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第一百零九章

109 第一百零九章

如雪見到芸熙遇難,扔掉了手裏的東西瘋了一樣跑到湖邊將奄奄一息的芸熙拖上案看到她劇烈的咳嗽吐出了口中的水有了氣息才回過神來癱坐在地,一直喃喃道:“格格,你嚇死我了...”

與死神擦肩而過,芸熙也是驚魂未定躺在草地上沒有力氣動彈半分。

聽到如雪的呼救聲遲遲趕來的侍衛見到落水的是九福晉紛紛跪地請罪:“卑職失職,請九福晉降罪!”

“你們起來吧。”芸熙氣若遊絲,無力的擺擺手,“去找轎輦來將我送回彩霞園罷。”

“是!奴才這就去差人通知九爺!”

回到胤禟的彩霞園,換下濕透的衣服泡在溫熱的泉水中芸熙才算徹底回了魂。是誰要殺她?為何要殺她?她一個皇子福晉,何來的刺殺理由?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浴室的門砰的一下被推開,胤禟的聲音先一步傳入耳膜——

“芸兒!”

“我沒事。”芸熙看到臉上焦急害怕的胤禟,伸出手來拉住他的手,緩聲道,“別急,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看到芸熙好端端的出現在他面前,胤禟緊繃的神經一下鬆弛下來,眼眶倏地紅了起來。可畢竟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閉上了眼睛將眼淚鎖在眼內,輕輕將自己的額頭抵在了芸熙的額頭上,鼻尖相對,兩人鼻息間的氣息交融纏繞讓他安心了不少,只反反覆復的喃喃:“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芸熙不知道,在她落水的那個時候,胤禟正陪着康熙和其他皇子在靶場比試射箭。聽聞她落水奄奄一息,他甚至沒有跟康熙稟報就扔掉了手中的弓箭跑了出去。一路狂奔時他都在想,若是她今日有個三長兩短,他該如何是好?

見到芸熙平安的胤禟,理智開始回歸。再睜開眼的他,眸中的墨色寒涼如冰,只簡短的說了兩個字:“是誰?”

芸熙搖搖頭,“我回頭時,只知道他是個臉生的小太監。不過,”說著,她指了指旁邊衣架,“慌亂中我扯掉了他的腰帶和腰牌。”

胤禟拿起腰帶和腰牌細細看着,心頭的恨意在心底恣意瀰漫著,狠狠的說道:“敢傷我妻者,必要受千刀萬剮之刑方能解我心頭大恨。”

說罷,胤禟站在芸熙身後拿起旁邊的澡巾一下一下替芸熙擦着,“這幾日,你不許踏出彩霞園半步。任是誰請,都不準出去。聽到了沒。”

芸熙嗤嗤笑道:“聽到了。”

......

過了幾日,被胤禟央求着日日來彩霞園陪芸熙的瑾萱帶來了一個消息——那個小太監抓到了。

聽到消息的芸熙甚是驚詫:“這麼快就抓到了?”

瑾萱笑着點了一下芸熙的額頭,“那個作死的推了老九的心頭肉下水,這抓人的動作能慢了嗎?你是沒瞧見,這平日裏嬉皮笑臉的老九,昨兒可把我嚇了一跳呢!”

芸熙自然是知道的,胤禟的脾氣若是大起來是要嚇死人的。

只聽瑾萱繼續說道:“老九拿着腰帶和腰牌,叫來了內務府的總領太監。那太監見到腰帶和腰牌便是大驚失色,顫抖着半天才說,這是暢春園中剛剛分到那貴人院中負責洒掃的太監小池子。老九怕他趁機溜走,讓人封鎖了整個園子,最後在西山後面一個山洞中找到了那個小太監。”

芸熙聽着瑾萱的話,眼睛眯了眯:“那貴人宮裏的?”

“對。”瑾萱點點頭,“那小太監受盡了拷打也沒說出幕後主使是誰,就說是自己討厭九福晉的蠻橫霸道,全無他人指使。老九自然不信,卻又問不出個什麼,便讓人拖着那個太監帶到了那貴人院外的宮道上,公開施了凌遲之刑。你是沒看到,那行刑時流的血真真兒是把那整個宮道都染紅了呢。據說,把那個那貴人嚇的成宿成宿睡不着覺。”

瑾萱端起茶盞飲了一口,甚是不解,“這那貴人跟你算是素不相識,怎麼會想要害你呢?”

是啊。怎麼可能是那貴人呢。

芸熙盯着石案上的茶盞,裏麵茶湯顏色橙黃明亮香氣撲鼻,手指輕輕摩挲着茶盞邊緣點點頭:“我與她確實連一面之緣都沒有,確實不知是為何。可能不是她,只是她當了替罪羊罷了。”

說著,芸熙忽然抬起頭問瑾萱:“胤禟那般無理僭越,皇阿瑪可有苛責?”

瑾萱搖搖頭,“倒是沒有。皇阿瑪想必也是知道老九是想要殺雞儆猴,況且那那貴人也確實不像是幕後主使,並未苛責。”

送走瑾萱,芸熙叫來了如雪:“如雪,去找一份暢春園的地圖。”

“何須要如雪找?問爺不就行了?”

芸熙抬頭看到倚在門框上滿臉笑容的胤禟不禁也綻放了一個笑容撲入了他的懷中。“你怎麼回來這麼早?”

見到芸熙像個小兔子似的撲入他的懷中,胤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思念和喜悅:“想你了。”

“找地圖幹什麼?”芸熙的發香傳來,淡淡的茉莉香是他安心的味道,親吻着她的頭髮聲音悶悶,“想知道那貴人的周圍都住着誰?”

芸熙點頭,“我的爺可真是聰明。”

“那貴人的旁邊住的人可多了。通嬪,靜嬪,襄嬪。還有...”胤禟一一點着,忽然停頓了一下說道,“熙嬪。”

江雲柔?

看到芸熙疑惑的眼神,胤禟只點了點頭卻並未再說下去了。

小太監是抱了必死的心,所以即便凌遲也隻字未提幕後之人。胤禟也是不解,一個素昧謀面的人為何要害死一個皇子福晉?直到,他看到了暢春園地圖。地圖上,那貴人的院子與其他三位嬪妃並肩而立並無什麼奇特之處。只是,在這一排院子的後方,隔着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還有一個獨立的院子。

那裏住着,皇上的寵妃——江雲柔。

江雲柔與胤禛的關係,胤禟自然是知道的。前後聯想一下也能想的出到底是誰要殺了他的福晉了。

原因,自然是他這個福晉,太不同尋常,知道的太多了。

聽到熙嬪,芸熙也明白了。是胤禛,除了他,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會想要要了她的命了。

芸熙苦笑,前腳她拔了他的智囊團,後腳他就要將她連根拔除。他這樣的心性,果然是做皇帝的好材料。

看來,她心裏想的那件事,是刻不容緩了。

次日一早,芸熙便讓如雪遞了拜帖送去了四爺的圓明園。

四福晉見到芸熙的拜帖,驚詫之餘更是心驚肉跳:莫不是讓她知道了是她家王爺派人要置她於死地?她難道今日是來興師問罪的?

四福晉連忙走到梳妝枱前看了看自己的妝容裝束,才鎮定的說道:“快將九福晉請進來吧。”

芸熙入殿後盈盈福身,“四嫂這裏佈置的好生精緻。”

四福晉見到芸熙似乎並未有興師問罪之勢,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郁卻連忙上前賠笑:“弟妹真是客氣了。”

芸熙來時已是黃昏時分。明澈如水的霞光緩緩的從茜紗窗中透過,照在殿內金獸熏爐上。那爐頂正徐徐飄出幾縷淡色輕煙,那是桂花香清甜甘郁的香氣。霞光的光影中,站在她面前的四福晉臉上掛着客套生疏又謹慎的笑容,顯得有些彆扭。

只是這芸熙素來最討厭桂花的香氣,素日裏是聞到便要嘔吐唯恐避之不及。只是此刻,她也不得不屏住呼吸快速說明來意:“四嫂,我今日來是想托四嫂給四哥帶個話,我有要事想要與他相商,不知,他是否肯賞光與我詳談?”

四福晉獃獃的看着芸熙,同樣站在霞光下的芸熙今日身着淺杏色輕紗羅裙,一條鴛鴦絛將柳腰緊緊包裹更顯的腰身輕盈,輕紗內腕上的纏臂金絲將她的胳膊襯的更加纖細,頭上只簡單的盤了一個墮馬髻,在鬢邊插了一朵淺黃色的月季花,看的讓人心頭髮軟。芸熙臉上的笑容真誠坦蕩,就如同這天上的日頭一般直直的照入心裏,讓人生不得半分猥瑣心思。

芸熙見四福晉愣愣的看着她,輕聲喚道:“四嫂?”

“哦。”四福晉回過神來,胡亂問着,“你找王爺是為何事?”

芸熙淡淡一笑,氣定神閑的一字一字說道:“弟妹找四爺,自然不會談些家長里短的小事。自然是要跟四哥聊聊江山社稷的大事。”

說著,又福了福身說道:“明日申時,我在太液湖邊的假山處等四爺。還請四嫂務必轉達,芸熙告辭。”

說完,便留下了一臉懵懂的四福晉出了殿。剛出正殿,芸熙便一路小跑起來,邊跑邊嘟囔:“熏什麼香不好,偏偏熏那桂花。簡直要熏死人了。”

如雪見剛剛氣定神閑的芸熙現在像是個落荒而逃的小偷笑的彎了腰:“奴婢剛剛還在想,格格今日竟然長進了,不怕那桂花味了。原來是奴婢想錯了呢!”

芸熙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的衣衫,嫌棄的蹙眉道:“你還笑話我。我這好好的一身兒衣服生生給我熏壞了,罰你回去后好生替我洗乾淨了再拿芍藥熏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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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寵生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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