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下密室
雖然地面佈滿了青苔和泥土,但是仔細一看便能發現,地板是由一塊塊的水泥板砌成的。
印斜陽心裏一喜。這可能是他們唯一逃出生天的途徑。他又敲了敲四周的地面。卻只有司徒墨白腳下那一塊兩平米左右的泥板下面是空的。
司徒墨白看他撅起屁股趴在地上忙碌了半天,才慢悠悠道:“不用找了,就只有這一塊。”
印斜陽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泥土,心理暗罵一句:尼瑪!知道不早說啊?!
司徒墨白的嗓音雖然好聽,但是語氣機械又平板:“無頂。水泥結構。牆壁與地板佈滿青苔,這裏之前應該非常潮濕。長5.33米,寬5.42米,高5.10米。這樣的大小,不會是泳池。可推測得出,這裏應該是一個蓄水池。一般蓄水池都有排水通道。”顯然,這塊泥板下應該就是排水系統。
這小子倒也是可以說很多話的嘛,以前幹嘛裝高冷男神?腦力精英賽又不是選秀比賽,裝孤獨症天才也不能得同情分啊。
當然,這只是印斜陽的腹誹,他還不至於就這樣沒心沒肺地說出來。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精確?你用什麼量的?”長和寬倒是可以用腳步大致丈量,可是高度呢?
“眼睛。”司徒墨白已經習慣了他人對自己能力的驚訝。
“眼睛?!吹,你再吹!你怎麼不說是男人的第六感?”印斜陽不大相信。雖然有傳聞這位蘇破天美少年的強項並不是記憶力,而是其它能力。還有個稱號叫人體計算機什麼的。但沒聽說他是人肉測量儀啊。看一眼就能知道確切參數,這種能力不是沒聽說過,但那都是傳說,他還真沒見過。
司徒墨白對他的反應根本不在乎,也無意解釋或者證明自己,只是道:“想辦法撬開。”
雖然對方命令般的語氣讓人聽起來不大舒服,不過印斜陽還是認命地接受了這項艱巨的任務。這種體力活能指望“殘廢”的隊友來執行么?
可惜泥板與泥板之間拼接得非常嚴密,光憑雙手要想撬開非常困難,附近又沒有什麼工具可以輔助。多次嘗試無果,印斜陽負氣地用力往泥板上狠狠跺了一腳。沒想到就是這一腳竟然給他們帶來了“意外驚喜”。
印斜陽的一記“無影腳”竟然威力無窮,一腳就將泥板跺開了,二人雙雙落入了下面的空間。
==========
“卧~槽~~~~~~呃!”下面沒有想像中那麼深,印斜陽的驚呼只持續了不到0點幾秒,身體便砸到了什麼東西上。
“嗯!”司徒墨白在不遠處發出了一聲悶哼。同時響起的還有另一聲痛呼:“啊!”
以為自己砸到什麼人身上了,印斜陽忙翻身爬起來。此時一束光線照了過來,似乎是有人拿着手電筒。在這黑暗的空間裏,手電的光芒實在是太刺眼了,他忙用手遮擋雙眼。
“誰?!”這聲音聽起來有點熟悉。
“是......印斜陽,是你嗎?”有人認出了他。
“李隊?”手電的光束從他臉上移開,印斜陽終於能睜開眼了。果然,在他們不遠處就是領隊老李,以及大巴的司機師傅,他們身後還有兩個人,就着手電的光線能看到他們大致的模樣。憑印斜陽的記憶能夠確定,他們都是大巴上的隊員,不過自己並不認識。而他剛剛砸到的東西並不是人,而是一堆行李。說不定自己的行李也在裏面。
“李隊,這是怎麼回事?其他人呢?”總算找到組織了,他有太多疑問想要得到解答。這群人都是愁眉慘目,形容狼狽,並不比自己好多少。
“我也不清楚。”李隊搖頭,愁眉不展。身為領隊,他肩上的責任自然比其他人更重,也比其他人更想確定其他隊員的安危。
他身後其中一名隊員倒是回想起來了:“我記得我們的大巴從懸崖上翻下來,幸好懸崖的坡面上長滿灌木與大樹,起到了緩衝的作用,大巴翻轉了沒多久就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擋住了,我想大概是樹木之類的,我們並沒有完全跌落崖底。雖然很多人都受傷了,但萬幸大家都有綁安全帶,倒是都把小命保住了。不過也因為綁了安全帶,我們都很難逃出車外。我旁邊的傢伙當場暈了過去,我想掙脫安全帶逃出去,卻發現大巴里突然冒出許多煙霧。我想該不會是要爆炸了吧?!當時嚇得我腦子都要當機了,那些煙霧瀰漫得非常快,我還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呢,就聞到一股甜甜的味道,然後我就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司機師傅也贊同他的說法:“是啊,我也聞到那種味道,然後就暈過去了。”
“如果是汽油泄露,不會是甜甜的味道。這麼說來,倒是有點像是乙|醚......”李隊琢磨着,眉頭緊鎖,表情沉重。
印斜陽倒是沒有聞到什麼甜味,也沒見到煙霧,那大概是他被撞暈過去之後的事情:“大巴上怎麼會有乙|醚?”這種麻醉劑一般藥店也買不到。這麼說來,肯定是有人處心積慮要將他們捉到這個地方。到底是誰?又是出於什麼目的?
=========
“救命啊~~~~喂!你們先別討論了,快把我身上的傢伙拖走!”呼救聲打斷了眾人的沉思。
原來他們掉下來時那聲痛呼,就是這個正好站在排水通道下面的倒霉鬼。他當時正打算去翻那堆行李,沒想到被從天而降的美少年“投懷送抱”,一個泰山壓頂,差點被砸吐血。
也幸好體型龐大,肉多,下面又有行李墊着,不然怎麼也得斷幾條肋骨。
司徒墨白也是倒霉,印斜陽那一腳讓他猝不及防,四腳朝天摔下來后,連原本沒受傷的左手似乎也扭到了。沒有雙手支撐,要翻身爬起來還有點艱難。可憐他這個著名的“拒人於兩米之外”,竟然要如此貼近地壓在別人身上,簡直快要被噁心得吐了。
眾人趕緊上前,七手八腳將兩人扶起來。都到這個時候了,司徒墨白還不接受別人的援手,不讓別人靠近。那反應就跟遇到陌生人的野獸一般,充滿敵意與戒備。只有印斜陽的接近,讓他勉強能夠接受。
對於這位天才少年異於常人的反應,李隊並不感到奇怪,孤獨症患者嘛,確實會有這樣的表現。但是比較讓他意外的是,司徒墨白竟然願意接受印斜陽的碰觸:“小印,你跟司徒很熟嘛。”
熟?那可真是個天大的誤會。今天之前他們根本就沒說過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得了蘇破天的青眼,獨獨對自己表現得比較特別。
“不是......”
剛說了這兩個字,司徒墨白正好看過來,兩人視線相遇了不到一秒,對方就移開,似乎又陷入了“拒人於兩米之外”的模式。印斜陽話到嘴邊不知怎麼的就改了口:“也還好吧。”反正這些都無關緊要,當前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出去:“李隊,你們記得怎麼到這裏的嗎?到這裏多久了?”
“不知道啊,大家都被迷暈了。我們也剛醒過來沒多久。”眾人一片愁雲慘霧,氣氛凝重。
沒辦法,他們只能從那堆行李里尋找線索。只是這堆行李卻並不像是他們的東西,統一的登山包,裏面都是一些食物以及簡單的野營物品。他們只是出國參加腦力競賽,又不是去當驢友,誰會帶這些東西?
“看來是留給我們的。什麼意思?讓我們在這地洞裏露營?”剛剛給司徒墨白當了肉墊的胖子,從其中一個登山包里,掏出一袋餅乾,撕開就往嘴裏塞。
另一名隊員忙制止他:“就知道吃,你知道有沒毒啊?!”
李隊倒是不擔心:“會給我們準備這些東西,說明無論把我們捉到這裏的是什麼人,至少對方並不想要我們的命,也許只是想要將我們暫時困在這裏......對了,小印,你們不是從上面掉下來的嗎?上面是什麼地方?能夠通到外面去嗎?”
“上面是四面水泥牆,大概有五米多高,據說應該是個蓄水池。如果我們能上去的話,也許是有可能逃出去的。”這個“據說”,當然是據司徒墨白說的。想到這裏,印斜陽又不自覺回頭看了坐在角落的司徒墨白一眼。就着電筒的光線,他終於發現對方臉上的表情似乎比剛剛更加痛楚,臉上汗如雨下,嘴唇的顏色幾乎跟膚色一樣。
“喂!你怎麼了?”印斜陽趕緊走過去查看。因為他擁有照相記憶,所以比起一般人來說,他的觀察力也更加強,能留意到許多細節。在上面的時候,司徒墨白還是以左手按住右臂,但現在兩隻手都是垂落的。他馬上明白了:“左手也受傷了?”
司徒墨白似乎不願意搭理他,依然低頭看着地面,但見印斜陽不死心,乾脆直接去捉自己的左手,他才不情不願道:“扭到了,沒事。”
印斜陽不相信:“真的沒事?你看起來不大舒服。”這個時候逞什麼強啊?又沒妹子在場。
司徒墨白不欲再談論自己的事情,巧妙地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力:“你看這裏。”說著,他以視線示意印斜陽看自己的腳下。
不但印斜陽的注意力被吸引了,眾人都看了過來:“這是?”