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主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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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主葬的位置
丁菲娜眼中閃過異彩，道：“主葬在哪裏？”
吳雲斌指了指洞室地面：“就在我們腳下。”
“你是說，主葬被埋在這層碎砂石中？”丁菲娜微微失笑：“這怎麼可能？別看我們腳下有一層碎砂石，其實這層碎砂石很薄，根本不能安葬體積龐大的主葬棺槨。”
“當然不是在碎砂石中了。”吳雲斌搖了搖頭，也微微笑了笑，道：“你難道認為，我們所處的洞室，是最底層嗎？”
“難道下面還有一層？”丁菲娜微微有些驚訝，道：“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不知道你注意過這洞室中的氣流沒有？”吳雲斌還是微笑道。
“氣流？”疑問間，微風吹起了丁菲娜頰邊的一絲秀髮，讓她豁然驚醒：“對呀，這洞中氣流通暢，空氣新鮮，並不似一個死氣沉沉的地下洞室啊！這？——。”
隨着心頭的疑惑，丁菲娜不自覺的，眼光又在洞室間來回掃視，希望能發現什麼。可惜！她最後還是搖了搖，嘆息道：“並沒有第二個通道口啊，這裏的空氣是怎樣進行對流的？”
“剛才，我也是想不通這點。”吳雲斌蹲在一具屍骨前，在它旁邊折了一段藤類植物，捏在手中，道：“不過，現在，已經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哦？你發現了什麼？”凌沐卉、丁菲娜、瑪莎都不由齊聲問道。
“你們過來看看，碎砂中所長的這種藤類植物，根莖都是中空的。”吳雲斌展示着手中那段不知名的植物藤，向三女道。
凌沐卉、丁菲娜、瑪莎隨即都將頭探近，向吳雲斌手中看去：只見那東西根莖不分，呈土黃色，沒有葉片，全身都長滿了須，根莖的直徑大約家用電線大小，從根的折斷處可以看出，根莖果然是中空的。
“你是說，這種根莖中空的藤類植物，穿透了我們所在洞室的石層，讓這間洞室能與下一層的洞室做氣流交換？”瑪莎欣賞的看了一眼吳雲斌，道：“所以，我們才能感覺到氣流通暢、空氣新鮮？”
“大約吧！”吳雲斌下意識的點點頭，其實，他也沒把問題全弄清楚，此刻，他正被兩個問題困擾着：其一，這裏終年暗無天日，為何會長有植物？難道它們不需要光合作用？其二，即便有着這種根莖中空的植物相連，這兩層洞室間，也沒有動力做氣流交換啊？而且空氣中的含氧量還這麼高？
之前，吳雲斌曾覺得，自己所看到的不過是藤類植物的根，而它的葉應該在島面上，如果是這樣的話，所有的困擾都能解釋得通了。
可惜，吳雲斌用瑞士軍刀在砂石中刨了幾處后，發現，這些藤類植物，都是斜向下生長的，連根莖上的須都是如此，並且，都是向著同一個地方蔓延……於是，他只能推斷，這一層石室下面，還有一層。
……
“這不是植物。”丁菲娜卻道。
“不是植物是什麼啊？娜娜姐。”凌沐卉好奇的問。
“這是一種真菌，學名叫做羊腸孢”。丁菲娜手中也捏着一段藤類植物，哦不、是羊腸孢，緩緩道。之前，她被藍色結晶體與箭鏃吸引，沒怎麼去注意這些藤，現在經吳雲斌提醒，仔細分辨之下，認出了這些藤類是羊腸孢。
“真菌？”吳雲斌端詳着手中的那段羊腸孢：怪不得沒有葉片，沒有陽光也能生長。
“‘眼’的位置……你覺得與羊腸孢有關？”丁菲娜向吳雲斌問道。
“只能這樣猜測了。”吳雲斌點點頭，指着他右手邊的一處：“羊腸孢的發展源頭，應該就是那裏，我想，‘眼’應該就是羊腸孢的源頭處。”
“你怎麼知道那一處是羊腸孢的源頭？”凌沐卉好奇道。
“我用軍刀刨了好幾處羊腸孢的根莖，發現它們的根莖都是向著那一處聚集的。”吳雲斌道。
丁菲娜皺了皺眉：“即使那一處是羊腸孢的源頭，但你怎麼確定羊腸孢的源頭就是‘眼’？”
“猜測的。”吳雲斌笑道。
“猜測的？”
吳雲斌聳聳肩，一副無奈模樣，道：“大姐，我又不是考古工作者，不靠猜還能怎樣？
“娜！聽他的試試看吧，反正，也沒有其他更多的特別之處可供研究了。”瑪莎的話，明顯是向著吳雲斌的。
丁菲娜猶豫了一下，道：“試試也不是不行，說不定還真被他蒙對了，只是……我們除了一把瑞士軍刀，並沒有其餘的工具，不太好挖啊！”
“恩！是不太好挖。”吳雲斌卻是滿不在乎的點點頭，道：“這樣吧！我們輪流挖，誰累了誰休息。”
三女都愣了一下，雖然吳雲斌這個提議很沒有紳士風度，但她們也不好反對。
見此，吳雲斌便率先走到那羊腸孢生長源頭處，用瑞士軍刀在上面挖了起來。
……
待挖了一個輪迴，又輪到吳雲斌挖的時候，瑞士軍刀已經被糟蹋的不成樣子了，而坑也已經兩尺有餘，終於……吳雲斌繼續挖了沒多久，坑底的碎砂石已經見底，露出了岩層的一角。
挖到砂石底層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出現啊，難道，我猜錯了嗎？見此情況，吳雲斌暗暗想道。
想歸想，吳雲斌手上的動作可沒減慢，他不斷將坑底拓寬着。當坑底拓出餐桌大小的面積時，坑底的一角，露出了一片金黃色的東西。
“瑪莎，把手電放低一點。”吳雲斌似乎想更加確認自己的所見，一邊盯着那金黃的一角，一邊用手招呼瑪莎道。
“哦。”瑪莎隨即便將手電放低了些，同時也探頭向坑底看去。
“啊！金子？”瑪莎立刻便看到了那金黃的一角。
此話一出，凌沐卉和丁菲娜都靠近過來，將頭探向坑底。
“這可能就是‘眼’了。”丁菲娜道。
吳雲斌繼續清掃着砂石和羊腸孢道，一會，就見那金黃色的東西，已經露出了大半的面貌。
丁菲娜續道：“這是主葬的棺頭，金盤做的棺頭，看來，這具主葬棺槨是豎立的。”
“既如此，我就把這金盤棺頭弄開了。”吳雲斌見主葬得到了確認，道。說著，他的手已經理着金盤棺頭的邊緣，用力扳了起來。
隨着一聲悶響，金盤棺頭被吳雲斌扳開了，入眼處，是似楠木製成的棺材壁，以及大堆穿透棺材壁紮根於此的羊腸孢根莖，這些羊腸孢根莖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集中在棺材裏面，一堆堆的互相纏繞着，差不多將棺材的內空間撐滿了——很顯然，這裏確實是羊腸孢根莖的彙集處，外面生長的羊腸孢，都是從這棺材中蔓延出去的。
“羊腸孢的源頭只在這棺材中么？看起來好像並沒有穿透此地連通它處的樣子，如果是如此，那這洞室是如何與它處串通進行氣體對流的？”看着此情景，吳雲斌心頭立即又開始琢磨起來。
“把這裏面的羊腸孢全都清理了看看！”丁菲娜見此情景，顯然也有此疑惑，於是想先將棺材清理了，看看會不會還有什麼其他的發現。
……
還有，這棺是有棺無槨，只比普通棺材稍大，因此，清理起羊腸孢來，也不是很費勁，只一會，就見一具被羊腸孢緊緊包裹纏繞着的屍骨，已經顯露了出來。
“難道羊腸孢是以腐屍為食的？”看到這一幕，凌沐卉眨巴眼睛向丁菲娜問道。
“呵！如果是以腐屍為食的話，那這些屍體現在早已經是骨頭了，它們吸食什麼？”丁菲娜沒回答，吳雲斌卻是道。
“這羊腸孢的生長應該是和這屍體有關係的！”丁菲娜沉思了一陣，道:“而且，這洞室中的空氣流動，很可能不是靠羊腸孢連通它處對流來的，而是羊腸孢吸收了這屍身上的某樣物質后，自行分解產生出了氣體。”
“為什麼這麼推斷呢？”吳雲斌問。
“根據以前看過的一些資料。”
“……”
……
屍骨很快被四人從棺中拖了出來，屍骨的頭被粗麻布矇著，但從他依稀可見的衣料遺留物看，他的其他穿着應該是相當華貴的。
“主葬的屍體，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吳雲斌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丁菲娜搖了搖頭，道：“不過，這具主葬太奇怪了，竟然是這樣的位置，這樣的安置。”
說話間，只見凌沐卉驚奇的叫了一聲：“咦？這是什麼字？”說著，她的手指着棺木內壁上的一處。
隨着她驚奇的聲音，三人的目光紛紛向棺木內壁處集中，瑪莎也將手電對準那處。
“由眼而入，直達於心。”瑪莎緩緩的將棺木內壁上的字念了出來。
“什麼意思啊？”瑪莎問道。
“應該是這個意思。”吳雲斌狠狠的向棺木中一跳，道。
“吱！吱！”隨着兩聲木質斷裂的聲響，棺尾的木塊已經垮掉了，而吳雲斌，則直接掉了下去……隨即，便聽到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音。
“哈哈，這是下一層洞室啊！”吳雲斌並沒有理會身上的疼痛，而是高興的向上面喊道，“我通過主葬這個‘眼’，直達下一層洞室這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