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不負如來不負卿
?函雅閣拍賣會的事結束后荒君漁一行人回到了客棧，正值飯點，春花提出給眾人做頓飯以報答這幾日的援手恩情。阿珂沒有去找她師傅一併跟着來到客棧，亞瑟王處理完阿諾的後事也跟着朱富貴也到了客棧，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拿起桌上的蘋果就咬，還讓葉醉別客氣。
“王亞瑟，第二次偷偷摸摸地來大黎又準備坑誰啊？”葉醉顯然忘不了上次莽蒼被蒙在鼓裏的恨意。
亞瑟王聞言剛欲再咬一口的嘴停了下來，不過很快又咬了下去：“首先，我可不是偷偷摸摸來的，有正規渠道的通關行文；第二，上次的事不都道過歉了嗎怎麼還記着呢。”
“道歉有用的話要官府幹嘛？拿點誠意出來！”跟誰呆久了多少會受點影響，葉醉是鐵了心要從亞瑟王身上掛點油。
“那這你還真別說，我這次來還真是帶了東西來的。”亞瑟王的腰板稍稍挺直，這次他真的是有備而來。
“帶了什麼寶貝快拿來看看啊！”葉醉一聽有戲趕忙催促道，不過亞瑟王不驕不躁地賣了個關子：“既然都說是寶貝了怎麼也得賣點關子不是，而且這可是萬年一遇的寶貝，我特意為君漁準備的。”
“哦？為我準備了什麼萬年難得一遇的寶貝啊？”荒君漁帶着阿珂從廚房出來，他先前還擔心春花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誰知進去一看，自己和阿珂完全就是多餘的，春花一個人足夠張羅一頓晚飯。
亞瑟王見荒君漁出來了也就沒賣關子，從儲物戒里掏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箱子，騰的一聲砸在地上。看着裂開的地板亞瑟王不好意思地開口道：“這東西是重了點，不過不重點也配不上這名頭啊，歐冶子留下的萬年寒鐵！”
“萬年寒鐵？”幾人簇擁上前打開小木箱，先是一陣刺骨的涼氣深入骨髓讓人不自覺地緊了緊衣裳，而後幾人看到的是一塊不太規整的暗黑色鐵塊，鐵塊表面極為憑證，就好比鏡子一樣光華，只不過無跡可尋的規則讓其看起來與普通鍛鐵沒太大的區別。
葉醉實在受不了那道寒冷，待眾人都看了遍后他趕忙將箱子蓋上，讓人先行搬走，不管是不是萬年寒鐵，先搬走再說。
“想必先前函雅閣拍賣會上大家也都清楚知道了，荒刀便是由歐冶子遺留的萬年寒鐵所鑄。世人都認為歐冶子只有一塊萬年寒鐵，可不會想到歐冶子曾遠赴西土也在那留下了一塊萬年寒鐵，也就是我帶來的這塊。”亞瑟王道出這塊萬年寒鐵的來意，不過葉醉並不買賬：“如果你說的屬實那還真是件寶貝，不過你送個鐵塊給君漁幹嘛？”
“黃金山莊一戰傳遍天黎，君漁苦受天煞之力折磨世人皆知，雖然我不知道如何解決這種情況，可天煞之力極為凶煞狂暴，如果君漁能夠將這萬年寒鐵鍛造成傍身兵器，那定可以利用這股寒意壓制體內煞氣。”亞瑟王繼而說明了自己的用意。
“王子有心了。”荒君漁心裏升起一道暖意，顯然亞瑟王的有心之舉感動了他，不過荒君漁想起了一些事繼而推了這份貴重的禮物：“不過這萬年寒鐵太過貴重，君漁不能收。”
“有什麼好推卻的，我們可是一同經歷過生死你還救了我的命，這萬年寒鐵再貴重能比得上我們之間的交情嗎？”亞瑟王也是一聽荒君漁拒絕接受瞬間急了眼。
“不瞞你說，莽蒼一別我讓手底下的人多關注西土帝國的形式，兩個月前西土帝國發生了一件大事雖然被迅速掩蓋下來，不過我卻收到了消息。”荒君漁將自己不能接受萬年寒鐵的理由在亞瑟王若有所思的表情中娓娓道來：“當今西帝有三個子嗣，你年紀最小可熱衷結交寒門志士，雖然你手中爭奪帝位的能力比起你的兩位同父異母的皇兄最弱卻最具潛力。不過兩個月前發生的事徹底改變了這一局面，西帝突然在內閣會議上宣佈你二皇兄為儲君。這一舉動引來你手下勢力的不滿隱隱有些要兵變的意思，雖在你強力阻攔下未果，可本最溺愛你的西帝已經感受到了，他開始剝奪你的一項又一項權利，讓你形同虛設，而你此番來大黎的通關文書其實也是依託着與大黎締結邦交的名義通過的，而且文書上並沒有你的名字，所以我料想你是偷跑來的，我所說的這一切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哎，想不到唯一的一塊遮羞布都被你給掀了。”亞瑟王臉上散去陽光暖人的笑容，多了一抹說不出的惆悵。
“這一切還都與這塊萬年寒鐵有關，對嗎？”荒君漁點明最重要的一點。
“此事說來話長，這萬年寒鐵本歸我母后家族所有，不過她在我很小的時候便患病了，她擔心萬年寒鐵被人覬覦所以將這塊萬年寒鐵交給她年輕時候的武師，阿諾先生保管。上次在莽蒼我是為了求葯，我父王一年前突然得了一種怪病，每每午夜時分便會驚醒，六親不認見人就殺，宮中侍衛和侍女幾乎都慘遭毒手。宮內御醫也束手無策，走投無路的我無奈只好去找占星師一族的求助，他們指點我要到大黎莽蒼尋找機緣。後面我並未帶回他們口中的聖葯，父王就開始對我極為失望，反而我二皇兄不知從哪聽來的說萬年寒鐵能夠根治我父王的病。我便找到隱居的阿諾先生拿到萬年寒鐵，雖然我父王在萬年寒鐵旁會感到身體很舒服，可卻始終得不到根治，反而終日臉上呈現出一股病態，似乎病情更加嚴峻一般。所以兩個月前我拜託阿諾先生出手將寒鐵偷了出來，后被父王得知就發生之後的事情了。”
“那你老子沒要你交出萬年寒鐵嗎？”葉醉問道，聽兩人這麼說來，這萬年寒鐵還確實挺貴重的。
“我讓阿諾先生帶走了，西土帝國都知道阿諾先生的厲害，雖然他九年來沒出過手可卻依舊沒人懷疑他的手段。得不到萬年寒鐵就開始架空我，後面我也不想過着終日被囚禁的生活，正好遇見阿諾先生說要來大黎，我就求他帶着我一同前往了。”雖然過程很是艱辛，不過亞索王卻講的很輕鬆，其中酸楚怕是只有他一人知道。
“不過你放心，這萬年寒鐵送與你的消息我不會透露出去的。”亞瑟王生怕荒君漁等人誤會他將萬年寒鐵這塊燙手山芋拋給荒君漁給後者添麻煩，趕忙出聲解釋。
“你這一走，想要再回西土帝國跟你那兩位皇兄爭權可就難比登天了。”荒君漁不太明白亞瑟王此番東行的目的，難道他不知道這點嗎？
“我父王在內閣會議上已經表態立二皇兄為儲君了，還有什麼可爭的。”從小便一直敬重孝順西帝的亞瑟王自然不會對西帝的意思有所忤逆，他此番純粹就是為了自由逃出來的。
“晚些時候我讓人給你幾份情報，到時你再考慮一下未來的路該向何方。”荒君漁決定幫亞瑟王一把，雖然自己暫時是無法遠赴西土幫他爭奪王位，可不代表自己沒這個能力影響到西土。而且荒君漁為了給亞瑟王增添幾分信心還補了一句：“這萬年寒鐵我受收下了，不過大黎有句古話，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收了你如此貴重的禮物我自然也該有所表示，三日後我們會去帝都看望故人，我邀請你同我們一起去見一見大黎之主！”
很快春花便張羅大家開飯了，六菜一湯，雖然不豐盛卻全都出自她一人之手，肥美的湯汁以及讓人聞着便會讓人生飢餓的香味讓眾人迅速圍坐在一起，雖然屋外世界不太平，可這客棧里卻極為溫馨，時逢亂世，難得的家常飯顯得彌足珍貴。
“春花姑娘，你這廚藝加上這碗豆花，誰要是娶了你簡直積了幾輩子的福氣啊！”亞瑟王雖然不是第一次吃大黎的飯菜，可春花今日這六菜一湯深深折服了他，本來不太習慣大黎口味的他沒想到還有如此好吃的飯菜。
春花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這幾日經歷了太多地一波三折，遇見了太多她這種尋常百姓一輩子都不可能遇見的事，此刻能夠安穩地坐下吃一頓飯也讓她感到非常珍惜。
“漁少爺，這幾日承蒙你們的照顧，春花敬你們一杯！”春花雙手捧着酒杯緩緩起身，衝著荒君漁幾人道謝，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
幾人在共飲之後荒君漁有些歉意的開口：“三日後我們便要離開洛陽了，吳伯交託之事此次怕是無法辦成了。不過日後待你大婚之日，我等一定到場恭賀！”荒君漁沒有說他們要走了，如果有事就去找朱富貴幫忙，他明白即使自己說了春花也不會去找朱富貴尋求幫助。他已經吩咐下去，讓朱富貴安排一隊人暗中保護春花的安全，將一切有可能成為隱患的不確定因素全部扼殺在黑暗裏。加上洛天的關係，春花在洛陽的生活應該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至於洛天想要娶春花為妻，那就全靠他自己的努力了。
“那我到時就恭候諸位大駕咯！”春花終於笑了出來，吳伯戰死的消息猶如一塊陰雲已經籠罩在她頭頂兩三天了，如今感受到荒君漁幾人如同家人般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再次感受到溫暖。
“富貴，發生了何事？”當幾人正在熱火朝天地分析天文地理，古往今來時，荒君漁眼尖發現朱富貴出現一直后便一直站在大堂外像是有事發生一般。荒君漁讓大家繼續吃着獨自起身走到朱富貴身旁，他知道朱富貴是不願意打擾自己吃飯的興緻。
“兩個消息，其一，洛天回來了，他一夜之間不知道依靠什麼手段就搗毀了滅神宗宗門，據我們安插在他身旁的眼線回報，他看了滅神心法的第一頁就將心法給燒了。”朱富貴有些欣慰洛天的做法，幸好他通過了荒君漁的考驗，否則洛家在洛陽可就寸步難行咯。
“第二個消息呢？”荒君漁知道朱富貴應該是為第二個消息來的，畢竟第一個消息已經除了結果無關痛癢。
“按照指示我們出動了十名地坐境和五名天照境，可依舊被謝蒼天跑了，只抓到他身邊女扮男裝的女子！”朱富貴聽到謝蒼天逃出圍捕當場就破口大罵眾人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不過看到幾人抓了謝蒼天身旁那名女扮男裝的女子后便消了點氣，隨後帶着那名女子前來稟報荒君漁聆聽後續命令。
“讓兄弟們都先下去休息，等我這結束了就將那女子帶來我問問。”荒君漁已經將謝蒼天看作是砧板上的肉了：“散出人手和金錢找出謝蒼天的下落，跑了了和尚跑不了廟！”
在朱富貴領命而去后，荒君漁繼續回到席間，卻沒想到剛坐下阿珂便問了一個令他頭疼的問題：“君漁，綠蘿是誰啊？”
綠蘿對荒君漁的意義不僅僅是救命恩人，拋開男女****，在荒君漁心裏認為自己是虧欠綠蘿的，綠蘿因為救他失去了一切，後面跟他去到江城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和世界，荒君漁想要彌補自己所虧欠的一切。雖然他也想過如何跟阿珂提起綠蘿，可卻不是現在，沒想到自己這一離席就發生了這麼多事。荒君漁不用想也知道是葉醉的大嘴巴說的，當下便瞪了他一眼，令後者趕緊偏頭跟亞瑟王痛飲了一杯！
“阿珂，本想找個機會跟你說清楚的，可現在既然提到了那我就說了。綠蘿於我的意義跟你於我的意義是一樣的，我都不會辜負。”荒君漁想了很久依然還是打算簡明扼要，再華麗的辭藻也最終會得出這個結果，雖然有悖荒君漁一夫一妻的祖制也會同時傷害兩位不能辜負的女子，可終歸荒君漁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君漁。”阿珂聽完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什麼，眾人都以為她生氣時氣氛有些冷淡時她叫到荒君漁的名字。
“什麼？”荒君漁下意識問道。
“其實你想娶誰都可以，阿珂都不介意的，阿珂只要能跟在你身旁就心滿意足了。”阿珂梨渦淺笑，臉上洋溢着淡淡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