?”

呂錦城沉沉地凝視着任以秦,“當然,我不能讓任何威脅留在你身邊。”

“她本身就是個威脅。”任以秦笑,有些桀驁地道,“如果連這樣的小威脅我都不能應對,那麼我還是任以秦么?”

“我只是不喜歡冒險。你還在恢復期,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反彈,我必須加倍小心。”

“自衛是人的本能,就算我又發病,也知道躲避危險。”

呂錦城搖頭,“那樣的你太善良,太……心軟。我不能冒險,任氏集團更不能。”

“你這麼一說,我真想看看發病的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尊榮。有機會給我錄像吧。”任以秦似認真又似玩笑。

“如果你真那麼想看的話,把這個任務交給楚亦。我的話,做不到。”呂錦城說完,冷着臉上樓去了。

任以秦聳了聳肩,不知手裏何時多了片薄刃刀,精心地擦拭起來。

做不到么?發病的自己,很不符合你心中領導的形象吧?可即使這樣,這麼多年來,你依然不離不棄,也從來不肯放棄。

錦成,這樣的你,求的到底是什麼?

我們,都是這樣陰暗冷酷的人,就算這樣靠在一起,還是這麼的冰冷……

自從呂錦城給於時苒打過針之後,於時苒就一直在睡覺,這一覺睡到天蒙蒙黑才醒過來。

翻身坐起來,卻覺得渾身無力,耳朵里嗡嗡亂響,“感冒了么?”

她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也沒發燒。

坐在*上愣了會兒,情況好了很多。

琢磨着也許是睡得太久了,她也沒在意,爬起來肚子開始叫囂。

下樓,她直奔廚房,見張媽不在,就自己找了麵包開吃。

張媽回來,看她吃冷麵包,趕緊搶過來,“哎喲,姑奶奶,還是涼的怎麼就開吃了。餓了吧,我給你。”

說起來,張媽也覺得納悶兒了,因為任以秦臨走的時候交代她,不準叫於時苒吃飯,也不準送上去,餓了讓她自己下來吃東西。

先前,她還擔心於時苒即使餓了也不會出來吃東西的,沒想到,這次還真的下來了。

“於小姐,你看起來好多了,真是太好了。想吃什麼,說說,張媽給你做。”

於時苒心頭一暖,站在原地看了張媽半晌,“雞蛋面。”

“好好,你先到外面坐着,我做好了,給你端過來。”

於時苒天真無比地笑了起來,齜着牙,“不,我們一起做。媽媽也會……”

是,她最愛吃母親做的雞蛋面,但是,再也沒機會吃了。

想哭,可她卻沒有哭的勇氣,更不能哭。

“好,好。”

張媽見她堅持,也不好再推。

張媽是個聰明人,心裏雖然十分好奇,可她並沒向於時苒問為什麼會那副樣子被任以秦抱回來。

很多事情,都不該問,在這些大戶人家,更要把嘴巴管好。張媽做了那麼多年,這個道理自然懂。

氣騰騰的雞蛋面一出鍋,於時苒就又一次想起母親。不由自主地就盯着雞蛋面發起呆來。

張媽以為她又犯病了,趕緊把面放下,問,“於小姐,你沒事吧?可別嚇我。”

眼見着她好了很多,又突然變回原來的狀態,那就不得了了。

於時苒回神憨笑一聲,“沒……沒事,就是覺得累,還出了好多汗,你看”說著把臉伸到張媽面前,食指指着自己的腦,“都濕了。”張媽也覺得奇怪了,說起來,於時苒也沒幹什麼活兒,就在一邊站着,幫忙拿了下雞蛋,遞了下筷子,就出這麼多汗,太不正常了。

“是不是發燒了?有沒有覺得頭暈耳鳴或者頭疼?”張媽伸手探了探於時苒的額頭,溫度正常。

“沒有啊,就是想坐下,而且還肚子餓。”

“那你先到外面坐着,我把面端出來后,給呂先生打電話。”

於時苒一聽要通知呂錦城,立刻搖頭,“不,不,我吃飽了就好了。肯定是一天沒吃東西餓了,張媽求你,不要打。”

張媽禁不住於時苒搖着胳膊撒嬌祈求,只好答應了。

飯飽之後,於時苒靠在沙發上打盹兒。

張媽見了,要讓她回房休息,可才一開口喊出“於小姐”三個字,於時苒立刻睜眼,打斷她,“以後都叫我丫頭好不好?”

想聽人叫自己丫頭,就好像親人就在身邊一樣,親昵又安心。

她知道,自己對並不熟悉的張媽提出這樣的要求很過分,可是,在張媽眼裏,自己是個病人,還是精神存在問題的病人,不是么?

那麼,這樣的自己,提出什麼樣的要求,都不會被接受的吧?原諒這份任性吧,只是太想念父母……

這樣的日子,太沉重,太孤單,她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還能走多遠。

張媽當然不明白於時苒抱着怎樣的心情提出這樣的要求,可看見於時苒那雙飽含期待的大眼,她竟不忍心拒絕,“好,好,丫頭說怎麼叫就怎麼叫,不過,這隻能在任以秦先生和呂先生都不在的時候,他們如果在的話,我還是只能稱呼你為於小姐。丫頭啊,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嗯。”於時苒頭如搗蒜。

飯後,於時苒在客廳看電視,節目換過一個又一個,於時苒不時抬頭看時間,可任以秦始終沒回來。

張媽看時間已經不早,勸她上去先休息。她一個勁兒搖頭。

見她這麼固執,張媽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陪她聊天。

於時苒知道,張媽一般把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就會休息,所以讓她膝休息了。

這晚於時苒等待十二,任以秦還是沒回來,想了想反正來日方長她也就不再固執地等下去。

回到卧室,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墊下的東西,得到了彷彿有了安全感一樣,她揚起唇角笑了一眼,翻身躺下。

這一覺,她睡得並不踏實,甚至可以說是噩夢連連。

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晚上,她在樹林裏不停地奔跑,眼看着前面的小樓炸成齏粉,她卻怎麼都無法跑得再快一兒。

好不容易等她跑出樹林的時候,迎接她的確實一張被火光照的萬分邪惡的臉。

稜角分明,唇齒含笑,卻笑得讓人渾身發冷,心驚膽戰。

然後夢境跳躍,她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冰冷消瘦的面容,想過去,緊接着卻是轟隆隆的爆炸聲……

她猛然驚醒,渾身都是冷汗。

就在睜眼的一瞬,卻對上一雙晶亮的眼睛。

在漆黑的房間裏,這雙近在咫尺的眼睛顯得尤為明亮,像是水晶石一樣發著光。

好不容易從噩夢中醒來,又這樣突然地對上一雙眼睛,把於時苒嚇得汗毛倒豎。

“做惡夢了?”

任以秦語氣溫柔。

於時苒抿唇不語。

“不用再裝了。我知道你早就好起來了,裝下去有意思么?”

任以秦伸手,勾着她胸前一綹髮絲,發在唇邊吻了吻。

頭髮上明明沒有任何神經分佈,可於時苒卻有種許多毒蟲順着被他吻過的髮絲向自己爬過來的錯覺。

她不說話,大眼在黑暗裏睜得大大的。

這麼近的距離,她的呼吸里,全是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兒。

或許是因為這種來自他的味道,侵略性實在太強,以至於,她覺得呼吸困難。

“你在害怕,我真的那麼可怕?”他笑,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大,卻讓她沒法閃躲。

“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子,真的很像一個漂亮剔透的琉璃娃娃,不過,和那些死沉沉的擺設不同,你身上暖暖的,總給人一種靈氣四射的感覺。”他的手指順着她的下巴,緩緩地劃過她纖細的脖子,“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可一兒都不怕我。面對身受重傷的我,你還有心思去心疼那十幾塊錢的棉簽。那個時候,我覺得很惱火,這世界上,已經很久沒人敢把我的價值和那堆棉簽相提並論了。”

酒氣。

他居然喝酒了。

不過,他應該喝得不多,否則,早就該聞到了。

於時苒按兵不動,腦子裏卻在分析。

“如果,我要你留下來做我的*,你會怎麼回答?”

他突然無厘頭的問道,同時,手已經牢牢扣住她的腰,強勢一攏,便把她拉入懷裏。

滾燙的胸膛,強烈的心跳,於時苒被燙了似的,突然推開他,結果自己也不小心跌在地上,好在地上墊着厚厚的地毯,*也不算太高,她摔的並不疼。

三下兩下爬起來,正想跑,卻被任以秦更快一步的抓住手腕,狠狠一甩。

她站立不住,跌回大*。

*雖然很軟,可被任以秦這沒輕沒重的一甩,依然摔得於時苒悶哼。

“你在用行動拒絕嗎?”他呵呵低笑,“是不是因為心裏還想着賀遲年?可惜,你的愛換來的,不過是他的放棄。一開始呢,因為你長得像珊予,你有能力作為我的棋子,不過啊,你愛賀遲年太深,這種棋子我不敢用,我想,你或許更適合在*上發揮作用,嗯?”

突然壓下來的男人,用一種輕蔑又諷刺的語氣,對她說著這樣刺骨寒心的話。

她咬唇,雙手撐着任以秦的胸口,只想離他更遠一些。

但是,和任以秦的體力相比,差距實在太懸殊。

他不過輕輕一抓,一抬,就把她雙手壓過頭,“我多久沒要你了?”

是的,很久了,只從她重生活過來的時候。

聲音變冷,不復剛才的*,“不管你心裏在想誰,也不管你有多抗拒,於時苒,你給我記住,只要我不同意,你什麼都別想!就算恨,我也要拉你一起恨!你父親欠我的,就由你來還!”

黑暗和絕望像是一張鋪開的網,兜頭而下,沒有機會閃躲,甚至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那張網就那麼迅速收緊。

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出了黏黏的汗,沒有力氣踢打,沒有力氣呼救。

身體軟綿綿的,又沉又重。就像海綿進了水。

她努力地睜大眼,想看清這男人此刻到底是怎樣的尊榮,可是眼前,影像模糊,黑暗中只有身體上空的影子,像野獸一樣摁住自己。

突然之間,耳邊傳來撕裂聲,胸腹之間一片冰涼。意識到什麼,她又開始不安地扭動。

疼痛中,意識陡然一清,她睜大眼,卻見身上的男人目色沉凝,眼光複雜中又帶著兒難以掩飾興奮。

痛,身體彷彿被硬生生撕成兩半,她深吸一口氣,慶幸自己沒有尖叫。

額頭汗水淋漓,她咬着下唇別開臉,不想再多看一眼。

然而,這樣的舉動,對於桀驁的任以秦來講,簡直是徹底的侮辱。

是了,他從來不屑於強莆何女人。

向來,都是女人倒貼他,爭着搶着爬上他的*。然而,今夜,他襁爆了一個女人,還是仇人的女兒。

他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報復,她愛賀遲年,他偏要把她留在身邊,抓在手裏,讓她自己身下承歡。

當年她生父的背叛,毀了他們整個任以秦家族,如今,他就要讓顧昌的女兒生不如死,每日每日都活在痛苦與仇恨中。

“被仇人欺負的滋味不好受吧?現在,我允許你哭出來。”

他強橫地扳住她的臉,“哭啊,哭了,我就放過你!”

任以秦變得分外暴躁,伸手竟然把*頭燈打開了。

橙黃的燈光下,自己赤條條的身軀讓於時苒無法接受,只能閉上雙眼,再不願意掙開。

沒有人願意麵對自己被人欺負的姿態,更何況還是被仇人用這樣的屈辱的方式?!

她的身上yi絲不gua,而任以秦身上卻衣褲整齊。

看樣子,他從回來,就沒打算休息的。

見於時苒閉上雙眼,竟是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他胸中的怒氣,陡然上了一層,突然鬆了她的手腕,轉而抓住她的雙肩!

痛!

她呼吸不暢,她昏死過去。

這樣就好……這樣就不再痛了。

無邊的黑暗中,周圍萬籟俱寂,她忽然覺得這樣就好。

見她昏厥,任以秦所有的怒意突然沒了依憑,盛怒到猙獰的面色,陡然消失,他的表情,有那麼一瞬的空白。

他就那麼面無表情的凝視她。

她像一隻被人揉搓過的百合花,身上有被他大力捏過的青痕。

會被痛的昏過去女人……

他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在*邊坐了下來,半晌,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

然而,他的煩躁,依然沒有因為這場並不酣暢的發怒而減輕,反而更加躁動。

他坐在陽台上吸煙,一根又一根地吸煙。

理智早已經對他敲響了警鐘,他很清楚,最明智的做法,其實是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她也正在消失。呂錦城雖然不說,可按照他對呂錦城的了解,是絕不會留下這個後患的。

沒錯,他知道呂錦城給於時苒打的針里絕對做了手腳,否則,當呂錦城要給於時苒打針的時候,他不會多餘的問那句話。

知道呂錦城會處理掉這個仇人之後,自己居然變得這麼躁動,所以,他恨她,恨她的存在!他必須用行為來告訴自己,留下她是為了讓她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罪,是為了讓她將來以更痛苦的方式或者而不是這樣痛快的死掉。

所以,他喝了酒,所以,在這樣矛盾又躁動的情緒下,他以這麼強勢又卑劣的手段再次,如同第一次強暴她的時候,她眼底的恐慌和無助。

明明傷害到她了,明明在她眼中看到了痛苦,看到了負面情緒,可他反而因此變得更加煩躁。

這一次,她沒有尖叫,沒有求饒,就那麼昏死過去,是呂錦城的葯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吧?

照這樣下去,只要再注射三次,她就可以在完成最後那次注射的時候,見閻王了。

指間的煙靜靜燃燒,煙灰積了很長,終於承受不住,自己墜了下去。

秋末了,半夜三更的,陽台上其實很冷,他卻完全沒察覺似的,背對着卧室坐着。

於時苒緩緩睜眼,發現天居然還沒亮,卧室里空蕩蕩的,依然留着些暴力的氣息。

肩膀疼,下身微微發麻,動一下才發現,真的疼到了骨子裏。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被撕裂了。

扭頭才發現,陽台的落地窗被拉開,外面任以秦獨坐的背影輪廓模糊。看上去孤獨又寂寞。

冷冷一笑,她掀開被子摸出早就準備好的水果刀,屏氣凝神緩慢地朝陽台移過去。

三步,還有三步距離。

她緊張心跳在不停地加速,手腳都在冒汗。

看着那個寬闊的背影,她眼底的恨意越來越明晰。

殺了他,只要殺了他,死也值了。

她咬着下唇,卻在走到離任以秦一步遠的時候,陡然停住。

因為,任以秦突然回頭,看向她,然後目光一寸一寸下移,最後落到她手裏的水果刀上。

一秒,兩秒,三秒。

於時苒手裏的水果刀突然掉在地上,撞擊出清脆的聲響。

她站在寒夜裏,在任以秦的目光中瑟瑟顫抖。

任以秦沒動,只是笑了起來,笑意從唇角一散開,蕩漾了整張刀刻般的面龐。當他笑的時候,眼睛尤其熠熠生輝,好像寶石一樣璀璨。

他沒動怒,只是語聲帶笑地反問,“就憑這個東西,你就想取我性命?”

題外話:

加更結束,么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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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烈愛,總裁的獨家專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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